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指定位置,劍偏險峰,位處弁遼城正北方,相隔不足百裏,可日行即達。


    冉秉毅站立高峰之上,舉‘望遠鏡’眺望——國師分發給各大軍一套‘神器’,有可觀數百米,甚至上千米內所有事物的‘望遠鏡’;有見風即可自燃的黑箭;有撞擊即會爆炸的神奇‘甩炮’,還有最讓冉秉毅‘熱血沸騰’的錦囊。


    國師大人給了其它大軍主將多少錦囊他不得而知,但他自己所知的,是四個。


    第一個要求指定時間內抵達指定位置,即可打開,如今,他趕在了指定時間內抵達指定位置,立即打開了第一個錦囊,內書一令……看完密令,冉秉毅震驚非常,立即派出斥候前方偵察。他自己亦尋了高處偵視,估算時間與行程,心裏漸漸有數,冉秉毅沉穩一嗬,激動莫名的微笑起來。


    *


    董欽同日抵達指定位置,與另兩軍不同,他所率大軍晚一日出城,劍峰直指,奔往弁遼城,於城前方不足百裏處停下,就地紮營。


    同一日,下路南麵馬義大軍亦抵達指定位置,正處弁遼城正南下方,相距不足百裏,簡營駐紮。


    從局勢上看,蕭軍以三包合圍之勢張網,勢欲逼迫啟軍往東後撤,退迴啟國。


    從實力上看,啟軍以試探過蕭軍深淺,知其神秘力量,已不敢輕敵。——上路兵力五萬,婁夫城將軍冉秉毅領軍,此人擅長排兵布陣,可在最短時間內做出精密安排,調動各兵種,精準利用;下路兵力七萬,馬義將軍領軍,此人精明敏銳,擅長伏擊設陷,遊擊戰能力與啟兵不相上下。可能更甚;中路兵力七萬,領軍蕭國老帥董欽,此人號稱蕭國猛將,是蕭國戰史上元老級人物,能征善戰,熟練兵法,戎馬一生。他這人,為戰爭而生,逢戰必上,但凡上了戰場。亦鞍不離馬。甲不離身。戰不旋踵。是個沉穩厲害的老將。


    如此三軍到位,遠超過啟國大將軍阿莽塔意料之外。畢竟,以他所了解的軍情,婁夫守城將軍冉秉毅向來隻知守城待逸。雖擅長排兵布陣,卻極少見他實施;馬義將軍本是無名之將,據說在蕭國王都時雖任職將軍,卻無多少實戰經驗;董欽老將軍更不用提了,雖聲名在外,但多周旋已國內戰之中,自相殘殺,苦難脫身。


    如今三軍出征,五萬騎兵探試。竟如深海漩渦吸噬,一個活口未活,盡數剿殺,何其可怕?


    為何如此?三軍將領皆實力暴翻,遠超過啟軍所知。變的深不可測。這仗,要怎麽打?


    後置六萬騎兵立調五萬填補空缺,弁遼城東朝廣源沙漠方向現隻一萬騎兵遊巡,萬一城中殘兵突開東門,強行突圍,一萬騎兵撐不了多時,大軍若調度攔截,虎視眈眈的三方大軍亦會如虎撲至,力收圍網,大開殺戒,追尾狂咬,後果不堪設想。


    阿莽塔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但凡蕭軍大舉進攻,他二十萬啟兵抱團迎敵,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可後來又想,君子皓慎重交待,重點的關鍵在雪原盟軍那四十萬大軍上,一定要想辦法引敵過境。


    阿莽塔想笑……換他是蕭軍,他也不傻呀,搶迴弁遼城就夠了,根本不會衝過境去討打啊!是不是?


    用手抓頭,阿莽塔一念突閃——要不要直接領上二十萬大軍撤退?直接裝著打不過嚇的要跑的樣子,不定蕭國自負,攆在後麵的追,一個不小心就追過境了???


    無味的嚼嚼舌頭,阿莽塔自嘲的傻笑,君子皓意圖他不是不知道……他想要的,不是一場戰爭結果,不是勝負,不是一個弁遼城得失,而是引君入甕,釜底抽薪!!!他要的,是逼蕭國下血本抽各國邊境守兵援戰,如虎剝皮,諸國分食。


    君子皓要的,是蕭國再無翻身機會,自此……萬、劫、不、複——!!!


    想法是好的,設計也很完美,唯獨意外頻頻發生,將君子皓計劃一挫再挫,一損再損。


    現在,君子皓不在,阿莽塔獨掌帥印,他要怎麽辦?啟國王都失陷,啟王被俘,王子儲趕迴搬救兵,蕭國大軍圍勢,種種跡象分明——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阿莽塔知道,此時他若班師迴朝,理由充足的不行,既可稱保存實力,又可稱為力攬狂瀾,為解王都之圍。


    不錯。


    想著想著,阿莽塔就手把整個腦袋摸了個遍,最終一歎——想再多也是白想的,他是阿莽塔,不是君子皓,天生隻會打,不會思考,想再多也不會執行,有何意義?


    啪一聲拍案站起,阿莽塔深吸一口氣,怒喝。


    “全軍準備,隨時迎戰!”


    “是——!”


    *


    古元307年,4月初,正1日。


    金炫澈飽睡一夜,精神倍佳,任甲午給自己著衣整領,他想著什麽,嗬笑。


    甲午不解,偷看金炫澈一眼,不敢多話。


    “今天是個節日。”於甲午整理到頸下領口時,金炫澈略仰頭,唇角邪氣飛揚,目光壞壞:“一個極有意思的好節日。”


    從來猜不透金炫澈所想,甲午整理完畢,恭退一大步,這才盯著他,疑惑。


    “清和節,晚春初夏……極有意思?”甲午細想之後,不解,放棄追究。


    金炫澈直滑光麵薄皮長衣,盡顯其修長俊逸,袖口雙三角外翻,鏤金邊藤紋,極盡華貴,瞟眼甲午而已,金炫澈冷嗬,甩身向軒外大步而去。


    *


    軒轅帝國衡陽城,兩騎奔至。


    聽聞將司大人已到,北司命在前,楊延廣及其眾副將在後,迴廊疾行,趕往城議事廳。


    連續多日快馬疾奔,以最快速度趕至衡陽,炙炎彬端坐正主席位,霸氣淩人。北司命數人一進內廳,即衝前行禮,朗喝聲一遍。


    “拜見太將司!”


    目光一瞟,盯死北司命,炙炎彬審視數秒,唇角一挑,嘿笑兩聲。


    “北大將軍氣色不錯呀!這風海之地飽水養人,看來當真哪!”


    北司命力拱雙拳,抬眸迎視,冷聲一嗬:“托太將司福,尚可,尚可!”


    “哈哈哈哈哈……!”兩人同時仰頭,哈哈大笑,笑的一旁眾將雲裏霧裏——這北司命與太將司不是同好麽?聽說從小一起在宮中長大,還經常一起奔赴殺場,共建奇功,怎麽今天看著,怪聲怪氣的?


    炙炎彬騰一聲站起,大步跨前,往北司命麵前一立,伸手便如虎爪力擒般拍向他肩頭,重重一聲。


    “我道你哪去了,皇上不說,我竟不知,飛黃騰達呀!這等肥差,豈不賺個滿盤溢出?”


    “不敢!”北司命皮笑肉沒笑,隻唇角單挑,盡顯寒意:“將司大人玩笑了,吾等共奉帝主,一心效忠,萬不可能造次……”抬眸,北司命別有它意的眼神直視炙炎彬:“您說呢?”


    “那是!”炙炎彬理所當然一應,卻冷嗬一聲,緊接著兩人又同時仰頭大笑起來。


    就在一旁眾副將徹底懵頭懵腦時,一雪膚極致的女子從廳外步入,眾副將看見,一愣。


    “喲——!洗好了?”亦看見進廳女子,炙炎彬一樂,就手將北司命肩頭一攬,另一手衝她招搖,滿麵歡喜春風。不等她走近,炙炎彬自顧自介紹起來:“大家夥兒聽著了,這位呢……”


    炙炎彬故意吊人味口之前正在起調兒,卻話音正頓時,他所攬著的北司命雙眉一緊,突然低喝,猛向地麵單膝一跪。


    “末將北司命參見平陽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


    臂下一空,炙炎彬一愣的功夫,所有副將驚詫,趕緊同時跪下,軍禮晉見。


    “末將參見平陽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任一廳識相的將士們行禮,她——當今軒轅帝國平陽公主淩亦凝,腳步一定,目光一凜,淡漠的瞟向那正欲指責北司命搶了自己風頭的炙炎彬。


    “下屬都比你這領頭的識禮儀,知深淺,你這作師父看來也就這樣了,不三……亦不四!”


    聽出自己被罵了,欲戳指北司命的手一迴,炙炎彬就勢摸了摸自己一頭火發,嘿嘿幹笑。


    “明明是我教導有方,怎的進你嘴出來全變味兒了?”


    “太將司!”北司命低首不起,正等鳳旨,不想聽到炙炎彬以‘你’稱唿公主,大驚失色,脫口一喝,如同警示。


    炙炎彬噘嘴,一臉不爽,瞪向北司命。


    “幹嘛?”


    “那可是公主千歲,太將司萬不該如此放肆!”


    挑眉,炙炎彬嘴角抽搐:“我哪裏放肆了?嘿,我說你個北司命,你管的也太寬了些個吧?啊?哎,皇上親旨命我前來職掌帥印,全權總指揮,亦同時兼任公主兵法師父,現授其兵法實踐教義。現在,這裏,這會兒,包括公主在內,我是主將,她是副將,不管師徒關係還是主副關係,她都得聽我的。嘿!公主都沒叫喚,你嚷嚷個啥?”


    所有人大吃一驚,均滿麵惶恐,唯有淩亦凝一人獨站那裏,冷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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