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金炫澈可以不死的,就是因為她。一切的一切,隻是因為她……


    蕭珍珠事後深深的自責,若是她一心想要嫁給他,她王兄就不會針對那女人,弄花她的臉。她若不是花了臉,她不會無顏麵對金炫澈而選擇離開……她不離開,金炫澈就不會想去找她,也就不會被她王兄決意殺害了。


    是的……蕭珍珠清醒的知道,殺金炫澈的人,是她王兄所派。


    多簡單的事實啊,船上就那麽十幾個人,船員四個,包括她和金炫澈在內,其它人十二個,打起來時,她能看見的幾乎全是蒙麵人,而船上除了甲午,其它人都是她王兄派來的,隻可能是他們殺死了金炫澈。


    她能明白她王兄會做那樣決定的原因——岸上的女人不好殺,就算搶在她說出真相前殺了她,以金炫澈囂張的本性,她那王兄也不可能再忍多久了。


    終於止聲,不再哭泣,蕭珍珠趴在床上,淚已哭幹。


    盯著一個點發呆,蕭珍珠突然輕嗬一聲。


    罷了……死就死了。她是國公主,從小到大,第一次為一個人哭這麽久,也算是對得起她對金炫澈的在乎了。她是愛過他,可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呀!!!


    她還能如何?


    最重要的是,金炫澈,心裏根本沒有她,有的,一直隻是那個軒轅國的國公主。


    這樣的男人,要不到,不如誰也別想要到。如今的結果,她應該很滿意才對……


    可是。


    緩緩合上雙眼,蕭珍珠眉心輕皺,幽幽一歎。


    竟將她轉手就要送去軒轅,送給那軒轅帝做妃……蕭珍珠仿佛睡著了一般,突然苦笑。


    蕭兀義說出自己決定時,曾輕言細語的教導她——現在的蕭國。再不是曾經的弱國,已搖身一變,成了強國。軒轅新帝若聰明,就算不封她個皇後。至少也會是個貴妃。到那時,隻要她再多努力些,最終爬上皇後寶座,軒轅與蕭國,就將傲視天下,無人敢犯。


    真要走向那一步嗎?忘掉金炫澈?嫁給那靠殺了自己皇兄變成皇帝的新皇?那個人,聽說陰險歹毒,不比金炫澈差,會不會,又是另一個金炫澈?


    本該順著蕭兀義的意。老老實實,認命的,做好心理準備,嫁去軒轅,為何……心。就是做不到定下來呢?


    屋裏燭光驟熄,蕭珍珠一愣,睜眼看去……


    床邊一人獨立,她所能見的,隻是那人半身,便疑惑的抬眸,移望向他的臉……


    屋中漆黑。靠窗外月明淺照,隱約可見那人眉眼,卻在終於看清的瞬間,蕭珍珠,雙眼一瞪……張嘴。


    “唔……”


    不等蕭珍珠尖叫出聲,她後頸重招一擊。輕哼一聲,當即昏厥過去。


    *


    蕭兀義被兩親衛架著,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往內殿送去,其後一大票的宮女太監。更有兩妃子在門前等候,遠遠一見他迴來,你爭我搶的迎過來,誰都想‘搶得先機’,爭先恐後的你推我拉。


    蕭兀義略一揚手,兩親衛立止。


    喝醉了,站不穩,想推開兩親衛顯擺顯擺,剛一人鬆手蕭兀義便差點軟去地上,又被那親衛趕緊扶住。


    “嗬嗬嗬嗬……”蕭兀義傻笑起來,老老實實任兩親衛架著,他眯縫著眼,一隻手僵僵揮舞:“鬧啥,鬧啥,啊?鬧啥嘛!”


    兩妃子彼此怒瞪一眼,嬌哼著就要往蕭兀義身上撲,蕭兀義半是無奈半是欣喜的正欲接受‘美妃投懷’,後方,突一人疾步而來,低頭順目,卑恭曲膝,近了,便立止低身,輕喝。


    “稟王上,公主有請。”


    兩妃子一愣,同時止步,因聽到的而陷入猶豫——蕭王寵妹子可是出了名的誇張,她們中已有不知好歹的冒犯過蕭珍珠,下場極慘的,所以都聰明的趕緊停下,齊刷刷望向蕭兀義。


    蕭兀義等了會,沒等來香香的撲抱,他眯著小眼眨了眨,突然迴頭,瞪向那說話之人——竟是一侍衛。


    終於認出是蕭珍珠的貼身侍衛,蕭兀義隻認衣服認不出人來,便哦了一聲,又扭迴頭去。


    “咦?不對……”想到什麽,蕭兀義又扭頭望向那侍衛:“你剛才說什麽?”


    “稟王上,公主有請。”


    “怎麽?想通了嗎?嘿嘿嘿……”蕭兀義徑直傻笑,突然轉身,嚇的兩親衛趕緊跟上。


    “小的不知,公主隻是令小的過來恭請王上移駕。”


    “走。”蕭兀義酒喝多了,人卻沒醉傻,一聽到蕭珍珠終於願意‘清醒清醒’了,一想到未來可能的景象,他哈哈哈哈哈的任兩親衛架著往公主府走去。“滾滾滾,都別跟著了。”


    因蕭兀義揮手嚎叫,太監宮女的一大票子人立時低身行送君禮,不敢再跟。


    *


    侍衛在前,兩親衛架著蕭兀義在後,來到公主府。


    “行了,不要扶著本王了,本王能行。”被風吹了會,感覺好些了,蕭兀義一把推開兩親衛,自己搖搖晃晃的朝公主殿的殿門走去……


    “珍珠——!”蕭兀義叫嚷著,一邊進門,一邊差點被門檻跘到。


    “唔……”


    “嗯?”抱著門邊一晃,沒摔倒,蕭兀義愣了一下,隱約聽見什麽怪聲,他僵僵的迴頭望去,空庭無人,連風都沒有……眨眨眼,沒看到什麽,他嘿嘿傻笑兩聲,又扭頭身去,一推門邊,朝裏殿走去,全然忘了之前架扶自己的兩親衛哪去了。


    “珍珠……珍珠?嘿,人呢?”


    一進殿裏,徑直朝左側內軒裏晃晃當當的搖擺過去,蕭兀義身後殿門驟關。


    公主府外,大量黑衣衛衝出來,無聲而快速的將整個公主府包圍起來。


    內軒無燈,乍入,一遍漆黑。蕭兀義摸索著進去,叫了半天沒人應,他嘖一聲。突歎。


    “妹子呀,你到底在哪呀?怎麽也不掌燈呀……”


    隱約看見遠處床上好像有個人,蕭兀義眨眨眼,無味的嚼嚼舌頭。摸桌扶椅的走過去,嘴裏嘀咕。


    “你說你,啊,王兄一心為你著想,是吧,你……你,你怎就不解這,這一遍苦,苦心呢?”


    就在蕭兀義終於抵達床邊時,軒內突然燈火驟明。各處油燈盡亮。


    蕭兀義一愣,終於看清床上趴著的人,正是蕭珍珠,可她是睡著了的,兩眼緊閉……身後突然一聲冷嗬。驚的蕭兀義猛一甩頭,看去。


    看見眼前景象時,蕭兀義兩眼一瞪,啊的發出一聲慘叫。


    內軒八燈,每柱燈旁一黑衛立守,正東五彩屏風豪華錦麗,屏前大椅。本可一坐四人的大椅上,人一威坐,霸氣淩人,巨大白虎蹲坐在旁,無聲凜視。


    那人,衣著黑底鑲金華邊。長袍修身,角領筆挺滑直;麵貌蕭肅,骨健筋強,雙眉淩劍,一雙星眸盡顯寒光。令人與之對視瞬間,膽顫心驚,莫名恐懼。


    “鬼……鬼鬼……鬼……”


    跌坐床邊,蕭兀義顫抖著手欲指椅上之人又忐忐忑忑,曲臂硬是伸不直長,說話也結巴了一般,仿佛氣息堵在了喉嚨。


    任蕭兀義張了嘴的全身顫栗,八成是酒剛嚇醒人又給嚇傻了,那模樣,就差口吐白沫了,大椅上坐著的那人輕輕一哼。


    “來……來來……”反應過來,蕭兀義嚇的全身動彈不得,僵僵的扭身,石化的動作略移,手指便移往別處,卻還是身不由己的叫不出聲來。想要叫人救駕,聲音卡在了喉嚨裏,蕭兀義嗚嗚嗚的突然哭起來……


    驚見蕭兀義坐在床邊上,兩腿之間突有液體流下,竟是他被嚇尿了,大椅上坐著的人一愣,眉尖一挑。


    “你也真奇怪,既然已知我死,解藥什麽的也就沒用了,扔掉就是了,為什麽特地派人放去國師府?”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兀義認定已死的——原國師,金、炫、澈。


    自打被淩亦凝‘扔’在了崖底之後,他本想去追她,始終對她放心不下,結果人還沒走出那野林,他便多次毒發,最終冷靜下來,他決定先解決掉自身問題再說。


    幸有白虎做騎,沒日沒夜的狂趕,終於在死掉之前趕迴了劍門城。


    劍門城已經被蕭兀義‘整’瘋了,所有曾經與他金炫澈有過來往的人,但凡對他示過好的,全部被抓,打入大牢;更不要提國師府了,蕭兀義直接把國師府就地改造,變成了大牢,把所有抓了的人全關去了那裏,包括本就在國師府的所有人員。


    最有意思的是,蕭兀義不知哪根筋拌抽了,居然把金炫澈所中之毒的解藥叫人拿繩係住,吊在國師府金炫澈寢軒的屋頂上。


    金炫澈迴到劍門城時天還沒黑,他借落白之力,潛進了國師府,準備等晚上再去正大殿找解藥,結果令他哭笑不得……他才剛剛救出留守在國師府的一些黑衣衛,他們便告訴他,解藥在屋頂上。


    一切,得來全不費功夫。


    因為蕭兀義對他所做的一切都太‘認真’,太‘真誠’,太‘細致’了,金炫澈決定好好‘迴報迴報’。


    於是,在所中之毒盡解之後,金炫澈立時展開了他的‘迴報’計劃。


    現在,當著蕭兀義的麵,金炫澈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最感好奇的一個問題。


    “你你你……你……你……”蕭兀義已經顛傻了吧,徹底說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話了。


    “哼。”輕哼,金炫澈感覺好極了——前一秒還奄奄一息,後一秒便重生一般渾身是勁,他知道——他是真的重生了。


    “行了。”唇角微揚,金炫澈說著,站起來,略一伸手,一旁黑衛會意,趕緊上前,將手中配劍恭敬的放到他掌上。


    “我對你的答案,已無興趣。”金炫澈目光微滑,望向地麵,淺淺一笑,手,突然一劃……


    “呃……”


    咕嚕嚕嚕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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