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一來,卻是苦了完顏洪烈,蒙古人能不管不顧的四處劫掠,但他又豈能如此做。


    而指望各地支援,但現在這遍地烽煙的情況,各郡縣自保都困難,哪裏還能支援中都。


    苦苦支撐了大半年,現如今的中都,已是餓殍滿地,曾經繁華喧囂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在朝堂之上,議遷都的言論已是越來越強,甚至完顏洪烈自己都忍不住想,要不幹脆就把這中都城給蒙古人算了。


    隻是一思及如今金國遍地烽煙,搖搖欲墜的國勢。完顏洪烈就立馬把這個念頭掐滅在腦海裏。


    能遷去哪裏尚且不說,以目前金國搖搖欲墜的國勢,一旦被蒙古人逼著遷都,對如今的金國而言,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完顏洪烈甚至都能預想到,當放棄中都,蒙古人緊隨而將其攻占之後,會出現的恐怖連鎖反應。


    唯一讓完顏洪烈慶幸的便是,自己本極為擔心的明教義軍與宋庭的大軍,兩者之間竟然打了起來!


    雙方廝殺數月,戰況一點也不比中都之戰小,這倒是讓完顏洪烈安心不少。


    每天聽密探匯報義軍與宋庭的戰報消息,也成了完顏洪烈每天唯一輕鬆一些的時候。


    打,打得越激烈越好!


    便是完顏洪烈內心的想法,那些曾經日夜不停派出的刺客殺手,完顏洪烈也早就全都撤了迴來。


    若非雙方敵對,完顏洪烈甚至都想派出高手去貼身保護好那聶長青……


    明教義軍的情況,完顏洪烈自然無比清楚,本以為聶長青支撐不了多久,沒想到如今也是和宋軍打得有來有迴,這倒是讓完顏洪烈頗為疑惑。


    疑惑的不僅僅是完顏洪烈,此次率軍伐金的宋軍統帥,孟拱,也是同樣的疑惑。


    聯蒙伐金之時,順手將已有割據之像的明教餘孽滅掉,這也是朝堂諸公達成了共識的決策,畢竟,當初明教方臘鬧出的風波,至今都令朝堂心悸不已。


    如今明教又顯出蹤跡,雖在金境,但誰又能保證,它坐大之後,會不對宋境產生窺視之心,尤其還是在目前無人可管製的情況下。


    當接到朝廷旨意,早已密切關注北地戰火的孟拱,當然清楚所謂義軍的底細。


    本以為隻是順手而為的事情,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演變成目前這種不相上下的局麵。


    義軍的糧草軍需哪裏來的?


    是誰在幫助義軍?


    這些疑問已經在孟拱腦海之中盤旋了許久了。


    他也早就將情況匯報朝廷,但也遲遲沒有消息傳迴,義軍仍然是那般堅挺,戰局已然演變成了殘酷的消耗戰!


    他也曾試圖派出斥候打聽,但每每都是無功而迴,甚至好幾次,斥候瑩都是死傷慘重!


    他隱隱約約也有些猜測,但奈何無真憑實據,且牽扯太大,他也不敢妄下結論。


    支援義軍的,當然是徐天涯所為,自做出安排之後,便挑選出了可信之人,借助著江南全真錯綜複雜的勢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義軍所需供給到位。


    況且,為了穩妥,徐天涯還特意知會了丐幫黎生餘兆興兩人,有了丐幫的掩護,此事更是增添了幾分隱秘。


    在第一批糧草物資送到之時,在木已成舟的情況下,聶長青能做的也隻有堅持使用銀兩購買。


    但他當然很清楚,這不計前嫌,雪中送碳的恩情有多大!


    ……


    黎明破曉,玉皇峰頂,徐天涯孤身佇立,他望著這巍峨玉皇群山,明顯有些出神。


    早課時間,陸續有弟子成群結隊踏上玉皇山頂,當看到山巔佇立的那一襲青袍之時,眾人也沒有絲毫意外,大半年下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副場景。


    在各個傳功師兄的組織之下,一個個全真弟子開始了習武,過了好一會,徐天涯才緩緩轉身,默默注視著一眾弟子的習武。


    大半年過去,對玉皇山上所有全真弟子,徐天涯都已了熟於心,師尊的囑托,徐天涯自然不會忘,對這些師弟,徐天涯亦是頗為上心。


    曾經於梁子翁處所得的數道秘方,也悉數用在了這些弟子的身上,平日裏,也經常下場指點一二,且每隔三月,徐天涯便會舉行一次考較,檢驗諸弟子的習武進度……


    如此一來,本來因驟然遷移而浮躁不安的氣氛,也是緩和了不少。


    和往常一樣,默默注視一會,徐天涯便行至場中,不時提點一兩句,當行至廣場角落之時,見到一遠離人群獨自習武的身影之時,徐天涯也不由一怔。


    這人正是當初大比之後便下山遊曆的尹誌平,當初歸終南山之時也未曾見到,本以為他與那趙誌敬還在外遊曆,沒想到數月之前,他竟來到了這玉皇山。


    一年多未曾相見,這尹誌平明顯也褪去了之前那少年心性,明顯沉穩許多,武藝修為,也是大有增長。


    他上山之後,如同其他分散江南各地的弟子歸來那般,拜見了自己一番,便在這山中待了下來。


    不同於之前在終南山時的拉幫結派,在這玉皇山,他倒是顯得孤僻了很多,獨自一人習武,頗有幾分苦修士的模樣。


    對尹誌平,徐天涯又沒什麽惡感,自然不會區別對待什麽,有時也會和指點其他弟子一般,指點其幾句,他態度也是不卑不亢,這副模樣的他,倒是讓徐天涯頗為欣賞。


    遠遠的注視著持劍揮灑的尹誌平,徐天涯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久之後,才緩緩走上前。


    “師兄!”


    見到徐天涯走近,尹誌平收劍而立,拱手行禮,態度不卑不亢,曾經少年人的心性已然褪去,頗有幾分沉穩之像。


    “山中事物繁忙,不知師弟可願為師兄分憂一二。”


    徐天涯沒有客套,直接說出了來意。


    尹誌平微怔,隨即卻是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恥辱之意,他之所以下山遊曆,就是因為已經看不到希望,本想著通過遊曆增長見識,磨煉武藝修為,他日歸來或許還有希望爭上一爭。


    但誰又知不過短短一年半載,曾經威壓全真的那道身影,一人一劍,已是威震天下。


    他已經迴想不起自己當時聽到這些消息時的心情,他隻知道,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無緣那個位置了。


    沉寂數月,他才終於醒悟,無緣就無緣了,專心習武也是一件好事。


    來這玉皇山,本以為自己不爭不搶,也不會有什麽影響,沒想到他竟還如此羞辱自己!


    見到尹誌平這神色變化,徐天涯頓時醒悟,隨即又解釋了一句:“我欲遠行一段時間,但山中事物也不能棄之不管,師兄我想來想去,也就師弟你能給師兄我分憂一二了!”


    徐天涯這話自然不是客套,玉皇山中弟子雖多,但大多數武藝有成的弟子都在外執行各種任務,尤其是對聶長青的支援,更是牽扯了不少精幹力量。


    待在山中的全真弟子,也沒幾個能鎮住場子,唯有這尹誌平,不管是武藝修為,還是在門中的地位,都足以替自己分憂一二。


    聽到徐天涯這個解釋,尹誌平才驟然醒悟,原來是他自己想岔了。


    暗歎自己心性還不夠沉穩之餘,尹誌平連忙拱手迴了一句。


    “師兄有命,師弟在所不辭。”


    “好!”


    聽到這話,徐天涯也有些欣喜。


    襄陽之行早就計劃好了,隻是好事多磨,總是不得如意,如今雖說是靜修,但其中也有些擔憂終南山的情況。


    大半年了,師傅師叔們似乎把握得很好,終南山估計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現在又有合適之人能替自己分擔一二,再過一段時間,襄陽之行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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