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傲深知這摩餘國名義為國,實卻屬一部落,隻是占地麵積較大而已,人口不過剛剛過萬。所謂的國王,也從不自稱為王,多以首領自居。


    整個部落往小了看,是一個一個單獨的家庭,可往大了看便是一個巨大的‘家庭’。所以對尹魅刑,他們人人都很尊敬,而非敬畏。


    就像第一個想為活命而背叛尹魅刑的摩餘人那般——被自己家人活活掐死,便足顯那一個‘敬’字的區別。


    於是,淩君傲一邊令人掛屍暴曬,一邊令人警告所有被擒的那上千名摩餘人——若一直沒人說出摩餘國的‘國寶’是什麽,尹魅刑就將一直掛在上麵,曬成幹屍,最後解塊喂狗。


    然後,淩君傲將上千摩餘人全部單獨分開,各有兩名軒轅士兵看完,但凡有願意說出‘真相’的人,隻需吱會一聲看守自己的軒轅士兵即可。


    第一天,尹魅刑剛剛掛上去,好多人都瘋狂起來,歇斯底裏的咒罵淩君傲,更有甚差點鬧成一次‘民變’,可惜,立被鎮壓。


    當天晚上,有人終於忍受不了,私下表示願意說出真相。


    那人被帶到淩君傲麵前,竟是一柔弱纖瘦的婦人,她告訴淩君傲,所謂的摩餘國國寶,不過是塊腰牌,背麵刻著摩餘國傳說中聖花,正麵刻著其首領名字的木牌。


    聽至此,淩君傲第一反應便是他見過——不是此時婦人所形容的,刻著尹魅刑名字的木牌,而是另一個人的……他不但見過,而且還仔細檢查過,那隻是一塊普通的木刻腰牌,除雕功精細,木質淺香以外,別無特殊之處。


    他還記得,他派人做了一塊幾乎一模一樣的。隻是木質本身泛不出淺香,不是熟知的人,不可能看得出真假,然後……


    想於此。淩君傲盯著那婦人,不語,繼續往下聽。


    婦人繼續告訴淩君傲,那木牌之所以是國寶,是因為它是由千年靈木所造,輕微外傷用它摩擦就能止血,還能促進愈合。是塊神牌……而那千年靈木一直是摩餘國的聖樹,是萬人信仰的藥君之樹。


    之前還不得知,首領出世那天,天顯異相。電閃雷鳴……一道天雷從天劈下,竟一擊砸中聖樹,聖樹自焚燒起,老首領他們拚了命的搶救,隻救下一截斷枝。尋奇人巧匠做了兩塊腰牌,一塊立時就刻上了首領的名字,一塊老首領收藏起來。往後不久,公主出世,老首領便將那收藏的最後一塊靈木牌刻上了她的名字。


    也就是說,所謂的國寶,便是那兩塊靈木所製的木牌。


    聽完婦人說的全部。淩君傲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尹魅刑是真的把他那塊寶貝送了人,隨便想想也知道他可能送給誰了,便冷冷一笑,他想起來,在京都皇宮裏。還有另一塊,正安然的在等他迴去接手。


    看來,尹魅刑的這塊縱使失之交臂也沒什麽值得惋惜的了……


    “好了,來人,把尹魅刑的屍體放下來。”


    就在淩君傲下令時。那婦人驚喜的立即磕頭叩謝,感傷的頓時淚流。


    “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任那婦人激動的難以自控,淩君傲好奇的一愣,於那婦人一驚時,他突然嗬笑。


    “朕隻是答應你們若有人願意說出真相,便將尹魅刑的屍體放下來,又沒說還給你們。哼。”冷哼一聲,淩君傲站起,甩手走人……


    “你……你這個大騙子——!你個禽獸不如的家夥,你……啊——!”


    任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接著聽見重物倒地聲,淩君傲一哼,邁步走遠。


    *


    不喜歡被燒的‘麵目全非’的摩餘,淩君傲決定全軍遷移,迴去京都。啟程前,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派急令兵先行出穀,皇榜天下:摩餘國逆反,罪不可恕,已遭滅國,現其首領尹魅刑被生擒,將於某某吉時,京都皇城龍午門外問斬,告謝天下。


    第二件,為防尹魅刑屍體腐爛,他令人將屍體先以木炭粉與炠石粉遍抹;再以粗製毛布、獸皮等包裹起來,上下墊壓兩層幹樹枝與幹沙土;最後放入並未封閉的木箱裏,隻待押運。


    第三件,他用老辦法,以尹魅刑的屍體要挾所有活著的摩餘人,命令他們推舉藥術高超的人,不管老少,不管男女,隻要大家一致認定其藥術不錯的,都可以算在內,必須湊足200人。等終於湊足200個人時,淩君傲立即下令,全軍起程,將那200個摩餘藥師押往京都,而將剩下的所有人,全部屠殺!!!


    至此,摩餘國,不複存在。


    *


    淩亦凝拚命趕往摩餘時,淩君傲正大軍南下,返迴京都。


    淩君傲的大軍剛出摩餘國境,進入軒轅地界,於一城鎮中,收飛鴿急報——原平陽公主淩亦凝領大量叛軍將炙炎彬救走。


    看著手中紙條,淩君傲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身後狼藏看著他背影,根本不敢驚擾。


    將紙條輕輕揉成團,攢進手心,淩君傲滿麵寒霜凜人——淩亦凝明明死了,自萬丈深淵墜下,為何又神奇的出現在皇城?還領了大量叛軍,將炙炎彬給救走了???


    太可笑,近乎天方夜譚,淩君傲略迴身,望向狼藏,冷冷一喝。


    “傳令全軍,立時起程。”


    狼藏一驚,腦海第一反應是大軍才剛剛落腳呢,片刻休息都不要嗎?立時起程?下一秒反應,當即一喝,領命。


    “不對。”於狼藏領命就要退下時,淩君傲突然一喝,驚的他一愣,甩頭望來。


    瞪著空氣發呆,淩君傲腦海閃過一幕又一幕——尹魅刑引誘他靠近,故意朝他吐口水,引殺身之禍;那些刁民為保所謂‘國寶’秘密,不惜自相殘殺,連親人都能對親人下殺手,活活掐死欲告密之人;還有那婦人,說的好像多詳細,多真實,可猛一迴頭再看,淩君傲突覺自己再次上當。


    隻為一個能治愈的靈木牌子,那些人,犯得上活活掐死想告密的人嗎?


    尹魅刑,犯得上不說,而自尋死路嗎?


    不——!絕對內有隱情。


    可迴頭再看,隻剩下200個摩餘人了,這200人,是上千摩餘人推舉出來的,可想而知,他們不但是藥術高超之人,也定是極有骨氣之人,再想從他們嘴裏套出真相,難上加難了。


    “主人……”狼藏盯著淩君傲半晌,見他隻吼一聲‘不對’便一直緊眉沉思,他沒忍住的輕喚。


    “沒事,去吧。”


    “喏。”


    等狼藏如釋重負的趕緊走了,淩君傲略低眸,手攢珍珠,越攢越緊。


    *


    淩亦凝快馬在前,炙炎彬緊追其後,淩亦凝甩不掉他,且發現他隻是一人跟來,最終無奈,緩了速度,任他追上。


    “還跟著我做什麽?既有美女為奴,又有私家兵力作倀,尋個山頭自立為王好了,別再跟著我了。”


    瞪淩亦凝一眼,炙炎彬徑直衝過淩亦凝身邊,快速衝遠。


    反瞪一眼炙炎彬,淩亦凝駕喝一聲,追去。——當務之急,隻有一件事:趕去摩餘,迴到淩皇胤身邊。


    在淩亦凝心裏,炙炎彬始終有太多疑點令她困惑,可那些困惑硬是沒法解釋,便就無法釋懷。


    最關鍵的一個——殺手真的隻是認錯了人,才錯殺了冷無言的嗎?


    還有太後,她怎麽會在那麽關鍵的時候已布陣在外?按時間來等,她等同是緊緊跟在她後麵進入地牢的。


    ——是她事先就算好的?還是真如她所說,一切,都是炙炎彬安排?


    臨行前,那春三娘又一臉依依不舍的表情,哀怨猶憐的默默悲傷,和炙炎彬在那遠處‘纏綿’好久,久的她最後煩了,上馬先跑。她還想著,若炙炎彬敢帶上那女的跟來,她一定不會與之同行。


    炙炎彬這個人,太神秘了。


    從一開始,太後身邊的大紅人兒,處處與她作對,甚至好幾次助紂為虐,幫著太後對付她,害得她多次恨不能手刃了他;縱使她皇兄淩皇胤,亦都對他偏寵三分,處處為他說話,更是自身難保了,還恨不得衝來京都救他;接著,時至今日被下大牢,他本人毫無刑罰跡象,活的不但滋潤而且紅光滿麵,精神奕奕;突然,冷無言冒了出來,在危機關頭救下她們,而在那之前,炙炎彬才剛剛突襲、出手攻她;最後,自玄嘯門開始,那些一波又一波詭異的怪事接種發生——又是黑衣蒙麵人、又是冷無言被暗箭所殺、又是後巷院門裏走出的春三娘……


    甚至那些訓練有速的手下,那麽幹淨利落的處理掉車輪與血漬的痕跡。


    炙炎彬,深藏不露。


    一切,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嗎?隻是為了與她相聚,不想兩人錯過?隻是為了不讓她中計,衝入‘埋伏’?


    一切,都隻是為了她?


    在看炙炎彬背影,像這樣獨她二人出行,不是第一次了,為何這一次,她對他的感覺,徹底陌生?再不是他瀕臨死亡前,她對他的那莫名不舍……


    為什麽會這樣?


    “駕——!”前方,炙炎彬突然加速,瘋了一樣的將淩亦凝甩在後麵,朝更前方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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