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嘯的風裏,有一抹寒光疾馳而至,那是琅玕仙劍。


    遲歸想要召迴浩然劍,奈何衛軒竟是左手成爪,遙遙一伸,磅礴真元頓時罩向了浩然劍。層巒疊嶂之法瞬間施展,壓迫的浩然仙劍不得迴返。


    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琅玕仙劍向衛軒接連刺出了數十劍。


    遲歸的躲閃很迅速,可是琅玕仙劍始終如影隨形,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時間。


    麵對這形同跗骨之蛆的冷冽劍光,遲歸隻覺得自己在外的數年遊曆,全都喂了狗。衛軒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劍術怎麽就這麽厲害?更何況,這時候的衛軒右臂中可還攬著昏迷不醒的白狐呢。衛軒隻用一隻手他居然都敵不過!?


    遲歸氣急敗壞道:“喂!你是不是太狠了些?”


    “好笑。既然要試劍,難道要讓著你?那豈不是看不起你。”衛軒冷笑一聲,劍指一揮。


    琅玕仙劍的速度更快一分,遲歸的一縷頭發被瞬間削斷,飛揚在了空氣裏。


    也就是在這時,浩然仙劍終於掙脫了衛軒的壓製,飛迴了遲歸手中。遲歸奮力一撥,擋開了不依不饒的琅玕仙劍。


    “大風起兮雲飛揚!”遲歸猛然一喝,持劍前衝!


    衛軒催動真元,同樣握住琅玕仙劍,輕巧的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天空海闊任等閑,眨眼來至了遲歸正前方。


    下一瞬,雙劍便要相擊。


    飛仙台上突然起了一陣風,不是浩然劍劍氣所化的風,而是莫名其妙的出現的一陣風。


    風輕旋,一道人影倏然出現。


    這人伸開雙臂,各自伸出劍指,輕輕地夾住了兩柄仙劍,就像夾住了兩片輕薄的紙片。琅玕仙劍和浩然仙劍自然不是紙片,尤其是在衛軒和遲歸的真元灌注下,就算是兩片紙也足夠開山裂石。這人能如此輕描淡寫的夾住兩柄仙劍,自然是因為他比衛軒和遲歸厲害得多,因為他是若虛真人。


    觀眾席上的元殊真人撇了撇嘴。瞧瞧,這做老師父的就是不省心,連閉關都不好好閉了,知道自己徒弟迴來了就趕緊出關來看了。嘖嘖,一片老牛舐犢的心哦。


    若虛真人雙臂往外一震,遲歸和衛軒各自退後了兩步。


    若虛真人笑著看向衛軒道:“師弟,你如今剛進入化神後期不久,正是氣盛之時,何必借機欺負一個晚輩?”


    衛軒收劍淡然道:“做晚輩就該有做晚輩的樣子不是嗎?”


    若虛真人微微搖頭,看向遲歸,輕喝道:“遲歸,還不道歉?”


    遲歸撓了下頭,不情願的跟衛軒道:“好吧,算我說錯了話。”


    衛軒輕抬眼角,嗤道:“你自然是說錯了話。被兒女情長襲擾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吧?”


    “這是哪裏的話?”遲歸愣了愣。


    觀眾席上的翠濃已經因為擔心衝了下來,遙遙對著遲歸喊道:“遲歸師兄——”


    若虛真人輕皺眉頭,“這位是?”


    翠濃見遲歸並未出事,一顆心方落進肚子裏,卻又聽聞若虛真人的問話,心又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在她的認知裏,若虛真人可是比廣元真人還要有名。畢竟當初的神祭宗那場戰亂中,若虛真人出手便誅殺了兩名大乘期邪修!從此世間傳言,若虛真人是大乘期中無敵手!


    翠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抬頭看著若虛真人揚聲道:“還請真人原諒晚輩的失禮。晚輩實則是來淩霄求取修行功法的!還望若虛真人大發慈悲,能讓晚輩拜入淩霄宗門下!”


    若虛真人看了眼自己徒弟,目中閃過一抹詢問之意。


    遲歸便將自己在海上如何碰到翠濃、翠濃是如何央求自己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翠濃在擂台上磕了三個響頭,再道:“請真人大發慈悲!”


    觀眾席上的傳道峰弟子們聞言不住的點頭,嗯…這是話本中經常有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啊…翠濃姑娘先拜入淩霄宗,之後再跟遲歸師兄結成道侶,想來也真是不錯。


    雲荷看了眼翠濃,心中不禁一動。這丫頭長相倒是不賴,若是收入自己門下倒也不錯。畢竟她門下的弟子如今死了一個鶯歌,又棄了一個妙語,正應該補充一下。


    若虛真人輕歎了口氣,看著翠濃道:“可你終究是平沙門下,轉投我宗似乎不大合適。”


    翠濃身軀一震,萬不料自己的行藏竟是根本瞞不過若虛真人的如炬慧眼!


    雲荷麵色大變,指著翠濃憤然喝道:“好一個居心叵測的丫頭,你混進我淩霄宗是不是想私盜我宗絕學!?”


    不止是雲荷變了顏色,很多人都開始神色不善起來,更甚者,有人已經將矛頭對準了遲歸,認為這是遲歸行事不慎重,竟將外派奸細給帶了迴來。


    遲歸麵色也跟著變了變,他對於翠濃的底細也並不十分清楚,隻是覺得她可憐又可敬,這才一時心軟將其帶了迴來,怎曾想,這翠濃身上竟然還有這麽一樁秘密?


    翠濃驚惶道:“真人千萬別誤會,晚輩並不是有意欺瞞,實是遇到了不得已的事情啊!”


    說到這裏,翠濃的眼中便灑出了一蓬熱淚。


    “家師乃是平沙島三大掌事人之一的寶相夫人,前不久家師破境入大乘,在前去收服圖南島的時候,不幸被那島上的妖魔殺害!”翠濃哭泣道,“本料想平沙島師長們會為家師報仇,誰曾想竟都是些縮卵的窩囊家夥!不得已,晚輩隻得脫離平沙,四處求取仙家功法,隻求能夠學得誅魔降妖之法,為家師報仇雪恨!”


    翠濃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哀求道:“隻要真人能夠傳我誅妖之法,就算讓我在淩霄宗做牛做馬一輩子都可以!還請真人大發慈悲!”


    遲歸不禁有些動容,問道:“那妖魔竟然能殺了大乘期的寶相夫人,那你要修行到何年月才能報仇?”


    翠濃紅著眼看向遲歸,堅定道:“就算此生不成,隻要我一絲元靈不滅,轉世投胎我也要殺了圖南島的那個樹妖!”


    若虛真人歎道:“倒是個有誌氣的丫頭。”


    在衛軒的真元浸潤下,已經悠悠醒轉的白玲瓏,正巧聽到了翠濃講的話,猛然睜大了眼。


    她呢喃道:“茂才…”


    衛軒輕輕咳嗽了聲,打斷了白玲瓏未完的話。緊接著他右手輕拍了下白玲瓏的臂膀,暗中使出一股巧勁,直接讓白玲瓏再度昏了過去。


    衛軒神色不變,心中已經思慮萬千。那輕挑的青衣男子竟然殺害了寶相夫人,此事牽扯太大,萬一狐狸露出與那家夥有關係的跡象,怕是會惹出更多亂子。


    他這咳嗽了一聲不要緊,若虛真人突然望向了他,問道:“怎麽,難道師弟你想將這可憐丫頭收入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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