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說起來容易,但其實處處俱是險之極也,隻要一點點疏漏,就足以令兩人一起死去……

    須知彼此裸裎相見,要不妄動欲念已經很難很難……而丹田相貼,靈力本有護主本能,要先護對方,後及自已當然更難……三股力道相持不下,要壓伏他們而不傷到花似錦,更是難上加難……靈力有毒,要收伏而不受害,更是幾乎不可能的……

    若有情,難抑欲念,若無情,怎能舍身,這才是最難的……這種強大到變態的自製與自信,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到……可是雲知處卻居然做到了……

    劫後重生,花似錦緩緩的張開了眼睛,怔怔的看著他,種種痛與傷,似乎隻是一個夢……她起初神誌迷糊,漸漸卻已經清醒,她清清楚楚的明白發生了什麽……

    四目對視,他對她輕輕一笑,絕美鳳瞳中流光溢彩,附了耳,他柔聲相詢:“錦兒,嫁給我,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勉力抬手,攬上他的頸項:“你不準反悔哦……”

    “小色狐狸……”他輕輕笑,低頭吻她淡色的櫻唇:“我絕不反悔……”

    雲知處話音未落,外麵天權子煞風景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喂,寶貝徒弟,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還沒死啊!”與此同時,花為伴的聲音亦隨之響起:“錦兒?錦兒,你還好嗎?”

    花似錦大喜,放大聲音:“花瓣瓣!哥哥!”她此時靈力充盈,身體卻受傷嚴重,血行不足,肢體倦怠,雖是勉力提聲,聲音仍舊極小,雲知處忽悟此時情形不對,急要跳起,可是全身正寸縷不著,跳起來似乎也不妥當,一時竟是麵紅過耳,手足無措,剛才的神通廣大全不知飛去了哪裏。

    花似錦一心想著見哥哥,扭著小身子想要爬起來,胸前的小包子擠在他光滑如玉的身體上,那種異樣的觸感讓她也瞬間迴神,叫了一半的聲音卡在喉中,緩緩的轉迴頭,張大眼睛看他,那林間小鹿似的清澈潮濕的眼神讓他那一處不由自主的悸動,一時竟是心動融融,急別開臉,拉過她手兒遮了她眼睛,小聲威脅:“不準偷看。”

    “哦哦!”她答應的十分痛快,無比配合。他於是迅速起身著衣,穿完了一迴頭,小丫頭的手兒仍舊遮著眼,手指頭卻分了大大的一條縫兒,有遮等於沒遮,正看的雙眼發亮。

    雲知處又是羞赧又是好笑,伸手想去彈她的臉頰,可眼前人兒雪膚嬌胴,纖腰曼妙,真真耀目生花。他的手兒停在空中,心擂鼓似的跳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他還有一項大工程,他要怎麽替她穿衣服?不同於方才的全心救人,心無旁鶩,此時他滿心俱是柔情蜜意,隻想把這個失而複得的小人兒緊緊的擁在懷裏,好好的親一親,抱一抱……外麵天權子又在大唿小叫,好像下一刻就要衝進來……雲知處心頭一震,急閉了眼睛,伸手去摸她的衣服。

    可是女子內衣本來就小巧精致,稀奇古怪,鼻端縈繞著處子香,他更是手忙腳亂,摸了許久仍舊不得要領,實在無奈隻得眼睜一線,手裏的肚兜精致淡香,顏色是淺淺的粉,角上繡著一朵九瓣的花兒,那柔滑的絲綢竟恍似肌膚,讓他心頭火熱,指尖顫抖,好不容易分出了上下,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小狐狸羞澀的別著臉兒,雙手抱胸,雪頰暈紅,白生生的貝齒微咬著櫻唇……那模樣實在迷人。

    在他迴神之前,他已經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吻上了她的唇,舌尖掃開她的貝齒,兇猛的進攻她的舌頭,她齒間尚有一絲絲鮮血的味道,這種奇異的感覺,竟催生出許多異樣的野性,讓他的動作愈來愈是激烈放肆……他的手捏了她小小的肩頭,觸指恍若膏腴,溫暖幼滑之極,他情不自禁的喘息,手沿著她的雪背滑下,將她小小的身體攬進自己懷裏,狠狠的把緊,隔著一層薄衣,彼此都忍不住顫粟……

    他的唇滑到了她的下巴,她終於逸出一聲低吟,卻又急咬了唇忍住,小臉兒紅的便似塗脂一般,他的吻漸漸向下,吻上那雪膩隆起的山丘,密密的啜吻頂端的茱萸……她拚命咬唇抑著喘息與呻吟,卻情不自禁的略抬高了小腰兒,扭動身體,想要去迎合,去俯就……

    星星之火,即將燎原,她溫柔婉鸞,他情難自抑……就在這當口,外麵的花為伴忽然大聲清了清嗓子,然後他柔靡優雅的聲音難得正經的響起:“佛在拘屍那國力士生地,阿利羅跋提河邊娑羅雙樹間。爾時,世尊與大比丘八十億百千人俱前後圍繞。二月十五日臨涅槃時,以佛神力出大音聲……”

    雲知處的動作猛然一僵,定了定神,然後徹底無語……

    這位活寶居然這時候在外麵背起了佛祖《大般涅槃經》,這這……這主意世上真真隻有天狐想的出來,這種事情也真真隻有天狐做的出來,也幸好花為伴不會獅子吼,如果他會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上佛門獅子吼……可是不管怎麽說,在他一本正經的聲音裏,他真的綺念漸消,飛快的跳起來,手忙腳亂的幫她著了衣服,細細的理好了,這才抱在懷裏。才剛鬆了一口氣,小丫頭卻挨過頰來蹭蹭,在他耳邊低低的道:“哥哥真討厭……”

    雲知處心頭一熱,全身亦是火熱,可是偏生什麽都不能做,於是狠狠的瞪了小丫頭一眼,花似錦咬著唇角偷笑,一清到底的大眼睛裏竟是嫵媚,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唇,這才緩步走了出去。

    花為伴正盤膝坐在洞口,一見他們走出,便跳起迎了上來,天權子本來就緊緊張張,隨時預備往裏衝,更是撲的飛快,然後是墨離和東方天籟……花為伴和天權子最先撲到,兩人一起伸手,花為伴毫不猶豫的一移身,把老頭兒擋在身後,伸手來抱自家妹子,一邊道:“我的錦兒寶貝,你總算出來了,快讓哥哥看看……”

    雲知處的手一僵,明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可是看他一臉的寵溺柔情,心裏實在有些不舒服,花為伴早不容分說的把人硬拉過去,小人兒立刻攬上他的脖子,撒嬌:“花瓣瓣……花瓣瓣我都快死了你都不來看我……”天權老頭兒渾無被無視的自覺,摸她的小腦袋:“乖徒弟,師父疼你……”

    墨離和東方天籟恰於此時衝到,就在花為伴脖子上,強拉過花似錦的手兒,一人一隻的把脈……東方天籟還好說,他隻知劇毒齊集一節,並不知兩次化形那一節,見花似錦沒事,便放下了心。墨離卻是神色大變,喃喃的道:“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花為伴抱著妹子,悻悻的一轉身,把妹子的手從他手裏拔開,愛搭不理的翻翻桃花眼:“怎樣叫不可能?八階藥王治不好的人,別人隨便一冶就好的活蹦亂跳,這事兒可能不可能?脈都把了還嚷嚷不可能……這麽點事兒虧你還整天如臨大敵危言聳聽,花漫天也是,居然閉關這麽久都沒想出主意來,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花為伴這些日子一直在為花似錦的事情苦尋方法,今天終於塵埃落定,心頭一鬆,忍不住連花漫天也埋怨上了……其實他嘴裏雖說,心裏也很明白,這對墨離和花漫天實在有些冤枉,所謂一念之差,謬之千裏,這種方式他們不是想不到,隻是做不到,也根本不認為這世上有人能做到,他們苦苦尋求的,是真實可行的解決之道,而不是從不可能中賭那幾乎不存在的一絲絲可能。這就好像天黑的時候放兩個月亮是不是更亮一點?可是再高階的修士也沒法造一個真正的月亮出來,不是想不到,隻是做不到。

    那邊廂雲知處定了定神,道:“大師哥,我們進去了多久?”

    東方天籟伸手過來,把了把他的脈,一邊答道:“七天八夜。”一邊詢問的抬起手,,雲知處斂了睫,他便把手指放在他眉心,略略探察,微訝的凝眉,轉向墨離:“那靈力中竟帶毒?是你的靈力?”

    墨離點了點頭,走過來,想要幫他把脈,雲知處神色不動,卻略略別身避開。

    毒妖修煉有成,且在不動用本源的毒性時,可以隱藏氣息,雲知處也瞧不出,但現在雲知處已經吃掉了墨離的靈力,當然清楚知道了他是鴆妖,這一別身,竟是一副劃清界限的模樣。可在這種時候,墨離當然沒辦法告訴他,你嫌棄我是鴆妖,剛剛替你把脈可是隻白頭蛇妖!於是隻能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開。

    那邊花為伴哄了花似錦幾句,看她臉色太差,便輕拍她背,示意她睡一會兒,雲知處轉身來接,花為伴抱著不動,雙眼直視……花似錦偏生看到了,懵鬆著眼兒向他張手:“雲哥哥……”

    於是雲知處雙手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花為伴抽了抽嘴角,過去搭上東方天籟的肩,惡狠狠磨牙:“小東方,迴去罷,今天中午我想吃蛇肉!”

    幾人抬腿就走,他們走了好一會兒,地麵上才蠕動了一下,塗蟾緩緩的坐了起來。

    他這些天著實吃了不少苦頭,起初幾天還好,雖然明知他是始作傭者,但幸好墨離和東方天籟性情都不甚外放,天權子也沒興致為難他……一直到四天前來了花為伴,他聽說是他挾持花似錦,又見到他袒胸露背的模樣,當然十分憤怒,聽說他曾截留東方天籟傳給他的訊息令他來遲更是怒氣勃發。

    塗蟾性子本擅長隱忍,可真到了這種走投無路的當口,反激起了些倔強,怎麽都不肯主動說明,他隻是怕花似錦冷,所以才把衣服讓給她,並不是要對她不軌……其實就算說了也一樣,本就是他挾持花似錦在先,做甚麽都是錯……所以這幾天花為伴心煩了就扁他,無聊了就扁他,天陰了天晴了都要扁他,先痛扁一百遍,起來再痛扁一百遍……到最後塗蟾也怒了,閉著眼睛全當自己是沙袋,連起都懶的起,趴著一動不動,就這花為伴也沒少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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