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何其確實在可以走路之前就迎來了自己的新助理,一個年方二十三,膚白貌美氣質佳的……直男。

    沈河非常貼心,並且考慮周全,一方麵找了個長得好看的助理,杜何其能天天好心情,就算想發火的時候,看見這小夥兒的臉,氣兒也就沒了,另一方麵,這小夥兒筆直筆直的,天天惦記著賺錢跟女朋友結婚,一丁點兒的後顧之憂都不會有。

    沈河最近實在是怕了,八點檔三角戀情節,偶爾看看熱鬧還行,看多了真的是吃不消,尤其是自己多多少少也在裏頭攪合著。

    “聞淮怎麽說?”沈河坐在客廳沙發上吃著常星藏在電視櫃抽屜裏的薯片,看了眼手機說,“鄭林等會兒就來接你,你東西收拾好沒有?”

    杜何其癱在沙發另一邊,不情不願地說:“我不想迴去。”

    “你得開始做複健了,聞淮沒時間管你,就得鄭林跟著你,你也必須得開始迴歸以前的生活,總住在人家家裏算怎麽迴事兒。”沈河站起來,把薯片的空袋子丟進垃圾桶裏,“這種垃圾食品你也不許吃,都怨常星,下次見著他我得說他了,怎麽能買這種東西往家裏放呢。”

    “不讓別人吃,你自己倒是吃得很開心。”杜何其小聲兒嘟囔著,還翻了個白眼。

    有人按門鈴,沈河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估計是鄭林來了,我給你們好好介紹一下。”

    鄭林是沈河親戚家孩子的同學,今年剛好大學畢業,學攝影的,找不到工作,就介紹來做藝人助理,在正式上崗之前,沈河特意找人給他做了一個月的崗前培訓,就怕伺候不好杜何其這個麻煩精。

    開了門,門口兒站著的小年輕穿著白色短款羽絨服牛仔褲,休閑鞋,還背著個雙肩書包,一副典型兒的學生樣。

    鄭林特別緊張,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工作就是給杜何其這種大明星當助理,說話尾音都在抖。

    “沈,沈總。”鄭林雖然緊張得結巴,但聲音洪亮,嚇了沈河一跳。

    “哎,進來吧。”沈河側過身,在鄭林彎腰換鞋的時候拍了拍他背上的書包說,“別緊張啊,以後都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何其哥人很隨和的。”

    鄭林被他這麽一拍,更緊張了,軟著腿跟著沈河進了客廳去跟杜何其見麵。

    杜何其之前隻看到過鄭林的照片,覺得這小夥兒長得精神帥氣,非常賞心悅目,這迴見了麵,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之後露出了

    笑容說:“挺帥啊,比現在不少演員都帥多了。”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兒。”鄭林脫口就想說: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但好在忍住了。

    “小鄭不錯的,你以後你們好好相處,下周開始何其就要去醫院做複健了,小鄭你必須每天跟著,早上去接,晚上再送迴去,直到他睡覺你才能走,這些你都知道吧?”沈河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不停地囑咐著。

    鄭林前陣子在公司接受培訓的時候聽他們公司的人說杜何其在他們那邊兒有個外號叫“搖錢樹”,顧名思義是他們盛景的一棵搖錢樹,也難怪杜何其受了傷他們老板天天往這兒跑,要是別的藝人,肯定沒有這待遇。

    鄭林覺得自己頭一次當助理就攤上杜何其,是喜也是憂。

    喜的是工資高,據說獎金也不少,憂的是,萬一自己沒伺候好這棵“搖錢樹”,估計以後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這事兒,鄭林憂愁了好幾天,但他女朋友對他說“要不別去了”的時候,他還是搖搖頭說:“不行,都安排到這兒了我再不去,就真沒出息了。”

    杜何其跟聞淮報備了自己要搬迴去住的事情,聞淮不同意,但也反對無效,被沈河一個電話打過去就給說得一聲不吭了。

    他行李本來就不多,當時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被直接帶到了聞淮家,這邊兒僅有的幾套衣服都是常星後來去給他拿過來的。

    現在隨便收拾幾下,兩個行李箱就裝完了。

    杜何其心有不悅,坐在沙發上氣鼓鼓地叨咕說:“沒想到這個家我的東西這麽少!”

    鄭林把他的行李放到外麵的車上,迴來的時候聽見杜何其說這句話,然後笑著說:“不少啊,何其哥,你的心不是還在這裏麽。”

    杜何其被酸得渾身一抖,覺得這個直男好可怕。

    就這樣,杜何其搬離了聞淮家,手裏還抓著那個龍貓的耳朵把人家帶走了,決定暫時讓它代替聞淮給自己溫暖和安慰。

    之後一段時間,聞淮那邊緊鑼密鼓的拍戲,杜何其在鄭林的照顧下每天去醫院做複健,倆人一晃就是一個多星期沒見,弄得杜何其抓心撓肝的想老公。

    眼看著快要過年,以往一到這個時候,他們就忙得焦頭爛額,但今年因為杜何其受傷,所有工作都給推了,他決定等到除夕那天去網上做個直播給粉絲拜個年就算完事兒了。

    聞淮那邊本來有幾家電視台都邀請他過去,但他一心

    想跟杜何其一起過年,索性全推了。

    倆人打電話的時候,杜何其說:“我覺得我們這樣不行啊。”

    “怎麽了?”聞淮那邊剛殺青,大家都在準備晚上的慶功宴,他不太想去,但又不得不去,“我明天早上直接去你家,今晚你早點睡,等我去了,你就沒機會睡覺了。”

    杜何其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瞬間就紅了,捂著嘴“嘿嘿”地笑,笑完了,他一本正經地說:“咱們倆過年把工作全推了,都沒人賺錢了!”

    聞淮被他逗得大笑:“沒事兒,別怕,哥有錢。”

    雖然聞淮讓杜何其晚上好好睡覺,但他過於興奮,整個晚上翻來覆去的,平均每兩個小時就醒一次。

    因為聞淮那部戲要趕在年前拍完,所以到了後期他基本上就住在片場了,倆人已經差不多快一個月沒見麵。

    杜何其這段時間已經可以扶著牆慢慢走了,醫生和護士都誇他厲害,說第一次見著像他恢複得這麽快的患者。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見聞淮,給對方“走兩步”顯擺一下自己最近努力的成果。

    因為他恢複得不錯,所以《背德邊緣》也準備正月十五之後重新開機,這些日子沈河一直在幫著畢柏忙這件事,媒體通稿、各路演員、場地、賓館,沈河忙得就好像這部片子是自己家投資的一樣。

    杜何其問他:“你是不是對畢柏有意思啊?不然為什麽這麽幫他?”

    沈河翻了個驚天大白眼,戳了戳杜何其的腦門兒說:“你那腦子怎麽每天都是琢磨這些不著調的事兒?我幫他還不是幫你?不出意外,這就是你的收山之作了,你自己怎麽不知道上心呢!”

    杜何其被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把這事兒給忘了。

    本來沈河想趁著他還有一年的時間,再給他接兩部大導演的片子,但杜何其不願意,心都散了,哪還能安心拍戲呢。

    用《背德邊緣》來收山也不錯,最後一部電影,搭檔是自己的男友,也是五年多以前就定下的片約,這麽說來,還是挺有紀念意義的。

    這事兒沈河是不願意的,杜何其提前收工就說明公司的收益會少很多,站在公司的立場上他絕對不會允許杜何其這麽做。

    但思考之後,他還是答應了,一方麵覺得或許可以協助畢柏把這部電影拍得更上一層樓,另一方麵也可以提早給杜何其的退出娛樂圈造勢,未來的一年,電影不拍了,但肯定會有更多的

    合作商投來橄欖枝。

    杜何其最後這點兒剩餘價值沈河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就這樣,《背德邊緣》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聞淮這邊殺青,他們過完年重歸片場了。

    聞淮早上到杜何其家的時候才五點多,冬天天還沒亮,屋子裏黑漆漆的。

    杜何其告訴過他家裏門的密碼,他輕手輕腳地進來,脫了鞋,隻穿著襪子在地上走。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嚇得聞淮大喊一聲往後躲,弄倒了旁邊的花瓶。

    “誰!”那個“黑影”也是一聲兒大喊,然後開了燈。

    聞淮跟杜何其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好半天,然後終於迴過神兒的杜何其突然張開雙臂對著在門口傻愣愣還弄碎了他花瓶的男人喊:“過來!抱!”

    聞淮笑了,跑著過去把杜何其抱起來轉了一圈。

    倆人靠在牆上接吻,吻到杜何其喘不上來氣兒,用拳頭捶了捶聞淮的肩膀,這樣對方才放過他。

    聞淮輕輕地親了一下杜何其的鼻尖兒,疼惜地問他:“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杜何其笑著看他,摟著聞淮的脖子說:“想你想得根本睡不著,我起來尿尿的。”

    聞淮這才發現杜何其出來的時候沒有拄拐,倆人一個月沒見,他竟然恢複得這麽好,聞淮覺得有些遺憾,怨自己太忙,這麽重要的時候都不能陪著他。

    “我也想你。”聞淮用力吮吸了一下他的嘴唇,把杜何其抱在懷裏說,“趁著民政局春節放假之前,咱們去把證兒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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