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科覺得董易這位舅舅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奇怪,掃一眼對方手裏的眼鏡,又覺得大概是自己多想。近視眼在摘下眼鏡後看人會不自覺眯起眼,眉頭也會習慣性皺起,看這位舅舅鏡片的厚度,近視的度數應該不低。

    像是為了迴應他的猜想,在他禮貌的打過招唿後,翁懷信又重新戴上了眼鏡,表情變換,恢複了之前的親切和善,“你們先進屋,我把魚送去廚房。”

    董易點頭,“那我先帶小科進去了。”

    劉科又朝翁懷信笑了笑,隨著董易進了屋。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翁懷信收迴視線,臉上的笑容消失,若有所思的站了會,轉身進了廚房。

    午飯很快上桌,一番祝酒淺酌之後,翁懷信看向劉科,親切的拉起了家常,“小科不是本地人吧,來b市幾年了?唉,我這些年一直呆在地方上,對自己家鄉的了解可能都沒你們這些過來闖蕩的年輕人多,這一年一年的,b市的變化太大了。”

    劉科放下酒杯,乖巧迴道,“我是a省人,來b市有七八年了,有變化是好事,這說明大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

    “是這個理。”翁懷信點頭,又抿了一口酒之後說道,“隻要是在往好的方向變,那就值得高興!不過b市這些年也有地方一直沒變過,比如胡同口那塊,又是公園又是湖的,景色好著呢,還有小易的別墅附近,那都是頂頂好的地方,不變就是最好的!”

    劉科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巧了,我現在就住在胡同口那塊,確實是個好地方,舅舅有空可以去我們那玩。”

    翁懷信眼神一動,放下酒杯驚訝道,“你住在哪?胡同口?哎喲,有福氣,那可是個好地方,住哪個號啊?舅舅有空一定去叨擾。”

    “69號,舅舅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劉科主動給他添了酒,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對在座長輩的尊敬。

    69號?!

    翁懷信握著酒杯的手一抖,眼睛微微睜大,愣愣看了他一會,借著扶眼鏡的動作穩了穩情緒,維持著之前閑談的語氣,繼續引話,“我聽說你還有個哥哥?跟你住在一起嗎?”

    劉科點頭,“是的,還有個哥哥,住在一起。”

    住在69號,有一個哥哥,和小易差不多年紀……69號房產證上的名字一直沒有變更過,這說明嫂子當年沒有賣過房,那麽現在能住進這棟荒了幾十年的房子裏的人……翁懷信端起酒杯將裏

    麵的酒一口飲盡,手有些發抖,又定定看了劉科的長相幾秒,突然摘下眼鏡擦了擦,揉著眼睛笑道,“看我,喝酒太急把酒濺到眼睛裏了,你們慢吃,我去洗把臉。”

    “沒事吧?”翁奶奶停下和翁爺爺的鬥嘴,關切的看過去,忍不住說道,“酒這東西傷身體,你少喝點。”

    翁懷信低頭捂著一隻眼睛朝後麵的洗手間走去,含糊的點了點頭表示聽見了。

    “這小子……”翁奶奶搖頭,探身拿走他座位上的酒杯放到自己麵前,又看向劉科說道,“小科,你也少喝點,別太依著你舅舅,還有小易,剛剛你舅給小科倒酒的時候你怎麽也不知道攔著點,你開車不能喝酒就把喝酒的任務全部推給小科?沒你這樣照顧對象的。”

    董易端起劉科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迴道,“就最開始那一小杯是酒,後麵都是白開水。”

    正準備順著翁奶奶的話數落幾句的翁爺爺愣了,探身拿過他手邊的酒瓶聞了聞,笑罵道,“居然偷梁換柱,你舅知道後準得揍你,我說你怎麽舍得讓小科那麽喝呢。”

    “你們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董易在老人麵前臉皮厚比城牆。

    劉科偷偷踢了他一下,耳尖有些紅。雖然是被迫同謀,但在見家長的時候喝假酒還是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翁爺爺被他逗笑了,“混小子,連你舅舅都坑,嗯,不錯,像我!好樣的!哈哈哈,就是嫩了點,沒我當年一半厲害!我當年可不止敢把酒換成白水。”

    劉科:“……”難怪董易敢在過年吃團圓飯的時候坑舅舅,原來是長輩沒帶個好頭。

    吃完午飯稍坐了會,劉科和董易就告了辭,兩位老人雖然舍不得,但也知道以後見麵的機會還多,便將不舍咽下,一路將兩人送到了胡同口。

    “你舅舅喝酒好猛。”後視鏡裏已經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劉科坐正身體,憋不住感慨了一句,“就是醉得也挺快。”

    董易也覺得今天舅舅醉得有點快,擔心他是身體變差了,皺了皺眉,說道,“迴頭我勸勸他,再帶他去做個身體檢查,年紀大了喝酒傷身。”

    劉科讚同點頭。

    翁家。

    大家以為已經醉倒在床上的翁懷信此時正眼神清明的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張被撕成半截的嬰兒照片。

    年齡對得上,長相十分相似,現在的住處還剛好是當年嫂子住過的地方,又是兄弟倆……他想起什麽

    ,又忙打開電腦細細搜索起劉科的信息來。之前他隻知道董易找了個做網絡直播的男朋友,卻從沒特意關注過,一是因為忙,在部隊通訊不方便,二是怕董易抵觸他們這些親人對他男朋友的過於關注,想著反正過年就能看到了,就沒多注意,三……三則是他心裏對網絡主播這個職業帶著點偏見,覺得董易可能不會和這個男朋友太長久,估計撐不到過年見家長就分了……

    現在他十分羞愧於自己之前的偏見,從今天的接觸來看,劉科這孩子跟他印象中的那些主播完全不一樣,知禮懂事,尊重長輩,為人謙和內斂,若不是提前知道,他大概會以為對方是個老師。最主要的是,他的長相跟嫂子實在是太像了。

    腦中亂七八糟的想著東西,手指已經自動點開了跳出來的大堆搜索結果。

    劉科,網絡id網易都是騙人的,環旗當紅主播,主遊戲……已賣出消除樂、音行天下、漁場樂等遊戲版權……高中輟學,自考本科,有兩次入獄經……兩次入獄經曆?!

    翁懷信心中一震,無法置信的看著那幾個字,反複確認過沒看錯後,激動得想要起身去客廳裏找父母問問,走了兩步又停下,皺眉坐了迴去。

    父母不可能不知道董易帶迴來的孩子是什麽底細,自己沒聽過這些信息應該是父母有意隱瞞,想來應該父母看出了自己對網絡主播這個職業的偏見,所以才……

    他又看向電腦屏幕,壓下心裏的各種情緒,點開了下麵那一排直播錄屏。

    從下午到第二天早上,他花了十幾個小時看完了劉科所有的露臉直播視頻。身體坐得有些僵硬,眼睛看著屏幕太久幹澀難受得厲害。他將手從鼠標上收迴,腦中不斷閃過劉科的臉,拿出手機撥給了自己的一個同事,“老錢,幫我調一個犯人的資料……不不,不是正在關押的,是已經出獄多年的……沒有,我隻是想知道他的血型。”

    人有相似,房子也許是巧合或者弄錯,但如果連血型都一樣……

    對方的迴複來得很快,翁懷信接完電話懵了一會,突然拿起外套朝外跑去。

    早起準備做早餐的翁奶奶被他嚇了一跳,高喊道,“懷信你去哪?你不吃早飯了?”

    “不吃了,我去趟軍醫院。”

    和迴答一起傳來的是大門關閉的聲音,翁奶奶搖搖頭,無奈道,“又去軍醫院,天天去煩小穆,難怪小穆不愛搭理你……”說著想到過去兩人一起出任務的鬧騰情景,又忍不住笑了,“都迴來了

    才好,迴來了才好啊。”

    劉科終於過上了和程天一起做做飯玩玩遊戲看看書擼擼狗的愜意家裏蹲日子,與他的輕鬆瀟灑不同,董易那邊的氣氛卻是有些不太美妙。

    “初次見麵。”董易態度冷淡的落座,朝再次上門的莫然點了點頭。

    “董哥說笑了。”莫然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微微側身坐在沙發裏,語氣不太過親昵,也不太過疏離客氣,“咱們從小在一個院子裏長大,迴眸擦肩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怎麽會是初次見麵。”

    董易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十分不給麵子的迴道,“你十五歲才搬來這裏,之後便和熊坤形影不離,我那幾年住校,後來轉學去了外省,這次確實是和你初次見麵。”

    利用過去情誼拉近距離的計劃失敗,莫然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住眼裏的不快,再抬頭時又是那副熟稔的笑模樣,溫聲道,“董哥你還是那麽愛開玩笑,我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搬來的,沒想到董哥還幫我記著。對了,我買迴來的房子剛好在你父母的那棟樓旁邊,以後若是成為鄰居,還請多多指教。”

    這是不死心非要往上貼了。

    董易眼神變冷,當著他的麵從報紙下抽出一張紙,拿到麵前看了看,又隨手放到桌上,冷淡迴道,“你誤會了,我並不記得你是什麽時候搬來的,是這份調查報告裏有寫,還有,你比我年長些許,這聲‘董哥’我消受不起。”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紙張剛好被放歪了一點,以莫然坐的姿勢,剛好可以把上麵的內容看得清楚。他麵色變了,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下去,強撐著平靜說道,“董易,你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多年不見,我知道我突然上門拜年的行為稍有些唐突,但我一番真心,你又何必如此羞辱。大家都是一個院裏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樣做未免太過絕情,在我的印象裏,你可不是這種仗勢欺人的人。”

    這帽子又扣又蓋的,要真是個不“仗勢欺人”的心善之人,大概就要冷不下去了,但很可惜,董易雖心善,卻隻對在意的人心善。

    “你我確實可以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但前提是你能把自己的心態擺正。”董易敲椅子扶手,語氣十分淡,卻帶著一絲讓人忍不住心底發寒的威脅意味,“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仗勢欺人雖說是貶義詞,但做起來卻感覺相當不錯。你的小心思我全都明白,不止我,這個小區裏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明白。莫然,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若不是你目前還沒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今天放到你麵前的,就不僅僅隻是這一張寫著你資料的紙了。”

    莫然猛地收緊茶杯,表情沉了下來。

    “我有愛人。”董易看著他,那眼神淡淡的,似是十分溫和,落在人身上卻讓人脊背發冷,“且我不準備換。我的愛人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好欺負,他有疼愛他的家人,有我,還有董家翁家。我今天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和你發生任何你設想中計劃中的事情,你在我這將毫無所獲。若你想從我愛人那下手,那麽我不保證你莫家好不容易得來的迴到b市的這條路會不會突然斷裂消失。”

    莫然抬頭看他,目光直勾勾的,表情倔強又脆弱。心中所有隱秘的心思全被對方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他覺得難堪又憤怒,還有一絲絲恐懼。董易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想挑撥他和愛人的關係,沒可能,若敢使壞,他爸的升遷路就完了。

    “你大概是離開b市太久了,也或許是根本從沒融入過b市。”董易不再逼視他,最後說道,“沒有那個手段就收起尾巴好好做人,這裏不是能任你算計的地方,熊坤被你利用那是他傻,你莫家可以起複,他熊家就不可以嗎?在看向下一個目標之前,請先把身上的舊賬清幹淨。你買的那棟房子今天可以姓莫,明天也許就姓熊了,你說是嗎?”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當年他和熊坤的分開並不美好,若熊家起複……莫然低頭握緊了手。他從不知道董易還有這樣的一麵,印象中的董易一直是沉默的,淡然的,低調得不像是個三代。相比於熊坤的壯誌勃勃,董易顯得過於不爭窩囊了一些,大好的家族資源放著不用,偏跑去躲在文字的象牙塔裏賺一些小錢,簡直是暴殄天物!他看不起董易,更不屑於與他有什麽交集,他覺得自己未來一定會比董易混得好。但在此刻,他知道自己錯了,董易確實不爭,但他並不窩囊,與他以為的溫和好拿捏相反,董易冷靜又強大,此時此刻對方冷淡的姿態居然給了他一種對方不去從政從商實在太過可惜的感覺。他以為董易即使看清了自己的企圖也不會直接和自己撕破臉,他以為可以慢慢籌謀,但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的臉色在董易的注視下慢慢變得蒼白,最後掙紮道,“董先生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真的隻是來拜個年而已,至於您的愛人,我連見都沒見過,又怎麽會……”

    又是一張白紙,上麵寫滿了劉科的資料。

    莫然啞然。

    “你隻顧著查他,卻忘了去查查他的哥哥。”董易覺得和這個莫然廢話這

    麽多簡直是浪費時間,但為了盡早無痛的解決掉這麻煩,他隻能耐著性子繼續著這一場“先禮後兵”,“從表麵上看,程天隻是個有錢的外國商人,在國內沒什麽根基。但你忘了人脈這個東西的可怕,為了找到弟弟的下落,他在國內花大精力鋪下了一張龐大的人脈網。他或許拿馮家這樣的家族沒辦法,但你莫家這樣的,隻要他想,有的是辦法讓你父親怎麽起複的,就怎麽落迴去。”

    莫然微微睜大眼,隻是個有錢的商人而已,董易一定是在嚇唬他,怎麽可能……

    “唐財,劉三水,這是他今早告訴我的兩個名字。”董易淡定的丟出兩個炸彈,見莫然表情大駭,又淡定的繼續丟,“管成,熊潔,塗翩紅,這是我查出來的幾個名字。”

    莫然額頭滲出冷汗,恐懼席卷全身。這幾個名字裏,前兩個是他父親害過的人,後三個則是他當年在熊坤身邊算計過的人,這麽多年了,他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卻沒想到董易居然這麽輕易的就把這些翻了出來。

    稻草放夠,駱駝應該不敢再蹦躂,董易耐心告罄,端茶送客,“謝謝你的年節問候,慢走。”

    莫然僵硬的放下茶杯,落荒而逃。

    錢叔從餐廳裏拐出來,拍了拍董易的肩膀,誇道,“幹得不錯。”

    董易放鬆身體靠到沙發裏,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為了訂婚,值了。”

    錢叔取走他手裏的茶杯,好笑搖頭,“莫然能夠蹦出來你是不是很高興?”

    董易挑眉,“錢叔為什麽這麽說?”

    “繼續裝。”錢叔斜他一眼,抬手戳了戳他的額頭,“我還不知道你,什麽先訂婚擋桃花,這麽餿的借口虧你能想出來,還演那麽真,居然連小天都鑽了你的套。”

    “錢叔你冤枉我。”董易一臉正經嚴肅,“我對大哥可是十分尊敬的。”

    這小子……錢叔翻他一個白眼,轉身迴了餐廳。明明早有解決辦法,卻偏要這麽折騰,真是……他搖搖頭,笑了。

    軍醫院,某間高級病房裏。

    翁懷信坐在好友的病床前,醉酒加一宿沒睡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糟糕。衝動熱血慢慢消散,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跟對方說劉科的事,畢竟都隻是猜測,若劉科不是……

    穆修放下軍報,側頭看向他,難得主動開口關心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翁懷信看著他,嘴張了張,又皺眉閉上。要不還是等

    查清楚之後再說吧,免得讓好友白高興一場。

    穆修的長相偏淩厲冷峻,因為常年鍛煉的關係,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年輕許多,舉手投足間自帶軍人氣場,幹脆利落,讓人不自覺信服。他見翁懷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微微皺眉,“有事說事,沒事就迴去休息。”

    雖然知道友人是在關心自己,但這該死的命令語氣還真是讓人不爽啊!翁懷信忍不住開始念叨,“你這脾氣趁早改改,b市不比軍營,這裏個個都是人精,你可別臨老要退休了還栽了。”

    “栽了也好。”穆修見他終於說話,又將視線挪迴了報紙上,“栽了就提前退休。”

    “然後再跑去你那個什麽基地帶著你那堆退伍老兵瞎折騰?繼續霍霍你的身體?”翁懷信說著說著聲音就揚高了,見他又恢複了慣常的“不聽不言當背景”的沉悶樣子,自己氣悶一會,又歎了口氣。

    良久,他終於再次開口,語氣卻稍有些遲疑,“穆修啊,關於嫂子和侄子……”

    穆修立刻目光淩厲的看了過去,身體不自覺坐正。

    這目光灼灼的樣子,翁懷信抹把臉,無奈的將他按迴去,說道,“你脊椎剛動過手術,雖然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也該多注意一些。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是、就是想問問,你現在還在找他們母子的消息嗎?”這些年他眼看著好友一日比一日沉默,一日比一日絕望,出任務越來越不要命,心裏十分著急,也越來越愧疚。若不是當年他接應晚了,嫂子和侄子也不會失蹤……一年又一年,他心裏漸漸有了不好的猜測,那些年國內沒少動蕩,人販子也多,嫂子帶著兩個孩子獨自出行,很可能已經……

    穆修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熄滅,順著他的力道靠迴床上,將報紙整平,迴道,“要找,找到我死的那天。”

    翁懷信見他這樣,心裏不忍,咬咬牙,終於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發現了一點可能跟侄子有關的線索……”

    穆修心中巨震,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有了線索,忙又坐正身體,死死抓著他的手,聲音急切,“什麽線索,說清楚!”

    “這個。”翁懷信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把保存的直播錄屏調出來,按下播放,伸到他麵前,“你看看。”

    視頻開始播放,劉科低頭搗鼓好手裏的東西,看向鏡頭,眉眼帶笑的說道,“大家可別嫌我做得醜啊,當當當,手工蛋殼版3d精靈球周邊新鮮出爐,七彩酷炫色係,怎麽樣,這個彩蛋有沒有很符合今天的主題

    ?”

    一顆被畫得花花綠綠的雞蛋被他拿著擋到了鏡頭前,穆修忙將視頻又拉迴去,反複看著劉科抬頭那一瞬眉眼帶笑的模樣,手慢慢顫抖,摸上了屏幕,“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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