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帶著女兒在外麵轉了一上午，她先到程普街上轉了一大圈，看看有什麽活兒可以做。
這地方太小了，除了店鋪就是擺攤的商販。張蘭小心翼翼地走進大超市，眼神閃爍不定地尋找著可以諮詢的人。
超市裏除了收銀員，就隻有門口的煙酒櫃台裏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妝，嘴巴紅得像燒火鉗子燙過一樣，又紅又腫。
見張蘭東張西望半天都不進去，那女人皺起眉頭冷著臉問：“喂，你找什麽呢？”
張蘭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亦步亦趨地走向櫃台，怯懦著說：“大姐請問…”
“你叫誰大姐呢？！”女人立刻敏感地站起來問道，她一看張蘭的年紀起碼四五十歲，都可以當她阿姨了，一開口就喊她大姐，她肯定是上火的。就憑她臉上堆起來的那層粉也能減齡好多歲了，那最多就是二十出頭啊。
張蘭支支吾吾半天，心慌得語無倫次了：“妹子，我那個，我是想找事做。”
那女人上下打量著張蘭：典型的鄉下大媽，穿著一件發白的體恤，綿綢做的花褲子，還頂著一波沒有光澤的頭發，皮膚暗黃毛孔粗大，特別是眉毛中間那道醒目的疤痕，看起來十分恐怖。
“我們這不要人，你去別的地方找吧！”女人說了一句，便轉身不理張蘭了。
張蘭欠了欠身子，點點頭一個勁兒地說：“謝謝你，謝謝了！”，邊說邊拉著婷婷往外走。
剛走出門，就聽見後麵那個女的大聲說：“長得跟恐怖分子似的，還想來超市找工作？不怕把顧客都嚇跑啊！年紀一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張蘭連忙快步離開，她怕那個女人知道她沒走遠都聽見了，那對方一定會感到很尷尬的。
不過，她把人的臉皮想得太薄，她不知道，其實人家就是故意打擊她的。
母女倆在程普鎮老街逛了一圈，最後終於在靠近菜場的一間店裏找到個活兒，這是一間賣菜的店，一半賣菜一半賣龍蝦，張蘭應聘的是為顧客剝龍蝦的活兒。
“我們這裏主要是剝龍蝦，沒有龍蝦的季節就是殺魚，都是大魚！這個事一般人幹不了，八月份剛開學就走了兩個高三的媽媽了，她們嫌又髒又累，其實她們提前開學才一個月，隻是高三的家長來買菜，每天最多一小時的活兒！現在來給你加五百一個月，一千二吧！因為現在都開學了，買龍蝦的人多，基本上從早上七點幹到中午十一點收攤兒！”女老板把事情都介紹了一下。
張蘭高興得直搓手，連忙問：“老板娘，我不怕髒不怕累的，什麽時候可以上班呀？”
“明天七點之前到就可以，你們陪讀家長早上要給孩子做飯，我們這麽多年都形成了共識，都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了。”老板娘笑著說。
找好工作，張蘭破天荒地買了兩個肉包子給婷婷吃，終於可以不用擔心生活費了，而且比在家種地強太多，並且還可以給孩子們吃好一點。
把婷婷帶到學校，通過毛香香提供的電話，她找到了小學教導主任，那是毛香香的大伯子，所以很容易就進教室安排好了位子。
迴到凹院，張蘭才開始打掃衛生，都弄好了才坐下來歇口氣。
這時候，石娟跟石家慧適時地出現了。她們站在門口笑著喊了一句：“你好，趙堅強的媽媽。”
張蘭身子一震，本能地站了起來：“好，大姐們快坐會。”說完連忙搬了兩個小馬紮給她們，還拿抹布擦了擦，即使早上已經擦了一遍。
“謝謝啊，趙堅強媽媽！我們三家孩子是同班同學，她兒子叫高飛，我兒子叫葉帥。”石家慧見張蘭一點都不自在，連忙自我介紹一下。
“哦，好！你們好！”張蘭見石娟跟石家慧穿得體體麵麵，氣質也很好，明顯跟昨天看到的那些媽媽不一樣，她更加覺得自己相形見絀了，所以傻傻地站著跟她們說話，忘了坐下來。
石家慧連忙站起來，伸手搭在張蘭肩上，把她輕輕按坐下，然後笑著說：“趙堅強媽媽，你家是班長，應該坐著聽我們匯報工作哈！”
張蘭扶了扶馬紮的邊兒，微笑著說：“我家堅強是班長，我不是，你們來了就是客人。”
石娟擺擺手說：“不不不，我們應該向你學習的，你兒子又聽話成績又好，聽說他們幾個還是好朋友呢！”
張蘭聽了，眼睛裏閃了一下，既然是堅強好朋友的媽媽，就一定不是壞人，所以她繃緊的身體慢慢鬆開了一些。
“趙堅強媽媽，我倆都姓石，請問你貴姓呀？”石家慧趕緊問道，畢竟以後經常打交道，總不能天天喊趙堅強媽媽吧。
雖然她們已經知道她叫張蘭了，但問一下更禮貌。
“我叫張蘭，二位石大姐好！”張蘭還是改不掉喊大姐的習慣。
“好呀，那我們以後就喊你張蘭了啊！”石娟大大方方地說。
張蘭點點頭，這時石娟想起自己的特殊任務了，連忙問：“張蘭，你每天那麽早起床啊，我們都聽到你洗衣服了，院裏媽媽們都誇你勤快呢，不像我們，我們總要睡到七點鍾，起來做好了早餐，孩子們就迴來了。”
“我從小就起早，地裏要幹活，起早一點去，太陽大了就迴家歇著，這樣就不擔心活兒幹不完了。”張蘭本分地說。
石娟心想，不行啊，她好像沒領會我的意思！所以石娟向石家慧投去求助的眼神。
石家慧秒懂，連忙說：“我今天早上要包餃子給我兒子當早餐吃的，昨天晚上忘了設置鬧鍾，若不是張蘭的棒槌敲敲打打的把我叫醒，我肯定就包不成了！”
“哦，是我捶棒槌把你吵醒的？我忘了這是在租的地方了，對不住對不住！今天晚上我就把衣服提前洗了，不好意思啊！”張蘭恍然大悟，連忙道歉。
“哎呀，別客氣呀張蘭！今天我還得謝謝你呢！”石家慧連忙笑著說道。
三個人說了好一會兒，主要就是聊學校跟孩子們的事。張蘭的話不多，幾乎都是石娟跟石家慧問一句她答一句。
雖然防範之心減少了很多，但張蘭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再也不敢全身心地去信任誰了。
這地方太小了，除了店鋪就是擺攤的商販。張蘭小心翼翼地走進大超市，眼神閃爍不定地尋找著可以諮詢的人。
超市裏除了收銀員，就隻有門口的煙酒櫃台裏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妝，嘴巴紅得像燒火鉗子燙過一樣，又紅又腫。
見張蘭東張西望半天都不進去，那女人皺起眉頭冷著臉問：“喂，你找什麽呢？”
張蘭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亦步亦趨地走向櫃台，怯懦著說：“大姐請問…”
“你叫誰大姐呢？！”女人立刻敏感地站起來問道，她一看張蘭的年紀起碼四五十歲，都可以當她阿姨了，一開口就喊她大姐，她肯定是上火的。就憑她臉上堆起來的那層粉也能減齡好多歲了，那最多就是二十出頭啊。
張蘭支支吾吾半天，心慌得語無倫次了：“妹子，我那個，我是想找事做。”
那女人上下打量著張蘭：典型的鄉下大媽，穿著一件發白的體恤，綿綢做的花褲子，還頂著一波沒有光澤的頭發，皮膚暗黃毛孔粗大，特別是眉毛中間那道醒目的疤痕，看起來十分恐怖。
“我們這不要人，你去別的地方找吧！”女人說了一句，便轉身不理張蘭了。
張蘭欠了欠身子，點點頭一個勁兒地說：“謝謝你，謝謝了！”，邊說邊拉著婷婷往外走。
剛走出門，就聽見後麵那個女的大聲說：“長得跟恐怖分子似的，還想來超市找工作？不怕把顧客都嚇跑啊！年紀一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
張蘭連忙快步離開，她怕那個女人知道她沒走遠都聽見了，那對方一定會感到很尷尬的。
不過，她把人的臉皮想得太薄，她不知道，其實人家就是故意打擊她的。
母女倆在程普鎮老街逛了一圈，最後終於在靠近菜場的一間店裏找到個活兒，這是一間賣菜的店，一半賣菜一半賣龍蝦，張蘭應聘的是為顧客剝龍蝦的活兒。
“我們這裏主要是剝龍蝦，沒有龍蝦的季節就是殺魚，都是大魚！這個事一般人幹不了，八月份剛開學就走了兩個高三的媽媽了，她們嫌又髒又累，其實她們提前開學才一個月，隻是高三的家長來買菜，每天最多一小時的活兒！現在來給你加五百一個月，一千二吧！因為現在都開學了，買龍蝦的人多，基本上從早上七點幹到中午十一點收攤兒！”女老板把事情都介紹了一下。
張蘭高興得直搓手，連忙問：“老板娘，我不怕髒不怕累的，什麽時候可以上班呀？”
“明天七點之前到就可以，你們陪讀家長早上要給孩子做飯，我們這麽多年都形成了共識，都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了。”老板娘笑著說。
找好工作，張蘭破天荒地買了兩個肉包子給婷婷吃，終於可以不用擔心生活費了，而且比在家種地強太多，並且還可以給孩子們吃好一點。
把婷婷帶到學校，通過毛香香提供的電話，她找到了小學教導主任，那是毛香香的大伯子，所以很容易就進教室安排好了位子。
迴到凹院，張蘭才開始打掃衛生，都弄好了才坐下來歇口氣。
這時候，石娟跟石家慧適時地出現了。她們站在門口笑著喊了一句：“你好，趙堅強的媽媽。”
張蘭身子一震，本能地站了起來：“好，大姐們快坐會。”說完連忙搬了兩個小馬紮給她們，還拿抹布擦了擦，即使早上已經擦了一遍。
“謝謝啊，趙堅強媽媽！我們三家孩子是同班同學，她兒子叫高飛，我兒子叫葉帥。”石家慧見張蘭一點都不自在，連忙自我介紹一下。
“哦，好！你們好！”張蘭見石娟跟石家慧穿得體體麵麵，氣質也很好，明顯跟昨天看到的那些媽媽不一樣，她更加覺得自己相形見絀了，所以傻傻地站著跟她們說話，忘了坐下來。
石家慧連忙站起來，伸手搭在張蘭肩上，把她輕輕按坐下，然後笑著說：“趙堅強媽媽，你家是班長，應該坐著聽我們匯報工作哈！”
張蘭扶了扶馬紮的邊兒，微笑著說：“我家堅強是班長，我不是，你們來了就是客人。”
石娟擺擺手說：“不不不，我們應該向你學習的，你兒子又聽話成績又好，聽說他們幾個還是好朋友呢！”
張蘭聽了，眼睛裏閃了一下，既然是堅強好朋友的媽媽，就一定不是壞人，所以她繃緊的身體慢慢鬆開了一些。
“趙堅強媽媽，我倆都姓石，請問你貴姓呀？”石家慧趕緊問道，畢竟以後經常打交道，總不能天天喊趙堅強媽媽吧。
雖然她們已經知道她叫張蘭了，但問一下更禮貌。
“我叫張蘭，二位石大姐好！”張蘭還是改不掉喊大姐的習慣。
“好呀，那我們以後就喊你張蘭了啊！”石娟大大方方地說。
張蘭點點頭，這時石娟想起自己的特殊任務了，連忙問：“張蘭，你每天那麽早起床啊，我們都聽到你洗衣服了，院裏媽媽們都誇你勤快呢，不像我們，我們總要睡到七點鍾，起來做好了早餐，孩子們就迴來了。”
“我從小就起早，地裏要幹活，起早一點去，太陽大了就迴家歇著，這樣就不擔心活兒幹不完了。”張蘭本分地說。
石娟心想，不行啊，她好像沒領會我的意思！所以石娟向石家慧投去求助的眼神。
石家慧秒懂，連忙說：“我今天早上要包餃子給我兒子當早餐吃的，昨天晚上忘了設置鬧鍾，若不是張蘭的棒槌敲敲打打的把我叫醒，我肯定就包不成了！”
“哦，是我捶棒槌把你吵醒的？我忘了這是在租的地方了，對不住對不住！今天晚上我就把衣服提前洗了，不好意思啊！”張蘭恍然大悟，連忙道歉。
“哎呀，別客氣呀張蘭！今天我還得謝謝你呢！”石家慧連忙笑著說道。
三個人說了好一會兒，主要就是聊學校跟孩子們的事。張蘭的話不多，幾乎都是石娟跟石家慧問一句她答一句。
雖然防範之心減少了很多，但張蘭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再也不敢全身心地去信任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