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都拎著那隻小桶,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加掩飾的威脅,“想好了再說。”


    她知道對方不會說出全部,但不重要,有線索就行。


    秋伊人忍著鑽心的疼痛,聲音都在顫抖,“之前,你讓我這麽丟臉,我想找人幫我報仇,我不知道他是誰,是道上的人。”


    戴都沒繼續問,打了個響指,對著走出來的手下說了句,“接下來,交給你了。”


    “是,小姐。”


    看著戴著麵具的人,秋伊人萬分驚恐。


    但對方隻是在問她一些常規的問題,而且聲音溫柔,不知不覺,她就失去了意識。


    催眠秋伊人後,戴都在一旁聽著。


    她想試驗一下,秋伊人在催眠的情況下說的,和清醒時候的,有什麽不同。


    隱瞞的東西,說明在意。


    可惜,說的是一樣的。


    戴都蹙眉。


    這女人,真有這麽老實?


    還沒來得及深究,就被代序告知,沈珩帶著人來了,還有警察在查秋伊人失蹤的事。


    戴都揉了揉太陽穴,煩人。


    畢竟是在做嚴刑逼供的事,不好擺在明麵上。


    “代序,把人秘密送迴去,不要留下痕跡。”


    安排手下處理現場痕跡後,她剛準備離開,沈珩的人就衝了進來。


    *


    戴都靠在躺椅上,悠閑地喝著茶。


    雅致的院子彌漫著淡淡的茶香,綠蔭下,斑駁的樹影隨著微風,輕輕搖晃,在女孩恬靜的臉上跳躍。


    戴都緩緩抬起眼眸,看著映照下陽光下熟悉的俊臉,神色淡然得像是不認識麵前的人似的。


    她也沒想到,兩人的再次重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要說內心毫無波瀾是假的,不過,泛起的層層漣漪在慢慢歸於平靜。


    看到女孩臉上的淡漠,沈珩眼裏掠過一絲晦暗。


    他沒說話,戴都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還是邊上的陸七忍不住了,先一步開口,“你把伊人姐帶到哪裏去了?”


    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戴都放下茶杯,緩緩抬眸,看著麵前的沈珩,“這也是沈先生的意思?”


    沒有迴應陸七,直接問沈珩,擺明了告訴陸七,你還不配和我說話。


    沈珩沒忽略那生疏的稱唿,心裏苦澀,“手底下的人查到在這裏。”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戴都,但又不能不管秋伊人。


    “無憑無據,就想進我的地方?”戴都坐得直了一些,似笑非笑,“沈先生在我這裏,還沒有這麽大的麵子。”


    陸七還想說話,被沈珩一個眼神嚇退。


    沈珩知道,自己沒理由進去,“那你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帶著你的人,滾出這裏。”戴都手肘搭在扶手上,把玩著手上的戒指,“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話音剛落,從屋裏走出一排黑衣保鏢,站在她身後。


    沈珩沒想到,戴都一點情麵也不給。


    按照現在的形勢,想要進去,就要打過這些保鏢。


    他看著戴都,神色無奈,“秋伊人不能留在這裏,戴都,把人交給我,我不會追究。”


    “有證據就進來搜,沒證據就滾。”戴都語氣不耐,“不要浪費時間。”


    她就不信,這些人能拿出證據,證明是她的人做的。


    反正就是不承認。


    沈珩不想和戴都的人起衝突,也不想就這麽離開。


    他往前跨了一步,長臂一伸,直接將戴都從躺椅上拉起來,困在懷裏,退到他的人那邊,“你非要這麽和我說話?”


    “不然呢?”戴都冷笑,“要和你情意綿綿?”


    她說著,直接從裙子的口袋裏拔出一把短刀,對著沈珩的胳膊紮下去。


    可惜,沈珩反應太快,刀刃隻是輕輕劃過他的皮膚。


    很快,鮮紅的血滲出來,染紅了白色襯衫。


    戴都趁他不備,一腳踹開他,迴到自己人那邊。


    看著染血的襯衫,沈珩愣了好一會,不敢相信戴都會這麽對他。


    不久前,他們還那麽地親密,現在,麵對戴都的冷漠,他已經難以接受,哪知,對方竟然毫不留情地動刀子。


    剛剛,要不是他躲閃得及時,那把刀就刺進了他的胳膊!


    這無疑是在他心口上撕開一道口子。


    看到沈珩受傷的神色,戴都暗自攥緊了拳頭,麵上卻還是和之前一樣淡漠,“麵對挾持,我這是正當防衛。”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保鏢,“三叔,送客。”


    “是,小姐。”三叔上前一步,擋在戴都前麵,“請吧。”


    沈珩接受不了戴都這樣冷靜的態度,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之前戴都落水,他沒第一時間救她,事後,他糾結內疚了很久,本以為這次見麵,能稍微緩和一下,哪知,讓他看到了更大的不可能。


    “戴都,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安安還小,我不能看著他出事,我不是不想救你,也不是不重視你,是那孩子對我太重要了,我下意識就去救他了。”


    他答應過師父和秋伊人,不能把他和安安父親的事說出來,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讓戴都明白,他虧欠安安,對於他來說,安安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再次聽到這樣的言論,戴都隻覺得心煩。


    她沒有迴應,直接轉身進屋裏。


    一直以來,她的想法都是,沈珩和其他人有什麽瓜葛,她不管,也和她沒關係。


    但涉及到她的事,沈珩不能把她首位,那她就要踹了這狗男人。


    看著戴都遠去的身影,沈珩覺得心裏的鬱氣更重了,有種想要摧毀一切的衝動。


    突然,他看到那個女孩停住腳步,眼底重新燃起希望。


    戴都轉過頭,看著沈珩,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沈先生,恭喜你啊,終於可以安心當別人的備胎老公和便宜爸爸了,像你這樣,對待感情三心二意,既要又要的人,記得和秋小姐鎖死哦,因為你們真的很般配。”


    說完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麵無表情地掉頭,不管背後是怎樣的狂風驟雨,走進屋裏。


    擺出那副深情又受傷的表情惡心她,還以為自己是誰呢!


    不惡心迴來,她都對不起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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