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海跟餘正二人一邊交談一邊就走到了辦公樓門口,餘正眼圈紅紅的,米大海看了看等著的幾個人,說:“你們先迴去吧,下次等通知來學校填誌願,路上小心啊!”


    “老師再見!”熊孩子們比平時多了些禮貌,主要是因為米老鼠也沒以前那麽討厭了。


    大家都默默地往前走,走了四五米周二立就忍不住了:“哎呀你們怎麽不問問餘正是哭什麽啊?我都急死了!餘正,你是不是考砸了?多少分啊都哭了還?”


    高羅玉向來就是正義的化身,他立刻朝周二立吼叫:“周傻,瞎打聽啥呢?考多少分跟你有關係嗎?”


    周二立並沒有退卻,一般在腦子搭錯線的情況下,他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餘正,看你這樣子,不會比我的分還少吧?那也太慘了!快說多少分!”


    “馬拉個巴子的!我這暴脾氣!”高飛忍不住曲起膝蓋抬起腳,做了個脫鞋的經典動作。周二立一看不好,這不是我奶奶打我爸的姿勢嗎?他馬上就乖乖地閉上了嘴。


    餘正輕輕拉了拉高飛欲拉鞋跟的手,又瞅了周二立一眼:“我669分。”


    “神馬!”周二立顧不上人身安全了,他激動得瞪大眼睛,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


    “你,你個虛偽的小人!說!故意賣慘幹嘛?669分還哭呢!我考550是不是得哭得死去活來?從今天起我決定瞧不起你!”


    高飛一抖身子,張開雙臂大聲說:“你們別拉我!我今天必須給他......”說著看了看高羅玉。高羅玉連忙“哦”了一聲,從高飛身後抱住他,大聲勸道:


    “哎喲別這樣高飛同學,周傻他...他隻是皮癢了...你別衝動啊,你這一上去就要揍他十個大嘴巴子,會把他嘴給打腫的!”


    “別攔著我!高羅玉我警告你放開我!要不然我連你一塊打!”高飛在高羅玉懷裏奮力掙紮著,跳躍著,怒容滿麵哇哇大叫。


    葉汶虎隨便一瞧就知道咋迴事了,他連忙添油加醋:“高飛同學你冷靜一點!哎喲高羅玉你用力鉗製著他!快快快!他就要掙脫了!大家快攔著點兒!”


    李猛連忙去幫高羅玉摟住高飛,趙堅強也情不自禁地上去幫忙。


    陳小麗一本正經地皺著眉頭嘟囔著:“這猴精今天怎麽了?怎麽變得如此衝動?還有...如此力大如牛?真是奇了個怪的!”


    高飛還在那邊暴跳如雷,為了製止這場鬧劇,葉帥慢慢靠近周二立,小聲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如果是我早就......”


    話沒說完,周二立腳底一抹油,撒腿就跑了個無影無蹤。“跑...了...”葉帥呆呆地看著周二立飛過去的身影,固執地說出了後半句。


    周二立消失在後門口,高羅玉跟李猛連忙放開手,高飛拉了拉被掀起來的衣服下擺,拍拍手說:“小樣兒,我還不信治不了你!”


    高羅玉一個勁兒地甩手:“你還動真格的啊!瞧我這手酸的!”,李猛也忍不住跟著甩:“可以理解,演戲就得逼真!”


    陳小麗“嘁”了一聲:“你們幾個可真夠損的!連我都被騙了!我就說嘛,猴精怎麽可能一下子變成大力水手了呢!”


    男生們又一齊向餘正靠攏,都沒有說話,隻是拍著他的肩膀。這就是男生跟女生安慰人的方式的不同之處,換做女生,早就嘰嘰喳喳地說著各種諸如“加油生活會變得美好的”之類的話,而男生根本不用過多的語言,一個簡短的動作就代表了一切。


    這番操作也把陳小麗弄得比較不是滋味,她還想著等他們挨個安慰完,上去跟餘正說一句:“餘正,別再難過了,雖然你爸爸走了,但他一定會在天上看著你,你考到優異的成績,他是能看到的!”


    這一群啞巴!真是影響發揮...算了啥也不說了。


    走出後門,餘正出人意料地開口了:“其實...這一個月的悲痛比出生以來所有的都多,我奶奶常說父是天母是地,我的天沒了,一開始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扔在漆黑的大海裏,漫無目的地飄蕩著,什麽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哎!”


    大家跟著他一起歎了口氣。餘正搖搖頭又說:


    “你們不要擔心,我沒事的!在我頹廢了一星期之後,我媽媽因為擔心我的身體會垮掉,那天她端著一碗餃子走進房間跟我說了一席話,一下子把我從茫茫大海裏拽了迴來!她說‘兒子,你沒了爸爸很難過,媽媽沒了老公也是一樣難過的!你知道我為什麽能控製自己的感情嗎?因為你奶奶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爸爸讓我別告訴她!就說他學習完了就派出國交流去了!所以我們沒有過多的時間悲傷,奶奶馬上要來看你了,你要堅強起來啊!就當替爸爸盡孝心!’,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家隻有我一個男人了,我爸說了,做男人就要頂天立地!所以我一口氣就把那碗餃子全吃了,湯也喝了!”


    大家聽了都有點淚目,陳小麗直接哭成了淚人,不是她一介女流愛哭鼻子,實在是太感人了!


    被餘正這麽一說,他們又相信了一個道理:原來人在受了打擊之後是真的會脫胎換骨的!至少餘正現在就是這樣。


    餘正還告訴他們,自己查到分,第一時間就去老家的墓地跟爸爸說了,他買了一大束牡丹花送給爸爸,因為爸爸曾經跟他說:“兒子,你知道為什麽牡丹是國花嗎?因為它曆來不爭香不搶豔,花開之時自然譽滿天下!”


    兄弟姐妹心說:受教了餘爸!


    到了安市,他們商量著由李猛跟葉汶虎陪餘正迴家,好讓餘正路上不感覺孤單。


    高飛和葉帥心有靈犀一點通,二人都擔心胡歡歡的近況,當然葉帥擔心是合情合理的,高飛就是仗著心頭那股子執念。


    剛出車站,二人便帶著趙堅強跟陳小麗還有高羅玉打了個車直奔胡歡歡家。高飛是純粹想早點見到胡歡歡,知道她家沒出事才安心,葉帥考慮的遠一點,除了擔心胡歡歡的安全,他還想親口告訴她自己已經達到清北的線了,順帶了解一下胡歡歡到底考了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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