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邊的戈壁灘上荒涼而缺少生機,遠塵揚起了一陣煙塵,待到近處,方才看清楚原來三人三騎正在戈壁灘上奔馳,為首一人一馬當先,將身後的兩騎甩下了二十餘米。


    林誌軒看著前麵林誌宇的背影,滿心都是羨慕。幾個月之前,林誌宇和他一齊加入了陳氏狩獵堂,兩人的境遇可以說是相當。而林誌宇的家境,比起他還要窘迫很多,連送禮的錢都拿不出來。


    短短的幾個月過去,在堂中老人的眼中,他依然是隻不能夠獨當一麵的菜鳥,林誌宇卻成為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先是得到了馮得祿的賞識,又獲得了陳興安的認可,成為了陳氏狩獵堂近幾十年來最年青的副隊長,一舉踏入了狩獵堂中層人員的行列。


    而林誌宇也沒有令賞識、認可他能力的人失望,這些次帶隊出任務,皆是滿載而歸,令那些對他火速提拔羨慕嫉妒恨的人們,無話可說。


    更令人吃驚的是,林誌宇仿佛就是一塊上等的璞玉,隨著時光的“打磨”,顯露出越來越多的廬山真麵目。不但槍法在堂裏名列前茅,連箭法竟然也那麽出色,將族中那些所謂的新秀們壓製得完全抬不起頭來。


    而且最近一個月來,也不知道這位堂哥做了什麽,陳氏家族和林氏家族都突然和他走得越發近乎起來,林家的小院裏,時不時可以看到陳氏和林氏的一些大人物,


    林誌宇卻不知道自家的堂弟滿心都是對自己的羨慕,此時的他,也是煩心不已。


    從兩個月前,乾坤珠的“成長”仿佛遇到了瓶頸,無論是黑土地還是儲物空間,都不再增長。即便他這兩個月來不斷地給它“喂食”,它是來者不拒,但就是不長個!這令已經有些習慣它不斷“成長”的林誌宇很不適應。而至今仍然沒有找到打破瓶頸的關鍵,這令他的心中始終憋著一股氣。


    還有就是蘿卜!


    林誌宇也沒有想到,這七根蘿卜最終會折騰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


    已經不僅僅是林家、馮家和秦家在種,陳氏和林氏也各找了塊好地播種下了從林誌宇這裏要去的種子,還派人精心侍候。


    最初林誌宇還有些不明白陳氏和林氏為何如此地重視,後被秦鳳山一語點透。陳氏和林氏在青雲都、甚至於懷樂縣裏都有著諸多的產業,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餐飲業。林誌宇“奉上”的超級白蘿卜香氣淡雅、口感出色,又有出色的那個能力,如果說能夠大量種植,不但兩個家族的餐飲業可以因此而獲利豐厚,還可以銷往其他地區為家族牟利。


    當然了,兩個家族也沒虧待林誌宇,索要種子時,均贈以厚禮,但是都被林誌宇拒絕了。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拿出來的種子就是普通的白蘿卜種子,其他人就是再怎麽精心侍候,也不可能種出超級大白蘿卜來。


    現在拿了厚禮一時爽,過個幾十天白蘿卜該收割時就該吃苦頭了,還不如索性就白送,還明說了不保證這種子能種出理想的效果來。


    不過為了避免這些人認為自己在故意欺騙,他還有意當著眾人的麵,將同樣的種子種在了自家的花圃裏,隻是暗地裏他往花圃的土地裏摻雜了一些乾坤珠裏的黑土和水。


    如今過去了近六十天了,五處蘿卜都在茁壯成長,但是隻有林家院裏的那些白蘿卜,長得最為粗壯,雖然還不及當初的那七根,但已經有六七分的“神采”,這一評價來自陳氏家族旗下酒樓的頂級大廚。


    至於陳氏、林氏、馮家和秦家,他們的蘿卜隻能說比尋常的蘿卜長得要好,但也沒特別的顯眼,味道嗎……馬馬虎虎地算是不錯。


    所以四家對林家的這些蘿卜,可謂是虎視眈眈,一方麵是想盡辦法從林誌宇這裏要份額——院子裏的花圃,原本就不大,最終也就能產出十幾根蘿卜;另一方麵,就是從林誌宇的嘴裏套秘訣和琢磨林家蘿卜與眾不同的原因。


    他們倒沒認為是林誌宇私下藏了種子,畢竟林誌宇播種的時候,他們也有人看到,和給他們的種子沒什麽不同。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也是人家的私人秘訣,聯邦政府,對於個人財產和知識產權的保護,可是恨不得刻印在每個人的腦門上。


    雖然說這並不能夠杜絕聯邦境內此類事件的發生,但是不管誰做此類事件,都必須要三思後果,一旦被對手抓到這類重大把柄,那可是不死也得脫層皮的,所以即便陳氏和林氏再心動,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就使出違法的手段來——實在是得不償失,還會徹底地將林誌宇變成敵人。而且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對於一個家族的名聲也是個汙點!


    這使得林誌宇對於乾坤珠內的這些作物的價值,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也令他決定在他沒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之前,不能夠再將這些作物流入青雲都!


    “籲……”林誌宇輕拍著身下的坐騎,安撫著因為不能撒開歡跑而有些煩躁不安的它。


    而在他的身後,林誌軒和平武佳兩人人馬皆是汗淋淋地立於兩旁。


    “七哥,你這匹馬比我倆的馬腳程快太多了!”林誌軒滿眼都是羨慕地道。他和平武佳的坐騎都已經滿身大汗,鼻噴白氣了,林誌宇這匹馬卻因為不能夠撒開歡地跑而不高興呢,還得林誌宇進行安撫。


    林誌宇打量四周,指著遠處有七八株雖然樹幹已經變得枯幹,枝條卻仍然不屈地指向天空的老樹道:“我們去那裏歇歇腳。”


    三人來到了老樹下,下了馬之後先將馬鞍拿下,又用毛毯給馬匹擦去身上的汗水。平武佳取下飼料袋和水囊,開始喂馬。


    林誌軒將手中的毛毯給自己的坐騎披上,撿拾地上的枯枝,準備生火造飯。跑到了現在,不僅僅馬累了,人也餓了。


    林誌宇則是觀察著這七八株老樹,它們枯死應當是有不短的年頭了,但是仍然矗立在大地上。這種植物他認得,是新地星的本土植物,後來被命名為……什麽來著?就記得老師說過,如果這種植物還活著,就可以割開樹皮,吮吸它的樹液,雖然味道不大好,但是卻可以當水喝,且沒有什麽後遺症。


    既然這裏曾經生長過它,那麽說明這裏曆史上有一段時間必然是存在水的,甚至可能還曾經是個小綠洲。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裏的水消失無蹤,這些老樹自然也就隻能走上枯死的不歸路。


    林誌宇手扶著樹幹,他能夠感應到乾坤珠傳來的濃濃潮意,這一路他是順著乾坤珠的“指點”而來,而到了這裏則是達到了頂點。雖然說,與馮得祿帶自己去的那處岩山水源還有點差距,但也相差地有限。


    林誌宇心中喜出望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這裏仍然是新克拉瑪幹沙漠的外圍邊緣的戈壁地區,雖然不是青雲都進入新克拉瑪幹沙漠最便利、最短的路線上,但是稍稍繞行一下對於這些隊伍們而言倒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畢竟這裏還隻是戈壁灘,馬匹跑起來比在沙丘地帶要迅速地多,來迴繞行幾十公裏,也不過是多跑兩小時罷了。


    但是,多跑這兩小時換來的卻是提前兩到三天喝到幹淨清涼的新鮮活水,甚至能洗個澡,吃一口熱騰騰的飯菜,晚上可以放心地睡在被窩裏,相信在沙海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天後,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馮得祿那樣能夠掌握兩處沙海中的隱匿水源,很多隊伍在整個任務過程中都無法補充飲水,到了返程時,在水囊裏儲存了多天的水,要是夏季經過白天的暴曬,那味道就別提了。第一次出任務時,到了後期,林誌宇喝水都是捏著鼻子硬逼著自己咽下去的。有些人甚至當場就會嘔吐出來。


    林誌宇迫切地需要一個來錢的門路,否則的話,他現在的收入還真不夠習武和滿足乾坤珠那越來越大的“胃口”。


    地不是問題,新克拉瑪幹沙漠雖然現在已經歸入明州境內,但是這裏明顯地不適宜人類長期居住,所以這裏的土地……戈壁、沙丘都是屬於州政府所有的。林誌宇隻需要到都裏的衙門報備,就可以將這一片土地都買下,而且價格肯定十分地低廉。


    從螢惑聯邦成立之初,就立下了鼓勵公民開發荒地的政策,主要是這些荒地摞在那裏產生不了半個銅元的收益,交給公民開發,不但能夠收到買地錢,每年還可以收地稅,荒地有了產出後,不但豐富了市場,屆時還可以收交易稅等其他稅,算算怎麽都比扔在那裏拋荒要強。


    當然了,這也和聯邦如今主要還是地多人少,有著充足的國有土地等待開發,像新克拉瑪幹沙漠這種地方,就更是如此。要是有人願意買,隻要價格合適,又能夠保證周邊這些縣裏靠它生活的人的生存不受影響,估計州政府會毫不遲疑地將其出手。


    林誌宇盤算著,要是在這裏建立一個補給點,為過往的隊伍提供食宿,理論上應當會是很受歡迎的。而且,這樣也可以安排一些人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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