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緊眉一怒,突吼,金炫澈動作超快,伸手便將淩亦凝手腕一擒,扯住:“別得寸進尺。你到底想怎樣?說你是我的人,你不承認;要你嫁我,你打死不幹;好不容易現在自由了,又鬧個要服一年喪。想我怎麽說?要你不服喪,立時嫁我?你願意?”


    被步步追問,淩亦凝驚詫的瞪著金炫澈,再一次被他提醒——對了,她在服喪,一年內,絕不婚嫁。


    任淩亦凝瞪著自己呆呆的眨眼,金炫澈突然抽口氣,嘿的一聲。


    “喂,你是不是哭傻了,腦子短路了?”


    一驚,清醒,淩亦凝嬌喝一聲,抽手一甩,又退兩步,再度瞪向金炫澈。


    “你愛打不打,我管不了。陪聊什麽的,找別人去,我不樂意。”也不知怎麽了,心中生氣,淩亦凝甩身就走。


    “欠管教。”身後金炫澈咬牙切齒擠出三字,淩亦凝聽的清楚,正要暴怒,猛甩身欲迴頭時,那唇狠狠咬來,將她整個嘴覆蓋,兇狠吸吻。


    驚瞪眼,淩亦凝整個人一僵,大腦頓時空白一遍,整個身子也給突如其來的金炫澈雙臂緊攬,動彈不得……那吻,兇悍,卻香甜;那舌,霸道,卻纏綿。


    神精末梢被酥麻之感徹底取代之後,淩亦凝全身一軟,整個人傾力癱墜,任金炫澈擺弄起來。


    遠處,所有人……看呆了。縱使失明的冷星辰都仿佛看的見一般,幽幽一歎……


    好久好久,終於被放過,淩亦凝立時低頭,倒在金炫澈左胸肩下……


    金炫澈身子一顫,喉嚨發出輕微之極的一聲沙啞呻呤,刺激的他懷中淩亦凝一愣,突然迴勁,抽身退離。


    喘息不止。金炫澈困惑的瞪向逃離他懷抱的淩亦凝,欲伸手去拉她……


    “你身上的傷……”抬手製止金炫澈,淩亦凝驚唿一聲,立又反應過來——自己竟在關心他。趕緊閃開眼神,懊惱的緊眉,輕嘖一聲。


    驚覺淩亦凝驟然離開自己是因心疼自己受過傷,金炫澈一樂,開懷而笑。


    “提醒了我,還不是拜你所賜,可不得負負責任?”


    “你……”瞪向金炫澈,淩亦凝終於清醒過來,又怒:“你別鬧了,我不可能現在答應你的。難不成。你要我放任淩君傲那畜生再活一年之久?不可能!”


    “你又叫炙炎彬去殺他,你自己又急著殺他,真把我剛剛說的話當耳旁風了?”金炫澈也怒了,上前一步,停於淩亦凝麵前:“我應你。定會叫他血債血償,十倍還你。”


    又一驚,因自己聽到的,淩亦凝仰望金炫澈,目瞪口呆。


    ——今天是怎麽了?金炫澈瘋了嗎?天下皇帝之夢不要了,還進一步欲助她報仇?


    “入魔道的哪是我,分明是你。人話都聽不懂。反應這久。”又見淩亦凝發呆式的瞪自己,金炫澈懊惱,輕歎一聲:“賞他一死是便宜了他,更何況,現在的蒲洲城就是一巨大陷阱,別去送死了。跟我迴金國。若信我……與我一起,從長計議。”


    輕揚右手,翻掌朝上,金炫澈眉心淺擰的盯著淩亦凝,說道。


    風吹過。透心清涼……


    淩亦凝仰望金炫澈,再次倍感他高大偉岸,良久之後,終於一歎,無奈失笑,點了點頭。


    金炫澈隻一笑而已,展臂,撲向淩亦凝,將她整個人,擁入懷抱。


    *


    古元307年7月中。


    軒轅新帝淩君傲布重防針對新起王朝金國,在局東北駐重軍蒲洲、衡陽、岱河三城;又在西北與金國隻隔彥季國不到一百公裏的上庸城軋入重兵。


    同時,淩君傲目光深遠,布局慎密,又同步向古元其它所有國家發出‘天下令’——表示軒轅帝名,立時起,將隻是一個帝號,他,以帝君之名,宣布撤除帝享之權,各國再無需上貢,均恢複王室權。


    亦——淩君傲宣布天下,各國都將擁有自主權,正式各自為王。


    這一步,堪稱極妙之棋。


    聰明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他意圖,卻無可奈何;笨些的,貪婪的,隻會興高采烈,還以為是自己的時代終於來臨了。


    一直以來,天下平和的局勢被淩君傲一道‘天下令’給打破,古元,風雲驟起,遠望未來,再無寧日。


    果不出其然,未過多久,各路小國立時向周邊宣戰,或是吞噬,或是反噬,自招滅亡,卻在無形之中,開啟了戰亂時代的第一道門。


    淩君傲的‘天下令’等同就是在鼓勵天下大亂,又同時給了好戰份子們‘免罪令’,因為他已靜態——軒轅帝國,將隻持‘帝名’,而不再管‘天下之事’,也就是說,他再不會像淩皇胤在時那般,盡全力平衡著各國關係,相反,他不但坐山觀虎鬥,還極有可能在未來某個時候,自己親自出手。


    現在他不動,聰明的君王都陷入惶恐之中,一直保護他們的大山驟然倒塌,甚至極有可能壓向任何一方,如天驟塌;愚蠢的君王卻目光短淺,不知兇險,傻傻的開始魚與魚對吃,等同是中了淩君傲的計,幫他進行大浪淘沙。


    最沉穩的,當屬遠在西北角的禮儀大國——太亙國;其次便是本就好戰的易國,他們樂在其中,因為不管戰與不戰,他們自己就是一頭猛虎,見人就想咬。以往淩皇胤坐鎮時,他們還算收斂,現在,淩君傲‘天下令’一宣,他們立時向彥季國宣戰。


    最安逸同時又是最危險的,當屬軒轅國南部的銀夏國。那是一個極富異國色彩的和平國家,現在,軒轅國君一換,太平之日頓遠,銀夏國國王立時做出反應,將其最寵愛,也是銀夏國最美麗的小公主——夏紫薰,送於淩君傲為妃。


    那段時間,軒轅帝國皇太後趙姬幾乎事事都任由新帝掌權,銀夏國求姻一事立被淩君傲詔準,小公主立從銀夏啟程,千裏跋涉,遠赴京都。


    而不為人知的是,趙姬暗中接手炙炎彬與殷墟秘密護送迴歸的淩皇胤遺體,暗中將其送入皇陵安葬。


    對外,淩皇胤本就安葬在皇陵中的,淩君傲當時將其焚燒,下葬的是一壇骨灰;而趙姬所做的,隻是取出那壇也不知是誰的骨灰,再將淩皇胤真體安置棺中。


    卻是那件事後,炙炎彬不辭而別,再無蹤跡可尋。


    軒轅國太將司之職,最終落於昆逆之手。而昆逆,正是當時與淩君傲一同出現,誣蔑淩亦凝殺了淩皇胤;又在‘無迴崖’突然出現,截殺她的那個大弓手。昆逆最厲害的,就是一箭百斤,蠻弓強射。


    就在這天大驟亂的非常時期,突有勁爆消息瞬傳天下——北方雪原國正式同盟金國。


    天下古元,有裂分之勢,風雲欲來……


    *


    抵達金國,淩亦凝見識到媲美軒轅帝國迎駕之勢的誇張歡迎儀式,從遠離劍門城起,官道便左右皆是人,處處人頭竄簇,歡叫聲一遍,人人臉上洋溢著欣喜雀躍,用滿麵紅光形容都不過份。


    因不喜歡坐馬車,淩亦凝和金炫澈一起騎馬而來,坐在馬背上,對於所見一切驚詫萬分,淩亦凝好奇於金炫澈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曾經的蕭國子民會對他這個弑君奪位的金王如此推崇?


    答案在事後得知——原來,金炫澈的治國之法完全不同於古元各國慣勢,以收稅為主要來源,他背道而馳,幾乎不用百姓上重稅,金王朝成立當日,他便宣布稅減九成。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百姓將在金國的土地上,隻用為自己而活。


    隻那一日,舉國百姓歡唿,竟無人哀悼舊王逝矣。


    另一方麵,金炫澈著交工部大肆招攬各工藝技術類人才,不管是建築係、工匠係、水利係、屯田係還是交通係等等的各類人皆重金聘用。


    表麵上看,好多古人弄不懂,可淩亦凝一聽就立馬明白。金炫澈這一自富國富的大手筆,就算放去現代也遠遠勝過現代的治國之策。


    想及金炫澈能在一發現石油後立時啟用,並運用到位,一舉滅了啟國,他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本身又是一富足總裁的他,淩亦凝相信,以他現在擁有的權力與力量,他一定能造就出更輝煌的‘蕭’國來。甚至……極有可能在未來,勝過軒轅。


    想到這裏,淩亦凝陷入無語——其實,淩皇胤在世時,想錯了一件事,他總認為仁愛治國是最正確的治國之道。其實……世間有善即有惡,有些惡,就是因善而生。


    君強,百將臣服;君弱,惡道升天。


    像金炫澈這樣的‘殘忍’暴君,隻要有其治國之方,立能造就更勝太平的昌榮之世。


    可惜,‘殺’隻一個字,本有兩麵,可利可弊,她卻無法與淩皇胤細說。畢竟,她太了解淩皇胤,他是萬不可能聽的進去的……在他心裏,殺,絕對不是正道。


    想歸想,失落卻已生成……淩亦凝一路無話,隻是默默跟在金炫澈身旁,進劍門,入王宮,便百姓夾道歡唿,百官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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