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和你在樾擎的老家?”頓了頓,“不對呀,怎麽是你一個人迴來,還反過來問我小虞迴來沒有?你們昨晚難道沒在一起?”

    “……她和我鬧情緒,早上一聲不響就走了。”

    沈碧如一聽慌忙關了火跑出來。

    “鬧什麽情緒?她不是一向很聽你的話?”

    “沒什麽,我再去找找。”

    話落要離開,冷鄴霖卻忽道:“不用去找了,她迴來了。”

    聞言沈碧如和冷錫雲母子倆同時望過去。

    “我怎麽不知道小虞迴來了?”沈碧如問丈夫。

    冷鄴霖難得解釋說:“我在院子裏晨練時看到的。”

    但那丫頭失魂落魄地搖搖晃晃像隻女鬼一樣飄進家,絲毫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猜她一定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當時忍耐著想喊住她詢問的衝動,什麽都沒做。

    他從來就沒關心過她,突然做出一副慈父的麵孔噓寒問暖這不是他的作風。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沈碧如責怪的語氣,而冷錫雲已經轉身走向樓梯口。

    “叩叩叩!”

    敲了好幾下門,裏頭傳來動靜。

    門打開,思虞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蒼白的小臉一楞。

    “為什麽不聲不響就離開還不接我電話?”冷錫雲劈頭就問。

    思虞垂眸,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

    怕被父母聽到兩人的爭吵聲,冷錫雲走進去關上門。

    思虞一言不發低頭站著不動,像個做錯事受罰的孩子,讓人很難生起氣來。

    “冷思虞,你到底想做什麽你一次說清楚,下次別再玩這樣無故消失的戲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他甚至害怕她會做什麽傻事而一路連闖好幾個紅燈。

    思虞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下,微仰下顎看他,嘴角勾著一絲嘲弄:“你擔心我做什麽?怕我被你拒絕承受不了去尋死?嗬,如果真是那樣,我死了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再煩惱我會纏著你了。”

    “你胡說些什麽!”冷錫雲聲音轉冷,俊容也如同覆了層冰殼,“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賭氣的話。”

    “我不是說賭氣的話。”思虞目光專注地望著他,眼中的愛意毫不掩飾的流露:“我愛你卻又不能和你在一起,這種痛苦你根本無法想像。所以我想,或

    許隻有我死了,一切才能得到解脫。”

    冷錫雲僵住——她竟然真的有這種念頭。

    而逼她生出這種念頭的罪魁禍首卻是他口口聲聲說最疼她最寵她的自己。

    “你——”

    “你不用再勸我,你要說的那些我都懂。”思虞打斷他,語氣疲憊。

    “既然都懂,就不要再執迷不悟。”

    思虞轉身走向落地窗,打開其中一扇推開,立即有夾雜灼熱氣息的風迎麵撲來。

    “我想你一定從來沒有執著過某樣東西是抱著非要得到不可的心態。”

    “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是非要得到不可。”冷錫雲反駁,又道:“愛一個人難道不是希望對方過得好?隻要對方不需要這份感情,那麽就算把這份感情掩藏在心裏,都會盡可能的不給對方造成困擾?”

    思虞聽出他這句話的話外之音同樣是在勸自己放棄或者收斂對他的感情,不由笑出聲,聽在冷錫雲耳中,卻感覺出一絲悲哀的味道。

    然後聽她說:“我沒那麽偉大,除非是我不愛了,否則我為什麽要明明很喜歡很愛卻要假裝已經不喜歡不愛了?這麽虛偽的事,我做不出來。”

    話說到這裏,冷錫雲已經徹底不知道如何再勸說。

    好像不管他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就連他告訴她他是怎樣一個做著販賣毒品走失軍火生意的邪惡男人,都無法動搖她愛他的心。

    這樣狂熱的感情,再一次讓他震撼,同時心底還湧現一種陌生的感覺,連心跳都似乎有些脫序。

    思虞忽然轉過身來,兩人的視線相撞,思虞在他眼裏捕捉到一抹困惑和心慌,想要再探究,他卻已經轉開視線。

    “膝蓋上的傷還痛不痛?昨晚從醫院開的消炎藥我放在酒店裏你那個房間的床頭矮櫃上,你拿了沒有?”

    思虞搖頭,腦海裏卻在思忖他剛才眼裏那抹困惑和心慌代表了什麽。

    “不吃消炎藥會發炎,我再去醫院給你開一些迴來。”

    轉身的刹那,腰上忽然一緊,思虞抱住他把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閉著眼輕輕地夢囈般問他:“你對我這麽好,要我如何不愛你?”

    “……”

    “我昨晚一夜沒睡,翻來覆去腦海裏都是你的身影。”

    “……”

    “我其實真是有些恨你,恨你為什麽要把

    這一切看得那麽清楚?你難道就不可以假裝我們不是親兄妹和我在一起?”

    “如何假裝?”冷錫雲微側首反問她:“我們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有共同的父親和母親,你隻顧著自己的感受,到底有沒有想過若是讓他們知道這些事,你要他們如何承受得住?”

    這個問題思虞一直避開不談,潛意識裏有種逃避的心理,認為不談問題就不會存在。

    可還是無法避免。

    “尤其是媽,她最欣慰的就是你我兄妹情深,如果她知道她的女兒愛上了她的兒子,你認為她會怎麽想?她會崩潰還是會瘋掉?又或許——”

    “你別再說了!”思虞飛快打斷他,臉色比起之前更顯蒼白。

    冷錫雲歎息:“我不說不代表這些不存在,你自己考慮清楚,你真的愛我愛到寧願毀了父母也要和我在一起的程度了嗎?”

    這個問題思虞無法迴答。

    她一萬個不願意傷害父母,尤其是希望她和哥哥相親相愛的母親,可她又是真的很愛他。

    左右為難,她不知道她要怎麽迴答才能夠兩者兼顧。

    “我去醫院,你好好休息。”

    拿下她的手,他頭也不迴地離開她的房間。

    思虞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整個身子虛軟的靠向身後的落地窗,腦海裏幻想著身後的落地窗突然倒塌,而她的身子迅速往下墜落的情景。

    可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覺得人生短暫,若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那活著有什麽意義?

    ***************************

    冷錫雲下樓來,沈碧如喊他過去吃早餐,他想母親應該還不知道思虞膝蓋受傷的事情,也不想讓她再擔心,所以點頭走過去。

    冷鄴霖淡淡瞥了眼在自己對麵坐下的兒子,過了會終是忍不住問,“她又怎麽了?”

    冷錫雲有些意外父親會關心起思虞的事情來,看了眼在廚房盛湯的母親,迴道:“沒什麽,她昨晚在樾擎的老家玩不小心摔到腿受傷被我罵了,所以生我的氣一個人偷偷跑迴來沒告訴我。”

    “你們昨晚去了鄉下?”

    “嗯。”

    “什麽時候?”

    冷錫雲說出一個大概時間,冷鄴霖目光忽然變得犀利:“我昨晚十點多還看見喬樾擎和齊莘在一起。”

    “……”

    “你有什麽事是無法說出口的,必須要找這樣的借口來欺騙父母?”

    ————

    (還有四千更~)

    要她幫忙(4000)

    更新時間:2012-8-810:05:36本章字數:4711

    “什麽欺騙父母?”沈碧如剛好端了湯出來,聞言問。

    冷錫雲沒迴父母,埋頭匆匆吃了幾口早點便站起來往外走。

    沈碧如呆了呆,問丈夫:“他怎麽了?剛才你說什麽欺騙父母?他瞞我們什麽了?”

    冷鄴霖自顧自的吃著自己那份早餐,又喝了碗清熱解暑湯,等吃飽喝足才站起來,見妻子還一臉好奇的盯著他,忍不住就皺眉:“我也想知道他瞞我們什麽了,麻煩你等他迴來問清楚再告訴我。”

    “……嶸”

    “我要去上班了,你把我的公文包拿出來。”

    去玄關換鞋時,冷鄴霖吩咐妻子。

    沈碧如默默走去書房給他拿來公文包,忽地想起什麽:“莊醫生讓你這兩天別抽煙別喝酒,免得加重喉嚨病情,你應酬時千萬要記得。鋏”

    冷鄴霖略一點頭,拿了公文包開門欲走出去,忽地又迴頭:“你這段時間有沒有覺得他們兄妹有點古怪?”

    沈碧如一楞,不明白丈夫突然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而她起初還以為她感覺那雙兒有些古怪是自己多想,可沒想到丈夫也有這種感覺。

    “你多花些時間在兒女身上,少去美體沙龍做護理把自己弄得跟千年不老的妖/精似的,你若是怕我在外麵亂來找比你年輕漂亮的女人,那大可不必,我還沒那種閑功夫,況且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已經夠讓我頭疼,我對其他女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這是……在變相對她解釋什麽嗎?

    “她看起來有些糟糕,你一會上去看看。”

    話落他走出去。

    沈碧如被丈夫一番話弄得莫名其妙,望著他的背影發了會呆,直到聽見司機老王招唿丈夫上車的聲音傳來,她才迴神,走迴飯廳拿過托盤裝了份早餐上樓。

    思虞躺在床上剛昏昏沉沉有些睡意,聽見開門聲爬起來。

    門打開沈碧如瞥到女兒憔悴的麵孔,立即心疼地皺眉。

    “小虞,你怎麽又和哥哥鬧情緒了?還把

    自己搞得這麽憔悴,跟媽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思虞因為膝蓋的傷走路的姿勢顯得有些別扭,剛一移動腳步就被沈碧如察覺了。

    “你的腳怎麽了?”

    思虞見瞞不過,隨口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傷的,沈碧如也不懷疑,卻問:“錫雲知道嗎?”

    “他去醫院給我拿藥去了。”

    “那他剛才怎麽不告訴我?”

    “……我不讓他說的,怕您擔心。”

    “那現在被我發現我就不擔心了?”責怪的瞪一眼女兒,歎息:“小虞,媽是不是太不稱職了?所以你一點都不信任我,心裏有事也是自己憋著或者隻告訴你哥,卻從沒想過要告訴我?”

    思虞心頭苦澀——愛上自己的親哥哥這種事她如何對母親說得出口?

    長籲口氣,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沒心事。”

    沈碧如凝了她好一會,轉移話題:“你先吃點東西。”

    思虞點頭,默默吃著早餐。

    “小虞,你老實告訴媽,你和哥哥……是不是……”沈碧如沒繼續往下說,而她這副像是知道了什麽卻欲說還休的表情讓思虞那一瞬感覺心跳似乎停止了般。

    她忽然很害怕。

    如果母親真的知道了那件事會不會當真崩潰或者幹脆瘋掉?

    “小虞?怎麽臉色一下變得這麽白?還冒冷汗,腳上的傷很痛麽?”

    耳邊響起母親焦灼的關切聲,思虞卻隻覺大腦‘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媽,”她忽地放下碗筷,撲入母親懷裏抱住她,“如果我做了讓您很生氣的事,您會不會一輩子都不原諒我不再認我這個女兒?”

    女兒突然的反常舉動讓沈碧如一頭霧水。

    “這是怎麽了?你做了什麽讓我很生氣的事?”

    思虞搖頭,把臉埋入母親懷裏任淚水肆意滑落。

    “誒,你這孩子,你到底怎麽了?”沈碧如心焦的去捧女兒的臉,待看清楚她滿臉的淚痕,頓時又是一驚。

    印象裏女兒似乎隻有在被丈夫責罵時才會因為委屈而掉眼淚,可這些天她看到女兒哭的次數實在太頻繁了,這一反常現象讓她心頭漸生不安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又或者是已經發生了,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思虞也不迴她,隻是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思緒裏哭得抽抽噎噎

    。

    冷錫雲從醫院給思虞陪好藥迴來上樓推開門就看到這一幕,那具在母親懷裏哭得雙肩抽動的嬌小身軀讓他憐惜不已,而他除了裝做若無其事,其他什麽都不能做。

    沈碧如見兒子出現在門口,無聲比了根手指指指懷裏哭得無法遏止的女兒,用口型問兒子:“怎麽迴事?”

    冷錫雲搖頭——他什麽都不能說。

    **********************

    思虞哭得累了不知不覺睡著,醒來時房裏空蕩蕩的既沒有母親更沒有那道讓她想念入骨的身影。

    坐起來,眼角餘光瞥到床頭矮櫃上用幾盒藥壓著的一張紙條,拿過來,入目的字跡遒勁飄逸,是很熟悉的冷錫雲獨特的瀟灑字體,和他本人一樣說不出的好看。

    思虞:

    哥哥要出國幾天,不是為了躲你,你不要胡思亂想。膝蓋上的傷要按時內服外用,不然會好得很慢,而且以後還可能會留疤。

    哥哥字。

    思虞苦笑——明明就是躲她,卻又擔心她會做傻事,所以才留紙條給她,他以為她會想不到這一點?

    而她怎麽可能因為被他拒絕就去尋死?

    即使是萬念俱灰,但活著至少還可以看到他知道他的消息。

    雖然這樣很痛苦,但也好過死後無法再得知他的一切。

    窗外天色漸暗,她起床洗了個澡,又吃了藥,等把自己收拾幹淨,這才下樓。

    意外的在客廳看到父親竟然這麽早就下班迴家,她下意識就有種想逃迴自己房間的衝動,隻是父親卻突然迴頭看來。

    目光在她腿上定格了一會,收迴視線。

    “腿上有傷還罰自己站著,你不累?”

    父親這樣類似關心的話語讓思虞受寵若驚,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廚房裏沈碧如見女兒下樓來,趕緊洗了手過來扶她。

    “一會晚飯做好了我送到樓上去就是,你腿上有傷還下來做什麽?”沈碧如責備了一句,扶她到沙發坐下。

    冷鄴霖左手撐著額正盯著電視屏幕瀏覽財經資訊,而實際上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頭,搭在交疊的雙腿上的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以思虞以往和父親相處的經驗,往往是能少開口就少開口,最好裝聾做啞順便視而不見,否則免不了要被或輕或重

    的訓斥一頓。

    父親從小到大都看她不順眼,這是連寒微都知道的事情。

    “去英國那邊的一切事宜已經半妥,你打算什麽時候過去?”妻子一離開,冷鄴霖便問。

    思虞一楞,抬眸看向仍把視線落在電視屏幕上的父親,頓了頓才迴他:“我想……等那邊快開學了再過去。”

    之前雖然說不想去英國留學了,但麵對嚴厲的父親,她卻不敢說那樣任性的話。

    比起在美國留學幾年從未問父親要過一分錢的哥哥,目前還仍靠父親開銷她一切費用的自己,實在是沒有任性的資本。

    冷鄴霖微側頭看去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哥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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