司空瑤找到了病房的負責護士,問到:“姐姐,你能不能替我買一些食物迴來?”


    護士笑著道:“要什麽呢?”


    “一個鰱魚頭,一些豆腐,一些蔥和薑,還要幾片蘑菇,借用一下醫院的廚房應該沒問題吧,那裏應該有鹽什麽的。”


    護士有點發愁,道:“你要是煲湯嗎?醫院的廚房,病人是不可以出入的。”


    司空瑤有些無奈,道:“這樣啊……”


    隨即護士又笑著道:“不過我家就在這附近,你可以到我家裏去。”


    “真的嗎?”司空瑤喜出望外。


    護士點點頭,道:“嗯,反正今天下午輪到我的假期,我還愁著要找誰換班照顧你呢。”


    司空瑤感激地道:“謝謝姐姐~”


    護士的家裏十分整潔,典型的一室一廳,多了司空瑤的輪椅之後,就顯得有些狹隘了,不過行動起來也還算方便。


    魚頭洗淨之後,從中間切開,用紙巾蘸幹了表麵的水分,便於煎製。


    司空瑤揭開了一盒豆腐,濃濃的黃豆香氣,潔滑的切麵猶如一份工藝品。輕觸幾下,還有果凍一般的水嫩彈性,實屬上品。


    司空瑤一邊將豆腐切成1厘米的方塊,一邊問到:“姐姐,這豆腐是在那裏買的?”


    護士一邊清洗著食材,一邊應到:“孟氏清閣,省內經營豆製品的頂級作坊。”


    司空瑤自嘲著搖搖頭:“‘孟氏清閣’,又是姓孟的,如果沒去吃孟夕堯的鬆露巧克力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了。”


    薑片擦鍋,可以防止煎炸魚頭的時候油花四濺,待魚頭油煎至兩麵金黃,加以蔥段薑片爆香。待香味蔥段微焦,隻取魚頭,沒入清水和兩勺鮮奶,適量鹽和幾片拍扁的香菇。


    小火燉煮三十分鍾,油水充分混合,湯汁呈現漂亮的奶白色。


    司空瑤揭開了鍋蓋,鹹鮮的香味立刻飄散開來,司空瑤雖然坐在輪椅之上,但是料理起來卻是得心應手,看得護士小姐有些發癡,忍不住稱讚。


    “小姑娘,原來你這麽會做菜啊。”


    司空瑤小心翼翼濾去因為高溫烹煮的鮮奶所生成的浮沫,隨後加入豆腐,改以大火熬煮三分鍾出鍋。


    護士小姐早已垂涎三尺,將倒入保溫碗後餘下的湯汁全部喝了個精光。


    司空瑤在護士的幫助下來到了秦浩的病房。


    “看樣子他應該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了。”護士如是說到。


    司空瑤點點頭,應道:“那我在這裏等著吧。”


    護士勸道:“小姑娘,你自己也還是個病人,最好還是不要吧。”


    司空瑤搖搖頭,迴想起最後秦浩為她獨擋眾敵的場景,她便心生愧疚。


    “那我辦理出院手續好了,這樣院方就管不著了。”


    護士拗不過司空瑤,簡單看了一下還是正常的儀器指數,隨後離開。


    司空瑤趴在秦浩的床位邊上,端詳著秦浩堅毅的臉,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麽令人生厭了。


    第二天清晨,天剛微明,帶著夏日的朝氣。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輕輕地添上了一抹暖意。


    秦浩扭動四肢,掙紮著坐了起來,動靜太大,吵醒了候在一旁睡著了的司空瑤。


    司空瑤揉揉雙眼,慵懶惺忪的模樣,顯然剛剛才睡著沒多久。


    但司空瑤見到秦浩醒過來,也是興奮得不行,忙是打開乘著魚湯的保溫碗,伸直了雙手,推給了秦浩。


    秦浩看了一眼魚湯,有些茫然地問到:“你做的?”


    司空瑤點點頭。


    秦浩又看向司空瑤,問到:“你一直在這裏候著?”


    司空瑤把湯碗塞到秦浩的手裏,搪塞道:“喝不喝啊,難道還要我喂你嗎?”


    秦浩白了司空瑤一眼,反問道:“剛剛醒過來的病人,身子虛,是不能吃這麽大補的東西的,你不知道嗎?”


    “呃……”司空瑤有些尷尬地笑著,她哪裏知道這些事情。隻是聽值班護士說病人應該要補充蛋白質,她就煮了這麽一份湯。


    秦浩輕笑了一聲,搖搖頭,不再作話,卻喝起了魚頭湯來。


    精心熬煮的湯水,分外醇香,絲滑柔順,帶著豆腐的清香以及魚肉的鮮味。


    秦浩又勺了一勺子的豆腐,魚頭的鮮美肉汁和營養滲入了豆腐之中,鮮美可口。鰱魚具有溫中補氣,暖胃潤肺的功能,最適合大病初愈的人使用。


    司空瑤雖然是甜點的天才,但是在烹飪這一方麵,顯然還是有些不自信,隨即問到:“好吃嗎?”


    秦浩沒有作答,隻是用行動告訴了司空瑤他的答案。


    湯勺被他勾在手裏,秦浩直接捧起了碗來,大口大口的吸食著。


    司空瑤勸道:“慢點喝,別被魚刺噎到了。”


    秦浩又將魚肉全部吃個精光,基本沒怎麽咀嚼就吞了下去,吮吸著魚骨,恨不得咬碎了一並服下。


    天也微微涼了,看著秦浩狼吞虎咽的模樣,畫麵有些恬靜。


    司空瑤有些不忍地問到:“秦浩,他們說你是毒販……”


    秦浩心滿意足,蓋上了碗蓋,看著司空瑤,若無其事地如實應道:“沒錯。”


    司空瑤雖然早就意料到會有這樣的迴答,但還是有些失落。


    “販毒的話,罪很重的啊……”司空瑤的聲音有些低微。


    秦浩卻是不以為然,隨意應道:“為了錢而已,隻要不被抓住就沒事。”


    秦浩的迴答,勾起了司空瑤一些不悅的迴憶,和那個同樣為了錢,且一心為了企業的男人有關。


    司空瑤又委屈地問到:“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秦浩看了司空瑤一眼,應到:“有些事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比如呢?”


    “比如……”


    “嘭”的一聲,病門猛地被踹了開來,若幹把槍支齊刷刷地擺了出來,一眾警員傳入了21號病房。


    為首的是昨天審問司空瑤的那名警官,他大笑著。


    “哈哈哈!果然有關係,司空小姐,這下子可不要怪我們警方不給麵子,就算是明合酒家的大小姐,和毒品有染,我們也隻能秉公辦事!拿下!”


    幾名警員率先上前,司空瑤還沒反應過來,但秦浩的身體已經開始行動。


    床單被猛地掀了開來,卷在了司空瑤身上,勺子擊射在槍支之上,一名警員痛得鬆開了手。


    保溫碗也被砸了過來,阻礙著警員前進的速度。


    秦浩一隻手把司空瑤從輪椅之上抓了起來,摟在懷裏,一個華麗的轉身,另一隻接住了警員脫手的槍,朝著窗戶猛地連開三槍。


    嘭嘭嘭!


    玻璃碎了一地,玻璃渣子飛射得到處都是,但是被護在司空瑤身上的床單擋下,她被放迴到了輪椅上。


    秦浩率先從窗戶飛躍出去。


    司空瑤阻止著:“秦浩不要!那是四樓!”


    太晚了,秦浩已經衝出去了,一腳點在三樓的空調外機之上,翻卷著在地上滾了幾圈,化解了衝力,身子刺著一些玻璃碎片。


    司空瑤急切地趴在窗戶邊上探望著,秦浩在下麵高聲唿喊:“瑤!下來!我接著你!”


    司空瑤猛地搖了搖頭,大喊著:“秦浩,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不要跑!沒有證據他們沒辦法給你判罪的!”


    秦浩咬著牙,吼著:“快點!”


    司空瑤雖然不知道,但是秦浩卻很清楚,以他多年來和警察打交道的經驗出發,如果是真正的人民警察,是絕對不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那麽所謂的警官,分明就是暗街三區的人潛入警察局的臥底。


    警官站在司空瑤的身邊,也是勸道:“秦浩,我們隻是針對73號暗街的暴力事件,要向你進行詢問,還請你多多配合。”


    司空瑤還在上麵喊著:“聽話啊秦浩!”


    司空瑤不知道,但是秦浩在下麵卻看得明白。


    警官一隻手持著槍,懸在司空瑤的腦後,對著秦浩進行安撫,眼神裏卻是格外的狠辣。


    “秦浩,相信我們,警方一定會如實辦事,如果你是清白的,我們一定不會為難你。”


    秦浩憤怒地看著警官,雙手攥得“哢哢”作響,渾身的骨骼都在顫栗著。


    司空瑤繼續喊道:“秦浩,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


    警官話藏譏諷地說著:“是啊秦浩,你要相信明合酒家的大小姐。”


    秦浩不再理會,猛地奔走了,就像一道颶風。


    司空瑤竭力地吼著:“秦浩!”


    警官搖搖頭,無奈地收起了槍支,看來威脅計劃失敗了。


    看到警官的指示,其餘人也是收起了自己的槍支。


    警官本想利用司空瑤的關係,威逼秦浩就擒,沒想到秦浩如此狠心,隻得無奈地向司空瑤說到:“司空小姐,抱歉了,出於司法機關規定,還請你隨我們到警察局裏走一趟。”


    司空瑤看了警官一眼,知道自己是沒辦法狡辯什麽了,隻能祈禱自家兄長能夠擺平這件事情。


    警官繼續說到:“我們也不想這樣的,手銬就免了,還請司空小姐諒解。”


    司空瑤心力交竭,不想多做言語,搖搖頭,示意警官不用在意。


    暗街。


    秦浩抵在一堵牆上,不斷地喘著氣,渾身上下一陣陣地湧起劇痛感。


    秦浩掙紮著在紅磚牆上摸索著,找到了一處,隨後一拳轟開,從裏麵掏出了一串鑰匙。


    暗街的另一處。


    嘟嘟嘟……手機的鈴聲。


    女子接通了電話,隨後對著坐在另一端的人影喊道。


    “落冬,是老大的電話。”


    男子站了起來,扭動著臂腕,興奮地叫喊著:“開工咯,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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