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秦夫人、兩位小姐還有小蓮和其他跟侍們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馬車裏一下安靜起來。秦紹哲似是在思索什麽一般，微微垂頭，坐姿端正。肖芹懶洋洋地靠在馬車背上，目光淡淡的掃來掃去，但又不讓人嫌惡。
入夜，馬車的速度明顯減慢，馬蹄噠噠地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在寂寥的夜裏格外刺耳，擾得秦紹哲腦裏一團亂。卿月卻全然無謂的樣子，依然是觀察著什麽。她的改變，定是所有人都發現了的，現在的她，身上有著不容欺懾的威嚴。
———————————————————————————————————————————————馬車的速度果然不比現代交通工具，第二天的中午時分才到了天京。都城的氣勢確是不一般，那華貴，那雍容，是別的城市無法比擬的。
街上熱鬧得很。小蓮已經開始揭開窗簾看外邊，這是她第一次到天京，一切都稀奇得很。這樣一個大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行駛，卻一點不擠。這就是氣勢。
秦卿雲不滿道，“涼風都刮進車裏了，快些把窗簾蓋上。”“就是，真是俗氣，就像一輩子沒看著過一樣。”秦卿雨也應和。跟侍們嘻嘻地笑起來。小蓮有些惱火，“知道了。”語氣很生硬。“小蓮，出門在外，別這麽丟臉，免得總有人愛挑刺兒。”肖芹慢悠悠道，語氣裏卻滿是諷刺。“小蓮明白。”小蓮也得意起來，作秀一樣地大聲說給別人聽。“你說什麽？你說誰挑刺兒了？”秦卿雲提高了音調，帶點怒氣。“卿月哪敢說姐姐啊，姐姐不要誤會了才好。姐姐怎麽能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呢，是麽妹妹？”她轉向秦卿雨。兩人無言以對，這個不得寵的四小姐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以往怎麽沒發現過？這生她的女人死了，她反倒精神許多了？秦夫人蹙眉，出來替女兒擺平，“卿月，你這話中有話，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欺負我的女兒們愚笨聽不了你的刺罵啊？”“大娘，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卿月並非有意傷諷姐姐，不過是姐姐一不小心對號入座罷了。這樣說來，便是卿月沒有這個意思，也得乖乖遭受處罰麽？”“你，你這丫頭怎麽變得如此刁蠻？盡如當初你那個娘一般不知恥！”“月如！你說什麽呢。”秦老爺自知夫人這話不合規矩，再坐視不理，不就成了刻意虐待這個四女兒？他竣州巡撫的麵子還是要保住的。“老爺，她……”“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何必與一個小姑娘慪氣？況且，這個小姑娘還是你夫君我的女兒！”他提高了聲調，語氣威嚴不可抗拒。秦夫人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說話，閉上眼徑自生氣去了。
小蓮在底下偷偷笑著，道，“小姐，您真厲害。以前他們這樣欺負您，您吭都不敢吭一聲，而現如今，小姐您變得如此聰慧，看他們還敢欺負我們。”“小蓮，以後不許再這樣慪氣了。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時時鬥下去對咱們沒有好處。”小蓮呆呆得看著小姐，“小蓮真是越來越佩服小姐了，怎麽這麽聰明。”她輕輕嬉笑。肖芹嘴角帶笑，瞥她一瞥，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閉目休憩了許久，車上的人突然聽得身後有馬蹄狂踏之聲。小蓮稍稍撩開簾子，向外張望了會兒。迴頭對卿月耳語，“是二少爺。”
肖芹聽得，微微張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心裏算計起什麽。
對麵的秦紹哲看向她，眉峰一蹙：她在想些什麽呢，光看表情什麽也看不出，這下看來真是個莫測的人兒。
“老爺，二公子追上來了。”馬夫放下鞭子，馬車速度慢下來。秦老爺蹙眉，一臉的不高興，“接著走，別管他。”秦夫人倒也不肯了，剛剛她一人生了許久的悶氣無人理會，現在這老爺竟又與她最疼愛的小兒子生氣，這怎麽忍得了？“老爺這話什麽意思。宇兒不過因事耽誤了出發，倒也不是什麽大不敬之事，老爺何必與他一個孩子較真？現今他都誠心如此追上我們，為何要再計較？”秦夫人語帶威脅，是真的不高興，秦老爺也懶得與她較勁，便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停車，讓他上來。”語氣裏是不耐煩，秦夫人還想說什麽，但看這意思，也不好開口。
秦紹宇一身藍袍鏽金邊，黑發輕攏，麵容年輕俊秀，眼裏確是老成得驚人。一上車便嚷嚷，“爹，怎麽她們倆也來了？”秦老爺閉眼假寐，不睬他。秦夫人忙來打圓場，“宇兒什麽記性，昨兒個晚上不是才與你說了這事兒麽。事確實蹊蹺，但也不要深究，免得你爹與你四妹又不高興。”小蓮一臉不滿，動了動嘴，但沒有出聲。肖芹饒有興味地看向秦紹宇，目光毫不避諱，像在等著看他的反應。
“幾年不見，你這丫頭看上老成許多。竟像外邊的女子似的，老盯著人看，看得人渾身不舒服。”他邪笑著，輕蔑道。“二少爺過分了。”小蓮窩著火，低聲道。“閉嘴！我在與四妹說話，哪有你一個丫鬟插嘴的份？”他怒瞪小蓮。看來這是個比那兩位小姐還難應付的角色啊。肖芹想著，仍是一臉溫婉的笑。
“二哥，您這話確實說得不得體。要是讓外人聽見，還指不定以為咱們秦家是個怎樣的風氣呢。”她淡淡迴道。“卿月，你既知道為人妹，就不該借來這膽揀哥哥的不是。免得壞了規矩。”他又掛上一副假笑，眼裏卻有遮不住的怒火。“二哥，您既然還記得喚卿月一聲‘四妹’，卿月自當把二哥當家人，一些話要掏著心窩往明了說。這拐來拐去的，多生疏，是麽？”她輕輕地說道，臉上笑得很好看，不慍不怒地，秦紹宇那雙要噴火的眼在她麵前倒顯得可笑。他臉上突然放鬆，開懷笑出聲來，“四妹原來還是沾了秦家的血，說起話來如此明白事理。此時喚你一聲‘四妹’，倒覺得舒坦。”這笑並非假裝，但說的話還是讓人有幾分不悅。肖芹倒全然無謂，輕笑道，“二哥這樣想倒好了。”小蓮偏過頭，生著二少爺的悶氣。那二少爺說話句句帶刺，真虧小姐脾氣這般好，能心平氣和與他交談。要換她小蓮，說不定都打上了。
入夜，馬車的速度明顯減慢，馬蹄噠噠地踩在地麵上的聲音在寂寥的夜裏格外刺耳，擾得秦紹哲腦裏一團亂。卿月卻全然無謂的樣子，依然是觀察著什麽。她的改變，定是所有人都發現了的，現在的她，身上有著不容欺懾的威嚴。
———————————————————————————————————————————————馬車的速度果然不比現代交通工具，第二天的中午時分才到了天京。都城的氣勢確是不一般，那華貴，那雍容，是別的城市無法比擬的。
街上熱鬧得很。小蓮已經開始揭開窗簾看外邊，這是她第一次到天京，一切都稀奇得很。這樣一個大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行駛，卻一點不擠。這就是氣勢。
秦卿雲不滿道，“涼風都刮進車裏了，快些把窗簾蓋上。”“就是，真是俗氣，就像一輩子沒看著過一樣。”秦卿雨也應和。跟侍們嘻嘻地笑起來。小蓮有些惱火，“知道了。”語氣很生硬。“小蓮，出門在外，別這麽丟臉，免得總有人愛挑刺兒。”肖芹慢悠悠道，語氣裏卻滿是諷刺。“小蓮明白。”小蓮也得意起來，作秀一樣地大聲說給別人聽。“你說什麽？你說誰挑刺兒了？”秦卿雲提高了音調，帶點怒氣。“卿月哪敢說姐姐啊，姐姐不要誤會了才好。姐姐怎麽能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呢，是麽妹妹？”她轉向秦卿雨。兩人無言以對，這個不得寵的四小姐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以往怎麽沒發現過？這生她的女人死了，她反倒精神許多了？秦夫人蹙眉，出來替女兒擺平，“卿月，你這話中有話，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欺負我的女兒們愚笨聽不了你的刺罵啊？”“大娘，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卿月並非有意傷諷姐姐，不過是姐姐一不小心對號入座罷了。這樣說來，便是卿月沒有這個意思，也得乖乖遭受處罰麽？”“你，你這丫頭怎麽變得如此刁蠻？盡如當初你那個娘一般不知恥！”“月如！你說什麽呢。”秦老爺自知夫人這話不合規矩，再坐視不理，不就成了刻意虐待這個四女兒？他竣州巡撫的麵子還是要保住的。“老爺，她……”“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何必與一個小姑娘慪氣？況且，這個小姑娘還是你夫君我的女兒！”他提高了聲調，語氣威嚴不可抗拒。秦夫人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說話，閉上眼徑自生氣去了。
小蓮在底下偷偷笑著，道，“小姐，您真厲害。以前他們這樣欺負您，您吭都不敢吭一聲，而現如今，小姐您變得如此聰慧，看他們還敢欺負我們。”“小蓮，以後不許再這樣慪氣了。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時時鬥下去對咱們沒有好處。”小蓮呆呆得看著小姐，“小蓮真是越來越佩服小姐了，怎麽這麽聰明。”她輕輕嬉笑。肖芹嘴角帶笑，瞥她一瞥，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閉目休憩了許久，車上的人突然聽得身後有馬蹄狂踏之聲。小蓮稍稍撩開簾子，向外張望了會兒。迴頭對卿月耳語，“是二少爺。”
肖芹聽得，微微張開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心裏算計起什麽。
對麵的秦紹哲看向她，眉峰一蹙：她在想些什麽呢，光看表情什麽也看不出，這下看來真是個莫測的人兒。
“老爺，二公子追上來了。”馬夫放下鞭子，馬車速度慢下來。秦老爺蹙眉，一臉的不高興，“接著走，別管他。”秦夫人倒也不肯了，剛剛她一人生了許久的悶氣無人理會，現在這老爺竟又與她最疼愛的小兒子生氣，這怎麽忍得了？“老爺這話什麽意思。宇兒不過因事耽誤了出發，倒也不是什麽大不敬之事，老爺何必與他一個孩子較真？現今他都誠心如此追上我們，為何要再計較？”秦夫人語帶威脅，是真的不高興，秦老爺也懶得與她較勁，便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停車，讓他上來。”語氣裏是不耐煩，秦夫人還想說什麽，但看這意思，也不好開口。
秦紹宇一身藍袍鏽金邊，黑發輕攏，麵容年輕俊秀，眼裏確是老成得驚人。一上車便嚷嚷，“爹，怎麽她們倆也來了？”秦老爺閉眼假寐，不睬他。秦夫人忙來打圓場，“宇兒什麽記性，昨兒個晚上不是才與你說了這事兒麽。事確實蹊蹺，但也不要深究，免得你爹與你四妹又不高興。”小蓮一臉不滿，動了動嘴，但沒有出聲。肖芹饒有興味地看向秦紹宇，目光毫不避諱，像在等著看他的反應。
“幾年不見，你這丫頭看上老成許多。竟像外邊的女子似的，老盯著人看，看得人渾身不舒服。”他邪笑著，輕蔑道。“二少爺過分了。”小蓮窩著火，低聲道。“閉嘴！我在與四妹說話，哪有你一個丫鬟插嘴的份？”他怒瞪小蓮。看來這是個比那兩位小姐還難應付的角色啊。肖芹想著，仍是一臉溫婉的笑。
“二哥，您這話確實說得不得體。要是讓外人聽見，還指不定以為咱們秦家是個怎樣的風氣呢。”她淡淡迴道。“卿月，你既知道為人妹，就不該借來這膽揀哥哥的不是。免得壞了規矩。”他又掛上一副假笑，眼裏卻有遮不住的怒火。“二哥，您既然還記得喚卿月一聲‘四妹’，卿月自當把二哥當家人，一些話要掏著心窩往明了說。這拐來拐去的，多生疏，是麽？”她輕輕地說道，臉上笑得很好看，不慍不怒地，秦紹宇那雙要噴火的眼在她麵前倒顯得可笑。他臉上突然放鬆，開懷笑出聲來，“四妹原來還是沾了秦家的血，說起話來如此明白事理。此時喚你一聲‘四妹’，倒覺得舒坦。”這笑並非假裝，但說的話還是讓人有幾分不悅。肖芹倒全然無謂，輕笑道，“二哥這樣想倒好了。”小蓮偏過頭，生著二少爺的悶氣。那二少爺說話句句帶刺，真虧小姐脾氣這般好，能心平氣和與他交談。要換她小蓮，說不定都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