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小嬌並沒有收下牧興華送的厚禮,她有自知之明,收下牧興華的厚禮,她就必須接受牧興華定下的賠償標準。以後,一旦拆遷工作中出了問題,紀委調查起來,那就不是丟官的問題,而是要入獄了。


    沒過多久,牧興華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許市長,您這會兒有空了嗎?”


    許小嬌耐著性子說:“牧總,你有什麽事嗎?”


    牧興華陪著笑,說:“我想過去跟您麵談,不知道方便不?”


    許小嬌說:“方便,你過來吧!”


    等許小嬌掛了電話,葉興盛問道:“許市長,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許小嬌擔心牧興華像上次那樣給她送禮,巴不得葉興盛留在這裏,就說:“不需要,你就待在這兒吧!待會兒,你有什麽話想對牧興華說的,盡管跟他說!”


    牧興華從別的地方趕到市政府需要一段時間,許小嬌正好沒事兒忙,她靠著椅背,打了個哈欠,說:“這段時間總有忙不完的活兒,把我累得夠嗆!葉興盛,你給我揉揉肩唄?”


    “額......”葉興盛見許小嬌投過來期待的目光,這目光是真誠的目光,而不是戲謔,想想這美女市長確實很不容易就答應了:“沒問題的!”


    才走近許小嬌,葉興盛就聞到一股類似茉莉花香味的淡淡香水味,這種混著女人氣息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許市長,您身上的香水味,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聞到過似的。”


    “哦,是嗎?”許小嬌微微地驚訝:“在哪兒聞過呀?”


    葉興盛雙手按著許小嬌的肩膀,輕輕地揉捏起來:“具體在哪兒聞過就想不起來了!”


    “那肯定是你的錯覺!”許小嬌十分肯定似的,說:“香水味道,其實有勾起人的幻覺的作用,就好像一支動聽的旋律,哪怕是第一次聽到,都會覺得好像以前在哪兒聽到過似的,一下子就喜歡上它!”


    “許市長分析得很有道理,沒想到,你對音樂的見解如此深刻!”葉興盛誇道,站在後麵給許小嬌揉肩,居高臨下,他一眼往前看下去,就能看到許小嬌美麗的領口。


    不曾想,這個細小的動作,映在辦公桌電腦屏幕上,被許小嬌看到了。許小嬌抬手打了一下葉興盛手:“葉興盛,你給我老實點!”


    葉興盛趕忙收迴目光:“許市長,我不是故意的!”


    許小嬌撇撇嘴:“你還敢故意不成?”


    葉興盛有點委屈:“許市長,我哪裏做錯什麽了?如果我有什麽冒犯您的話,那都是無意的呀,您是副市長,我哪裏敢得罪您?”


    許小嬌就笑:“諒你不敢!”


    葉興盛給許小嬌揉了一會兒肩,許小嬌把雙腿擱在旁邊椅子上,說:“好了,你給我揉揉腿吧!”


    葉興盛看著許小嬌那修長的大腿,愣愣地站著,仿佛許小嬌的雙腿是觸摸炸彈,他一碰到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似的。這雙被棉布褲子緊緊裹著的雙腿,十分勻稱,橫著擱在椅子上,線條十分和諧,好像畫家筆下的名作。


    “哎,你愣著幹嗎呢?你到底幫不幫忙?”許小嬌見葉興盛發愣,就嗔怪地提醒他。


    “幫忙可以,你用什麽感謝我呢?”葉興盛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雙手按著許小嬌的雙腿輕輕地揉起來。哪怕是隔著褲子,這雙腿仍然十分柔軟。


    “你給我正經點!”許小嬌從辦公桌上拿過一個本子,輕輕地打了一下葉興盛的腦袋:“想要感謝是不是?這就是感謝?”


    葉興盛一陣苦笑:“這種感謝方式也太特殊了!許市長,你工作中霸道可以,生活中也這麽霸道不好,沒有朋友敢接近你的!”


    “還真給你說對了!”許小嬌蠻認真地說:“我在生活中確實沒什麽朋友!”


    平時日常生活中,葉興盛接觸許小嬌並不多,許小嬌說的是真是假,葉興盛不知道。不過,就那天去許小嬌家,許小嬌偌大的別墅隻有她一人,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許市長,沒朋友您不覺得寂寞嗎?”葉興盛問。


    許小嬌又拿本子打了一下葉興盛的腦袋:“你幹脆說,要不要幫我排除寂寞得了!”突然想到了什麽莞爾一笑,雙手抱胸,將胸脯擠出一條誇張的曲線:“不過,你現在幫我做推拿,我倒是挺滿意的。一個處級幹部給我做推拿,這麽高大上的推拿師,上哪兒找去呀?”


    葉興盛從許小嬌這句話中聽出了諷刺,就有點冒火:“許市長,您這是埋汰我呢?”突然也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堂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多少男人想接近都沒機會呢,我不但接近,而且還看到摸到了,對我來說,這是多麽榮幸的事兒呀!”


    原本想討一點嘴皮子上的便宜,卻不料,反過來被葉興盛占了便宜,許小嬌火就有點大,她推開葉興盛,厲聲道:“葉興盛,你胡說什麽呢?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牧興華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許小嬌趕忙推開葉興盛,把衣服理正,然後,朝前麵的椅子努努嘴,暗示葉興盛坐在那兒。


    葉興盛明白許小嬌的心思,端端正正地坐在對麵,還從文件夾裏拿了份文件在手上,裝作很認真地看文件。


    許小嬌這才滿意地讓牧興華進來,牧興華見到葉興盛也在,微微有點意外:“葉處長也在呢?”


    葉興盛笑笑:“牧總,是不是要單獨跟許市長談事?要不要我迴避一下?”


    牧興華搖搖頭:“不用的!”


    許小嬌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牧總,你有什麽事?”


    “額......”牧興華見許小嬌不讓座,就有點尷尬。


    許小嬌這才朝對麵的椅子努努嘴:“坐!”


    牧興華鬆了口氣,坐在對麵,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許市長,您工作很忙,我就不占用您太多的時間,今天來找您,是這麽一件事。”


    頓了一下,牧興華繼續說:“聽說,拆遷談判工作遇到了點困難......”


    牧興華不提這事便罷,他一提,許小嬌就惱火。許小嬌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還說呢,這事東文區政府那邊已經打來過電話反應此事,他們說,賠償標準太低,賠償談判工作根本開展不下去!”


    許小嬌原以為,牧興華估計聽說拆遷戶意見太大,來跟她談提高賠償標準的事兒,卻不料,牧興華哼哼哈哈地說:“許市長,我們這邊也有難處的,鴻運路改造項目中,不允許蓋高層賣房,而且,政府的配套資金又少,這要是提高賠償標準,我們公司會賠得褲衩都不剩的!”


    “那你找我幹嗎?”許小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你是想讓我改變項目改造計劃,同意你們在那裏蓋高樓嗎?我告訴你,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或者,你想讓我去跑資金?我也實話告訴你,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兒。省財政廳給八百萬已經很了不起了。”


    牧興華說:“許市長,我今天找您,都不是為了您所說的兩件事!”


    “那是為了什麽?”許小嬌微微地驚訝和意外。


    牧興華哈了一下腰,說:“我今天找您,是想向您提一個請求,請求許市長同意我公司的員工參與到拆遷談判工作之中,我們有辦法讓拆遷戶簽訂合同的!”


    牧興華主動請纓,這本來是好事,許小嬌火卻更大了,瞧牧興華這口氣,完全就是沒把政府官員放在眼裏,他這是認為政府官員沒能把拆遷談判工作做下來,完全是無能呢?“牧興華,你什麽意思?你認為政府官員沒把拆遷談判工作坐下來,是無能,是窩囊廢是不是?”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市長,您請息怒!”許小嬌一生氣,牧興華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政府官員畢竟是國家工作人員,有職位在身,無法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開展拆遷談判工作,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就不一樣,他們沒有官職,自然也就沒有顧慮,自然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


    牧興華這麽解釋,許小嬌頓時意識到剛才的失態,趕忙端起杯子喝水,借此掩飾她的尷尬。等放下杯子,許小嬌的臉色緩了許多:“牧興華,鴻運路改造項目,是由市政府主導,拆遷戶是跟市政府簽訂的合同,談判工作隻能由政府官員來做。”


    “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有剝奪政府官員開展拆遷談判工作的權力,我的意思完全就是和你們一塊兒開展工作,輔助你們,幫助你們!”似乎覺得難以說服許小嬌,牧興華便瞥了葉興盛一眼,那意思是,要葉興盛幫忙說幾句話。


    論站隊,葉興盛自然是站在許小嬌這邊,他本應不理睬牧興華,不過,鴻運路改造項目迫在眉睫,拆遷談判工作耗不起,如果牧興華真的有辦法,何不讓他試試?就對許小嬌說:“許市長,既然牧總滿腔熱情,何不讓他試試?”


    事實上,許小嬌和葉興盛想到一塊兒了,她也很想讓牧興華他們試試,隻是放不下麵子罷了。葉興盛給了這麽個台階,她就說:“行,看在葉處長的份兒上,我就讓你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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