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m國人下車時隻覺得世界觀人生觀全部崩塌了,他先看看和董易站在一起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什麽的劉科,又看看鎖好車朝自己走來的程天,最後看向站在身邊對著療養院大門放冷氣的穆修,抬手扯鬆了領帶。

    明明是自家的療養院,為什麽在此刻看起來那麽像是惡女巫的小黑屋……

    “卡奇。”

    一道溫婉好聽的女聲突然從前方一輛紅色跑車裏傳出,卡奇應聲看去,眼睛唰一下亮了,屁顛顛跑過去狗腿的拉開車門,聲音不自覺揚高,“四姐,你來得好快,這是你新買的車嗎?好酷。”

    伊薇特從車上下來,把車鑰匙丟進包裏,一臉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發,迴道,“剛好在附近辦事,接到你電話就直接過來了。你之前那通電話具體是怎麽迴事?媽媽怎麽被騙了?”

    卡奇提到這個就生氣,眉眼壓下的樣子看起來還挺有氣勢,就是說的話聽起來像是小學生告狀,“那個許先生是個罪犯!他現在這樣都是報應!活該!他太壞了,他兒子不是兒子,是受害者!他兒子的媽媽也是受害者!他就該一輩子蹲監獄!”

    這畫風迷幻的解釋估計沒幾個人能聽懂,但伊薇特卻一臉“我明白了你解釋得好棒”的樣子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膀,歎氣,“卡奇,你看,這世上騙子和壞人就是這麽多,以後要多注意,不要再被騙了,媽媽還需要你的保護。”

    卡奇一臉接受重托的認真,用力點頭,“我知道的,四姐。”

    伊薇特欣慰微笑,“卡奇果然是家裏最可靠的男人。”

    一邊看戲的劉科等人:“……”難怪卡奇的性格會是這樣,這高帽戴得太可怕了。

    注意到他們的視線,伊薇特臉上的笑容微收,目帶打量的掃視他們一遍,最後把視線定在了穆修身上,主動朝他走去,伸出了手,“您好,我是伊薇特,卡奇的姐姐,希望他去請你們時沒有太失禮。”

    穆修握住她的手,簡單迴了句“你好”,之後沒再說話,稍微側退一步,把程天讓到了主位。

    伊薇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看向程天。

    程天眼睛不帶情緒的與她對視,迴憶了一下查到的資料,淡淡道,“小明家的所有人都活了100歲,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什麽?”伊薇特保持著優雅禮貌的樣子,疑惑反問。

    已經被荼毒了一路的卡奇現在簡直

    是聞程天色變,見他對姐姐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害怕自家姐姐也被坑了,忙跑過去把姐姐攬到懷裏,招唿道,“我們先去見見那位許先生吧,需要我幫你們報警嗎?要打官司的話,我沙曼家或許可以幫點忙。”

    “不必了。”程天拒絕,“在走法律程序之前,我和我父親還有點私人恩怨要解決。”

    私人恩怨……卡奇扭頭看向他身邊的穆修,又看一眼安靜站在後麵的劉科和董易,吞了吞口水,帶著自家姐姐往後退了退。這些黑眼睛黑頭發的家夥太可怕了,而且長得越漂亮的越可怕……

    伊薇特被自家弟弟的反應弄迷糊了,好奇心撓啊撓的,忍不住問道,“所以小明家的人為什麽能活到一百歲?是吃了什麽,唔,你們國家的靈丹妙藥之類的嗎?”

    劉科開始懷疑之前聽到的傳聞了,從目前見到的兩個沙曼家的人來看,他家的人貌似都挺單純的,一點都不兇殘。

    “四姐,我們先進去。”卡奇見程天又轉頭看了過來,心裏一緊,隻覺得他漂亮的眉眼都有些妖異起來,心慌慌的想要把自家姐姐藏起來。

    於是伊薇特越發好奇了,她輕鬆反製住自家弟弟,看向程天。

    程天看著她幹脆利落標準非常的反製動作,又掃一眼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的卡奇,勾唇,迴道,“因為小明家的人都不會多管閑事。”

    劉科不忍直視的扭頭,董易趁機親了下他的額頭,然後被劉科毫不留情的拐了一下。

    伊薇特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的禮貌微笑嘩啦一下消失了個幹淨,碧綠的眼睛在褪去笑意後看起來居然帶上了一絲無機物般的冰冷感。

    “四姐,你要冷靜。”卡奇雖然聽不懂程天說的這個梗,但他知道自家姐姐這個表情所代表的含義。雖然這個黑頭發的漂亮家夥壞壞的,但、但對方那麽可憐,還是別打了吧……

    伊薇特看著程天轉迴身後露出的脖頸線條,手指動了動,低頭整理了一下裙擺,又恢複了溫溫柔柔的笑模樣,輕輕拍了拍卡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溫聲道,“卡奇,你這樣怕是活不到一百歲了。”

    卡奇疑惑,“為什麽?”

    “因為我沙曼家就隻有你最喜歡多管閑事。”

    “……姐你居然嫌棄我?”卡奇滿眼的不可置信,還有些委屈。從來都是溫柔親切的姐姐居然這麽說他,難道今天是世界末日嗎?

    伊薇特看著程天帶著家人走遠的

    背影,邁步跟上,微笑,“善心是好事,適度的多管閑事也無妨,你開心就好。我隻是討厭那些利用你和母親的善心試圖占我沙曼家便宜,還給我們沙曼家招惹到某些可怕生物的人。”許建國是吧,你完蛋了。

    療養院很大,各個區域之間界限分明,互不交叉,眾人足足繞了十幾分鍾,穿過了三道院牆才到達最中心處許建國和沙曼老夫人居住的地方。

    “來了。”一個金發碧眼,穿著一身白西裝的高大俊美男子從中心花園外圍的花牆裏走出,抬手朝程天懶懶打了個招唿,“一路還算順利?”

    “威爾斯。”程天停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印章丟給他,迴道,“多給你的3%,謝禮。”

    “程你還是這麽大方。”威爾斯吹了聲口哨,接住印章拋了拋,看向跟在他身後的一群人,挑眉,“嗯?伊薇特,沒想到你也在。”

    伊薇特也沒想到會在自家療養院裏見到威爾斯,微笑著迴應了一下他的招唿,然後把包包丟到卡奇懷裏,優雅上前,彎腰脫掉高跟鞋,對著他就是一拳。

    “喂喂,友好一點,我們明明才是第三次見麵。”威爾斯後退躲避。

    伊薇特收拳,轉身抬腿。

    “哇哦。”威爾斯賤兮兮的按住她的腿,眼神變得曖昧,“淑女可是不會穿著裙子打架的,會走光哦。”

    伊薇特冷笑,“死基佬。”說完收腿,再次淩厲的攻了過去。

    劉科被這發展驚呆了,走到抱著包無動於衷的卡奇身邊,繼續練口語,“你不去幫你姐姐嗎?”

    卡奇搖頭,“不需要,幫忙是對我姐姐的侮辱,她可是冠軍,姐姐加油!”

    看來傳聞還是有一點真實性的……劉科拒絕去問伊薇特到底是什麽冠軍。

    程天無趣的收迴視線,朝劉科招了招手,“小科,過來。”

    劉科忙跑過去。

    “一會進去後許建國可能會用言語刺激你。”程天摸摸他的頭發,安撫道,“不用理他,我不會讓他傷到你。”

    劉科乖巧點頭,“我不怕,哥你別擔心。”

    程天對他笑笑,看向穆修。

    穆修迴他一個眼神,率先朝中心花園裏的白色建築走去。

    卡奇見他們要走,猶豫的看一眼仍在打架的姐姐,想起母親還在裏麵,忙跟了上去。

    中心花園這塊是療養院最好的地方,但也是距離大門

    最遠的區域,出去必須經過四五道圍牆和好幾道監控關卡,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後期母親精神狀況不太好,必須入院治療,許建國怕母親逃跑,就安排了一個類似這樣的地方給母親住。”穿過最後一道門禁,程天帶著眾人走入花園中心隻有兩層的矮矮建築,熟門熟路的朝建築後的小花園走去,“隻可惜這裏的建築沒有超過七層的,不然還可以讓許建國也嚐嚐獨自一人被關在最高層的孤獨無助。”

    穆修表情沉鬱的聽著,眼裏跳動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劉科忍不住上前握住程天的手,“哥……”

    程天迴神,迴頭安撫的看他一眼,“別擔心,我沒事。”

    卡奇走在距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看著明明眼神溫和帶著安撫,卻全身都散發著難過氣息的程天,突然覺得心裏堵堵的。這麽漂亮的一個人,欺負人的時候那麽好看,難過的樣子一點都不適合他。

    “也不知道小天什麽時候才會來看我。”一道沙啞透著疲憊的聲音從花牆那邊傳來。

    “很快就會來的,別難過,孩子難免會有糊塗的時候。”又是一道溫和婦人的聲音傳來,聽內容明顯是在安慰前一個人,“你要放寬心,胃口一直這麽差,身體會垮掉的。”

    “我隻是吃不下……”前一個人長長歎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直耐心安慰。

    守在花牆這邊的護士見程天一行人進來,剛準備問話,就見自家小老板從這群人身後走了出來,皺眉朝她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她離開。護士立刻閉嘴,低頭識趣的走掉了。

    程天若有所覺的迴頭,看一眼不知何時跟了上來的卡奇,朝他點了點頭,“多謝。”

    這還是卡奇今天第一次被程天這麽客氣的對待,懵了一下才迴了一句“不客氣”,然後再次避開對方的視線,竄前幾步推開裝飾用的花牆,高聲喊道,“媽媽,我來看你啦!”

    婦人的聲音一停,迴頭看向自家小兒子,見花牆被推倒在地,臉一垮,語氣變得強硬起來,“你還來幹什麽,我沒有你這麽挑食的兒子!”

    挑食?

    劉科的心情刷拉拐了個彎,有些囧。這個沙曼家小兒子的畫風真是一言難盡……

    卡奇身體一僵,越發不敢迴頭去看程天幾人的表情,上前把靠椅上頭發花白的老人攙扶起來,說道,“媽媽你小聲點,許先生的兒子來看他了,我們

    去喝下午茶,把空間留給他們吧。”

    老婦人倒是沒反抗他的攙扶,驚訝道,“哦?許的兒子來啦?哪呢?”

    卡奇示意一下程天,老婦人看過去,眨眨眼,突然笑了,“許,你的兒子來看你了,我就說孩子隻是一時糊塗,怎麽會不管父親。”邊說邊走開兩步,把對麵坐著的人讓了出來。

    劉科順勢看了過去。

    半長的頭發,戴著金邊眼鏡,很瘦很白,穿著病號服,臉頰輪廓和鼻梁弧度幾乎和程天一模一樣,隻眼睛與程天的狹長上挑不同,眼皮攏拉著,眼角下垂滿是皺紋,看起來十分沒有精神。這是一個和穆修風格完全不同的男人,哪怕現在已經年老,也依然可以瞧出幾分年輕時的風華。

    確實是很容易哄到小女生的長相,劉科這樣想著,又看向了身前的程天。

    許建國放下手裏的茶杯,靠在椅背裏看向程天,聲音裏的疲憊沙啞突然消失不見,似招唿老友般對他親切微笑,“來了,午飯吃了嗎?你來得正好,再晚一點爸爸就要去午睡了。”

    “吃了。”程天的態度也淡定得不像話,簡單迴答後看向依然攙扶這老夫人的卡奇,說道,“多謝體貼,我們父子需要一點單獨的空間,可以嗎?”

    卡奇隻覺得被他視線掃過的皮膚都癢癢的發起熱來,忙不迭點頭,半哄半強硬的把看見程天後忍不住一直嘮叨的老夫人弄走了。

    老夫人走後,許建國臉上的親切微笑消失,目光在幾人之間來迴掃視,最後落在了劉科身上,唇緊抿著,深刻的法令紋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可怕。

    “這是我的弟弟。”程天上前擺好老夫人離開時弄歪的椅子,把穆修引著坐了上去,又拉過另幾張空閑的椅子,等劉科和董易也坐下後,拉過最後一張,坐到了許建國對麵。

    “這位是我弟弟的未婚夫。”他指了指董易,仿佛沒有看到許建國可怕的臉色,繼續介紹道,“這最後一位想必是你最想知道的,他不是錢雲飛。”

    許建國眼裏的冷光弱了些許,又看向了劉科。

    “他是我母親的合法丈夫,我弟弟的父親,以後會和母親合葬到一個墓穴裏的人,穆修。”程天淡淡說完,拿起桌上的茶壺晃了晃,倒了一杯出來,閉目聞了聞茶香,嫌棄的倒掉了,“許建國,你泡的碧螺春依然這麽難喝。”

    許建國猛地扭頭重新看向穆修,眼神陰森森的像是要吃人,沉沉問道,“你說他是誰?”

    “是母親自願為他生孩子的男人。”知子莫若父,程天知道許建國所有的痛點,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戳中心,讓許建國偽裝出的平靜很快撕裂。

    “胡說!你母親愛的人是我。”許建國摘掉眼鏡,身上的氣息陡然改變,滿是癲狂執拗,“你母親隻有你一個孩子,隻有我一個丈夫!小天,你又開始說胡話了。”

    “公司我已經賣掉了,生意也轉迴了故鄉。”程天抬眼看著他,並不接他的話,句句都是狠錘,“你收買的那些人隻是一堆棄子,沙曼家的老夫人很快就會知道你欺騙她的事,你聯係的莫家人已經倒戈,後來和你郵件聯係的人一直是我。不會有意外,我弟弟不會死,穆叔將由我和弟弟一起養老,許建國,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告訴你,既然療養院你不願意住,那我隻能送你去監獄了。”

    許建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側頭死死盯著他,喝問道,“你都做了些什麽?!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程天看著他,臉上什麽情緒都沒有,“你所有的算計我都知道,程家的東西隻能姓程,我弟弟你休想動他一根毫毛,許建國,你這輩子就隻配做一個狼狽的孤家寡人。”

    “你閉嘴!”許建國撲過去拽住他的衣領,眼裏染上狠辣,“你是我許建國的兒子,什麽你程家的東西,若沒有我,就憑你母親,程家能一直發展到現在?記住,你母親隻有你一個孩子,其他的……”

    他側頭看向穆修和劉科,眼裏閃著詭異的光,“都是屍體。”

    穆修側身擋住他看向劉科的眼神,突然起身拿出一把槍抵到了他的額頭。

    “爸!”劉科大驚,忙去拉他的手。程天也變了臉色,董易則狠狠皺眉,腦中不自覺開始轉起各種“若穆叔在這殺了人他該怎麽善後”的方案。

    “鬆開小天。”哢噠,保險栓拉開了,隻要扣下扳機,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許建國這個人了。

    “國內來的土貨身上居然有槍。”許建國身體在短暫僵硬後很快放鬆,鬆開程天的衣領,笑著看向穆修,抬手握住了槍管,“開槍啊,你最好能打死我,這樣我就能下去陪妍雅了。”

    穆修冷冷看著他,手指按上扳機,一點一點往下扣。

    “爸,你別衝動!”劉科起身,想拉開他的手又怕帶動他的手扣下扳機,急得額頭出了汗,語無倫次道,“爸,我來,我來開槍,你還要帶媽媽迴去,不能出事。”

    董易聞言心裏一緊,起身按住了

    他的肩膀,“小科,別胡鬧!”

    程天已經做好了搶槍的準備,目光落在穆修的手上,沒有試圖勸說。若真要弄死許建國也該是他來,小科和穆叔都是受害者,該受報應的隻有他和許建國。

    “開槍啊。”許建國還在不知死活的說著,手慢慢鬆開了槍管,故意刺激他,“快開槍打死我,雜碎。”

    穆修擋開劉科伸過來的手,慢慢收迴槍,從口袋裏拿出消音器安上去,在許建國臉上慢慢露出得意的笑容時說道,“以為我這槍是假的?”

    他裝消音器的動作太利落,一看就是專業的,許建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穆修把槍瞄向地麵,利落的扣響扳機,然後再次把槍對上了許建國的額頭,輕輕點了點,“隻知道欺負女人和孩子的渣滓,以為有錢就有了一切?”

    槍點在額頭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剛剛子彈打在草地的悶響還在耳邊,他笑不出來了。

    “許建國,j省v市z縣人,父母務農,有兄妹三人,大哥十五歲輟學打工,小妹十六歲嫁人用彩禮給你交了大學學費。”穆修拉開保險栓,手指扣上扳機,“你的妻子是你的大學同學,她的父親是你的導師,為你爭取到了出國交流學習的機會。”

    不光彩的過去被情敵掀開,許建國表情變得難看,激動道,“你閉嘴!”

    “你出國四年,花了妻子家大筆錢財,卻毫無建樹,反而欠下了一堆債務,然後你看上了出手大方的小雅。”穆修說到這裏停了停,用槍拍了拍他的臉,“用無法生育這道枷鎖精神控製你的妻子,用肮髒的手段控製小雅,然後拿著程家的錢財去補償對你貢獻了所有的家人,把他們養得貪婪無理肮髒汙穢……許建國,你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

    “我讓你閉嘴!”許建國見搶挪開,衝上去想要打他。

    穆修輕鬆把他踹迴去,再次用槍抵住了他的額頭,“你覺得我會不會開槍?”

    許建國握緊椅子扶手,瞪大眼仇恨的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冷意,看著他比自己健康得多的身形氣色,突然開始嫉妒,“有本事你就開!”

    “穆叔。”程天起身按住了穆修的手。

    穆修一頓,側頭看他,冷厲稍緩。

    許建國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小天,我終歸是你的父親,你……”

    “別髒了你的手。”程天趁穆修對自己不防備時搶走他的槍,看向許建國,“要殺他,也該是我來

    。”

    “哥!”劉科想要上前,卻被穆修攔住了。

    母親絕望哭泣的樣子在眼前隱隱浮現,寬鬆的病號服、滿地的血色、窗簾孤獨飄蕩的窗台……他還記得當初雙手扒在窗台上時感受到的粗糙手感,記得那天風吹過窗簾時留下的灰塵味道,也記得醫生護士聞訊狂跑出來的情形。

    像一片片朝紅色花芯聚攏的白色花瓣,帶著詭異的美感。

    “都是你。”程天緩緩抬起搶,心中一直壓抑著的扭曲想法鋪天蓋地湧來,侵蝕著他努力保持著的人類模樣,“你為什麽要出現,一次又一次。”

    許建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小天……”

    “我想這麽做很久了。”程天的語氣依然淡淡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平靜得過分,“第一次是在五歲,你不願意讓母親入土為安,我拿了一把水果刀,卻打不開你反鎖的房門,許建國,你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才會在自己家睡覺時還要反鎖房門。”

    許建國心裏巨震。

    “後來我想到了小科,我還沒找到弟弟,不能葬送自己,所以我藏起了那把刀。”程天手指扣上扳機,緩緩摩挲,“第二次是在我二十歲那年,你差點發現了小科,想害他,我丟掉了五歲那年藏起的刀,重新買了一把……隻可惜你那段時間一直不在家。”

    “我是你父親!”許建國低吼,隻不知是在吼給誰聽。

    “你不配。”程天彎腰,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你以為你還能做些什麽?不,你隻是個廢人了,你辛苦拿到的綠卡已經作廢,現在你的國籍是z,很快就會被引渡迴國,而在迴國之後,你將永遠活在穆叔的掌控之下。”

    許建國搖頭,“不,不可能!你不會這麽做,你也不敢開槍!我是你爸!”

    程天直起身對他笑笑,收迴手,然後在他目露驚喜時將槍下移,瞄準他的臍下三寸,按下了扳機。

    作者有話要說:

    ps:大家不必驚慌,哥哥沒有犯罪!也別質疑穆修一個軍人為什麽會被搶走槍,因為他放水了!【對不起,我又劇透】另外友情提示,本文是現代架空,所以就當軍人可以在境外帶槍,以及這樣那樣吧【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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