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燕神澈與沈碧翠正沉迷於兩人久別兩年多來的甜蜜與幸福中時,一聲““翠翠,枉為師疼你一番,竟是胳膊肘往外拐了,當真是女大不中留麽?”瞬時將兩人驚醒。

    沈碧翠顫聲道:“小燕子,是師父他老人家!”言罷,沈碧翠深深看了一眼燕神澈,輕咬櫻唇,淒然道:“小燕子,你順著這條小徑一直往裏走,走不多時,便是會看見一扇木門,出得木門,你便有多遠跑多遠!”

    燕神澈深深看了一眼沈碧翠,眼角瞬時流下淚水,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哽咽道:“翠翠,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怕你師父見到我,推測一番,想是與我修煉《淵神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我不走,若是我走了,你怎麽辦?”

    沈碧翠急切道:“你這死木疙瘩,還不快走!小燕子,就當翠翠求你了!師父他老人家剛才使得‘千裏傳音’,想是現在還有一會才能趕到這裏,你……你快走!”言罷,便是起身推著燕神澈朝著小徑的方向而去。

    燕神澈卻是微微搖頭,軀體猶如磐石般任沈碧翠如何推搡也是丁點不動,嘴中柔聲道:“翠翠,小燕子不走!”

    沈碧翠仍想開口勸阻,就在此時,兩人身側一丈處已然卓然立著一個麵如冠玉,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中年美男子就定定的站在原地,精氣內斂,卻是不怒自威,隱隱竟有萬物皆臣服於其腳下的不世氣勢!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魔相道宗的宗主,北方魔道不世出的冠絕奇才——“魔相道尊”宿遠姬是也。

    沈碧翠瞬時臉色一黯,隻覺心中絕望之極,卻隻得強顏歡笑的道:“師父,您的‘天魔道心大法’想是已然大成了罷?”

    宿遠姬淡然一笑:“中間倒是諸多不順,但萬幸今日始初有大成,不想為師今日出關,惦記你這小丫頭,卻是聽到《淵神策》的消息。”言罷,看了一眼沈碧翠,續道:“翠翠,到為師這邊來!”

    沈碧翠輕咬櫻唇,暗惱自己大意,竟是忘記師父練得“天魔耳”,數百丈之內的聲息俱能清晰聽得;沈碧翠猶豫再三,卻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宿遠姬眉頭微微一皺,微微怒道:“翠翠,為師的話都不聽了麽?”

    沈碧翠仍是站在原地不動,低頭猶豫一番,終於抬起頭來,跪倒在宿遠姬麵前,哽咽道:“師父,我……徒兒不孝,隻是求您放了小燕子……翠翠知道《淵神策》對師父很重要,可是……”

    宿遠姬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翠翠,你當是知道,普天之下,《淵神策》要麽為師所得,否則,旁人修得《淵神策》,為師必誅殺之,兩年前你便是知曉的!”言罷,宿遠姬將雙手背負身後,微微抬起頭,抿嘴不再言語。

    沈碧翠卻隻是一味的跪在地上啜泣。

    燕神澈輕輕將沈碧翠扶起身來,攢起衣袖,將沈碧翠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溫聲道:“翠翠,不哭!”燕神澈緩緩轉過身來,定定看向宿遠姬,言道:“前輩,《淵神策》的確是小子修得,你若來取,《淵神策》卻是沒有了,你把小子的命拿去便是!”言罷,便是站在原地猶如石塑般動也不動。

    宿遠姬尚未說話,沈碧翠已是又朝宿遠姬跪倒在地上,泣道:“師父,若您心意已決,定要取小燕子的性命,徒兒……徒兒便自刎在您麵前。”言罷,便是拿出石桌上的長劍,橫搭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宿遠姬眉頭微微一皺,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雙眼直視燕神澈,眼中精光外放,生生以眼神化氣機,將燕神澈堪堪鎖住。

    卻在此時,一道身影閃進竹林,卻是“青魔”冷子軒;冷子軒躍進竹林後,一個箭步閃到燕神澈身前,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恩師宿遠姬,遂如沈碧翠一般,緩緩跪倒在地上,堅定道:“師父,小燕子是子軒的結拜兄弟,兩個多月前,子軒能自龍遊城在眾東唐、西梁武林人士的圍堵中逃出生天,多虧了燕兄弟相助一臂之力。”冷子軒抬頭看了一眼宿遠姬,深吸一口氣,續道:“子軒隻知師父對子軒猶如生父般,自是孝義為先,但也不得弱了兄弟情義。若是今日師父定要取了燕兄弟的性命,子軒便與小妹妹一般,自刎在您麵前!”言罷,冷子軒便是拿出長劍,橫搭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燕神澈急道:“大哥,翠翠,你們這是何苦!”

    宿遠姬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怒氣,冷冷看向燕神澈,譏諷道:“小子,你便是這些本事嗎?就會躲在別人身後,原來,《淵神策》也不過如此!”

    燕神澈隻覺熱血上湧,傲骨頓生,遂高聲道:“因為你是冷大哥和翠翠的師父,我才如此敬你,莫以為我怕了你!”

    宿遠姬淡淡看了一眼神澈,言道:“你可敢與我大戰一百迴合?一百迴合之內你若是不敗,今日我便放你離去!”

    燕神澈尚未迴答,冷子軒與沈碧翠卻已異口同聲的道:“不可!”

    燕神澈緩緩蹲下半邊來,分別將冷子軒和沈碧翠的長劍收起,繼而將長劍刺入兩人的劍鞘之中,溫聲道:“大哥、翠翠,我意已決!”言罷,燕神澈站起身來,拿出“鬆風劍”,淡淡道:“請!”

    冷子軒與沈碧翠對望一眼,俱都心意相通,暗思道:此時再加阻攔也是無果,隻盼小燕子能僥幸撐過一百招;若是不然,定然要保小燕子無恙便是。心思既定,兩人便是站起身來,退後幾步。

    宿遠姬雙手背負身後,淡淡道:“小子,動手罷!”

    燕神澈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淡淡看了一眼宿遠姬,說道:“前輩,請亮出你的兵器!”

    宿遠姬仰天狂笑,遂滿臉嘲笑的看向燕神澈,淡淡道:“這世上能讓我宿遠姬拔刀的隻有兩人,小子,你還不夠格!多說無益,動手罷!”

    燕神澈深吸一口氣,瞬時將內力提升至極致,直至丹田內響徹七聲龍吟,才堪堪止住內力攀升之勢。

    宿遠姬眉頭微微一皺,淡然一笑,瞬時也是將“天魔道心大法”不斷提升。

    《淵神策》所載之《淵神咒經》經燕神澈參悟《太上洞悟劍》所述之“忘於劍心,悟得人劍合一,隱於市,含於拙;最終覓得劍之極致,乃人劍大隱於市,而亦融於世;容納世間萬般生靈,卻亦隱匿消融於世間機理萬物之中矣……世間萬物皆可為吾所用,亦為吾之劍所借;吾與吾之劍亦可為世間萬物所用、所借”之後,燕神澈用功極致,已是隱隱有隱於、納於、融於世間萬物之勢。

    宿遠姬所修煉的“天魔道心大法”乃數百年前由魔道的兩本至上寶典秘籍《天魔訣》和《道心種魔大法》演變而來;“天魔道心大法”共十重,心法宗旨寓意吸納萬物靈氣,進而化為己有;練至大成,運功極致,當有淩駕於萬物之上之氣勢,萬物皆可化為芻狗為己用。

    竹林深處,燕神澈運功極致,隨意將龍氣順經脈而行,龍氣外泄,而又不斷吸納軀體周遭的天地靈氣,進而轉化為丹田內的龍氣,如此反複使然,不知不覺間,燕神澈已是隱隱有與宿遠姬分庭抗禮之勢。

    宿遠姬眉頭一皺,瞬時將“天魔道心大法”不斷提升,直至攀升至第七重,遂眯眼看向燕神澈,隻見燕神澈額頭已是冷汗遍布,臉色也是微微轉而蒼白。

    燕神澈瞬時轉換龍氣,卻是幕地發覺周遭的天地靈氣一瞬間變得空蕩蕩的,心底一驚,遂看向宿遠姬,心底暗思道:此人內力當真深不可測,我當不可再與他比試內力,若是再加拖延,隻怕尚未動手,我便是要落敗了。心思既定,燕神澈長嘯一聲,擎劍刺向宿遠姬。

    宿遠姬手指幻化成形,龐然勁氣外泄,勁氣外泄之時卻是凝練成刀、劍、槍、錘、鞭、矛、斧、盾等諸多氣狀,勁氣時而外泄時而內斂,瞬時與燕神澈戰在一起。

    燕神澈將劍意發揮到極致,劍心使然,劍勢隨心而走,不拘泥於形,含於拙而納於巧,蘇武劍法、上清劍法、絕劍劍法、天魔劍法等諸多劍法融會貫通,大開大合間又是詭異莫測;身形騰挪間也是將“無影”輕功之舞空術、追月、絕塵、移形換影四種身法揮灑的淋漓盡致,堪堪抵住宿遠姬的淩烈攻勢。

    沈碧翠立於一旁,不間斷的大聲道:“一招,兩招,三招……”

    冷子軒啞然失笑,隨看向宿遠姬與燕神澈,暗思道:恩師自創的的“化氣為蝶”指法較之以前,竟是更為淩烈;燕兄弟的武功身法較之兩個多月前在龍遊城也是大有長進,想是又有際遇罷,唉!隻盼小妹妹數的快點,燕兄弟撐得過去才是。

    沈碧翠大聲道:“一百招!師父,一百招已過,您……您……”言罷,見燕神澈與宿遠姬毫無休手罷戰的意思,遂徑直躍向前去,直直朝著燕神澈與宿遠姬交手之處奔去。

    冷子軒急聲道:“小妹妹,小心!”言罷,便是迅疾追向沈碧翠。

    宿遠姬手指勁氣幻化成盾狀,將燕神澈彈後兩步;燕神澈瞬時長劍圈劃弧形,收劍撤步。

    “師父,一百招已過,您……您為何……”沈碧翠低頭道。

    “哼!你數的這一百招未免也太快了罷!”宿遠姬冷哼道。

    其實此時燕神澈與宿遠姬才堪堪交手三十餘招,當是沈碧翠耍無賴了;此時冷子軒也是躍向前來,看了一眼宿遠姬,低頭道:“師……師父……一百招已過,我覺得您……應該……”言罷,滿臉通紅。

    宿遠姬滿臉傲氣,眯眼看向燕神澈,譏諷道:“小子,算你走運,滾罷!”

    燕神澈看向冷子軒,言道:“冷大哥,我……我當可與前輩……”冷子軒伸手打斷燕神澈的話,言道:“弟弟,你速速離去罷,我們後會有期!”言罷,還可燕神澈使了幾個眼色。

    燕神澈微微歎了口氣,遂看向沈碧翠,滿臉不舍,卻是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沈碧翠眼中淚水瞬時湧出,向著宿遠姬哽咽道:“師父,我……”

    宿遠姬淡淡看了一眼燕神澈,冷聲道:“你若是中意翠翠,便記得這句話——你娶翠翠過門之時,便是你打敗我之日!”

    沈碧翠心中一驚,急聲道:“師父,您……”

    宿遠姬怒道:“住嘴!”隨即看向冷子軒,冷聲道:“自今日起,你們兩人關禁閉,一月之內不得走出魔相道宗一步!”

    燕神澈看向宿遠姬,言道:“前輩,我和翠翠……”

    宿遠姬不待燕神澈說完,便是滿臉譏諷的看向燕神澈,說道:“你若有點骨氣,現在就滾!記住我之前說的話,莫要磨磨蹭蹭!”

    燕神澈瞬時熱血上湧,傲骨頓生,遂高聲道:“好!”隨即握住沈碧翠的柔荑,柔聲道:“翠翠,等我!”言罷,燕神澈萬分不舍的放開沈碧翠的手,繼而走向冷子軒,與冷子軒手掌相擊,大聲道:“大哥,後會有期!”

    燕神澈深深看了一眼沈碧翠與冷子軒,強自按捺住內心的不舍和悲痛,遂悲嘯一聲,順著竹林深處的小徑狂奔而去。

    魔相道宗的密室之中,宿遠姬背負雙手定定看向懸掛於牆壁之上的“濯日刀”,淡淡自言自語道:“淵神臨世,龍淵即出,一劍禦魔,逐日歸隱。”言罷,宿遠姬走向懸掛於牆壁之上的“濯日刀”,蒼白的雙手充滿愛惜的摸刀鞘,續道:“書崖嗬書崖,八年前你斷言我與上官佑蒼之戰定將兩敗俱傷,我宿遠姬素不信命,卻也不得不佩服你這‘破天機‘嗬!‘淵神臨世,龍淵即出,一劍禦魔,逐日歸隱。’哼!我宿遠姬便是要看看你這‘破天機’是否能勘破一切天機!”言罷,宿遠姬拿出“濯日刀”,妖異之氣瞬時彌漫整個密室,宿遠姬輕撫刀身,傲然道:“與上官佑蒼的十年之戰還有兩年便是到了,卻是不知上官老兒是否還在人世嗬!兩年後的一戰,我宿遠姬定要刀弑上官老兒,為唿延國南下掃除一切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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