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神澈與古遠岫對峙片刻,俱都長嘯一聲,殺向對方。

    刀光火石。兵器鏗然相交。

    古遠岫思及之前許諾五十招之約,此時已是再不留餘力,瞬時將恩師宿遠姬所授之“冥刀訣”發揮的淋漓盡致;燕神澈受製於“重劍訣”生疏,沒出二十招,已是險象環生。

    上官佑蒼瞥了一眼酣戰中的古遠岫與燕神澈,淡淡道:“神澈,謹記變通之道!”

    燕神澈聽到上官佑蒼的話後,腦中瞬時閃過一絲清明,暗思道:變通?然也,之前上官前輩言道我與古遠岫對戰時不得使其魔相道宗之“天魔劍法”,卻未曾言及其他劍法,我怎的不知變通,隻是有違君子之道了。唉!事況緊急,也隻得做次小人了!心思一過,燕神澈瞬時將劍意提升至極致,劍勢大漲,劍招幻化變招迅疾,將“絕劍”、“上清劍法”、“蘇武劍法”融會貫通,使將出來,堪堪與古遠岫戰於一起。

    燕神澈劍招變幻中,也是將“無影”輕功之“絕塵”、“舞空術”、“移形換影”三種變化發揮的淋漓盡致;身法詭異莫測,避實就虛。

    古遠岫長刀一撤,身形瞬時後移,淡淡看向燕神澈,暗思道:這小子使將出來的劍法有幾招看似是萬劍流的“絕劍”劍法,卻又不盡使然,而且之間夾雜著幾招我都識不得的劍招,細細思來,定然不是“重劍訣”之劍法,隻是剛才言道隻要這小子與我對戰時不使我宗門的“天魔劍法”便可,此時若是再加計較,倒是顯得我小氣了。隻是下次定要長個心眼,莫要再中了上官老兒的圈套才是。心思一過,古遠岫淡淡道:“燕公子,五十招已過,不才三日後再來拜會請教!”言罷,古遠岫不再拖泥帶水,轉身走下山去。

    待得古遠岫下得山去,燕神澈迴身看向上官佑蒼,隻見上官佑蒼臉色蒼白,突地一陣猛烈咳嗽,幾口鮮血瞬時吐出;燕神澈慌忙上前,內力灌於右掌,以溫和醇正內力緩緩為上官佑蒼療傷。

    片刻後,上官佑蒼臉色漸漸好轉,遂溫聲道:“神澈,我之時日無多,三日後古遠岫便是又要上山,趁這三日光景,你將‘重劍訣’的前三式之精髓變化再加參悟一番,明日,我將‘重劍訣’的第四式狂風劍傳與你。”

    燕神澈低聲道:“可是,前輩您……”

    上官佑蒼微微搖了搖頭,溫聲對燕神澈說道:“神澈,勿必掛念,我時日無多了,你盡快將‘重劍訣’的九式變化參悟學會才是上策!”言罷,抬頭仰望天空,輕歎一聲。

    燕神澈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憂傷情緒,鄭重的點了點頭。待得心緒稍微平靜後,燕神澈輕聲問道:“前輩,今日五十招之約,您心中定然明了,為何不趁機打發古遠岫走呢?還要言說三日後讓他再上山一戰?”

    上官佑蒼收迴目光,扭頭看了一眼燕神澈,溫聲道:“他若不上山,誰給你喂招?再說了,你以為古遠岫就這麽好打發?”

    燕神澈憨憨一笑,皺眉思索一番,終是耐不住心底的疑問,遂問道:“前輩,之前您言道普天之下能讓您拔劍的隻有三人,萬恕神澈好奇,隻是不知是哪三人嗬?”

    上官佑蒼輕歎一口氣,拍了拍燕神澈的肩膀,說道:“宿遠姬那老兒算是一個,‘聖神’那小丫頭算是一個,還有就是含邊喇嘛教的絡絨登巴。”

    燕神澈皺眉道:“前輩,‘聖神’是哪位前輩?”

    上官佑蒼悵然道:“傳你‘弑神六劍’的農婦便是了。”

    燕神澈心底一顫,自言自語道:“清塘鎮……‘破天機’……”

    上官佑蒼淡淡道:“神澈,當年我與書崖一起將‘聖神’那小丫頭救出,書崖已是推算到清塘鎮之事。或許,一切當是冥冥中注定的罷。”言罷,溫聲對燕神澈說道:“神澈,別多想了,今日你務必將‘重劍訣’的前三式盡數領悟參透,去罷!”

    燕神澈點了點頭,便是擎劍躍向空地,演練參悟起來。

    上官佑蒼看了一眼燕神澈,隨即抬頭仰望天空,思吟道:書崖嗬書崖,卻是不知你我生前能否再見一麵嗬……

    三日後的清晨時分,上官佑蒼和燕神澈推開木門,隻見古遠岫已是早早在木屋外等候。

    燕神澈看了一眼上官佑蒼,見其輕輕點了點頭,遂躍向前來,擎劍道:“請!”

    古遠岫看了一眼燕神澈,淡淡道:“今日仍是五十招,隻是五十招之內,你必須隻使‘重劍訣’之劍招;若是作弊,你便輸了!”言罷,頓了頓,略帶諷刺意味的說道:“當然,你若是使得其他劍派的劍招,不才孤陋寡聞,也不識得。隻是男子漢大丈夫當是行君子之道,燕公子,你說是否?”

    燕神澈俊臉一紅,高聲道:“莫要擠兌我,今日我便以‘重劍訣’與你一戰,讓你見識一下‘重劍訣’的威力!”言罷,燕神澈一震手中長劍,便是殺向古遠岫。

    古遠岫長嘯一聲,也是擎刀殺向前來。

    燕神澈此時已是將“重劍訣”的前三式使得頗具風範,第四式狂風劍也是初窺端倪;身法騰挪間也是將“無影”之“絕塵”、“追月”、“舞空術”、“移形換影”之四種變化發揮的淋漓盡致;雖是與古遠岫拚鬥時仍是處於下風,卻是堪堪抵住其五十招的攻勢。

    待得五十招已過,古遠岫冷哼一聲,沉聲道:“燕公子當是劍術奇才,卻是不想‘重劍訣’所納輕功也是如此精湛!不才佩服,三日後再來拜會請教!”言罷,玩味的看了一眼燕神澈,古遠岫便是轉身下山而去。

    燕神澈俊臉一紅,淡淡苦笑一聲。

    此後近一個月的光景,古遠岫每隔三天便是上山相戰,之前的五十招之約也是漸漸變為一百招、二百招;隻是之間燕神澈經上官佑蒼的親傳指教,其劍意劍境也是大有長進,“重劍訣”之前八式也是已然盡數參透領悟,唯獨“重劍訣”之第九式太過深奧玄妙,燕神澈一直未能參透。

    近一個月的光景中,上官佑蒼軀體的‘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已是侵入心脈之中,周身經脈也已被‘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侵蝕殆盡;此時,上官佑蒼隻能整日躺臥於病榻之上,形如廢人。

    燕神澈心底憂傷之甚,數次想要以卓絕內力將上官佑蒼軀體的‘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逼出體外,但每次都是無果而返。

    清晨時分,燕神澈輕輕推開木門,耳中聽著鳥啼蟲鳴,鼻中嗅著清沁泥土清香,本是愜意無瑕的靜謐氛圍,燕神澈卻是眉頭緊鎖,心底溢滿憂傷。

    燕神澈抬頭仰望湛藍天空,想及上官佑蒼已是被‘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折磨的生機殆盡,已然時日無多,心中瞬時悲痛不已。

    就在此時,古遠岫高聲的聲音傳來:“燕公子!”

    燕神澈心中一滯,瞬時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憂傷情緒,淡淡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高聲道:“鄙人等候多時了!”

    人隨聲道,不多時古遠岫已是立於燕神澈身前一丈處。

    燕神澈擎劍道:“請!”

    古遠岫卻是淡淡搖了搖頭,淡淡道:“再戰已然無益。今日不才上山,隻是想見上官前輩一麵!”

    原來十幾日前,上官佑蒼已是無法下榻行走,怕古遠岫知曉實情,隻得整日含於木屋之內,不與古遠岫相見;古遠岫幾次想要一探究竟,卻都是被燕神澈阻攔下來。

    木屋之內傳出一聲清榷的聲音:“遠岫,有甚話你便講罷!”

    古遠岫高聲道:“前輩為何這十多日來一直置身木屋之內不與遠岫相見?莫非遠岫做錯了什麽,惹得前輩見怪,遠岫在此賠罪,還望前輩多加寬宥!”

    “我上官佑蒼想見便見,不想見便不見,哼!就是你師父宿遠姬老兒來,也奈何不了我!有事說事,沒事就滾下山去!”木屋內上官佑蒼怒斥道。

    古遠岫淡然一笑,暗思道:恩師隻允我兩個月的時間來刺探上官老兒的虛實,路上來時又耽誤了些時候,此時還剩不到十天了,還是速速趕迴宗門複命才是;看上官老兒的情形,定然已是被‘陰氣鎖穴’和‘子午破蓮’折磨的生機殆盡了,卻仍是予我虛虛實實!心思一過,古遠岫淡淡道:“前輩,請勿忘記您與恩師的十年之約!”

    “囉嗦!滾罷!”屋內上官佑蒼斥道。

    古遠岫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繼而瞥了一眼木屋,高聲道:“前輩,遠岫告辭!”言罷,便是徑直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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