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船長達三十餘丈,寬六七丈,四周置半人高欄杆,船首空三丈見方,後接一主四輔精致閣樓,規模遠看有如庭院。雖不設槳帆,不見水手,但因浮在沐河之上,外具船形,用粗麻繩固定於岸,整體呈朱砂色,故稱紅船,也可釋解為何能建造實屬罕有的規格來。

    聽完仙音,粗略在小鎮觀察了一圈,見情況如常,泉便迴到客棧。泉仍作風流公子打扮,手搖折扇,並要鳳嫣執一《詩經》跟隨於後,加上先前行徑,不明就裏的人,還真會將其當做書生才子看待。對有心人當然隻是個幌子,但也使一路來輕閑得多,正合本意。鳳嫣自從以婢女自許後,性情忽沉默起來,偶爾一句公子公子,也仿若伺候話語,完全不是初見那妖媚大膽性兒,又似若自脫離蜜殺身份後,突找迴了自己,而這沉默才是她的稟性,還是有了心事?

    這也好,因為對阿酒有份內疚,劍會前夕明靜實潛流暗湧,江湖這突起的變動使他暗生警惕和興奮潛藏的發休斯作怪的可能極大,所以對鳳嫣這事暫時擱了淺。下午突閑了預備晚上一探紅船,看著鳳嫣一付謹嚴相,便又心神一動,色心又起。

    午睡時,鳳嫣正為他寬衣脫鞋,在她的驚厄中,他一把將鳳嫣攬了過來。感到她挺拔的胸膛傳來的心跳和誘人的溫熱,他靠攏她的臉,在耳邊輕聲私語:

    “你什麽啦?”

    “不告訴相公麽?”見鳳嫣噙著嘴不迴答,他用嘴痛吻住了她。她的唇舌有些艱澀,在痛吻下才舒解,慢慢活躍,讓泉再次感受到她唇舌的美好。他仍想問詢,從她的雙頰間他又看到了淚水。

    “公子,我——”,見泉仍吻著她,她吐出的話語有些含混,臉上一陣羞澀的酌紅,在泉手指隔衫拔動她的乳尖時,帶出一聲忍禁不住的呻呤。

    泉這才停了下來,看著她。

    “公子,您不要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你這樣。”

    “你呀,為何又說這傻話?!”

    泉可以肯定鳳嫣作為一個蜜殺,除了已知的外,她定然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過去。說不定就在他已知的當中,也有可能盡是表麵上的,不過這又怎樣呢,和她的初次,他確是感受到她流露的真心,這就夠了。自己做為怨靈發休斯的追索者,心之時空的繼承人,難道為此受擾?超能力暫時封卻,“天地舍利”帶給自身的知識,心智仍在。有此,還有什麽不能妥善處理好的?!

    “相公相公,允我叫你相公好麽?……”鳳嫣幾天的沉默終於引發了出來。

    夜色已深,泉穿上了夜行衣,蒙住了麵。可他的心情並不平靜。聽鳳嫣說出事情的真相,泉覺察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簡單。

    她並不是一個處子。作為一名優秀的蜜殺,身子是最具效應的殺手鐧,如若作為一名處子,未經人道,如何熟悉男人,又如何發揮出媚功的極致?但不是一個處子,又怎能獲取男人的信任,去除其警惕之心,以成功的刺殺或利用變成盟友?這麽一個兩難的問題,想不到蜜殺組織卻能“完美”的解答。既當如此,自己也就不冤了。

    三十八載前,“柔蜜笑殺”已傳三代,時第四代總令主苗淑兒未登總令主之位,卻已穩坐“蜜殺組”首席。一次蜜殺任務,對象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三大劍客之二“燃情劍”鮮慕時,刺殺進程中當時尚未有預先發出情意之箋之舉,至苗淑兒總領之後,整個集團武技提升,尤是媚功配合迷幻藥物,能惑人於防備之下,成獨步江湖的秘技,才真真正成就“柔蜜笑殺”絕世威名苗淑兒同另一名好姐妹尤秋色聯袂出手,卻不料鮮慕時癡好處子,在進入尤秋色體內時,便覺有異,而見尤秋色皮膚觸感、麵部情動表情又乍作處子樣,更是疑心頓起,交歡至高潮時,苗淑兒在百步外蜜箭出手,準星不差,卻讓鮮慕時用手臂擋格,左手雖廢,咽喉一箭但已躲過。這時,驚覺下肢已被身下女子雙腿鎖住,鮮慕時已知身陷蜜殺,奮起一擊,使得尤秋色玉隕香消。見好友被殺,第二箭苗淑兒激奮中功力豁然提升,一記絕殺終讓“燃情劍”灰飛煙滅。

    任務雖完成,卻失了蜜殺往日作風鮮慕時並未含笑而亡,更損了自己的好姐妹,苗淑兒痛定思痛,自裁麵壁了半載。這位罕見的武學天才卻在半年內結合蜜殺武技,自創出了歸元鎖陰心法。心法著重於女子下體的經脈改造,肉體的修複,初練既可收縮下體肌膚,增強彈性、韌性,練至五重以上,就可以再生貞操肉膜,使生理構造恢複處子之時,氣質亦相若。泉不由想到那次短暫公元二00三年時空遊曆,那裏正流行手術修複處女膜,當時自己莫名了好久,沒想到這處還要高上一籌!八重以上,真陰將往全體擴展,全麵修複肌膚的歲月履痕,延緩衰老,甚至返老還童。創造出此玄妙功法後,苗淑兒依據本門實際,強化了媚功和武技的修練,在其成為第四代“柔蜜笑殺”總令主後,更是將這一思路普及到門下所有弟子,尤是所有蜜殺們。自此“柔蜜笑殺”聲名大振,成為天下第一殺手組織不二之選。

    作為殺手行業中的標榜,“柔蜜笑殺”嚴格地履行了行業道德準則,一是隻對錢負責,二是對方有可殺之處。刺殺對象不論正派魔門,隻要該殺,又有人出得起錢,就絕不放過。一個殺手組織的強勢崛起,這令江湖黑白正魔兩道十分尷尬,又為之十分頭痛,一方既想借此打擊對方,卻又要防備著對方借此打擊自己,在這本應左右逢源的夾縫裏,“柔蜜笑殺”卻隱然成為武林公敵。十二年前的一個月圓夜,通過九年時間終成功打入“柔蜜笑殺”外圍組織中層的一魔門女徒,送出準確情報,一場正魔兩道不約而同的對“柔蜜笑殺”進行的圍剿展開,突如其來的殺戮令三處秘密外壇被毀,人手也誅殺待盡,雖總壇無損,“柔蜜笑殺”還是有十年之久在江湖上消聲匿跡。直到半年前姑蘇城邀月劍派有“風流小探花”之稱的代門主司空夜咽喉中箭含笑死在自己的床上,“柔蜜笑殺”才再次探身江湖。

    以為鳳嫣垂泣著已說完,泉心頭並未有多大意外,隻覺又添了一項江湖暗流並起的佐證,但隨即就覺不妙起來。

    見泉未有明顯不鬱之色,鳳嫣心頭的內疚之意卻愈發濃了,頭更垂了下來,語言亦更顯凝滯,最後竟一聲痛哭起來。

    “相……相……公,對不起,我……騙了你,又害你為了我,欠了組織一個任務,你知道麽……麽……”

    “你要去殺的人是武林盟主蕭子寒啊!”

    見鳳嫣哭得如此傷心,泉早過去抱住了她,以示安慰。但聽到後句,還是不由心身一震。

    “誰告訴你的,我卻不知道!”泉還是安慰著問道。

    “是上次同我一起的姐妹,她叫鳳姿,她要我過兩天找個機會離開你,因為你的任務是去刺殺武林盟主蕭子寒,總部的刺殺令明早才會送至,你是沒可能成功的,她讓我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誰說我沒可能成功?他蕭子寒縱橫江湖幾十載,嘿嘿,可相公我也不賴啊!”

    “你,你…”見泉一副吊兒郎當、毫不在乎的模樣,鳳嫣瞪著紅腫的雙眼,不禁又是傷心,又是擔憂,又是疑惑。

    “你出道時日尚淺,不知這蕭子寒的厲害處,我,我是知道的,我在組織受訓時曾聽孫姥姥偷天三姥其一,鳳嫣毒功授業老師無意中提起過,我組織名震天下後並不是如江湖所傳幾無失手,而是曾失手數次,其中僅在蕭子寒一個人身上就曾達三次之多,有五女三男共八名組織的最強精英為此隕沒,這一直是組織無法言喻的痛。我到現在還分明記得她當時話語中的憤恨和無奈。”

    “不會吧!怎麽有這事,難道江湖傳聞有誤?”

    “組織肯定要千遮萬掩的,至於蕭子寒可能也礙於身份,所以才沒有流傳開來。”

    “噯,好象你剛才說什麽我組織,你不是脫離了柔蜜笑殺了麽,怎麽還我組織長組織短不停,難道?”

    見鳳嫣說的煞有其事,為免鳳嫣繼續掉淚袋子,泉心神一轉,故意支開話題,扳著個臉,戲謔著插科打諢道。

    聽著這話,鳳嫣不由急了,淚水立時盈眶,又要輕聲抽泣起來。

    泉本就為了轉移話題,鳳嫣在柔蜜笑殺組織多年,一時改不了口自然正常不過,這時見眼前女子一副柔弱的楚楚可憐樣,加上其狐魅的姿容,一時情動,便連尋思都顧不上了,隻得將她再次摟入懷裏,一麵嘟噥著解釋,一麵廝磨著她的玉頸以示安撫。

    良久,鳳嫣才安靜下來。

    “不要擔心,我不是也在柔蜜笑殺下全身而退麽,比他蕭子寒也不遑多讓呢,何況以有心製無心,我們成功的幾率還是頗大的。”

    聽到這話,想想也是,鳳嫣這才似乎放下心來,後來竟在他懷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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