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誌宇三人三騎風塵仆仆地趕迴了青雲都,來到了陳氏狩獵堂的門前,甩鐙下馬,自有人過來接過馬匹送到馬廄去。


    看著林誌軒和平武佳兩人扛了兩個鼓鼓囊囊的大皮袋,不少人都露出了羨慕的目光來。


    “林副隊長這一次出去,看來收獲不錯啊!”門口站著個看起來約在三十歲上下、左眼眉毛斷了一截、個頭瘦高、皮膚黝黑的漢子,看著林誌宇三人一臉皮笑肉不笑地道,在說到“副”字上還有意地提高了聲調。在他的身後,還有四名年青男子。


    林誌軒和平武佳聞言臉色微變,林誌宇卻淡淡地一笑道:“李隊長,我們這一次還算是運氣不錯,老天又給力,沒什麽壞天氣,收獲還可以。”


    這漢子叫李東華,也是陳氏狩獵堂的成員,一年前剛提拔成為了陳氏狩獵堂最年青的隊長,而在此之前,他當了近五年的副隊長。


    李東華在陳氏狩獵堂裏也是個知名人士——他不到二十五歲就被提拔成為副隊長,在林誌宇出現前,他是陳氏狩獵堂曆史上最年青的副隊長。而且,李東華與馮得祿不和,這在陳氏狩獵堂裏並不是什麽秘密。


    所以,對於奪走了他的榮耀,又是馮得祿所看重的人的林誌宇,李東華向來沒有什麽好臉色,隻是以往都沒有這樣兩人單獨麵對麵過。


    “運氣不錯?嗬嗬,林副隊長還真是個福星啊,每一次都能運氣不錯。不知道,林副隊長這一次又帶了幾條葵青沙蚺迴來?”李東華雙手環抱在胸前,歪著頭語帶不屑地道,“那些製藥廠還真的是要感謝林副隊長才是。”他身後的四人都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林誌宇停下了腳步,掃了他們一眼,沒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又邁步繼續向前,林誌軒和平武佳扛著皮袋緊隨其後,雖然他們還不敢和李東華齜牙,但是也沒給他好臉色。


    李東華皺了皺眉,他有些不明白林誌宇方才那表情是什麽意思?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出格的吧?想不到這小子雖然年紀輕輕的,心性倒是穩重,雙方間竟然連個像樣的口角都沒有發生。


    “隊長,要不要追上去?”身後有人慫恿道,“那小子是個慫蛋!”


    李東華看著三人的背影,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也不是個傻瓜,在陳氏狩獵堂的門口一再挑釁林誌宇的話,恐怕真鬧出事來,即便是自己讓他灰頭土臉地丟了麵子,恐怕堂裏也要處分自己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七哥,那家夥實在是太過份了!”林誌軒憤憤不平地道,“他就是故意針對你的!”


    “就是,七哥,要不是我自知打不過他,隻會給你丟臉,當時就狠狠地給他臉上一拳!”平武佳也附和道,“他說話陰陽怪氣的,什麽意思嗎?”


    林誌宇擺了擺手道:“不必去理他,他若是再過份,自有人會收拾他。”雖然說青雲都裏武風盛行,很多事情都是拳頭大的說話,但是這裏畢竟是陳氏狩獵堂的門口,兩人又都是狩獵堂的成員,真正鬧起來,也隻會令陳氏臉上無光。


    而且,林誌宇畢竟年青,與李東華相差了十一二歲,這件事情即便傳揚開來,對於林誌宇也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損害。


    畢竟明州一直以來也有一個後輩新進要尊敬前輩的傳統,人們隻會說林誌宇識大體,懂得尊重前輩,對於李東華自然就不會有好話了。


    至於李東華當麵的這點小小挑釁,林誌宇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為了一點小小的口角,就大打出手,實非明智之舉,要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透的話,他恐怕連九年義務教育畢業都難!他家境困難,學習卻相當出色,看他不順眼的人更多。


    何況,像李東華這樣,將對自己的不滿明擺在臉上的人,比起那些兩麵三刀的笑麵虎,可是好對付多了。


    三人這一迴的收獲雖然隻有兩個皮袋,卻得到了四十五金元,林誌宇拿了二十五金元,其餘的則由林誌軒和平武佳分了。兩人也是興高采烈,平素裏他們出一趟任務,少說也要十天左右,長了半個月也不新鮮,收獲往往還達不到這個數目,風險卻要大了不少。跟著林誌宇跑了幾天,雖然辛苦一點,但是沒什麽風險,時間還短了不少!


    這更堅定了他們兩人緊緊抱著林誌宇這根大粗腿的決心!


    三人剛走出賬房,就與馮得祿撞了個正著,馮得祿一把摟住了林誌宇的肩膀,笑道:“你們兩個都迴家去休息吧,別忘記了三天後來報道。”


    林誌軒和平武佳高高興興地走了,馮得祿這才將林誌宇扯到了偏僻的角落裏問道:“我聽說那個仙人板板的李樂華在門口找你麻煩了?”


    林誌宇啞然失笑道:“老哥你的消息夠靈通的。”


    “他娘的仙人板板,那小子忒不地道了!”馮得祿一臉鄙夷,不屑地道,“幹不過我老馮,拿兄弟你來撒氣!不過,老弟你先忍忍,最近堂裏有正事,陳主事那裏,咱們也不好拿這事說話,等事情過去,或者那小子再故意生事,狠狠地抽他臉一迴,他就老實了!”


    林誌宇好奇地問道:“堂裏有什麽事?”


    馮得祿沉吟了片刻,林誌宇立即意會道:“若是不方便,老哥你就當我沒問,我也有事找你和秦教頭。”


    “告訴你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你切記不可再外傳,不然事後追究起來,咱們兩個都得受處罰。”馮得祿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府裏或者縣裏,可能會在近期裏,組織一批好手進新克拉瑪幹沙漠,咱們狩獵堂也要派出人手加入。風險很大,但是收益也可能會相當地驚人,所以派誰去,主事那裏也很頭痛。”


    “府裏或縣裏組織隊伍進新克拉瑪幹沙漠做什麽?”林誌宇詫異地道。


    馮得祿將他拉到了一旁的小亭裏,低聲地道:“當然是勘探新克拉瑪幹沙漠的那些未知地域,想辦法打通通往細柳邊疆區的通道啊。”


    “啊?”林誌宇吃了一驚,據他所知,聯邦軍方和明州政府都已經放棄了打通通往細柳邊疆區陸上通道的計劃多年了。如今公認的兩條通道一條是海運,另一條則是等相鄰的聖十字州的疆土擴張到能夠與細柳邊疆區接上時。


    “聖十字州的邊界距離細柳邊疆區直線距離還得有近六百公裏,而且近十年來,聖十字軍就沒有將邊界向前推進超過一公裏!”馮得祿幾乎是耳語般對林誌宇道,“等聖十字軍將聖十字州邊界推到細柳邊疆區的那一天,照這個速度,你的重重重孫子都看不見!”


    林誌宇更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聖十字州的目前邊界,居然和明州差了這麽多!


    不過這也不奇怪,九年義務教育中,關於聯邦地理這一塊講解地還算是詳細,但是對聯邦之外的地域,所說的就十分含糊了。當時的老師解釋說,得等他們升上更高的年級,甚至於上大學後,才能夠學習到更多的知識。


    而他畢業之後,青雲都的這些人,所關注的也不過是眼前的這一片沙海,除去那些當兵服役的,還有在商隊工作的,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懷樂縣或者說新宣府,更不要說去聯邦的其他州了。


    而他從其他渠道所能夠得到的消息也是相當地有限,而且很多消息本事就是道聽途說而來,又是混亂和碎片化的,其中摻雜了太多不實信息,所以馮得祿的這一番話可是著實令他吃驚。


    “所以,目前細柳邊疆區的補給隻能夠倚靠海路,但是海路運輸要麵臨諸多的難題,一直以來損失都不小,所以打開陸上通道的努力,可以說軍方一直就沒有放棄過!除非明州願意放棄現在的細柳邊疆區。”馮得祿沉聲道。


    放棄細柳邊疆區?林誌宇就是用腳指頭去想也知道除非到萬不得已,明州政府是絕不會答應的,那不但意味著丟疆失土,也意味著明州這些年來為細柳邊疆區所付出的一切都打了水漂!那會令明州政府吐血三升。


    而且放棄了細柳邊疆區,也就意味著明州再沒有向外擴張領土的空間了,東邊和北邊都是聯邦領土,西邊是危險性更勝一籌、不知前路的茫茫大海!這絕對是明州人無法接受的結果!


    “是細柳邊疆區出什麽事情了?”林誌宇沉聲問道。即便是他也明白,細柳邊疆區可是關係到明州軍方實力強弱的關鍵地區!


    馮得祿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弟,你老哥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真要出什麽事情,也輪不到我知道啊。軍方也可能是就是為了給細柳邊疆區留一條緊急通道也沒準的。你也別猜了,咱們的層次太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現在把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做好,也就是了!對了,你找我和老秦做什麽?”


    林誌宇咧嘴一笑道:“我想和你們二位合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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