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流言蜚語


    讓李嬤嬤先走了,九月便直接將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一下午。


    直到天黑,外麵夜色斑斕,丞相府中卻並不如往日那般寂靜。


    慕清蓮已經在前院跪了一整天,蘇衿之本以為能將晟王倚做靠山,可自己說了那許多話,最後的結果卻竟然是晟王去水榭看了蘇九月一眼,甚至是連麵都沒有見著,就直接揮一揮衣袖走人了。


    都說晟王殿下常救萬民於水火,聽見這些詭異之事必然會行一番調查,可是這一整天,也根本就沒有接到從晟王府來的任何調令或者是其他風吹草動。


    蘇升平之後便叫人將蘇衿之帶迴了明月院中,讓她在房中麵壁思過,可是蘇衿之的心中委屈至極,又心疼母親在前院跪了一整天,幹脆趁著完膳時分蘇升平去明月院訓她的時候,直接當著蘇升平的麵要懸梁自盡,嚇的蘇升平連忙將她救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如果蘇衿之今天沒有在晟王麵前這樣鬧的話,蘇升平就算是再氣也不會真的怎麽樣,可是蘇衿之為了扳道蘇九月而不顧及他這個父親的顏麵,直接就在晟王麵前將家醜外揚,蘇升平怎能不恨。


    再加上蘇升平已經知道這些時日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因為九月的不隱瞞和蘇衿之被激到衝動之下所犯的這種種錯誤,蘇升平現在已經是一頭亂緒,實在沒有精力再去理這些紛爭。


    蘇升平叫來了明月院中的幾個比較老實的人,讓他們嚴加看管二小姐,不許她自盡,也不許她走出明月院,隻讓她麵壁思過,直到他同意放她出來為止。


    明月院中此時傳來蘇衿之哭到沙啞的喊聲:“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娘!你不能這樣對她!”


    慕清蓮因為跪了太久,已經沒有力氣了,最後癱跪在院中,也沒等來蘇升平的一個心軟或者是讓她起來。


    這一夜,前院是慕清蓮孤單淒楚的身影,明月院中是蘇衿之不甘心又絕望的哭喊,而被遺棄在落亭院中重病十年的赫連錦枝,住在蘇升平的平雲院中養傷,時時刻刻的都有府中的下人在伺候,更沒人再敢給二夫人任何臉色。


    連蘇綰綰都有專門的丫鬟跑去連夜給定製各種好看的新衣服,惟獨九月堅持迴到水榭裏一個人住,不想去平雲院平添煩擾。


    而九月因為那個辰字的秘密而鬱悶了挺久,本來是打算趁著夜裏沒人注意水榭這邊的動靜,想要出去走走,結果人還沒走出去,就瞧見水榭外麵有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向這邊悄悄的跑來。


    九月打開窗子:“綰綰?”


    蘇綰綰一邊小心的避開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丫鬟,一邊匆忙的跑進了水榭裏,見九月的頭發正散開著,便直接撲了進來興衝衝的說:“四姐,你剛剛沐浴過嗎?頭發散著是不是要換男裝?你要出去玩嗎?”


    “……”九月嘴角一抽:“誰跟你說我散著頭發就是要換男裝呀?”


    “唔……”蘇綰綰撅起小嘴巴:“四姐,我不喜歡爹爹的平雲院,那些丫鬟都圍著我轉,煩死了,我想要來找四姐你,他們都說水榭裏的東西現在都已經搬走了,以後我們可以去其他更好的地方去住了,說這裏冷,不讓我來,我可是偷偷跑來的呢!”


    “都是些勢利的丫鬟,你少跟她們接觸,平時還是讓沉塘跟在你身邊就好,你年紀小,我還怕你被那些眼高手低的勢利丫鬟們給帶壞了。”九月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這蘇綰綰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是非觀還算清楚,起碼沒有因為一時的被人圍繞而開心的暈頭轉向,還知道煩呢。


    “我才不會被她們帶壞,以前陳嬤嬤把我關在柴房裏的時候,那些下人都有聽見我在裏麵哭,可是誰都沒有進去幫過我,也沒有給我拿過吃的,我都記著呢,現在不就是看爹爹對娘親好了嗎,嘴臉變的太快了,我看著好不舒服!”蘇綰綰撅著嘴,整個人像個軟泥鰍一樣的都靠在了九月的腿上:“四姐,我要和你在這裏住,要你抱著我睡。”


    九月本來是打算今晚去明月院那裏看看熱鬧的,當然不是直接去奚落蘇衿之,而是想躲在暗中看看明月院中還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畢竟陳嬤嬤現在沒了手,也啞了,關於那個辰字的事情在她那裏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這暫時的計劃還是被蘇綰綰給打斷了,想想這暫時也沒有太大的必要,九月便拍了拍綰綰的腦袋:“行,四姐抱著你睡。”


    夜裏,姐妹二人在一個床上睡覺,綰綰蜷縮在九月的懷裏,腦袋在她胸前蹭來蹭去的,笑嘻嘻的說:“四姐,他們都說,四姐你被皇上封賞了,有好大的宅子黃金還有下人,而且還當官了呐?”


    “傻丫頭,縣君隻是女子的一個被賞賜的封號,最多是每個月能得點俸銀而己,一個月也就幾十兩銀子,一點實權都沒有,不是當官,你別聽那些閑人嘴巴裏亂傳的話。”


    “可是他們都悄悄的說,四姐你搶了二姐的功勞,這些本來都該是二姐該得的東西,我聽了後氣的不行,把他們都罵出去了。”綰綰仍舊撅起嘴巴:“四姐,他們都在背後說你在使壞,害了二姐和大夫人。”


    “管他們說什麽,我們母女三人又不會少一塊肉,無論他們怎麽去以為,終究也都隻能在暗中偷偷的去亂猜,沒有一個膽敢放在明麵上去說的,還不是要整日想方設法的巴結著你?你怕什麽?”


    “我才不怕。”綰綰歪著小腦袋,卻是皺起眉:“可是我聽小綠姐姐說,二姐今天在晟王麵前跪下,哭著向晟王訴求,求他替她和大夫人做主,還口口聲聲的說四姐你是妖女!”


    九月正要將床裏的被子掀過來蓋在她們兩人的身上,一聽見蘇綰綰的話,手頓了頓,卻也隻是頓了一下,便繼續將被子蓋上,仿佛不以為意的說:“在晟王麵前說我是妖女?她怎麽說的?該不會說我會妖法吧?”


    “噫?四姐你該不會真的會吧?二姐真的是這樣說的哎,你怎麽知道的呀?”


    九月的臉一黑,在她的小腦袋上拍了一下:“去,你四姐要是會妖法,還用在這裏吃苦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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