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炎彬當真養了鷹,一隻赤腹鷹。因是成鷹,羽滿翼剛,身長一臂,展翼兩臂,瞳圓胸赤,尾羽細橫。因毛光滑亮,任誰一眼都會驚歎,好威猛的一隻鷹啊!


    炙炎彬正在喂鷹,他左臂套著厚皮袖,右手拿著鮮肉片,時不時與鷹低聲細語。


    “平陽公主到——!”


    奉天司最深處,太將司府,遠遠聽見喧聲,炙炎彬翻記白眼,一臉厭煩無奈。


    身後有疾步聲至,炙炎彬一歎,懶懶迴身。


    “盈月宮侍衛一夜未歸,你奉天司管不管?”


    入目,平陽公主淩亦凝,一身華服,柳眉倒立,盡顯淩厲,偏卻嬌容柔嫩氣減三分,落眼裏,變成可愛,無比養眼。


    因為自己想的,炙炎彬苦笑一哼。


    “關我毛事?”


    “不關你事?”冰蝶嬌目一瞪,哈一聲冷笑:“司郎府元將軍推諉,說表麵上人是他的,實際上卻是奉天司的。感情你們當我是球,放在中間推來滾去是吧?”


    “那也是粒雪球吧……”炙炎彬不屑,冷哼,揚手而已,大鷹一撩,聰明的飛往高處。


    “炙炎彬,若不是元將軍教我,人隻可能由你出麵,才能要迴來,我絕不來擾你!”冰蝶火大的很。太後的人囂張之極,直接過門就把侍衛給提走了。抓去八個,還了六個,還有兩個,整整一夜不歸。換成以往的她,早把太後剔成魚片,穿湯火鍋了。


    緊眉,炙炎彬雙手背去身後,低身欺向冰蝶……


    “奇怪,事是你自己鬧出來的,明知平日學習不認真,各方麵不長進,惹太後不悅,受著冷落,卻遷怒於我。怎麽?拉我下水不成,還要我去給你討人?”逼近冰蝶眼前,都能嗅著她的清香,炙炎彬噘嘴,淘氣的一哼:“我傻啊?”


    剛要抽身,那寒鋒無聲已至,緊貼脖側——炙炎彬大吃一驚,甩眼瞪去。


    冰蝶何時出劍都無人看清,這一瞬,不止炙炎彬驚到,連一旁引冰蝶前來的左倉副將也大吃一驚。


    “公主息怒!”


    劍一顫,嚇的左倉剛聳出的身影立馬倒退。


    狠狠壓抑自己,不想殺念瘋狂,冰蝶瞪著一臉驚詫正在看自己的炙炎彬,籲息一歎。


    “本公主現在命令你,馬上去興善宮,把那兩侍衛給放了。”


    目不轉睛的盯著冰蝶,炙炎彬的目光一散,他愣一下,突然嘴角抽搐,揚手而已,無視冰蝶隱怒,他伸以一指推開劍鋒,湊頭過去,直至冰蝶握劍之處,細看之下,眨了眨眼。


    “喲!這不是那蕭國國師的佩劍嗎?”緊眉,確定了自己看見的,炙炎彬挑眉,別有用意的瞟向一怔的冰蝶:“他大禮都進貢了?身無分文了?拿佩劍來打發你?他幹嘛不直接以身相許呀?”


    啪。


    輕鬆簡單的一巴掌,冰蝶動作太快,快到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快到被打了,炙炎彬才反應過來,快到一旁的左倉隻來得及張大嘴,傻眼。


    “嘿——!你!”炙炎彬反應過來,驚嚎一嗓,虎眼一瞪。


    收劍,冰蝶惡恨的瞪著炙炎彬,猛甩身,氣勢洶洶的衝出門去。


    炙炎彬抬手捂臉,滿麵迷惑,自言自語:“我說錯什麽了我?”


    *


    大步在前,冰蝶氣極敗壞,卻一忍再忍。


    太後對平陽公主的,絕非混蛋炙炎彬所說,什麽學習不認真,惹太後不悅。平陽公主不是太後親生,便定有她母。平陽公主長的可人憐愛,嬌美之極,可以想像其母更勝一籌,定傾國傾城。一個美麗的女人,嫁給皇帝,不討喜絕不可能。對太後來說,最具威脅的,便是另一個女人的美貌。


    想至此,冰蝶第一反應,太後如此冷待平陽公主,極有可能是因為其母。可惜,平陽公主的母親,曾經的貴妃娘娘早仙逝多年,嬋宦又不可能多言,暫無可查。不過,照如今形勢來看,太後是真正厭嫌著平陽公主的。


    也就是她——冰蝶!


    突然停下,冰蝶猛的明白了元郎將軍所說的深意——太將司是太後的人,縱使被扣的侍衛是司郎府配發給盈月的,卻已無權過問。而公主本身更不可能要的迴來了……隻有靠關係,走後門。


    抬頭望遠,冰蝶陷入一個疑問——太後對平陽公主的冷漠究竟是厭煩,還是……恨?


    冰蝶身後緊跟著四名侍衛,他們彼此對看一眼,其中一個會意,上前一步,趁冰蝶停下發呆時,湊及身邊,小聲細語。


    “公主,還是算了吧……早課開了,先去後書房吧!”


    斜瞟自家侍衛一眼,冰蝶鄙視的抽身,大步往正前殿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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