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過幾天後,陳山決定找張蘭開門見山地談談。


    考慮到張蘭膽小怕事,陳山挑了一個休假日的早上,在張蘭買菜的路上來了個“不期而遇”。


    “早,張蘭!買菜啊?”陳山從張蘭身後冒了出來,張蘭臉色一變,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陳山一邊緊跟一邊說:“張蘭你別怕,院裏沒人這麽早出來買菜的!我隻是有幾句話對你說,說完就走!”


    張蘭停下腳步,她一手拿著菜,一手搓著衣角問:“什麽…什麽事啊?你別跟我走在一起,她們會笑話你的!”


    “張蘭,我們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能看出來!這邊不好細說,你中午幫我給小麗做飯吧!她整天跟我念叨要吃你做的菜了!到時候再說好嗎?”


    陳山盡量長話短說,他也怕突然蹦出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院裏八卦人員來。


    張蘭一聲不吭地站了一會兒,見陳山在一旁等著她的答複,她微微點頭示意一下便離開了。


    關於張蘭這幾天沒上三樓去,八卦大軍的猜測是各種各樣的。


    基本上一多半的人都同意餘媽的觀點:“不敢上去了,被他女兒撞見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好吧是我猜的!不過那也是八九不離十!”


    也有人說張蘭是離開山溝溝久了,錢癮也越來越大了,可能嫌陳山給的工資少才不樂意幹的。


    飛飛抹了抹口紅,小拇指沿著唇邊輕輕擦了擦,說:“工資又不少!再說張蘭也不是那樣的人!別嚼舌根子了!”


    歐爺停下二胡演奏,身體稍稍前傾:“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矛盾一定是來自各家孩子!張蘭多一個呢!而且才上小學!會不會是陳山讓張蘭把女兒送人再談領證的事呢?這樣一來,二婚雙方就公平公正了!”


    “淨扯淡!要說公平公正,那應該把張蘭兒子送人那!都是女兒就不用花錢買房了!”嚴姐不太同意歐爺的論調。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張蘭家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從裏麵走出來,直接往樓上走。


    “張蘭,這麽早收衣服呢?是不是怕曬破了嗬嗬。”嚴姐跟張蘭打了個招唿。


    張蘭尷尬地笑了笑,依舊是默不作聲。她一上二樓,餘媽斜了一眼說:


    “跟悶驢一樣!都快三年了還不多言不多語的!人家都說啞巴進城三天都會說話了呢!”


    “天哪!啊喲!”餘媽說著就叫了起來,大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張蘭直接從三樓的天橋上往陳山屋裏走去。


    底下一片唏噓,八班媽媽眨了眨眼:“張蘭怎麽又迴三樓幹活去了?”


    “哼!你們看吧!還說什麽她不是那樣的人!打臉了吧?”餘媽冷哼一聲說道。


    張蘭剛進屋,陳山就說了:“張蘭,你準備晚飯吧,我離你遠點,你一邊幹活一邊聽我說。”


    到底是幹銷售出身的,對人的心理分析得很清楚,距離拉開了,張蘭的防範意識也就大大減少了。


    陳山自從來到陪讀大院,還是第一次跟人談起他的婚姻細節,他說跟前妻是自由戀愛的,一開始在一個公司裏上班,後來離了婚他才換了公司。


    兩人結婚的時候,陳山還隻是一個到處跑業務幾乎不著家的小業務員。而他前妻卻因為常年一個人吃喝拉撒和帶孩子,得不到應有的溫暖,慢慢被五十多歲的老板趁虛而入當了小三。


    後來東窗事發,老板破罐子破摔,跟家裏正在更年期的老婆離了。前妻也一個電話打給正在外地出差的陳山,宣布離婚。


    “張蘭,我承認一開始對你也沒半點意思,畢竟沒有人能通過一個人不好看的外表去發現她金子般的品質,所以我是通過對你逐步的了解,才,才有這個想法的!”


    陳山覺得有必要用最大的真誠去對待張蘭,見張蘭又手足無措地站那一動不動,陳山連忙說:


    “你別緊張,至少你告訴我哪句話讓你聽著不舒服,我盡量委婉地說。”


    張蘭突然不停地搖頭:“不不不!我要守著孩子們一直到老的!我不能對不起孩子他爸!”


    陳山連忙說:“張蘭,你已經守了這麽多年了,對的起他的!他知道你為了帶大兩個孩子受了很多委屈,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麵前,一定會讓你尋找自己的幸福的!”


    一句話又觸動了張蘭的痛處,她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陳山連忙起身準備去安慰她,張蘭拔腿就跑了。


    “你們看那門,咋不關上呢?他們這是連人都不想避了嗎?”高音奶奶靠在自家窗戶邊參與了八卦娛樂。


    一夥人的目光嗖嗖地聚焦到了陳山房門口,然後就親眼目睹了張蘭捂著臉從屋裏跑出來。


    “咋迴事?就她那醜樣兒,還知道怕醜?學會拒絕了?”餘媽鄙夷地問道。


    旁邊人仰起脖子往樓梯看,一分鍾不到張蘭就跑下了樓梯,隻見她不停地擦著眼淚,擦完又捂著,捂完又擦。


    目送著張蘭走進自家屋裏關上門,一夥人立刻麵麵相覷,心說: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剛剛拒絕過,倒像是剛剛被侮辱過。


    張蘭油鹽不進,陳山無可奈何,他決定找石家慧她們幫忙勸勸張蘭。


    石家慧白天除了正事,閑暇時間幾乎都在石娟家或者跟石娟在外麵。


    陳山鼓起勇氣走下樓,在所有八卦人員驚奇的目光中走進了石娟的二室一廳。


    當他非常直白地說明來意之後,石娟第一個放下手裏的十字繡說:


    “大兄弟,不是我們不幫你呀!你看老一輩人都說過了‘做媒擔保,自尋煩惱’的!現在幫你勸她從了,等以後你不喜歡她拋棄她,我們不就是罪人了嗎?”


    石家慧點點頭:“陳山,我一直沒跟你打聽張蘭辭職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你可不能一時頭腦發熱做出決定,你條件這麽好,咱不說鑽石王老五,你起碼也算黃金王老五啊!這家庭條件,這長相,哎!你倆差別太大了,張蘭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陳山急忙表態:“二位姐姐,真不是我頭腦發熱!漂亮女人我見多了,我前妻就是個大美女!你們看小麗的長相就知道了!可能年輕的時候唯一評判標準就是顏值,現在這個年紀,好好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張蘭是不漂亮,但她身上的優點數不勝數!她讓我感覺踏實,有歸屬感!拜托二位姐姐幫忙說說,萬一不成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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