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那天下午柏宸終究走了,但柏律也不敢再出去,一直到天黑。門再次又被敲響,但這迴比上迴溫和許多。

    他貼著門問:“誰?”

    “我啊,”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接你和小少爺的。”

    他這才安下心,把防盜栓取下來,將門打開。

    周淩走進來,還體貼地帶了兩份盒飯,“你們還沒吃飯吧?”

    “準備下去買。”

    周淩笑道:“你不是不敢出門嗎?”

    被別人這麽明顯地嘲弄,柏律現在也沒空去理論,愕著一雙眼睛看他,“現在能走嗎?”

    “你這麽急迫?吃完飯再走吧,宅邸這幾天都沒做飯,空著肚子過去沒吃的。”

    點點似乎是餓極了,周淩把盒飯放在桌上,他就立刻過去揭開一份,還沒吃幾口就後停下,雙手捧著另一份送到爸爸麵前,眼睛晶亮地看著他:“爸爸,你也餓了吧?很好吃。”

    柏律笑著接過,但隻是放在了手邊,並沒有動——他現在根本吃不下。

    “你也稍微吃點,不然晚上肯定會餓。”周淩這麽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柏律這次用了比之前更激進的手段,自家主子心情不佳,找了很多關係動用很多人脈才把這件要繼續發酵的事情稍微壓了下來,將這些都解決後依舊不能放心,畢竟柏宸可是瘋子,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家族產業失利、軍火路子被並了幾個,貨又拿不迴來,這迴譚沐又差點沒救過來,被逼到極限,他不擇手段——這反倒對謝家不利。

    最後,謝雋廷破天荒地答應了柏宸的要求,沒錯,就是讓海關那邊鬆了口,把柏家的信用證權又下放,還把之前收繳的歸還。但這還沒有讓柏宸如願以償,隻是勉強彌補了先前丟失的顏麵,他還要繼續為難,要讓謝雋廷也嚐嚐低聲下氣求人的滋味。

    可謝雋廷冷漠地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放肆,已經沒有耐心再耗,直接扔給他一份東西——是關於的譚溪的信息和各種案底。

    柏宸臉色依舊高傲,對女人更是毫無一絲興趣,還挑釁似的說,如果是關於柏律那個騷.貨的,還能勉強看一眼。

    在他看來,自己又被柏律騙了一次,原來那一晚程奕揚的溫順和妥協隻是緩兵之計,跟以前自己的喜歡被他當成對抗譚沐的籌碼並無二致——隻是利用——最後他還是再一次地被柏律放棄——竟然又已經做迴了謝家的人。

    ——柏律你等著。

    公事以外謝雋廷的耐心幾乎全都用在柏律一人身上,對柏宸他可不會像當初對程奕揚那般,步步為營一點點擊潰防線,他隻是冷冷地撂了一句話。

    “一個月後行刑,你還能見你母親最後一麵。”

    說完他就走了,也不去看柏宸什麽反應什麽臉色。

    如果柏宸沒能從那份關於譚溪的文件裏看出任何端倪,那他就是真蠢——這種人都不配作為謝家的對手。

    謝雋廷把車從柏家開出來,一路暢通無阻,沒遇到任何阻攔,柏宸也沒有追出來。兩小時後檢察院的人給他打電話,說柏宸已經撤訴。

    那一刻謝雋廷知道,這件麻煩事算是徹底收住。

    周淩跟在少爺身邊這麽多年,謝雋廷嚴苛遵守各種規則幾乎到了絲毫不近人情的冷酷程度,但兩次破例動用私權卻都是因為一個人。

    “你這迴跟謝棠搞出來的麻煩事讓少爺有點生氣,我提醒你一句,他跟你說什麽,你千萬不要頂嘴,哪怕你覺得不對也請忍住,安靜地讓它過去就行。”

    柏律很疑惑,謝雋廷為什麽要生氣?明明已經知道自己要報複譚沐,而且也是同意的——怎麽,難道他都不能擅自行動嗎?真正的複仇者,從來都是酣暢淋漓迫不及待的,能經得起等待看仇人在自己麵前活得好好的還能無動於衷的複仇者,隻有一種可能——他大多數時間都能放下自己的仇恨。柏律等了七八年隻為現在這一刻,前麵都隻是準備和潛伏,真正行動起來他是迫不及待的,從他接近柏家開始到現在,才不到半年時間而已,他就做到了這一步。

    周淩看他一臉冷色和固執,歎氣,“律少爺啊,八年都沒磨掉你的銳氣麽,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衝動,要風就是雨的,現在惹出的這件事有點棘手,光是找目擊者讓他們封口,就費了好大功夫!”

    一直以來,柏律都太幸運,利用欺騙的是謝雋廷而不是柏宸,否則怎麽能自由到現在?後來又有女人撐腰,換臉換身份,根本沒見識過這裏頭有多血腥又要犧牲多少,更不知道犯罪需要如此精細地處理。

    柏律低下頭想了想,問道:“我在醫院留下蛛絲馬跡了嗎?”

    周淩不想跟這個業餘的一一解釋,隻道:“我就這麽說吧,任何看到過你臉的人,都能成為指認你是兇手的證人!都可能會被柏宸拿來指證你,懂嗎?我要把這些人全都擺平,讓他封口!”

    柏

    律心裏咯噔一下,“不會要弄死他們吧?”

    周淩簡直語塞,瞪了他一眼,“謝家怎麽可能做違法的事,當然是用別的手段!”

    點點極少看到周淩這麽嚴肅凝重,而爸爸也是沉默的,他突然有點害怕,窩在爸爸懷裏,小聲問:“周淩叔叔為什麽說你是兇手,爸爸你明明不是,你是好人,不是壞人……”

    柏律一時無話可說,隻是突然伸出手,用力抱住孩子。

    周淩看了在旁邊直搖頭,到底該說柏律膽大還是膽小?敢為親哥哥豁出去,敢勾引少爺,敢激進地弄死譚沐,敢和柏宸對著幹;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很膽小,身份是謀殺得來的他就害怕,點點一質問他也心慌,真是……周淩無意中發現時間不早,也不在上麵繼續追究,“還是收拾東西吧,我接你們迴宅邸。”

    老管家看到點點又迴來,十分高興,他似乎也很喜歡和藹的管家,走過去一直說話。周淩幫柏律拿著箱子上樓,“把東西都清出來吧。”

    “三樓的客房還沒來得及收拾,你今天先在二樓吧,主臥、次臥隨便挑。”

    “嗯。”

    “臥室就有洗浴間,二十四小時熱水,你衣服都帶了吧。”

    “帶了。”

    “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及時跟女傭說。”

    “好,謝謝。”

    “我還要出去一趟,少爺吩咐的事還剩下點沒辦完,現在得走了。”

    柏律一邊收拾衣服一邊點頭,整理東西的時候發了點汗,外套脫了,裏麵穿著貼身的毛衣。

    一身淺米色,被他一個大男人穿著,竟沒讓人覺得違和,說不出哪裏特別好看,就是自然就是順眼。

    在周淩的印象中,柏律被禁足的期間是最瘦的,當著少爺的麵他才吃東西,少爺不在他就不吃。離開謝家的這些年他倒是長了不少肉,氣色也好看很多,應該是生活過得不錯。

    少爺吧,是喜歡這個人,但依舊能狠下手去折騰。

    哎……周淩暗自歎了口氣,希望今晚柏律好運。

    那時候柏律還沒發現自己亂抓一氣帶來的全是襯衣和長袖,一條褲子都沒帶。他很快就把東西收拾好,點點還在樓下沒上來,他就坐在一個人床邊發了片刻呆。

    謝雋廷沒有限製自己人身自由,以後應該也不會,這樣挺好的,既拿迴了身份又保持自由,以後還能光明正大地見哥哥。

    柏律聽到點點在樓下叫自己,起身下去,但出去的時候發現旁邊主臥還開著。

    謝雋廷並沒有大白天鎖門的習慣,隻要他人不在裏麵一般都不會鎖。

    柏律停下腳步,突然很想進去看看。

    他往裏麵探了一眼,所有擺設簡單明了,一張大床,一整排櫃子,裏麵是套間。床頭的櫃子上放著一塊手表,柏律走過去一看,顯然主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戴,機械表的走時已經有所偏差。

    他拉開櫃子的抽屜,裏麵放著一疊紙和幾支筆。紙上寫了好幾串數字,他拿起來一看,猜測應該是謝雋廷隨手記下的號碼。

    再打開第二層,裏麵是清一色的黑手套,堆滿的。

    再看第三層,什麽都沒有。

    把所有櫃子都翻了一遍,終於找到稍微有點意思的東西——□□。

    不過他知道,謝雋廷既然把槍直接放這,那麽它很可能隻是假的,就是個模具而已,開不了,裏麵更沒有裝子彈。他拿起來,果然,到手根本不像真槍那麽沉甸甸。

    他又去套間裏看了一下,進門左手邊就是衣帽間,右邊手則是酒櫃,再往裏邊走是衛浴室。

    全都巡視一遍後柏律慢慢走出來。

    衣帽間的色彩很單調,隻有黑白灰三種,衛浴室也是清一色的白毛巾。

    酒櫃雖然很大,但裏麵的酒並沒有怎麽動,還是滿當當地擺在那裏。

    謝雋廷一般不太喝酒,喝得最多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做.愛的時候。

    而且,沒有在哪裏看到有安全套,這說明,他至少沒把哥哥帶迴來上過床。

    柏律又想到那上頭去了,好像這麽巡視一遍就能稍微安心一點。

    本來決定在後麵幾天就去找哥哥的,可今天已經答應謝雋廷,明天就去蹲牢子。

    可他真的好想見柏禮。

    大概十一點左右,點點洗完澡躺在床上。柏律花了十來分鍾把他哄睡下,就拿了衣服去浴室。那時候他才發現,帶過來的大部分是點點的東西,自己的衣服就沒帶幾件過來——居然都沒有完整的一套。猶豫了一下,他決定克服潔癖,至少今晚必須克服,洗完澡要把今天這身原封不動地穿迴來。

    十一點半才迴到家,謝雋廷略感疲憊,但還是例行公事地問周淩:“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完成了,在醫院的目擊者我都找全了,尤其跟柏律有接觸的

    那幾個人,放心吧,我已經談妥了,他們不會說的。醫院外的那些,找起來有點費事,得去調交警的監控,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謝棠怎麽樣?”

    “一開始有點慌,後來就好了,我讓他這幾天正常去醫院上班,隨時注意動向。”

    “柏律呢?”

    “也很正常,不過少爺啊,我覺得他還是沒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待會兒你親自跟他說一下吧。”周淩突然想起,糟了,柏律的衣服還沒給毀掉。

    “啊,我竟然忘了叫他把那身衣服扔了……天哪!我、我現在就去提醒他。”

    謝雋廷想說算了,反正事情已經解決,柏宸那邊收手了,柏律的衣服留著也成不了證據。但他還沒開口,周淩就立刻蹬蹬蹬地跑上去,先是敲了敲臥室的門,點點已經蒙上被子睡熟,柏律又在洗澡,自然沒人迴應。

    “柏律開開門,我忘了跟你說一件重要的……”結果手放在門把上稍微一用力,門竟然就開了,並沒有被反鎖。

    周淩看到點點一個人睡著,而套間的燈還亮著,便猜到柏律在洗澡。他走到浴室門口正準備說話,結果發現柏律今天穿的那身衣服就放在外麵。

    避免打擾別人洗澡的尷尬時刻,他幾乎是立刻拿了就走。

    謝雋廷正在喝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稍微抬眼看了下。

    周淩暗自吐了吐舌頭,“少爺,我現在就去處理掉!”

    他一直跑到大門外,把衣服塞到保安手裏,讓他拿出去燒掉。

    犯罪的工具、衣物全都屬於第一現場的物品,要想盡可能對己方有利,最好在六小時內就徹底銷毀這些,毀掉所有可能的物證,柏律那衣服的袖口上不說可能還殘留著□□粉末,極大概率會有那護士和藥劑師的指紋。這一旦對上了,以後可都是證據。

    “行了,今天就到這,你去休息,再發生什麽事,以後處理。”

    “已經把所有的都處理妥了,不會有意外的,少爺你就別擔心了。而且柏宸這次很顯然是有目的的,現在他目的也達到了,應該會罷手,畢竟您都給他們那麽大一個便宜了,史無前例。”周淩全身都鬆泛下來,“少爺,那我去休息了,你也趕緊上去睡吧,別喝太多茶,待會睡不著的。”

    “跟監理所那邊說過了嗎?”

    “嗯,”周淩點頭,“他們那邊位置沒滿,您明天直接帶著柏律過去就可以。”

    要知道,真正的監獄都十分兇殘而且位置特別偏僻,可能方圓十裏都荒無人煙,為了阻止囚犯越獄。相比之下,監理所簡直就是天堂。

    “我看柏律也挺領情,沒有跟您對著幹,少爺你現在不用擔心什麽吧。”

    可他還是感覺謝雋廷有心事,不知是不是關於……

    當然,周淩隻是自己想想而已,並沒有問出來。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太早問不好,顯得自作聰明。

    柏律擦幹水,渾身還熱氣騰騰的,正想拿衣服進來穿,結果卻發現門外空無一物。

    “點點,點點,”他喊了幾聲,“你把爸爸的髒衣服拿走了嗎?”

    沒人迴話。

    他隻好裹著浴巾邁著小碎步先出去,結果發現點點還在蒙頭大睡,捂著浴巾找了一圈,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飛!

    見鬼了真是!

    他隻好去行李箱裏麵翻出了一件最長最寬鬆勉強遮到大.腿.根的上衣,一骨碌套上。然後用浴巾圍住自己的下麵。

    天哪!總不能這樣睡覺吧,被孩子看到了簡直尷尬和丟臉。

    他赤著腳跑出去,看到隔壁房間還是開著門,一團漆黑——謝雋廷還沒迴來。

    他立刻進去,竄到衣帽間,開始找褲子。

    本來是想找軟一點的睡褲,可是翻了一會兒都沒找到一條,柏律簡直想抓頭發,睡褲放哪了?算了算了,西褲也可以,能遮就行!他隨便抓一條黑色長褲,架子還沒來得及拆下,偏偏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砰”的一下。

    他想都沒想就縮了迴去。

    為什麽偏偏挑這種時候迴來,剛剛出去的時候明明沒覺得樓下有人。

    謝雋廷沒發現屋子裏有人,畢竟他的東西太簡潔,即使挪動過也能輕易恢複到原樣。柏律隻要等著對方去洗澡,再從衣帽間裏出來就可以。

    他也的確是想這麽做的。

    可他等啊等,腿都蜷酸了謝雋廷卻一直沒去浴室。

    其實也就五分鍾而已,可柏律覺得很漫長。

    那邊太安靜了,該不會是已經睡著了吧,他稍微放鬆警惕,動了動,把黑色褲子都摞到一起,從裏麵探出來,這就是赤腳的好處,走幾步都不會發出聲音。他緊緊抓著門棱,小心翼翼地朝臥室看了一眼。謝雋廷脫了外套靠在軟椅上,手裏拿著一疊文件在翻

    。柏律又飛快地縮迴來,還好對方是背身的,沒有看到衣帽間裏突然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柏律認真想了想,要不要主動叫一聲,讓對方知道自己闖了他臥室——就說是來借衣服的,謝雋廷應該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但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就穿一件寬鬆的單衣,下麵光溜溜的——還是不要發出什麽動靜比較妥。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一條褲子從衣架上扒下來,給自己套上,然後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蜷進去,緊緊抱著膝蓋。

    他把那些衣架全推過來,擋住自己。

    謝雋廷聽到了裏麵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老鼠一樣。

    柏律等煩了,想著要不還是出去坦白吧——反正穿了褲子——雖然不是他自己的。

    他剛準備再次起來,結果偏偏在這時候聽到了椅子推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腳步聲。

    柏律隻好又不動了,可他發現那腳步聲沒有一直到浴室,好像在衣帽間停下了!

    謝雋廷偏偏不開裏麵的燈,隻是借著臥室的光線打量。

    乍一看的確不打眼,但仔細一瞧,就能發現柏律縮在最角落的地方,排排掛的黑色衣物擋住了他,但還是露出了腳的一小部分。

    雖然腳趾頭都用力蜷著,盡量縮小存在感,但在一片黑色的襯托下,哪怕隻露出一點尖兒,都會顯得尤為明顯。

    謝雋廷走過去,柏律想先開口,但是對方動作更快,直接單膝跪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

    突然被襲擊的柏律來不及說話,隻能低低喘了一聲。

    他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一隻纖細的腳踝,手上慢慢使勁,哪怕柏律再不願意,也還是被從角落裏拖了出來。

    西褲的褲腳很寬,抬著腿,那硬挺的緞麵就順著細膩的皮膚滑了下去,露出白.皙的小腿。

    從腳踝處向上,一直到小腿肚,一截漂亮的曲線。

    柏律頓時緊張起來,用力掙了掙,但謝雋廷沒打算放手,還從腳踝順著往上摸。

    柏律全身都發麻了。

    謝雋廷好整以暇地看著微微蹙眉的柏律,徐徐問道:“誘惑我的新招,嗯?”

    他說話隻要不急,尤其隻發單音節時,低沉語調裏總有種慵倦的意味,並不威懾。

    以前柏律可沒少跟他玩花樣——衣帽間,倒是第一次。

    沉默一會

    兒,柏律用力把自己的腳掙脫出來,往後縮了縮。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進來的,”既然都被逮個正著,不如好好認錯讓對方放自己迴去,“我沒帶換洗的衣服,隻好借一下你的……”怕對方不相信似的,他還強調了一下,“一件都沒帶……”

    微涼的氣息迎麵襲來,柏律還沒緩過神,謝雋廷就突然靠的很近,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裏麵什麽都沒穿?”

    微微低沉的暗啞聲線,透出*的味道。

    柏律壓根沒想過自己剛剛的話有那種意思。

    謝雋廷突然伸出手,在柏律臀.上措不及防地抓了一下——柏律被他嚇得渾身一哆嗦。

    圓潤的小尖兒被抓一下就從指尖溜掉——那光滑溫熱的質感,倒是讓謝雋廷確認了柏律裏麵真是什麽都沒穿。而且對方現在胡亂套著的這條褲子,很明顯是自己的。

    ——這不是故意勾引還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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