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炫澈未醒,古時解毒方法保守,草藥效緩,他高燒不退。


    甲午受累,吸毒液時染沾,亦高燒昏迷。


    蔣風將軍外出,尚未迴歸。


    黑衣衛們訓練有速,無一慌亂,各行其職,嚴把已關,原啟國王宮表麵上一切正常。


    金炫澈錦宮別致,窗外六株紫玉蘭,株株俊秀,正是開花時候,朵朵或苞或綻,滿院豔色,別樣風光。延續左右直至院門口,隔段便是一株紫葉李,顏色略深,襯的紫玉蘭越發嬌美。


    金炫澈選中這錦宮就是衝了這一院顏色。他隻愛三種顏色:黑的、白的、紫的。隻要與這三色相差不大的,他都喜歡。


    如今人未醒,滿院花搖,庭院生香。


    便在這香氣中,金炫澈夢境深遊……


    先是飄飄蕩蕩,後是晃晃悠悠,再才恍惚之間仿佛看見,有人在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嘴裏輕喃:總裁不會做那樣的事,絕對不會……


    抬頭,視線之內一切都朦朧模糊,仿佛隔著層紗紙,看見靈堂,看見父親遺像……


    旁邊有哭聲,他去看,看見朦朧之中那女人一邊啐泣一邊時不時拿綢巾抹淚,她突然看向自己,眼神瞬息清晰無比——是恨,是仇恨,是憎恨,是惡恨!!!


    啪。


    什麽東西摔了,砸在地上,破碎,水濺一地。有人疾步衝來,跪趴在地上便趕緊收拾,聽見男人聲音,怒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音樂聲響起,好像是場舞會。進去時還有人朝天空撒鮮花……人們都在朝他點頭哈腰的討好奉承。看見那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眼神中和他母親一模一樣的東西,隻惡恨一眼,他甩身走遠。


    砰——!


    槍聲。他朝他開了槍……他的弟弟,想要他的命。為了那所謂的家產,他可以忽略其它一切。


    葬禮。


    不是他的葬禮。就像他弟弟說的……不是他死,就是他死。是的,他沒死。所以……他死了。


    他弟弟的葬禮。


    玻璃屋,像不像一顆透明心髒?


    誰買的殺手來殺他?透過紅酒杯看凡塵……他會想笑,是誰不是誰,還重不重要?


    不重要了。


    酒中紅是朦朧的,穿透不了,看不過去……金炫澈嘴角上翹。笑的邪惡。


    管他是誰要殺他,他再不是那個隻會賺錢不擇手段的金氏大公子,他變了。微變而已。微小的一變。


    他是不管做什麽都會不擇手段了的金炫澈!!!


    誰,也不可能殺得了他。


    女殺手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他喜歡這樣的木偶,沒有自己思維與動腦本能,隻知道執行命令,像個機器人。她那直劍擲出,朝他刺來的瞬間……


    所有一切,都靜止了。一切的一切,全都靜止了……甚至能看見空中微塵,像微琢雕刻的袖珍寶石。


    咦。寶石的平麵像屏幕一樣在放著什麽畫麵,好像是一個人???


    湊近再看。畫麵裏的人越湊越近,畫麵也越來越清晰……突然看清,裏麵那人猛一張嘴,猙獰的衝出畫麵,淅拉著惡心的口水向他咬來……


    弟弟——!


    驚醒,雙眼一瞪瞬間。金炫澈猛一扭頭,望向遠窗。


    滿頭大汗,雙眉緊擰,唿吸淩亂,金炫澈瞪著窗外紫玉蘭搖曳,心中惡怒徒升——那個名叫冰蝶的女殺手,他與她,沒完。


    *


    “阿嚏——!”


    剛進廳門,打了一噴嚏,淩亦凝不爽,眉心一皺。


    炙炎彬迴頭看一眼,嘖怪:“女孩子家,老是動不動皺眉毛,也不愛笑,容易老的好不好?”


    白眼炙炎彬,淩亦凝麵無表情的徑直走向內廳,與他擦肩而過。


    那幽香淺飄,炙炎彬吸入五腑頓覺怡然,目隨淩亦凝而去,他嗬嗬傻笑。


    “昨夜睡的好吧?我可慘了,一夜靜不得心……”跟上淩亦凝,碎著步兒在她身後嘀咕,炙炎彬自顧自的搖頭歎笑:“你這小身段兒在我腦子裏竄了一夜,嘿——!你說你老板著個臉莫不是跑累乏了?”


    甩頭,瞪向炙炎彬一臉驚喜的興奮,淩亦凝吐香兩字:“有病。”


    噗。


    炙炎彬噴笑,樂的開懷:“說對了,真是病……”於淩亦凝轉迴頭去時,他湊近她耳後,呻吟:“相思病……”


    咻。


    寒刃貼脖,炙炎彬整個身子一僵,淩亦凝已逼近眼前,滿麵寒霜。


    “加一句‘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本公主送你一程。”


    任淩亦凝小母獅脾氣暴發,那短刃脅命,炙炎彬略讓頭,癟嘴哀歎:“我錯了,不開玩笑了,說軍情,說軍情。”


    任炙炎彬說著伸指過來扒開短刃,淩亦凝哼一聲收刃,甩身衝向貼牆懸掛的大地圖。


    就手揉揉脖子,炙炎彬在淩亦凝身後做鬼臉,吐舌頭。於淩亦凝甩頭瞪來同時,他一臉正經,嚴肅非常的吸氣挺胸,走過去。


    “哪,這就是蕭啟之戰核心——蕭國弁遼城。”炙炎彬剛走到地圖前,便一掌拍在地圖之上弁遼城三字上,朗朗開講:“昨日大戰全程隻耗三個時辰不到,以一個時辰神速殲滅啟國20萬大軍,再力頂東門雪原強攻,反防追擊,殲殺過半,逼其退迴國境。”


    炙炎彬往前大跨一步,淩亦凝立退,目光緊隨他揮動的手,認真在聽。


    “而啟國王都隻金炫澈一千鬼馬騎兵占守,竟先後殲殺四千近衛軍與後至急訓營萬餘新兵。你看出什麽了嗎?”


    離淩亦凝很近,炙炎彬隻扭頭就可清晰見她靈眸水瞳,喜愛之極,便凝望微笑。


    想了一下,目光還在地圖上,根本沒留意炙炎彬溫柔目光,淩亦凝搖了搖頭。大戰結果已出,奉皇命出征援啟,那金炫澈兵法神速,居然一夜滅了啟國,她還能做些什麽?——救出啟王?找到啟氏王子?


    目光望向炙炎彬,淩亦凝再度搖頭。


    一笑,炙炎彬目光一旋,轉向地圖。


    “有如此雄厚力量的金炫澈能做到聲東擊西,斬草除根,野心一定不小,布陣嚴謹精密,手段幹脆狠辣,用兵如利劍斬草,天下方圓盡在掌握,如此了得的大局盡控之能,他怎會滿足於此?你看……”


    指向一點,正是雪原與啟國交境線。


    “此處尚屯雪原大軍數十萬,目前兵力不詳,但估摸著應還有30萬上下,他們在天下人眼中保持著風度,待天下人都覺得他們太過‘禮儀’,壓根不用跟蕭國客氣時,他們早偷渡過境,出其不意的出現,援助啟國。這說明什麽?說明雪原亦會用兵,亦知個中利害。隻可惜蕭國之戰大出其意料之外,居然一個時辰便殲滅20萬啟兵,這用時,在曆史上從未有過的。”


    轉望向淩亦凝,炙炎彬一臉佩服:“史上最快的戰役,太亙國吞並風弧國之天河溝一役。太亙國40萬兵力迎戰曾經的風弧國60萬大軍,卻以8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在最後關頭反敗為勝,殲殺風弧國最後主力,腰斬了風弧王,後斬其一並王室,統一了西北,便成今時大國太亙。”


    雙手背向身後,炙炎彬聳了聳肩:“任何時候兩軍對戰,交鋒、對役、排兵、迎敵、比將、總攻,步驟極多且關鍵。可蕭國大軍圍攻啟國大軍卻隻一個時辰就盡殺,完勝結局,不如神話一般了嗎?天火威武,金炫澈是借了天時、地利,非常了不起呀!”


    淩亦凝沉穩唿吸,認真去聽……她不是真的害怕思考,而是沒有思考的本錢,她需要補充‘本錢’。


    “所以,當雪原國按常理去思考,為防被提早發現而故意遠避,滿以為一個時辰能趕至戰場並不晚時,他們得到的結果,卻是噩耗——啟兵已滅。於是,雪原國指揮立做決斷,強攻正兵弱的弁遼城東門。奇跡又發生了……蕭軍迴防速度迅猛,其力道極悍,反守成攻,追殺出城,欲趕盡殺絕。凝兒……這裏問你,這架式,像什麽?”


    淩亦凝細想了一下,瞟向炙炎彬:“毫無顧忌。”


    “對。”炙炎彬滿意之極,一臉欣賞笑容:“這個國師顯然千裏控兵,毫無顧忌。若大戰場,遠從婁夫城大跨一邁,直攬啟國後方,王都之城。他看整場戰役根本不受局限,外人不知,隻看局部,他卻手握天火,隨指亦燃。你覺得,這仗,就此停了麽?”


    目光遊動,淩亦凝在看若大地圖……那麽厲害的金炫澈,商界天才,神級頭腦,如此輕鬆便滅了一個國家,就此……便會停下嗎?他殺元郎,追殺她這個軒轅公主,毫無忌憚,他……便要如此亦向天下宣戰?


    望向炙炎彬,淩亦凝不敢相信自己猜測。


    “你調兵去蒲洲……他會接著宣戰……”


    淩亦凝後話未出,炙炎彬已一笑,打斷。


    “不。他不會這麽早就挑戰帝國,以那樣神兵之才的聰慧頭腦,不至於傻到引火燒身,此時挑釁吾軒轅,等同是挑釁天下諸國,必會引起群攻,屆時他再厲害,天下百萬兵將踐踏,他也不可能頭尾兼顧,必陷圍城。所以……我若猜的不錯,他下一個目標……”


    “雪原國?”淩亦凝驚叫,突然驚喜:“你要從蒲洲去打蕭國它城,逼金炫澈放棄攻打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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