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宮。


    淩亦凝淨完身,換了舒適的公主華服,美麗動人的出現在淩皇胤麵前。


    放下手中藥茶,淩皇胤衝小跑而至的淩亦凝伸出手,接住她便往懷中輕輕一拉,令她坐在了自己身邊。


    “累不累?要不要先憩會,晚些時用了膳,再與我細聊?”


    搖頭,淩亦凝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在這古元世界裏,唯一能讓她如此放鬆的人,隻有這落在眼前的淩皇胤。


    見淩亦凝笑的開心,淩皇胤也很是開心的一歎,感慨萬千。


    “一走就是足月,聽聞天下大變,總想著你不在身邊,若不是炎彬跟著你,我牽腸掛肚的,怕堅持不住,早出行尋你。”


    坐在淩皇胤身邊,與他彼此對視,看他眼中毫不做作的溫柔與憐愛,淩亦凝失笑,輕輕一歎。


    活著,至今,曾經的冰蝶,算是為著老大而活;現在的淩亦凝,已是為著淩皇胤而活了。


    心裏暖到燙,淩亦凝鼻子微酸,心中不舍,反展手掌輕抓淩皇胤的手,用勁揉捏。


    她永遠記得,最初見到淩皇胤時,他說出那些心疼她的話來,她不以為然;往後,她漸漸心暖;如今,再這麽聽著,她仿佛置身於溫暖的關愛中,有了家的感覺,有了慈祥的父親、有了溫柔的哥哥、有了所有的一切那般,再滿足不過。


    原來,於她而言,隻要淩皇胤存在著,她就能所向披靡,勇往直前。


    微笑,任淩亦凝用她獨有的方式表達著她對他的在乎,淩皇胤由心感受,笑的寵溺無比。


    “怎樣,告訴皇兄。外出這一月,所見所想。”


    抬眸,溫馨之後的氣氛好極了,淩亦凝敞開心扉。再不像以往那樣不願多說,將自己這一月發生的,她所知道的,除了情花穀一事單獨排開在外,全部對淩皇胤細說了一遍。


    聽完淩亦凝的‘匯報’,淩皇胤陷入沉默。


    一個月光景,金炫澈創造了多項奇跡,這個男人,一如最開始他所擔憂的,真正做到了無所不能。淩皇胤沉思之餘。淺淺一歎。


    這樣一個人,有如天神冥冥相助,所做所想,超出常人應對範圍,如若他凡心依舊。可招可攬,倒是天賜神將,偏偏,不是那般,這個金炫澈,有吞霸天下的野心,有誰人不服亦即殺死的狂妄。更有不屈不折的囂張。


    這樣的人,若非最終得了天下,便注定要與天下為敵。


    首當其衝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軒轅帝國皇帝,淩皇胤。


    按理,他是危險人物。最理智的決定應該是殺了他,杜絕兵患。


    可是,問題在於,淩皇胤不是霸君,更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殘忍皇帝。他遇事處事,皆盡可能退讓半分,以留人餘地,畢竟……浪子迴頭金不換哪!


    唯獨在對金炫澈這個人,這件事上,他猶豫了……他當真想過,是不是自己過於仁慈,是不是若退讓半步,便會葬送無數無辜?屆時天下大亂,他難逃其罪呀!


    所以,對於淩亦凝與炙炎彬出行暗與金鬥,他保持了沉默,菲淩亦凝她們真將金炫澈殺了,不枉稱一件幸事。


    可惜,緊接著的另一個大問題出現了。


    金炫澈派了蔣風入京,與他私談。


    這一談,談變了風雲,談動了天地。


    “皇兄?”見淩皇胤沉默時間太久,淩亦凝疑惑,輕喚。


    抬眸,淩皇胤望向淩亦凝,輕輕一歎。


    “照你描述,這金炫澈也並非極惡之人。”


    一愣,淩亦凝沒料到淩皇胤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扯上了金炫澈,便一哼,不以為然。


    “人不是因為善惡來決定生死的,他該死,不是因為他惡與否。”


    “哦?那要憑何而論?”淩皇胤在看淩亦凝,疑惑。


    “至少,我要殺他,與他好還是壞,完全不擦邊。”淩亦凝一臉冷漠:“我要殺他,隻是因為這天下,皇帝隻能是你,誰敢挑釁,我便殺誰。”


    被淩亦凝語氣中冰冷的堅定震驚,淩皇胤一愣,呆了呆。——他的凝兒……


    “皇兄,你不會看不見,今日宣和殿前,金炫澈居然……”想到金炫澈的狂妄,淩亦凝突然一嗬,笑起來:“看這樣子,那家夥在蕭國也沒給他們蕭王多少好臉。”


    淺笑,淩皇胤反手抓過淩亦凝的小手,在其手背上輕拍了拍,搖頭。


    “金炫澈,殺不得。”


    “嗯?”一愣,淩亦凝反應過來,驚叫:“為什麽?”


    一歎,目光揚起,望向淩亦凝,淩皇胤一笑,笑的淡漠。


    “我急令於你,誠請他進京,事出有因。你可知他水深幾許?容皇兄告之……”


    原來,淩皇胤單獨會見了蔣風,聽他私言,代金炫澈原話給他。


    ‘若渡黃金海,引火必焚世。’


    淩皇胤在接見蔣風當日,本是召了淩君傲、聶博文等人同議的,就是因為蔣風所代的這句話,他臨時決定,遣了旁人,隻留冷星辰一人獨陪。


    那句話中,有兩個詞,震動了他——黃金海、焚世。


    再往後,蔣風表示他也不明白金炫澈要他帶的那句話到底什麽意思,隻是轉言,稱金炫澈要求不高,隻需軒轅帝將其妹平陽公主嫁於他就好。


    旁人的確是看不明白也聽不懂到底怎麽迴事,可淩皇胤卻隱約猜到什麽……


    隻衝字麵意思可見——如果金炫澈能渡過黃金海,將黃金沙漠另一端彼此相連,屆時,無法猜測的結局可能毀滅整個古元大地。


    焚世這個詞,太驚悚,容不是淩皇胤忽視。


    所以,淩皇胤一方麵臨時決定安全起見,立召金炫澈進京麵聖;另一方麵,已派私訪小隊趕赴蕭國正北之地——黃金沙漠邊緣地帶。


    要知道,一直以來,蕭國為何以北做山倚靠?正是因為北麵一遍茫茫沙漠,入者必死。死法各有千秋。最傳奇的一種,聽來玄乎。


    說是有邊境死因逃出,被逼入黃金沙漠,蕭兵窮追不舍。橫跨石地,追入沙漠,後膽怯,幹脆邊緣布長陣攔截,欲困其深陷沙漠之中,當時很多人親眼所見,沙漠深處遠天高空之上驚現奇景,仿佛塔樓皇宮,卻造型奇特無比,圓頂尖角。很是震撼,接著傳來淒厲的慘叫聲,蕭兵衝入沙漠尋找,隻找到那死囚屍體。


    於是傳言蕩開,說沙漠盡頭有地獄之國。黃金沙漠亦稱‘死亡之境’。


    又有邊境居民繪聲繪色的形容,說是多次看見火燒雲……在黃金沙漠的深遠之處天空,一遍火紅。


    ‘若渡黃金海,引火必焚世。’


    金炫澈令蔣風所帶的那句話,絕不可能空穴來風,他本人神奇,屢造奇跡。任何可能,皆不容大意。


    淩皇胤相信,金炫澈敢說出那句話來,必是有所準備了,他以自己的理解能力分析了那句話……


    金炫澈若真有能力渡過黃金沙漠,極有可能自死亡之境引出地獄之火。連同蕭國在內,將古元焚毀。


    淩皇胤考慮再三,為防萬一,故緊急做出決定。


    聽完淩皇胤所說,淩亦凝心中已明三分。


    蕭國邊境居民也罷。追捕死囚的蕭兵也罷,他們看見的,極有可能是沙漠現象——海市蜃樓。


    而那地獄之國的景象亦有可能是沙漠另一端的其它國家,隻是古元時期屬遠古時期,大地分割幾份,彼此還未聯係,均被天險相隔,如此一來,金炫澈不算是空話嚇人,他是當真說的出,做的出的。


    “把他殺了。”淩亦凝淡淡的輕喃,引的淩皇胤一驚,緊眉,她卻冷靜非常:“在事情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之前,把他殺了。”淩亦凝說著,仿佛自言自語:“我還一直疑惑,他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麽……是我們軒轅嗎?這樣看來……他的野心未免大的太過分。”


    搖頭,淩皇胤沉歎。


    “若他早有安排,但凡他死訊傳出,他所安排之人依舊執行其令,渡黃金海,引天火焚世……”


    陷入沉默,淩亦凝不再多話——說真的,不是淩皇胤猜測,落她心中,她是認定了金炫澈已經有此安排,否則,他不可能這麽大大方方的跟她赴京。


    如此看來,金炫澈一早就算死了她邀他赴京根本不是因為什麽‘奏親獲準,進京再議’,而是他自己心知肚明的,淩皇胤已收到傳話,召他晉見。


    他……根本就是借題發揮,沿路故意趁機‘調戲’她。


    翻記白眼,淩亦凝明白過來,氣的一嗬,搖頭苦笑。


    “所以……在探訪隊迴歸之前,我們得先穩住他,盡可能套出他的計劃,凝兒,看的出來,他在打你主意,想要先娶得軒轅國國公主,再方便他進一步計劃。趁著他正重視你的時候,多接近他,多問問有關黃金海的事情。我們知道的,太少了……”


    聽著淩皇胤的命令如同溫柔的請求,本欲拒絕的淩亦凝猶豫數秒,最終點了點頭。


    “我不能縱他出內宮,按理,可安排他住去外宮禮司府或是宗儀府的,考慮再三,靈閣是處幽靜之地,且是內宮最深遠的地方,於已可保護,於敵可控製。你莫再氣我,好嗎?”


    一愣,望向滿麵憐惜的淩皇胤,知他是在內疚之前她的抗議,心一暖,淩亦凝趕緊搖頭。


    “反正那兒空著,我也搬迴盈月了,隨他住吧!”


    “凝兒……”


    “是……”


    輕拍淩亦凝手背,淩皇胤滿麵心疼:“如果可能,再不要隨性子的出征了,多陪陪皇兄,好嗎?”


    被皇帝請求,盡管這人是她哥哥,淩亦凝聽痛了心,哽咽一聲,失笑,趕緊點頭。


    “太好了!來,天都要黑了,我們先傳膳,再接著聊。”


    淩皇胤說著,轉眸望向門口,輕喚。


    “曹寶。”


    “喏——!”早安排好了金炫澈等人,一直候在門外的曹寶揚聲一應,趕緊推門而入。


    “傳膳。”


    “喏。”見皇帝滿麵喜色,曹寶跟著高興,歡快的一應,滿臉笑意的恭身一轉,出去傳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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