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孟凡飛出於什麽目的贈與他這張請柬,但至少請柬是真的。


    有關首都國際俱樂部的學術交流會陳安是早有耳聞,又或者說,每年這裏都會舉辦二三十場來自不同專業領域的學術交流會,隻是每次舉辦都會邀請特定的人群,基本屬於不對外開放的內部交流會。


    恰巧這次學術交流會涉及到最前沿的理論物理,雖然暫且不知道受邀者的名單,可到時候多多少少都能見到這方麵領域的大拿人物,單單是聽他們交流都能受益良多,所以陳安沒理由會拒絕孟凡飛的請柬。


    根據請柬上的說明,交流會將在明天早上九點舉行,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


    具體流程方麵,白天和下午都是講座報告,晚上才進入自由交流的階段。


    考慮到明天有大課,自身去參加交流會又一整天不在學校,所以班會結束後,他便提前向班主任請好了假,這樣的行為在他人看來可能多此一舉,但陳安卻認為既然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名學生,他便會扮演好學生的本分。


    無關遊戲與作秀,純粹是對於規矩的尊重。


    一夜無話。


    翌日清早,陳安便動身前往國際俱樂部,步行加上乘車大概需要四十五分鍾左右,雖然他大可施展空間定位瞬息移動過去,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是不會隨便使用自己的能力,免得刺激到有些人的神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單從以上便能看出,由始至終他都在嚴格約束著自我的力量。


    到了俱樂部,遞上請柬,工作人員會給一個胸牌,言明作用,隨後便引領著前往交流會的會場。


    會場大概能容納百來人左右,可是進來後卻發現人不多,一半的座位都沒有坐滿,不知是否尚有人未到的關係,根據受邀者的年齡判斷,會場眾人有著明顯的分化,一部分是這次真正負責交流報告的學術專家,一部分則是類似陳安這樣的年輕人,不需多想都知道他們是老師帶來見見世麵的學生。


    “你好,我叫傅宏,你也是跟導師過來參加這次交流會的嗎?”


    陳安剛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坐下,立馬前排座位處便有人轉身和他打了個招唿。


    “你好,我叫陳平,我是一個人來的。”陳安看了眼前座約莫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男子點頭道。


    “一個人?”傅宏左右看了眼,仿佛在尋找著誰,片刻,他麵露驚訝地重新看向陳安。“沒有導師帶著你是怎麽過來的?”


    “有人贈了我一張請柬。”陳安微笑道。


    “真是好運氣啊!”傅宏感歎了一聲道。“對了,我是來自南大正在讀博的學生,你呢?”


    “首都大學,今年大二。”陳安道。


    “大二?開玩笑吧?!”傅宏瞪大眼睛道。“來這地方你聽得懂嗎?”


    “大概吧。”陳安道。


    “嗬嗬。”


    傅宏搖搖頭,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和陳安交流的興趣,轉過頭便不再理會。


    陳安沒有在意,因為他理解對方的反應,畢竟在科研學術界裏博士是一個分水嶺,唯有讀博後方知科研的具體情況,掌握的專業都從麵係統形成一條線,再從線濃縮到一個點上,相當於係統掌握了專業的領域,而本科與研究生學到的很多知識在專業領域上都毫無用武之地,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再去學習理解。


    天才是極少數的,反正傅宏認為陳安這次前來交流會無疑是瞎湊熱鬧的,一個大二的學生能聽懂什麽?搞笑的吧?!


    片刻,陸陸續續有人來到了會場,但交流會正式開始的時候,會場的上座率依然隻有八成,隨著主場人說完開場白,一個個學術專家開始上台講座報告,台下的陳安拿著紙筆,不斷在上麵記錄著有用的內容。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散場之後,會場眾人都前去吃飯休息,下午兩點鍾繼續。


    憑借著胸牌可以免費在專門的餐廳享用午餐,休息的地方都早已一並安排妥當,雖然獨來獨往的陳安在人群中相當顯眼,但看到他胸牌後也沒人上來叨擾。


    下午,陳安坐在原來的位置聽講,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他身邊坐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你好,我叫櫻庭秀和。”


    來人坐到他身邊後第一時間便彬彬有禮地作出了自我介紹。


    陳安早知道孟凡飛的這張請柬不懷好意,待聽聞對方的介紹後他便終於明白,原來請柬的用意在這裏。


    “我知道你。”


    講座尚有十分鍾才開始,陳安一邊翻看著上午記錄的內容,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想請你不要有任何誤會,雖然這張交流會的請柬的確是我借助你的室友轉送給你的,但我對你沒有絲毫惡意。”櫻庭秀和輕聲道。


    “有事嗎?”陳安合上筆記本,看也沒看對方一眼。


    “或許等到下午的講座報告結束後再說不遲。”櫻庭秀和淡然自若道。


    陳安沒有迴應,因為講座開始了。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下午上台講座的竟是來自島國曾獲得諾獎的高徒,在一些學術雜誌上,對方都被譽為十年內最有希望獲得諾獎的人選之一。


    盡管他依然在筆記本上專心記錄,心裏卻洞悉了這次對方的來意。


    “晚上有興趣和梶田教授好好聊聊嗎?”


    下午的講座報告結束後,櫻庭秀和當即扭頭向陳安道。


    “當然。”


    通過櫻庭秀和這層關係,陳安在晚上的自由交流不斷向對方請教著各種問題,不久後有人加入進來,一番暢談,陳安可謂是受益匪淺,許多曾經困擾的地方都茅塞頓開,臨近散場,梶田教授還邀請陳安是否有意來島國的東大讀書,結果陳安卻婉言謝絕了。


    待在不遠處緊跟著導師的傅宏看見這番情景,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離開俱樂部,櫻庭秀和已經在門外備好車,邀請陳安一道迴去,陳安沒有推遲直接坐了上去。


    “和梶田教授聊得盡興嗎?”


    晚上的自由交流階段,櫻庭秀和一直都在遠遠觀察著,始終都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盛名之下無虛士,梶田教授在物理宇宙學上的造詣的確令人望其項背。”陳安道。


    “難道你真的沒有興趣跟隨在梶田教授身邊天天接受他的指導學習嗎?”櫻庭秀和的聲音充滿著誘惑道。“不僅僅是梶田教授,在東大的理學部,甚至有無數享有盛名的教授都會指導你。”


    “這便是你拉攏我的手段嗎?”陳安瞥了對方一眼,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他的心思。


    “是的。”櫻庭秀和大方承認道。“因為曾經的曆史,我知道你們對我們島國心存很大的敵意,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整個島國學術界的資源都能全部向你毫無保留地傾斜,甚至你的地位權力都能在內閣總理之上。”


    “原來你背棄了你們的組織。”


    稍作思考陳安便醒悟過來,櫻庭秀和開口閉口都是他們島國,一句話都沒有提到他們的組織。


    “畢竟我是島國人。”櫻庭秀和曬然笑道。


    “抱歉,我拒絕你的拉攏。”陳安直言道。


    “你不用忙著拒絕,或許等我說完你再作決定不遲。”櫻庭秀和依然從容不迫道。“我們拉攏你並非是想要你服務於我們,而是我們需要你的坐鎮來威懾覬覦我國的宵小,我想你也知道我們國家在那場戰爭後徹底淪為了鷹國任意宰割的附庸,表麵上我們國家一派祥和的景象,可實際上內部早已千瘡百孔,別看依附鷹國的各大家族財閥掌握了我國的經濟政治命脈,但一旦鷹國開始割肉,這些本國民眾多年累積的財產都會源源不斷溜入鷹國的口袋裏,80年代中期的廣場協議便是一個明證……”


    “所以呢?”陳安望著車窗外的風景道。


    “我們需要一尊守護神。”櫻庭秀和瞬間神色嚴肅道。“而你便是我們是否能擺脫鷹國掌控的唯一希望……隻要我們擺脫了鷹國的掌握獲得了真正的自主權,我可以向你承諾,將來我國會全麵投向你們國家的陣營裏麵,攜手抵抗鷹國的全球霸權。”


    “我不關心政治,而且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幹涉你們的世界,所以,請恕我再次拒絕。”陳安聽完搖了搖頭道。


    “……”櫻庭秀和沉默片刻,猶不死心道。“難道你連一個象征意義的神像都不願意當嗎?為此你便可以獲得無數想要的一切。”


    “無論是否象征意義都已經幹涉了你們世界。”陳安輕歎道。“否則,你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九處為何對我始終沒有動作?因為他們清楚,我的意誌不容質疑!”


    “我明白了。”櫻庭秀和突然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順風車。”


    這時候,車輛行駛到學校門口停下,陳安道了聲謝便徑直下車離開。


    望著陳安遠去的背影,車輛緩緩駛離了校門,而櫻庭秀和的臉上瞬間沒了剛才的笑容,他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拉攏失敗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接下來是否展開第二階段的計劃?”


    “……交給你了。”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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