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占星的,同樣占星之物,怎就修不了?”金炫澈緊眉,顯怒。


    “占星之人占星之法盡不相同,各造星器更是不同,又不是鐵匠,天下歸一,一把鐵錘就能走天下……”司空溺被金炫澈的怒意嚇著,低聲嘀咕。


    壞了……


    金炫澈望向司空溺手中精致的小型羅盤……那東西是在淩亦凝身上搜到的,搜到時就是壞的,怎麽會壞了呢?生鏽?見過水……這麽精細的東西,平時定會小心保護,不會讓它見著水,莫不是淩亦凝故意弄壞它的……


    想到淩亦凝自投羅網,任軒轅新帝生擒,極有可能是她故意弄壞它的,就是不想它落到新帝手上,又不舍扔了。


    想通之後,金炫澈吐了口氣。


    “罷了,你趕緊給我做個新的,就這麽大小,越快越好。”


    司空溺一愣,驚詫:“大人,這種副盤做成一個至少上月啊!”


    “那就立即去做。”金炫澈瞟眼司空溺,盡顯不悅他是接受不了司空溺那塊大羅盤,又大又笨不說,久經汗手,髒垢成鏽,他連看著都嫌髒,更不要提拿在手了。


    “嗬,老兒這就去哈!”司空溺累極了,好不容易迴了力,他決定趕緊撤,先去下榻之地美美睡一覺先。


    任司空溺‘遁’了,金炫澈坐在那裏陷入沉思,好一會,他抬眸,於身旁甲午立時警覺湊近時,他做出決定。


    “吩咐下去,叫人速速配合司空溺購置副盤零件,最遲明天正午,整軍出發。”


    “嗬……呃,大人,咱們去哪?”甲午應聲,好奇的輕問。


    望向甲午,金炫澈雙眸一沉。


    “嗬。”甲午受驚。趕緊低頭一喝,甩身衝離。


    去看甲午離開背影,金炫澈五指輕緊,一臉凝重神情他決定去岱河城。找淩亦凝。


    *


    聽完匯報,蕭兀義雙手對搓,走來走去……


    那淩亦凝居然還活著,這可如何是好?他自以為收拾的幹淨利落,李奴殺了,淩亦凝被打


    死活埋了……嗯?發現關鍵地方,蕭兀義頓時暴怒。


    “這群混蛋,敢欺騙本王,來人哪!”


    “慢。”角落一人驚喝,提醒蕭兀義。他一哼,氣憤的一喝:“滾滾滾,不用進來了。”


    殿門外本有人要衝入,驚見蕭兀義又喝,趕緊應聲退下。


    氣的走來走去。蕭兀義煩燥的恨不得殺人。


    “這下如何是好,要叫他們碰上麵,金炫澈還不領兵殺迴來弑君?”腳步越走越快,蕭兀義突然想到什麽,猛的一迴身,瞪向角落裏那人:“他明日就要離城,這麽趕急。會不會就是要去找那淩亦凝?”


    角落之人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


    “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麽是好?不是說貶為奴婢了嗎?都不要了,扔了,為何還如何興師動眾,大動幹戈?他一迴來就找那女人。本王尋思著就不對勁了,嘿,金炫澈呀金炫澈,他怎可如此虛偽?既然還中意的女人幹嘛貶成奴婢?這下怎麽辦,啊?這下可怎麽辦?”


    角落之人一直不語。藏在陰影裏,看不清臉麵。


    突然停下,蕭兀義雙眸一抬,全身一僵,定住。


    眨眨眼,似乎又想到什麽,蕭兀義突然扭頭,望向角落之人。


    “你給本王想辦法安插二十人進金炫澈的貼身黑衛隊。”


    角落之人一怔,立時搖頭:“不可能,他身邊專用黑衛早固定了,每個人都成生死兄弟,別說二十人,插一個都能立被發現。”


    蕭兀義沉眸,突然一臉陰森的抬步,朝那角落走去……


    “真以為本王愚傻蠢笨嗎?真以為本王不知道,葛範恩那家夥為何突然對金炫澈禮讓有加?哼,葛範恩老家已傳迴消息,他舉家搬遷,去向不明,定是那金炫澈搗的鬼,借此要挾他,是不是?”


    角落之人沉默半晌,點了一下頭。


    “哼!小子,本王可不是說著嚇唬你,你比葛範恩好不去哪裏,你那瞎眼奶奶、疾病纏身的老娘還有那兩如花似玉的姐妹……哦,忘了告訴你,你家姐生了一大胖小子,全家喜慶的拚命求人轉告你,想你跟著一起高興高興。”


    角落之人動容,唿


    吸急促起來。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時候了,本王可不想被迫狠下殺手,本王的話,你可聽懂了?”蕭兀義說著,伸手在那人肩上一落。


    身子一顫,角落之人陷入沉默。


    “要是本王養虎為患也就罷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也不會在最後時候落得他個滿好。不過,在那之前,但凡壞消息傳進本王耳裏,哼哼,本王就立讓你全家破腹見紅,一個不留。”


    角落之人一驚,全身一顫。


    “嗯……”蕭兀義又突然徑自的搖了搖頭:“不對,還是留一二個活口,等你迴來時,當著你的麵來殺。片片剔肉,現煮烹熟,喂狗。”


    蕭兀義最後兩字說的極輕,卻如劍,刺進那角落之人心髒,驚得他一唿,立時雙膝一軟,咚的跪下。


    “王上吩咐。”


    蕭兀義低頭去看那人,陰冷的嘿嘿嘿嘿嘿奸笑起來。


    *


    從淩君傲那裏出來,炙炎彬一言不發,走過空曠巨大的廣場,他身後緊緊跟著的是左倉以及四名禁衛。四個禁衛有兩個是太後的人,有兩個是淩君傲的人,準確的說,左倉也算是太後的人吧!


    炙炎彬心中沉悶,縱使再急切也不顯於表麵,一副鬆懈下來,饒顯僥幸的樣子。


    “咦?”突然停下,炙炎彬轉身,望向身後四名禁衛:“北司命呢?”


    四名禁衛一愣,彼此看了看,其中一個想想,迴複。


    “迴大人,北大人因過被罰,杖責了六十大板,還在府中修養。”


    一愣。炙炎彬單眉一挑‘搶’走新皇帝的犯人,居然隻給打了六十板?真好命。


    甩身,炙炎彬繼續朝奉天司方向走去。


    去奉天司,並不是因他官複原職。而是因為奉天司方圓之內還有另一個部門,那就是太駒府,也就是專門養著皇家用馬的單位。而在以往,太駒府是隸屬於大丞相聶博文的承天司的,但因在奉天司範圍內,所以一直對他恭敬有佳。


    如今,他炙炎彬身價驟降,從奉天司太將司一下子官降三品,變成了一養馬的頭兒,他不悲反喜。


    淩君傲對他誇張的吹捧之辭毫無反應。而再見淩君傲,他給炙炎彬的感覺也一縱八千裏,完全不像同一人。以往的淩君傲和善待人,時時刻刻保持淺淺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可現如今的淩君傲,霸氣而坐,氣場驚人,冷漠如霜的臉上五官皆冷,無人不透著驚人觀之心怯的威嚴。


    炙炎彬知道,那才是淩君傲的真實麵貌,顯然。一直以來,他都在掩飾自己,足見其城府之深。


    當然,炙炎彬心裏更清楚的知道,以現如今淩君傲的火眼睛睛看他,定能看出他也不過‘虛情假意’。高手過招就是這樣。一眼就能看穿對手所用伎倆。


    淩君傲不戳穿他,也不過是對他抱著最後一丁點幻想,他隻是在等,等他犯錯的瞬間,將他立時擊殺。


    當然。若他老實,一直不犯事兒,他就能一直活下去。然後……在某一天,被他指使,去做他打死也不願做的事。


    結局無非那一二種,種種皆在算計之中,把自己送迴來,本就是鋌而走險的要命活,可他不在乎。既然不在乎了,生與死也就一瞬間的事了,他還怕什麽呢?


    遠遠可見奉天司內的太駒府,炙炎彬輕嗬一聲,腦海閃現自己與淩亦凝在那裏馴烏藏時的情景。


    隻要能救出淩亦凝,他怎樣都沒關係。炙炎彬想著,嘴角一挑,大步走去……


    *


    城守大將軍帶了三套官兵服過來,淩亦凝三人換上,再由他領著,徑直出了總府,他甚至直接領著他們,五人騎馬衝出了城。


    城守大將軍隻帶了一名親信,送出城關後,淩亦凝三人換下衣服,城守大將軍令他親信將衣服收好,慎重的上前,衝淩皇胤拱手一跪。


    “皇上保重!”他很無奈,走到這一步也不是他所想,可惜悔時已晚。


    淩皇胤搖了搖頭,猛一扯馬繩,三人朝遠方衝去……


    城守大將軍緩身站起,一臉悲痛與不舍,卻就在這時,他身後遠遠傳來吼叫聲,他一驚,甩身望去。


    “抓住他們!快,追啊!”


    驚瞪眼,發現是岱河城官兵,領著他們出城追擊的,竟是淩君傲離開前留下的專門監視他與城主的監守副


    將軍。城守大將軍震驚之餘,猛一甩身,瞪向他身後那名親信。


    “你!”


    “大將軍,恕罪啊!小的也是無奈之舉啊!”那親信咚一聲便跪下,一臉苦相。


    “你!”城守大將軍怒極,鏘的抽劍,惡恨的一刺。


    咻!


    “唔!”劍還沒刺出,一箭破風而至,穿胸而過,將城守大將軍射穿。


    “大將軍!”那親信驚吼一聲,瞪大雙眼,猛甩頭望去……


    唿的風響,大批官兵在監守副將的帶領下襲風衝過。


    城守大將軍瞪眼在看那大批騎兵衝過身旁,死不瞑目的向後緩緩倒下……


    而衝遠的淩亦凝三人不知身後所發生的事情,隻迴頭看見一遍塵土飛揚,有大量官兵追來。


    “糟糕。”冷星辰聽出數量,雙眉一緊:“太近了,會被追上的。”


    “往郊北去,那邊有遍森林。”淩亦凝左右張望一番,想起北麵有遍森林,突然驚叫:“我的武器可能還在那裏。”


    “好,往郊北去。”淩皇胤力喝一聲,扯馬轉向。


    他們身後,萬馬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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