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勇,越是被打壓越是頑強。”

    餘政廉神色微沉,卻隻片刻又恢複之前的沉靜,別有深意的輕扯嘴角:“認識了幾十年,我今天才知道你原來這麽愛記仇。”

    頓了頓,“那時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被人揭發以巨額賄賂有關當局高層,我身為——”

    “爸。”

    一聲輕喚打斷兩人的談話。

    冷鄴霖臉色瞬變,轉向思虞時目光噙著一絲驚慌。

    “你跑過來做什麽?”他劈頭就是一句訓斥。

    思虞呆了呆,“是媽讓我過來問您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可以開席沒有,她好招唿賓客入席。”

    冷鄴霖輕哼:“這麽點小事都要問我,你們都沒長腦子。”

    “這位就是令千金?”餘政廉忽然開口,目光落在思虞身上打量,一眉一眼看得十分仔細。

    冷鄴霖皺眉,不悅瞪向女兒:“還不走杵著做什麽?”

    思虞雖然習慣了父親莫名其妙對自己發脾氣,不過今天好歹是他生日,他有必要發這麽大的火觸自己黴頭麽?

    基於禮貌,她衝餘政廉微微點頭以示招唿,隨後離開。

    餘政廉目送她沒入人群的身影,忽地冒出一句:“你女兒和你太太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雖然說話的神韻不太相似,不過那眉眼——”

    “餘書記,剛才慕市長在找您。”一個男聲忽然介入。

    餘政廉打住話題,將目光從思虞離去的方向收迴,轉向麵色明顯暗沉的冷鄴霖,若有所思道:“奇怪,我怎麽沒在你女兒身上看到半點你的影子?”

    冷鄴霖臉上瞬間像結了層冰殼,而不待他說什麽,餘政廉已經離開。

    *************************

    晚宴結束時,思虞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為今晚她穿的是雙跟達十六厘米的高跟鞋,如果隻偶爾站站還好,偏偏整個宴席中她都要陪同母親走來走去應付賓客。

    穿高跟鞋簡直就是受罪。

    等到終於迴到自己房間,她除了把自己摔在床上抱著腳呻/吟外,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冷錫雲上樓來,還在門外就聽見她呻/吟的聲音,眼前不由浮現她剛才一進家門就立即脫掉高跟鞋赤著腳飛快跑上樓的情景。

    這丫頭……

    不自覺勾唇一笑,意思性的輕敲了下門然後徑直推門而入。

    思虞沒想到他會進自己房間來,因為整個晚上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她甚至注意到他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己一眼。

    “我看你晚上穿那麽高的鞋子,就知道你腳會痛,所以給你買了外用的活血鎮痛劑,用它揉一揉會舒服很多。”他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走到她床邊站定。

    思虞是整個身子趴在床上,聞言翻身坐起。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泡個熱水澡就行了。”

    像是料到她會拒絕,冷錫雲也不多說,在她身邊坐下後捉住她一條腿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打開白瓷瓶,對著思虞的腳踝按下噴頭,思虞立即感覺到一股冰冰涼的感覺自腳踝處傳來。

    “拿著。”冷錫雲把白瓷瓶遞到思虞手裏,然後在思虞震驚的目光中,寬大的掌心包覆住她精致的腳踝,以手指定位,力道適中的按壓她腳踝周邊的穴/位。

    思虞被他突然的舉動震得忘了神,隻呆呆望著他,心跳‘撲通撲通’似亂了節奏的鼓點。

    “這樣是不是舒服些?”冷錫雲忽問,目光看向她。

    思虞狼狽迴神,想起自己的失態,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很簡單的迴答,卻也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見她不答,冷錫雲也沒再問,十多分鍾後又給她換揉另一隻腳,而思虞在他給自己揉腳的過程中,眼眶一點點泛紅,泛酸。

    ————————

    (出了個新人物。。。餘書記~猜猜他在本文中是什麽角色?)

    身世之迷(6000)

    更新時間:2012-8-1812:11:49本章字數:6852

    “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

    千萬個疑慮終匯成一句脫口而出。

    冷錫雲沒看她,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靈活的在她白皙纖巧的腳踝及腳心上專注按揉。

    “我說過,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寶貝。但,”他頓了頓,接著說:“隻限於哥哥對妹妹那種疼愛。”

    思虞喉嚨一痛,眼眶的淚意險些湧出眼眶飧。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他依然對自己好絕對是兄妹式的好,可就是不死心,總是心存僥幸,希望這次他對自己的好是不一樣的。

    結果還是自作多情。

    冷錫雲又給她揉了一會

    後站起來:“好了,我去給你放熱水加幾滴舒緩疲勞的精油,你泡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腳應該不會痛了。挹”

    思虞不做聲,卻在他起身時迅速轉過臉——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不知不覺流了一臉的淚水。

    而冷錫雲其實早已察覺她在哭,隻是故做不知。

    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又或許他的安慰隻會讓她更難受而已。

    就在他打算進浴室放水時,思虞卻忽地從床上爬起來,赤腳站在地上雙手推他往門口走。

    冷錫雲一楞,反捉住她的手困惑道:“思虞,你這是做什麽?”

    “你出去!我有手有腳什麽事我都能自己做,用不著你施舍泛濫的兄妹感情!”

    冷錫雲皺眉:“我不是施舍。”

    “不論是什麽,我都不需要!”思虞像是被激怒的刺蝟,豎起渾身的刺紮向冷錫雲:“既然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那就別對我好,別用你該死的溫柔一次次誘我沉淪,你這樣隻會讓我更痛苦!”

    冷錫雲愕然望著她夾雜濃烈痛楚的憤怒眼神,胸口好似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綿密的痛頓時在心底泛開。

    果然他的好隻會讓她更痛苦麽?

    可她於他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她是他最疼愛的人,他也控製不了自己不關心她,不對她好。

    “我求你不要再對我好了,”思虞淚流滿麵的望著他,聲音哽咽,“你應該對我更冷漠些,應該罵我不知羞恥,罵我不要臉勾/引親哥哥……我明明說過不會再愛你,可我做不到,我越是想忘,對你的思念就越深……”

    冷錫雲感覺到她內心的掙紮和痛苦,下意識就想抱她入懷安慰,可手伸向她的肩的刹那又頓住了。

    ——既然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那就別對我好。

    他一點點縮迴手,往後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的確,不能像她愛他那樣愛她。

    “你好好休息。”沒再看她流淚的臉,他狼狽轉身,迅速走至門口離開。

    思虞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整個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樣,身體支撐不住的癱在地上,想不顧一切的歇斯底裏大哭緩解胸口那股難以忍受的疼痛,卻又怕被父母聽到,隻能咬牙隱忍。

    而盡管這樣,冷錫雲還是聽到她壓抑而痛苦的抽泣聲,猶如受傷的困獸發出的哀鳴,似一雙無

    形的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讓他難以唿吸。

    ***************************

    在樓梯口站了許久,冷錫雲才抬步下樓,打算迴自己住處。

    客廳的燈還亮著,燈火如晝,卻冷冷清清,安靜得有些詭異。

    猜想父母已經睡下,他關掉客廳的大燈,正要離開,耳邊忽然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

    他怔了怔,循聲迴頭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書房?

    “嘭!”

    又是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響傳來,冷錫雲確定是自書房傳出,眉頭一擰,立即移步過去。

    “冷鄴霖,你太讓我失望了!”

    靠近門口時,冷錫雲聽見母親充滿控訴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過,卻還是字字清晰。

    “你對我失望什麽?你嫁給我這些年我有哪些地方對不起你?但凡其他女人有的你哪樣缺了?我在物質上對你有求必應,就連感情上也堪稱完美,從未鬧過緋聞,更從沒出軌過!你倒說說我哪裏讓你失望?”

    父親說話的聲音不大,卻也同樣憤怒。

    冷錫雲猶疑著要不要進去勸勸,遲疑間又聽母親冷笑道:“堪稱完美?虧你說得出來。你莫名其妙和我分居這麽多年,我不但要忍受這樣的屈辱,還要配合你演戲在兒女麵前假裝和你很恩愛,這樣的感情算是完美?”

    “你是沒出過軌,可你心裏至始至終都藏著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我和你生活這麽多年,一個大活人卻比不過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冷鄴霖,你置我於何地?”

    “我看你是瘋了才在這裏胡言亂語!”

    “你才是瘋了!不然怎麽會發神經隻因為我和餘政廉說了句話就莫名其妙給我臉色看?冷鄴霖,我忍了幾十年已經受夠了!你要是不想過明天就去離婚,反正我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我也不在乎被別人笑話一把年紀了還鬧離婚。”

    “你這是威脅我?”

    “我明天早上等你答複,若是離婚,我一分錢不要,兒女都大了,無所謂誰跟誰,你呢,就帶著你的財產和那個死去的女人一起過吧,我委屈夠了!”

    “你!”

    門忽然打開,沈碧如冷著臉從裏麵走出來。

    站在門一側的冷錫雲來不及閃避,正擔心母親看到自己會難堪,而兀自沉浸在憤怒和傷心中的沈碧如卻壓根沒看到他,一出來便快步

    走向臥室。

    時間似乎靜止,冷錫雲收迴視線,透過微敞開的一條門縫望著書房裏頭一片狼藉的地板,良久後又響起父親自言自語的聲音:“到底是誰受夠了委屈夠了?說得和我在一起就那麽痛苦,比起你帶給我的,我這又算得了什麽?”

    冷錫雲從來不知道父母之間竟然有這麽深的糾葛。

    他們分居多年,感情一直存在著嚴重的問題,甚至到了鬧離婚的地步。

    而他竟然從未察覺這一點。

    還有他剛才聽母親提到市委書記餘政廉,這個人和父親似乎沒什麽來往,父親為什麽會因母親和餘政廉說了句話就給母親臉色看?

    難道父親和餘政廉兩人之前有過什麽過節?

    但如果有過節,父親的生日宴為什麽會請他出席?

    思忖間,聽得父親撥電話的聲音,很快電話接通,聲音傳來:“老莊,是我……不是身體不舒服找你,是碧如,她要跟我離婚……說什麽話,我若是心裏還想著碧雲,當初就不會和她結婚……我知道,我認為我已經夠能忍了,我寧願自己痛苦也死守著那個秘密,就是不希望她折騰自己……我承認我對錫雲是比對……那不一樣,她畢竟是我的……什麽?兄妹dna?什麽時候……老莊你糊塗了!怎麽才告訴我!你真是……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明天一早打電話給碧如,幫我勸勸,都入土半截的人了,還鬧離婚像什麽話?還有錫雲和……你等等……”

    像是察覺什麽,冷鄴霖突然停住,往門口這邊瞧了一眼後走來。

    冷錫雲聽見父親走來的腳步聲,迅速退後掠至角落處一棵人高的大型綠色盆栽後蹲下。

    一會,冷鄴霖打開門探出大半個身子隨意瞧了眼後返迴室內關上門。

    冷錫雲還蹲原地沒動,耳邊反複迴放剛才父親和莊醫生通話的內容,隻覺脊背陣陣發冷,通體生寒。

    他想起父親口中那個他寧願自己痛苦也死守著沒告訴母親的秘密,隱隱覺得,有些事,或許是他一開始就弄錯了。

    又或者,是被設計了,而他卻毫不知情。

    ************************

    “老莊,你堅持每天這麽早起來晨練,真是難得。”

    一身運動裝的莊醫生剛走出小區就有街坊鄰居和他打招唿。

    他謙虛一笑,“人老了不鍛煉不行,再說我上個月退休了,整天閑

    著沒事幹想要去撓牆,不出來跑跑步人都發黴了。”

    “老莊啊,你可真威風,跑步還帶個帥小夥做跟班。”

    咦?帥小夥?

    莊醫生詫異,順著那人的視線往旁邊一看,果然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道挺拔的高大身影。

    俐落清爽的短發,刀削斧鑿的五官,幹練筆挺的黑西褲黑襯衫,神色冷峻沉靜,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可忽視的淩厲氣勢,而慢跑的姿勢卻又極其優雅,仿佛他不是在跑步,而是在做行為藝術。

    “錫、錫雲?”

    莊醫生震驚了半天,險些把一對眼珠子瞪出來,才確定身邊陪自己慢跑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幻覺。

    “早上好啊,莊叔。”

    比起莊醫生的震驚,冷錫雲冷靜得有些過了頭,居然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起一絲波瀾。

    “呃……早、早上好……”

    莊醫生邊機械迴答邊在心裏琢磨,這小子神不知鬼不覺跑來陪他慢跑是因為什麽?

    但不論是因為什麽,他想絕對都不會有好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小子不像是那麽閑的人。

    “莊叔,您是不是很好奇我來做什麽?”冷錫雲忽然開口。

    莊醫生猛點頭,又聽他說:“我來提醒您,別忘了給我媽打電話,勸她別和我爸離婚,都入土半截的人了,還鬧離婚像什麽話?”

    “……”

    莊醫生還在納悶這番話怎麽這麽耳熟,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腳下頓時一軟,一個趔趄險些摔了個四腳朝天。

    幸虧冷錫雲及時伸手拉了他一把,才幸免讓他這把老骨頭提前散架。

    不過身體的疼痛是免了,內心的震撼卻久久難以平息。

    “莊叔,我剛才說什麽,您應該懂吧?”

    冷錫雲邊問邊繞著莊醫生慢跑轉圈,把莊醫生轉得頭暈目眩,連聲求饒:“你要問什麽停下來問吧,這樣轉下去,我這條老命不保。”

    冷錫雲停下來,神色依舊沉靜,俊容看著也是幹淨清雅,並沒有因為剛運動過而滿頭大汗。

    莊醫生狠喘幾口氣,指了指不遠處那塊草坪上的一張長椅說:“去那邊坐吧,我怕我一會又腿軟站不住。”

    話落他率先往那邊走去。

    冷錫雲擰著眉默默跟過去。

    “錫雲啊,你也不

    小了,應該知道偷聽別人電話是不對的。”莊醫生一落座便開口,暗指他偷聽昨晚他和他父親的電話。

    冷錫雲似笑非笑地扯扯唇:“我無意偷聽,沒想到這個無意卻讓我得知一個驚人的秘密。”

    莊醫生臉色一變,掩飾地笑道:“你說笑吧?什麽驚人的秘密?”

    “和我的身世有關,算不算驚人秘密?”

    莊醫生嘴角抽了抽,又笑:“哈,你開玩笑吧?還是沒睡醒?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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