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手指緩緩的揉捏她的臉頰:“錦兒,這‘想’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想可是要‘做’出來的……你既然說想我了,那就給我瞧瞧,你有多想?”

    幾乎是立刻的,她便想起了那晚瘋狂的纏綿,頓時紅漫雙頰,急垂了眼睫,嬌羞的模樣竟是美到難描難畫,直看得他雙瞳一暗。他隨即雙手把了她的纖腰,直拉入懷中,一邊挺腰迎上,兩人身體暖昧的揉搓,低笑道:“我的小美人兒,我可在這兒等著呢……你究竟想是不想?嗯?”

    她羞不可抑,伸手便要推開他,他早拉了她手,放在腰帶上,暖暖雙唇湊到她耳邊,吐息火熱:“你難道不想要?還不快些?”

    其實,她很希望可以沒有障礙的抱緊他,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確認他還在……她咬著唇,小手兒遲疑的摸索,密密的長睫微微顫動。天狐麗色,本就天下無雙,更何況這般情動之時?他看在眼中,顯然有些迫不及待,低低的催促:“錦兒,快些……快些……”

    外麵忽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唰的一下推開了房門,道:“錦兒,你……”一句話還沒說完,一眼便看到了那個雪袍玉帶的人影,黑暗中兩個人兒正相依相偎。花漫天神色頓時就是一變,站定了淡淡的道:“你醒了?”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被打斷,他顯然有些不快:“對。”

    “是你封印了法器?”

    他不由得略略凝眉,然後點了點頭:“是啊!”

    答的如此理所當然,花漫天不由得著惱:“你大概已經忘記那法器是誰的了吧?既然已經出來了,便還我罷!”

    “我想,我可能還需要多用幾天……”他緩緩的沉吟了一下,然後揚眉,鳳瞳中寫著戲謔,“怎麽?堂堂第一煉器師,連區區一個法器也要吝嗇麽?”

    花漫天毫不買帳,冷笑一聲:“吝嗇不吝嗇是我的事,能不能物歸原主是你的事。”

    “哦?”他一笑:“原來這是我的事嗎?那好……我便據為已有罷!”

    花漫天不由憤怒,冷冷的道:“真是笑話,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神仙當真了不起麽!”

    他笑了一笑,不緊不慢的:“我的確是神仙……神仙,也的確了不起……”

    花漫天大怒,抬手便欲擊出,卻終究顧及花似錦,咬了咬牙,拂袖便走。花似錦急了,急要從椅上跳下,一邊叫道:“大花花!大花花你別生氣啊!”他一把拉住她,揮袖拂出,門咣的一聲被他合上,花似錦急想掙脫他的手,他的手卻握的死緊,花似錦急道:“你幹什麽啊,你幹嘛要跟大花花吵架啊!”

    他皺起眉:“你到底幫誰?”

    她又是著急,又是無奈:“我當然幫你啊,可是大花花……”

    “那就不要理他,”他截口,不容置疑的:“他是你什麽人,你要這般護著他?”

    她道:“他是我族中長老,待我亦兄亦父……”說了一半,她終於覺出了一點不對勁兒,張大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的:“雲哥哥,你怎麽了?”

    他一怔,鳳瞳中波光流轉,隨即微微一笑:“我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花似錦微愕:“是……有關紫微帝君的事情嗎?”

    他點了點頭:“對。想起了很多。”

    花似錦頓時默然,怪不得覺得他怪怪的,說話行事都有點兒不像他似的。原來他已經恢複了記憶麽?重又做迴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紫微帝君?所以對花漫天這般不客氣?

    他鬆開她手,攬襟坐了下來,含笑看她,仍舊是熟悉的修眉鳳瞳,清俊麵容,可是那笑,那眼神,卻讓她覺得很陌生,他含笑道:“怎麽了?這樣看我?”

    她慢慢的從椅上溜下來:“沒甚麽。”

    他略略傾身,笑著逗她:“怎麽?我的小美人兒不高興了?”

    她道,“沒有……”

    他不由得一笑,微帶調侃:“錦兒,我做紫微帝君做了萬萬年,做雲知處才做了不到二十年……你要怎麽來要求我,像雲知處多過像紫微帝君呢?”

    她輕聲道:“我沒有……我沒有要求你像誰,你隻要好好做自己就好。”

    他眼神變幻,細細看了她一眼,即使是子夜的漆黑,也無損他的視線,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她小臉上的落寞,於是他微微一笑,柔聲安慰:“錦兒,你放心,不管怎樣,我絕對不會不理你的。”

    “我知道。”她站起來,對他一笑,眼瞳一清到底,出奇的溫柔婉約:“我知道雲哥哥不會不理我的……”他一笑,伸手來挽她,她卻抽手退開:“雲哥哥,你剛剛醒來,要早點休息。我明天一早再來看你。”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去,猶迴眸一笑。

    幾乎是在她關門的同時,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掉,略略閉目,放出神識,籠罩了這小小的院落,她腳步細細悄悄,窈窕身影在夜色中穿棱……似乎是在一個房間門口猶豫了一下,卻隨即歎了口氣,走迴自己房中,脫掉衣服爬上床,然後拉過被子蒙住頭,隔了一會兒,竟是嚶嚶哭了起來,哭泣聲中,猶喃喃的道:“雲哥哥,你不要不理錦兒……”

    他收迴了神識,自語般道:“蠢材……你要的就是這種對你死心踏地的蠢女人麽?”頓了一頓,卻又微微一笑:“或者,你隻是想品嚐一番人間覆雨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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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清早,便有人叩了幾下門,他打開門時,門外花似錦便抬了頭,對他盈盈一笑。

    她今天著了一件天水碧底色的合歡花長裙,愈實的肌理雪一般晶瑩剔透,翦翦雙瞳浟湙瀲灩,竟是秋水為神玉為骨,美的宛如仙子一般。他竟不由得唿吸一窒,隨即一笑:“我的錦兒真是美人。”

    花似錦笑道:“今天就是特意來美給你看的啊!”一邊說,一邊就拉了他的袖子:“我做好早飯了,有你喜歡吃的四喜小籠包,快來吃罷!”

    他笑了一笑,便由她拉去,才走了兩步,就見天權子三步並做兩步的衝進來,然後張大了嘴巴:“真的醒了啊……”

    他微微皺眉,對他上下打量:“天權?你……怎的把自己弄成一個老頭兒?”

    天權子更是驚訝:“你……不不,帝君,您老都想起來了啊?”他隻點點頭,天權子便有些尷尬,手腳都沒處放了似的:“我……我這不是心急麽,腳快一步,早下來了一小會,結果就成了這樣……”

    他微微凝眉:“他們幾個呢?”

    “哎,誰知道啊,”天權子抱怨道:“我到現在才隻見了搖光一次,幾十年前見過一次開陽和小輔,其它人,也不知去了哪兒,從沒見過。”

    他點了點頭:“搖光和天樞,一向走的近,難道你沒見天樞?”

    “你是不知道,”天權子一臉八卦:“這個搖光是轉世搖光……搖光不知道做甚麽去了,把修為什麽的全給了這個搖光,所以我還白長了一輩兒,嘿嘿。”

    他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你甚麽時候不再計較這些細枝未節,才真算長進了。”

    天權子卡住,摸了摸鼻子,他早拂袖向前,進了廳,花漫天不用說是不在的,東方天籟和墨離已經在座,池畫月四人卻也未露麵,花似錦推他坐在椅中,便笑道:“我去端飯來!”

    一邊就轉身跑了出來,天權子在門外張望了幾眼,想了想,又過來灶房,裝模做樣的伸手幫忙,一邊壓低聲音道:“乖徒弟,我問你,帝君他都想起來了啊?所有事都想起來了?”

    花似錦垂了垂睫:“我不知道……”

    天權子不死心的繼續追問:“他都沒跟你說?”

    “他隻說,他想起來了一些事……”

    “嗯,”天權子捋了捋胡子:“那看來是封印打開了,既然都想起來了,那神力估計也都恢複了……我昨天還擔心,若是他沉入那空無之境,不小心一個甲子過去了,豈不是破壞了這一世的劫數。”

    花似錦有點兒好奇,問:“破壞劫數,會怎樣?”

    天權子道:“他這一世是自罰輪迴,當然要劫數圓滿才算成功,如果無緣無故中斷,他就會在人間滯留。”看她仍是不懂,天權子一翻白眼:“這有甚麽不明白的?神仙曆劫,與他相關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會應時應運而生,在適當的時機與他相見,才方便他完成這個劫數,如果中間有人把張三殺了,再要湊齊這一撥人就難了,不曉得要等多久呐……”

    花似錦哦了一聲,一邊就端著托盤向外走,天權子也屁顛屁顛的端了另一個托盤跟在後麵,花似錦把菜端上桌,一眼瞧見東方天籟含笑的妖瞳,不由微微一怔,心想墨離、東方天籟和池畫月,是當世三大毒族,是不是就是雲哥哥曆劫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心裏想著,就瞧著他發怔,東方天籟本就一直瞧著她,微微挑眉,笑道:“姑姑,雖然說我的確秀色可餐,可是姑姑這麽看著我,我還是會害羞的。”

    花似錦啐了他一口,一邊笑問道:“大花花呢?”

    東方天籟道:“我怎會知道?”

    花似錦不由得鼓了鼓腮,很有些掛心,可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某人,還是坐了下來,拿筷子挾了菜,送到他碗中,一邊笑道:“雲哥哥,快吃啊!你入定了這麽久,一定餓壞了。”

    他笑了一笑,他現在似乎總習慣在說話前笑一笑……一邊道:“我現在其實完全可以不吃東西,但錦兒既這般費心做了,又怎能不嚐嚐?”一邊說,一邊舉筷挾了,送入唇間,慢慢品嚐,動作緩慢的有些怪異。平時幾個人一桌吃飯,總是熱熱鬧鬧,可現在,在某種無形的威壓之下,連最多嘴的天權子都老老實實,一聲不吭,一餐飯吃的莊嚴肅穆之極。

    一直到吃完飯,花似錦有點兒坐立不安,隻想去瞧瞧花漫天,他卻似乎不知道似的,抓著她手,笑道:“錦兒,你的星主石,拿出來給我瞧瞧。”

    花似錦愣了一愣,猶豫了一下,便把顛倒飛盤召了出來,道:“這是大花花把星主石加進去煉製的……”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早虛空一握,修長手兒似乎大了許多似的,幻出一片白茫茫的光影,好好的一個飛行法器便似泥捏的一般,在他手中翻覆,變幻,一直到成為一個令牌的形狀,顏色非金非玉,隻有花生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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