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鎮海迴到自己營帳,叫了軍醫來處理傷勢,才讓親衛去找紀思博、池嘉世、懷英三人來。


    見他們來了,上上下下將他們打量一遍,關切的問道:「聽說你們受了傷,傷勢如何,可找軍醫瞧過了?」


    池嘉世迴道:「我和懷英沒受多大的傷,就是思博和他的族人,傷勢嚴重,不過我們都去找軍醫看過了,也用了金瘡藥。」


    梁鎮海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看著三人,笑著道:「給叔父說說火燒糧倉的事。」


    池嘉世自告奮勇,將一路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梁鎮海,梁鎮海聽著,目光炯炯的看著紀思博,把紀思博看得頗有些不自然。


    梁鎮海眼多毒,看出紀思博的不自在,到嘴的詢問,最後還是吞了迴去。


    他想,若是換了是他自己獨有的戰陣,也未必會想著交給別人,還是不要做惡人了。


    這麽一想,梁鎮海便贊了幾句紀思博,轉而開始說起別的事。


    這讓紀思博心中暗中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怕梁鎮海問他戰陣的事,幸好沒問。


    「主帥剛剛定下了接下來的戰略。」


    此言一出,紀思博三人俱是精神一振,期待的看著梁鎮海。


    「呂將軍和淩將軍帶領龍武軍去大草原伏殺哈裏克和西涼殘部。」


    池嘉世一愣,問道:「那叔父你呢?我們呢?」


    梁鎮海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道:「主帥體恤我們,讓我們好好在營中休養生息。」


    池嘉世『哈』的笑了笑,「這軍中誰不知燕山軍對大草原最熟悉,不讓燕山軍去伏殺西涼殘部,讓龍武軍去,真是......好一個任人唯親!」


    梁鎮海擰了擰眉,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低喝一聲,「阿世,軍中慎言!」


    池嘉世撇撇嘴,終是沒有再說。


    懷英也有些惋惜,隻有紀思博,非常平靜,讓梁鎮海很訝異。


    「思博,你不覺得錯失這個功勞很可惜?如果是燕山軍伏殺,我必定會帶上你們的。」


    紀思博笑了笑,笑容闊達,「梁叔父,我們已經火燒西涼糧倉,這個功勞,誰都搶不走,何必再惹惱主帥?


    縱觀北疆這場戰役,龍武軍聲勢浩蕩而來,總不能到最後龍武軍什麽功勞都不顯,這樣主帥多沒麵子啊。


    出頭的椽子先爛,我們還年輕,太過出風頭,未必是好事,日子還長著呢,不必急於一時。」


    梁鎮海聞言,哈哈大笑,目光中滿是欣賞,「好好好,思博不驕不躁。說得對,你們都還年輕呢,不必急於一時。」


    紀思博輕咳兩聲,輕聲問道,「梁叔父,思博有一事想請教您。這次大敗西涼,西涼損失慘重,那馮將軍還會被問罪嗎?」


    梁鎮海沉思片刻,嘆息著搖搖頭,「應當是不會了,這一次奪迴了定襄城,又讓西涼大軍損失慘重,這功勞足以馮浩將功補過。」


    紀思博緊繃著嘴角,緊了緊拳頭,看了一眼麵前的三人,突然微微前傾身子,聲音壓得極低,如果不是三人離得近,估計都聽不到紀思博的話。


    「梁叔父,我發現了一件大事,騰驤軍殺邊疆百姓冒領軍功。」


    「噗通」


    震驚之下,池嘉世一個不穩,歪了歪身子,撲騰在地上,雙眼瞪得極大,滿是不可置信。


    懷英倒抽一口涼氣,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梁鎮海麵色倏然一變,目光極其淩厲的審視紀思博,不怒自威,「思博,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紀思博唇鋒一抿,非常認真的點頭,「我知曉我在說什麽,我說的是真的,梁叔父如果不信,你還可以自己去走訪附近的村莊,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這件事。」


    梁鎮海神色更是嚴峻,聲音也沉沉的,「思博,你要知道這件事是何等嚴重,你真的覺得騰驤軍需要這樣作為嗎?」


    紀思博想起今日早上得到宿叔的傳信,說軍中有隱藏了身份的禦史,就跟在軍醫身邊,姑姑讓他將騰驤軍殺百姓冒領軍功的事告訴梁鎮海,餘下的便不用他,梁鎮海會徹查到底。


    就算馮浩這次能將功補過,可有這個罪狀在,那也不會輕饒了他。


    紀思博聞言,反問道:「梁叔父,你覺得騰驤軍的戰力很厲害?真有點血性的,也不會主動丟棄定襄城了。」


    梁鎮海並沒有因說這話的是他看好的子侄,就相信他的話,蓋因這件事實在太過嚴重,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思博,你是何時知曉這件事的?」


    梁鎮海的目光中帶著審視,他曉得馮浩與紀思博兩人過節不小,馮浩不止一次為難他,萬一是思博要以牙還牙,要馮浩好受呢?


    畢竟紀思博這些日子都在軍中,上哪兒找附近村莊的百姓詢問走訪?


    紀思博鎮定從容,「梁叔父,我說過,我不是第一次來北疆了。以前就來過這裏走商,那時候我還是個白身,想為那些枉死的百姓做點什麽,也是枉然。如今不同,如果不是梁叔父在,我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他說得直白,目光坦蕩,對他來說,撒點小謊麵不改色,都是小事,反正他不可能會將姑姑的存在暴露出來,那就隻能往自己身上推。


    因為紀思博說得有板有眼,梁鎮海神色漸漸冷凝,就連池嘉世和懷英兩人,都開始相信紀思博說的話了。


    紀思博攤了攤手,非常自然的說道:「梁叔父,其實你想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親自去問問那些百姓便知。主帥不是讓您留在軍中養傷嗎?這就是現成的藉口,還方便你去走訪呢。」


    這番話打動了梁鎮海,他垂眸沉思良久,終是拍板道:「好,那我就去附近的村莊走訪詢問,思博,希望你不會讓叔父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紀思博神色篤定,微微搖頭,「梁叔父,你隻會憤怒騰驤軍的所作所為,不會覺得看錯了人。」


    頓了頓,他又提醒道:「以前北疆的百姓聽到騰驤軍的名字都會憤怒,梁叔父如果要私訪,最好是喬裝打扮,不要暴露自己軍中大將的身份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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