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心裏一陣苦澀,歎道:“白宏義殺死了他的爺爺,現在又要煉化他爺爺的魂魄,這太殘忍了!”


    龍共先生頓了頓,說道:“大道無情,人命在天道麵前,不過是草芥!張明澤,你要學會往大了看去,這跟本不算什麽!”


    我問道:“如果倫常情理都不算什麽,那什麽才能在你的心裏占有一席之位呢?”


    龍共先生伸手往上指了指,說道:“天道!”


    “什麽是天道?說白了就是你們的私欲吧,將道術鑽研到了極致之後,不甘於自身的現狀,於是就想得窺天道,修仙了道,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目地,視人命如草芥!”


    龍共先生搖頭道:“張明澤,你想得太簡單了!這不是我想要如何如何,而是大自然的規則,就好比一次山崩地震,要死多少人?洪水火山,閃電雷鳴,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怒了,喝道:“你少講得這麽官冕堂皇,那些都是天災,而你們是人禍,能夠相提並論嗎?”


    龍共先生淡淡說道:“我這麽說自有這麽說的道理,隻是你現在還不明白,將來等你站到我的位置上,你就明白了!”


    我冷笑道:“我還有機會嗎?你會放過我?”


    龍共先生沒有接口,說道:“到了!”


    然後我就感覺到我身如輕猿,三兩下就竄上了樹梢,將用藤條綁好的《陰陽盤秘法》取出過來,塞進了懷裏,又滑下樹來,往迴走去。


    身後,月光下的湖麵上,魚頭怪的嘴正張開來,一隻隻的傀儡僵屍被放了出去。


    我忍不住地問道:“魚頭怪,傀儡僵屍,閃電球三者之間是什麽關係?”


    我滿以為龍共先生會迴答一句:恕無奉告。龍共先生卻說道:“那是供養關係,在供養獸靈地!……”


    “什麽意思?”


    龍共先生說道:“我們打個比方,比方這獸靈地有一張大嘴,這張大嘴每天都要吃東西,而閃電球,就是它的捕食小幫手……”


    “這張嘴的主人是誰?”


    龍共先生說道:“這個問題並不難猜!”


    我驚問道:“是蓬萊島的另一隻巨獸嗎?”


    龍共先生點頭道:“沒錯,它被困在了獸靈地下!而我們,被它困在了地上……”


    “它以靈魂為食?”


    龍共先生點點頭道:“沒錯!”


    我問道:“那些傀儡僵屍的作用是什麽?”


    龍共先生道:“傀儡僵屍會給食物下一點在那張嘴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毒……屍毒慢慢積累,那張嘴的主人的力量也會被不停地削弱,這個過程,已經有近四十年了!”


    “這是你和白遠的傑作?”


    “沒錯!”龍共先生說道:“想要戰勝它,隻有這個方法!”


    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閃電球在死亡穀裏獵殺動物的場景,它們殺死動物之後,那些動物的魂魄最終就被吸引到巨無霸怪獸的嘴裏,而那些傀儡僵屍,趁著獸魂還沒有離體,在食用僵屍的時候,用僵屍牙將之咬傷了。


    被咬傷的獸魂被吸引到了那張巨大的嘴邊,就像一個饑餓之人,從地上撿起一根雞腿,它當然也知道雞腿沾了泥,不幹淨,但是,雞腿能夠裹腹。


    它卻不知道,那沾了灰的雞腿,是一種慢性的毒藥,而龍共先生和白遠,就用這種慢性毒藥喂了那張嘴近四十年!這時候,我也隱約猜出了他們所說的大事是什麽了……


    我問道:“可是,那些魚頭怪是巨獸的奴仆,他們怎麽會聽你們的?”


    龍共先生說道:“它們之所以聽巨獸的,是因為它的精神力很強,而魚頭怪,恰好精神力很弱,容易被影響,當巨獸的精神力沒有那麽強大之後,自然會被我們奪過來一些!”


    一路前行,已經快要到洞口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呆頭鴨……鳳凰呢?”


    龍共先生說道:“鳳凰已經被我送到呂婷那裏了……”


    在洞口前,龍共先生站住了,道:“現在離我們下水還有兩天的時間,在這兩天裏,我還給你自由,如果你能夠殺死我或者是打敗我,你仍舊收迴你的身體,並且我會告訴你呂婷在哪裏,反之,我將徹底地融化你!”


    我聽得精神一震,說道:“龍共先生,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反悔!”


    龍共先生說道:“絕不後悔!”


    龍共先生的話說完,我感覺到身上不知名的縛束被解開了,我又迴到了之前的那片黑漆漆的空間裏。


    然後,就聽到了龍共先生和白遠的說話聲,一點燭光亮起,龍共先生將身體靠在石壁上,翻看《陰陽盤秘法》,而白遠,仍舊在煉魂,他應該是將自己裹在了結界之中,因此我們也聽不到鬼哭之聲了。


    我盤坐在黑暗中,感覺有一股氣在胸中湧動,龍共先生的話激起了我胸中無窮的鬥誌,別說是兩天,有兩個時辰我也要試試,我仔細地迴想起和龍共先生的遭遇,從初遇,到人他為呂婷破心蠱以及在湖邊對我下手,在我身體裏的那一場戰鬥。


    迴想起他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的細節,同時試著連接自己的丹田,我發現龍共先生除了在鬼浮屠之前設置了一個障礙,有部分的靈氣能夠傳到我這裏。


    我將那些靈氣收集起來,存儲在魂體之中,在存儲到足夠多的靈氣之後,我試著強大自己的魂體(之前一直強大自己的身體,以至於魂體被剝離後才會變得這麽脆弱)。


    我感應著自己的魂魄,試圖去強大它。


    花了一整晚的工夫,找到的突破點,突然破點就是,在魂體之中再造一個丹田,我嚐試了一下,雖然看起來很艱難,但是也並非沒有可能。


    天亮的時候,我已經建成了一個雛形,往丹田裏注入靈氣,又很快就消散了,這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做為你的師爺,就提點你一下吧,藥要有藥引,蓋房子也要在房磚裏壓一枚銅錢鎮著,做豆腐得放石膏,謂之為膽,你魂體裏的丹田可有引,可有鎮,可有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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