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絕對是一個視學霸如浮雲的凡夫俗子,沒考好有什麽關係呢?本人不是已經難過了一小時嗎?總不能上升到精神折磨的程度,過度地影響到耍帥和及時行樂吧。這也不是他高飛的作風啊!


    話是這麽說,主觀層麵是沒什麽,客觀環境就沒這麽輕鬆了。當石娟在家長群看到排名表的時候,差點就把手中正在炒菜的鏟子扔到地上直接昏死過去了!她抖抖索索地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竟不知道第一個打給誰,腦子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要找高大山發火,不是,是訴苦。


    “嘟~嘟~”手機唿叫了兩聲,石娟就氣得不行了,還好第三聲剛響了半聲就接通了:“喂,老婆”,話筒裏傳來高大山的聲音。


    “幹嘛去了你!這麽才接?有那麽忙嗎?這段時間是最閑的了,你想以忙為借口拖延接電話的時間嗎?”石娟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把高大山給問蒙了。


    高大山不知道是哪裏得罪孩兒他媽了,連忙問:“老婆,咋的了?今天中午炒的槍藥當菜嗎?火氣咋就這麽大呢?”


    石娟唿了一口氣喊道:“可了不得了!你兒子這次考了多少名知道嗎?二十名!二十名啊天,過山車他玩膩了,現在這是孫悟空翻筋鬥雲哪!我看現在連雞頭都做不成了,別提鳳凰尾巴了!”


    “什麽雞啊鳳凰的?你是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嗎?”高大山一知半解地問。石娟吼道:“不是你說的,隻要進了實驗班,就一隻腳踏進一本了嗎?寧當鳳尾不做雞頭的,是不是你說的?現在進普通班都當不了雞頭了!”


    高大山連忙迴答:“對對對,是我說的,哎呀這小子咋掉這麽快了,我得問問他,我現在就去程普,你等我吃飯啊!讓高飛先吃,晚上再找他算賬!”


    掛了電話,石娟翻了翻白眼:“我信你個鬼,你個寵兒狂魔!等你來罵黃花菜都涼了,老娘先揍為敬!”


    下午放學路上,幾個人規規矩矩地走著,隻有高飛踱著之子步,吹著口哨一顛一顛的衝在前麵。這次餘正倒是第一個開口了,並不是因為他考了第二名得意,他臉上不但沒有欣喜的神色,反而哭著一張臉:“為什麽!為什麽我要考第二!”


    高羅玉當時就不高興了:“是不是很久沒給你定做荷葉邊領口時尚衫了?你搞凡爾賽文學也不看看場合!信不信我掐死你!”


    “凡爾賽個鬼啊,你知道啥?我敢打賭,我媽知道我考了第二,一定比考了第二十還氣憤!我都不想迴家吃飯了,少不了一頓數落!”餘正委屈地說著,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媽媽的心思了。


    葉帥默默地笑著不說話,高飛舉起一根食指:“對,以我對他媽媽的了解,他說的並不過分,甚至還比較隱晦呢!”


    “第二離第一那麽近,就好比小學的時候我考了九十九還被罵了好幾天,那可是一樣的道理啊!我隻想考個第三名,那個前三的名次就好了。”餘正滿心期待地說道。


    高飛立刻反駁:“你行行好吧,不知道葉汶虎是咱們班的千年老三嗎?你不能為了討你媽媽歡心去搶兄弟的心頭好啊!葉帥我說的對吧?”


    葉帥繼續笑著不說話,高飛突然伸手摁住眼睛說:“哎呀!眼皮咋一直跳啊?左眼跳什麽右眼跳什麽來著?”


    “左眼跳財運到,右眼跳災難來!你是哪隻眼睛?右眼?”高羅玉說完看著高飛捂住的右眼問道。


    高飛使勁揉了揉右眼,叨叨著:“什麽災,不許跳!你給我停下來!停!”這一使勁跳得更兇了,他氣得用力拍了起來,邊拍邊說:“難道米老鼠晚上要給我上體罰課?一會迴去得多吃一碗飯,要不然身體承受不了!”說完又開始用手摸著頭頂,虧得湯成這秘笈還記得,可算是沒忘了。


    餘正按慣例在小巷口先行一步,高飛跟葉帥跟在後麵慢慢走著。走到樓梯口,葉帥還沒上樓,就看見餘媽抬起巴掌就打了一下餘正的後腦勺:“怎麽那麽不爭氣,非要考第二名!是不是粗心大意了?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尷尬不尷尬?你讓我怎麽說你好!”說完還順帶彈了個腦瓜崩。


    這情景,葉帥跟高飛看得真真兒的,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趕緊加快腳步分頭往各自家裏走去。


    高飛邊走邊搖頭:“餘正媽媽太暴力了,第二名還挨打,什麽世道!我二十名迴家都不挨打的,不是我吹,我媽對我還是非常溺愛滴。”


    剛走到家門口,高飛就看見矮牆上的小花翹著尾巴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高飛連忙吹個口哨喊著:“俺的小花花,你下來,我喂你小魚兒吃!媽,媽!今天買魚沒有,我要給小花加餐!”


    石娟沉著臉就走了出來,“喵嗚!”小花見了石娟,立刻發出無比驚恐的叫聲,然後一縱身就消失在牆角不見了。


    高飛莫名其妙地看著小花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今天小花有了新歡嗎?居然不理我了還,我猜它是一隻母貓吧,媽你說呢?”說完迴頭看了一眼石娟,然後脖子一縮:“媽,你幹嘛呀?拿著雞毛撣子做什麽呢?我又不是小學生了,還拿雞毛撣子打我呢。”


    石娟氣得臉色發青,一把將高飛抓進屋裏關上門,掄起雞毛撣子就打,大聲訓斥起來:“我看你是時間長了沒挨打,皮癢得很了!居然考個二十名迴來!”


    “哎呀,別打了媽,真打著了!嚇唬嚇唬孩子就好了嘛,都這麽大人了,敲山震虎比殺雞儆猴更好啊!”高飛摸著手背,雖然老媽下手不重,但是在他用手去擋的時候,那雞毛撣子可不長眼睛,一下子就打在他赤裸裸的手背上了,生疼生疼的。


    石娟沒好氣地說:“活該,誰讓你用手擋的,我打你身上又不疼,衣服穿那麽多。”說完放下雞毛撣子,轉身就去盛飯,拿開保溫罩,桌上一大盤的手撕雞。


    高飛撅起嘴,自覺地跑去衛生間洗手,出來就換了一副麵孔,笑嘻嘻地跑到餐桌前,徒手拿起一塊雞肉往嘴裏一塞,說:“好吃好吃!媽,你現在廚藝精湛了呢!不隻是臭鱖魚會做,這道手撕雞做得簡直是爐火純青了!”


    石娟坐下來看著高飛大口大口地吃飯,又感覺十分欣慰,孩子健健康康能吃能睡蹦蹦跳跳的過著,這就是最大的成績了。


    她摸了一下高飛的手,說:“還疼不?”高飛無所謂地搖搖頭說:“沒事了媽,也不是很疼!不過,就算是一點點的疼,這也已經讓我深刻地記住了自己的過錯,我知道退得過於猛了點,對不起老爸老媽,在這裏我保證下不為例!”都說人能把死豬說活,那就是高飛這張嘴了,寥寥數語,把石娟哄得一下子就消了氣。不但不生氣了,還為剛才打了高飛那幾下深深地自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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