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個學期又要結束,程普街上,有的商戶開始往店門口擺上音響,裏麵不停地喊著“買一部手機送一萬塊錢話費”之類的促銷廣告詞。


    唯一的超市門口,也在用廣播散布著年末優惠大酬賓的活動消息。


    年味不知不覺就來了。


    對於憑一己之力帶動一方經濟的鬆城中學來說,這一年兩度的期末考試也近了。


    每當這個時候,教室裏便很難看到屬於新時代接班人該有的靈氣,幾乎每個人都在幹啃著書本,即便是寫作業,眼神也是空洞無力的。


    連實驗班裏跟學習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五虎大將,都在抓耳撓腮地翻著課本及作業,看他們的樣子,可能想跟學習來一次世紀大和解。


    熊大打了個哈欠:“其實也不能怪我不愛學習,究其原因就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沒有把它們當盆友,當催眠神器了!”


    說完用力閃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犯困!打起精神!爭取進班級前六十!”


    旁邊的熊二心裏嘀咕:前六十?哎,班上進進出出的攏共也就剩六十二個人了。


    放學的時候,高飛正兒八經地問胡歡歡:“胡來小姐,寒假你家弄補習班不?”


    胡歡歡遲疑著思考了一下,說:“我還不知道家裏怎麽安排的,寒假時間不長,一共才二十多天,過年串親戚就得花一周了,估計夠嗆!等迴頭看看吧!”


    高飛馬上拋出籌碼:“我無所謂,考個啥大學都是讀,不像葉帥,他誌存高遠,還想著要去京城呢!”


    “我問問我媽!對了,今天我爸也過來了,正好讓他倆商量一下,寒假從什麽時候開始給我們補習!”胡歡歡一聽說葉帥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連忙改了口。


    旁邊陳小麗對此不屑一顧:“真是幼稚可笑!寒假二十多天?想的可真美!是把學校給的寒假天數掰開了算的嗎?”


    高飛歪起頭看著陳小麗:“說啥呢!你別跟我們說寒假隻有半個月!我不信!”


    “半年!行了吧?嘁!”陳小麗揮了揮手,鄙視了高飛一眼。


    這時趙堅強又出來了:“高飛,你可別不信陳小麗的,她去年放過一次高三寒假了,說不定真跟高一高二的時候有那麽點不同呢!”


    “當然不同!不知道今年咋樣,反正去年我們是臘月二十四放假,正月初八就上學了!”陳小麗嘴角帶著幸災樂禍的微笑說道。


    高羅玉掰著手指算了又算:“二十四放假,五六七八九十,六天!加正月七天,一共…我擦了!才十三天!半個月都不到!”


    葉帥驚訝地說:“我清楚地記得,去年好像沒有臘月三十!”


    “嗷!”高飛誇張地用雙手捂著耳朵,大聲喊道:“臥槽!如此具有重要意義的高中最後一個寒假,居然被那幫夫子克扣了一半!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高飛說完慢慢放下手,壓低嗓門:“你們覺得那個會是傳統嗎?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上一屆隻放了十二天,學校領導們受到了良心的譴責,然後把克扣的假期補償給我們這屆baby們?”


    旁邊人各自愣了三五秒不等,這時餘正對葉帥說:“葉帥,今天晚上你講的試卷最後一大題還有沒有別的解題方法?你快跟我說說!”


    “有,你過來我慢慢跟你說!”葉帥也嚴肅地迴答著。


    高羅玉一看就明白了,他也逮著趙堅強問:“班長,你那本錯題集借我看看唄!”


    陳小麗跟胡歡歡沒人可問,隻有她倆是女生,所以互相對視了一眼,又果斷地一齊“嘁”了一聲扭過頭去。


    何為跟富強說:“算了,今天晚上我把你送到那個小巷口就迴去了!還有很多作業要做!”


    “無所謂啊,你現在就迴去吧!”富強大大方方地批準了何為的假。


    何為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了。


    高飛看看這對又看看那對,翻了翻白眼:“我不就是幻想一下下嗎?你們至於這麽嘲弄我?啊呸!”


    學校裏氣氛緊張,凹院卻是另一番景象。一想到可以迴家過年,可以少在這個破地方待好多天,家長們就莫名地歡喜。


    磚家說:俘獲一個單身女人,從她孩子身上找突破口是最明智的!


    陳山跟張蘭的感情也慢慢培養起來了,陳山經常給婷婷買這買那,張蘭一開始還拒絕,後來看到陳山沒事就去小學門口接婷婷,這對非血緣關係的父女倆總是說說笑笑走進凹院,婷婷每天追著陳山喊爸爸。


    目睹這一幕幕溫馨的畫麵,張蘭也就不說什麽了,她仿佛看到一個完整的家又迴來了。


    這個重大事件難免會讓八卦大軍拿來當談資。


    別人不說,餘媽是第一個不看好的,當初她斷言陳山不會看上張蘭,所以事實打了她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每次見到陳山對張蘭輕聲細語地說話,她就氣憤不已:


    “看吧,他們倆好不了幾天!我說的!”


    張蘭還是有些怯懼餘媽的,她每次上樓都得經過餘媽門口,餘媽一直用那雙充滿了嫉妒恨的眼神兇巴巴地瞪她,每當這個時候,張蘭的頭就埋得更低。


    陳山發現了這個情況,索性就讓張蘭直接在家做飯,讓陳小麗中午直接去她家吃,晚上他迴來,一大家子就可以湊一塊吃了。


    這麽一來,餘媽反而慢慢接受了,八卦大軍也把這個無趣的話題拋開了。


    果然是重疾還需猛藥醫。


    陳小麗的基礎牢固,她學起來不怎麽吃力。晚上放學給葉帥補習,依然是精力充沛。


    石家慧私下不止一次對葉帥說:“帥帥,如果你考進清北了,那真得感謝小麗啊!人家每天晚上用自己的休息時間給你補習,這是怎樣一種恩情啊!”


    “嗯嗯,我知道了媽!”葉帥嚴肅地看著石家慧:“我早就想好了,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石家慧拿手指戳了一下葉帥的額頭:“耍滑頭!每次跟你說正經的,你都給我來這一手!”


    其實石家慧是想探探兒子的口風,畢竟陳小麗是毫不掩飾地喜歡著葉帥,連凹院那些八卦大軍都在討論:


    “你們覺不覺得樓上陳山的女兒看石家慧兒子的眼神不一樣?”


    “看到了!我還以為隻有我那麽想呢!他倆總是同上同下,跟一個人似的!”


    飛飛描了描眼線,停筆說:“毫不誇張地說,我已經看到10+次了!女生看男生的眼神,簡直就是柔情似水無限眷戀呢!以我過來人的經驗,那絕對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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