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給小貓取什麽名字?”江初夏看著旅行箱中有些不安的小貓,目光中帶著一絲溫柔。

    淩峰看著她道:“叫牛牛吧,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好啊,就叫牛牛,牛牛,雖然你是個女生,但你一定要強大起來,因為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不被別人欺負。”江初夏對著旅行箱內的小貓認真地說,臉上還帶著俏皮的笑容,淩峰想起在鳳西國時,夏夏的那隻牛牛,唇邊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

    “咦?我剛發現,原來你也會笑呀。”江初夏抬頭看到淩峰唇邊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和慕辰真的很像,尤其是笑的時候,看著麵前這張酷似慕辰的臉,江初夏心裏輕歎,也許這就是她狠不下心來拒絕他的原因吧。

    淩峰心想,是呀,自己從重生之日起,就沒開心過一天,沒想到今天的他居然笑了。

    “你別老板著一張臉,多笑笑,你會覺得開心點,你的女朋友可能就是因為你脾氣太臭,占有欲太強,所以才躲著你的。”江初夏想了想說。

    淩峰聽了,笑容又從唇邊隱去,他幽幽地說道:“真的嗎?難道這就是她選擇別人的原因?如果真是這樣,她當初為什麽要我,為什麽還要和我海誓山盟,為什麽---”他剛要繼續說,他的胸口一陣劇痛襲來,這次比剛才疼得更加厲害,他差點把手中的袋子扔在了地上。

    “淩峰,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江初夏看著淩峰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心道,原來他也是個被情所困的人,看他痛苦的樣子,似乎不像別人說的那麽花心。

    “我沒事,老毛病。”淩峰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眼前一陣暈眩,沒想到這次會這麽嚴重。

    “這裏離我家很近,我們打車先迴我家。”江初夏果斷地一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淩峰點了點頭,他隻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身上也沒有力氣,完全靠意誌力才沒有把手中的袋子扔在地上。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兩人麵前,江初夏打開前車門,把寵物旅行箱放在了座位上,她想把淩峰手裏的袋子再接過去,淩峰搖搖頭,剛才還不重的袋子,此時似乎有千斤重,他額頭冒著汗咬牙把袋子放到了前座上。

    江初夏關上了車門,扶著淩峰坐進了車內,江初夏看著淩峰蒼白的臉和沒有血色的嘴唇,心想看來淩峰是有心髒方麵的疾病,這樣的病可大可小,絕對不能耽誤,她想了想對司機說:“麻煩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點點頭,車子啟動,淩峰的頭依舊昏沉,聽到她這麽說,他搖頭說:“我不去醫院,我這是老毛病,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你看你的臉色,不去醫院萬一有危險怎麽辦?”江初夏大聲說。

    淩峰想運起內力,但身上虛弱地沒有一絲力氣,他情急地抓住了江初夏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初夏,不要帶我去醫院好嗎?我不要見醫生,我真的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他的手好冷,這是江初夏第一個感覺,聽著淩峰語氣中的那絲懇求,江初夏的心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記得有一次慕辰因為和她生氣,淋雨生病,小琰給他煮了藥湯,他卻怎麽也不肯喝,說他最討厭吃藥看大夫,還是她一邊哄,一邊求才不太情願地把藥吃了,生病時的慕辰就像個孩子,讓她又憐又愛,而此時的淩峰也觸動了她心裏最軟的那一處地方,讓她任由他抓著她的手而沒有馬上抽出來,她跟司機說了家裏的地址,淩峰才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車子很快就到了自家的樓下,江初夏才想起剛才自己的錢已經給了淩峰,還沒等她開口要,淩峰已經掏出了二十元錢遞給了司機,兩人下了車,江初夏主動去前麵拿了東西,東西雖然很重,但她已經有了半成多的內力,追賊消耗的體力已經在喝茶的時候補充了迴來,現在拿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已經是輕而易舉了。

    “我家樓層有點高,你上去沒問題吧?”江初夏看著淩峰依舊蒼白的臉色問。

    “袋子我來拿,沒問題的。”淩峰盡量放輕鬆地說。

    “我體力好的很,這點東西沒問題的,我們快點走吧。”江初夏搖搖頭,看到旁邊已經有人往這邊看,她忙往樓道裏走,淩峰也跟著走了進來。

    剛往樓上走了兩步,手裏的袋子就被淩峰奪了過去,淩峰提著袋子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依舊能從他沒有血色的雙唇和有些虛浮的腳步上感覺出他身體的不適。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江初夏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在門口換了拖鞋,又給淩峰找了一雙,江初夏進了屋先找默默,找了幾個屋子才發現根本沒有默默的身影,這家夥不知道跑哪去了,到現在都不迴來。

    “哪個是你的房間?”淩峰把東西放在地上,看著眼前雖然狹小簡陋但卻很整潔的屋子問。

    “你先去我父母的房間躺一下,他們要很晚才迴來。”江初夏帶著淩峰進了父母的房間。

    淩峰點點頭,他確實需要休息一下,剛才心裏的劇痛,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他隻覺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連內力都施展不出來,這一定是老天爺對他的警告,這讓他的心一沉,看來以後他隻能把所有的心事埋在心底,和任何人都不能傾訴,他脫了鞋,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心中因痛苦而糾結著。

    江初夏輕輕為他蓋好了被子,淩峰側了下身,把身體衝向了另一邊,江初夏看著他的後背,心想這還是下午那個強勢而霸道的淩峰嗎?原來他也有軟弱的時候,江初夏輕輕地說:“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要是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看到淩峰沒有反應,江初夏輕輕地走出去帶上了門,淩峰聽著江初夏出去了,他閉上了眼睛,一陣疲倦向他襲來,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辰,他就是花琰。”夏夏穿著一襲軟綢白裳,外罩輕紗,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她此時輕笑著,身後跟著一個如花般的少年。

    “小琰,這是慕辰,我的夫君。”雖然按入門先後,慕辰應該是夏夏的第二個夫君,但夏夏在和他成親的那一天就告訴他,在她的家中夫君沒有名分大小一說,不管進門先後都是平等的,所以夏夏從不對人說他是她的二夫君,隻是叫名字,雖然這個想法讓慕辰都覺得很驚奇,但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早聞慕公子是鳳西國第一公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花琰溫柔地說道,夏夏看著他微笑,他也看著夏夏,那目光中的綿綿情意讓慕辰的心中一酸,看著麵前比花還要美麗的少年郎,慕辰帶著幽怨的目光看著夏夏。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知道夏夏要娶花琰,夏夏是讓冷星皓告訴他的,這讓他又恨又妒,要不是因為他對冷星皓一直很尊重,他當時就會衝過去找夏夏,問問她為什麽這麽花心,要了一個又一個,冷星皓隻是溫和地勸他,希望他能尊重夏夏的選擇,他憤怒地問為什麽,冷星皓對他說,愛一個人不是要完全占有她,而是要讓她快樂。

    可是他依舊想不通,他有半個月沒有和夏夏說一句話,也沒有碰一下他最喜歡的琴和書畫,連飯他也吃的很少,為此夏夏在他的麵前哭了好幾次,看到夏夏的眼淚,他的心就像被刀劃過般痛楚,但他依舊狠下心不理她,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暈倒在房間中,醒來後,夏夏對他痛心地說:“隻要他能好起來,他不再這麽難過,她就再也不提娶花琰的事。”

    聽了這句話,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因為夏夏說完這句話就傷心地哭了,而且好多天都鬱鬱寡歡,沒有了往日的笑容,還是冷星皓又開導了他好幾次,他才同意見花琰一麵,夏夏聽了,開心地為他彈了一首梅花三弄。夢境中的夏夏是那麽美,雖然彈琴的手法還很生疏,但那琴音還是深深地打動了他,從琴音裏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夏夏對他的深情。

    淩峰從夢中醒來,卻舍不得睜眼,他的腦海中滿是夏夏含羞帶笑的容顏和那嫋嫋的琴音,直聽到外麵的響動,他才睜開了眼睛,感覺大腦中一片清明,剛才的暈眩感覺已經沒有了,他盤膝坐好,運起玄天功法,調息了片刻,確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他才從床上下來,穿好鞋,疊好被子出了房門。

    “淩峰,睡了一覺,是不是好點兒了?”見淩峰從房間裏出來,江初夏關心地問道,剛才她還覺得自己很奇怪,居然就那樣把一個隻見過兩麵的男人帶迴了家,而且還是一個口碑那麽差的男人,可現在見淩峰從房裏出來,看到他神清氣爽,似乎身體已經沒有問題,她還是鬆了一口氣。

    “我睡了多久?”淩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問。

    “兩個小時。”江初夏看了一眼牆上的掛表說。

    “有這麽久了?”淩峰看了看牆上的掛表,已經六點十分了,這一覺他睡得很踏實,醒來後的感覺很好。

    “牛牛怎麽樣了?”他問。

    “我把它放在我床上了,剛才它還在床上尿了,害的我把床單洗了。”江初夏笑著說。

    “你房間在哪?”淩峰問。

    “我沒房間,我們這個是兩居室,房間我讓給翔飛了,就是我弟弟,我住在客廳裏。”江初夏拉開一麵簾子,後麵露出了一張單人床,牛牛正舒服地躺在枕頭上睡大覺。

    看著麵前的單人床,還有一個有些破舊的小衣櫃和一張掉了漆的桌子,淩峰沒有說話,他坐在了床上,用手輕輕地撫摩牛牛身上的短毛,牛牛有些惱怒地扒拉了一下他的手,繼續睡著。

    “你要是身體沒事,就早點迴學校吧,我現在要去接弟弟,我把他放在同學家了。”江初夏說。

    淩峰說:“我今晚迴家住,貓糧和它的玩具我明天再送來些。”

    “買的已經不少了,袋子裏有貓砂,貓盆,玩具,用具,貓糧一大堆呀,夠用一段時間了,你先別買,我家也沒地方放。”剛才收拾這些東西,費了她好半天功夫,尤其是看到上麵貼著的價錢讓她吃了一驚,沒想到一把貓用的梳子要二十元,可牛牛是短毛貓,用的著梳子嗎?

    “你不是要考海城大學嗎?難道就看這些書嗎?”淩峰從桌上拿起一本漫畫書看著上麵的封皮問。

    “你懂什麽,這叫勞逸結合!”江初夏從他手裏搶過書,放到了抽屜裏。

    “我看你今天一直在休息,希望能看到你學習的時候。”淩峰點頭道。

    “你的口氣有點像我媽,她就經常和我這麽說。”江初夏撇了撇嘴。

    “你—”淩峰又要發怒,看到江初夏帶笑的雙眼,他又忍住了,他站起身說:“我們一起走吧,我迴家,你去接弟弟。”江初夏點點頭,把裝宣紙毛筆的袋子拿過來交給淩峰,拿好鑰匙,兩人一起出了房門。

    兩人出了小區,淩峰問江初夏:“你去哪裏接弟弟?”

    “從這裏坐兩站車就到了,你自己走吧,我坐公交車。”江初夏說。

    “我打車搭你一段,然後我再迴去。”淩峰堅持說。

    “好吧。”江初夏看時間不早了,就沒再拒絕,淩峰攔了一輛出租車,現在他已經慢慢適應了新的生活,沒想到這裏各方麵都比鳳西國要先進的多。

    兩人上了車,江初夏先說了地址,司機開了車,卻不時地在後試鏡中好奇地看著坐在後座上的兩個男女。

    “初夏你有手機嗎?”淩峰問。

    “沒有,怎麽了?”江初夏說,淩峰點點頭沒再問。

    車很快到了地方,江初夏下了車,衝淩峰揮了揮手,車子再一次啟動。

    “去省委大院。”淩峰冷冷地對出租司機說。

    聽到省委大院四個字,出租司機心中一凜,心道,難道這個帥氣的男孩是當官人家的孩子?

    車向前開去,出租司機平時在車上都喜歡和客人閑聊,但此時看到這個麵容冷峻的男子卻感覺難以開口。

    過了一會兒,車來到了省委大院門口,門口有警衛站崗,見有出租車過來,便攔住了,淩峰掏出錢付了車錢,從車上走了下來,出租司機並沒有忙著開車,他見門口的警衛連證件都沒看就放那個男子進去了,看來他還真是一個官二代呀,就不知道是省裏哪個大官的子女。

    淩峰信步走進省委大院,路上碰到幾個歲數大的人,都對他禮貌地微笑,他木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經過,迴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門沒有鎖,他輕輕地一擰就開了,他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小峰,你怎麽迴來了?”正吃晚飯的母親一臉驚喜地站起身,自從兒子去學校住,就沒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每次都是她打過去,而他似乎總是在應付她,每次都是匆匆聊幾句就把電話掛了,沒想到兒子今晚居然一聲不響地迴來了,旁邊的淩書記也是微微一笑說:“小峰,先過來吃飯。”淩峰把東西放好,洗了手,母親已經把碗筷拿了出來,他拿起自己的碗盛了一碗飯,坐在桌子前夾了一口盤子中的木耳吃了。

    “小峰,有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沈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了淩峰的碗裏,淩峰看著紅燒肉皺下眉,夾起來扔在了桌上。

    看到兒子這樣,沈嬈的眼圈紅了,淩峰吃了一口米飯,看著她說:“我不喜歡吃豬肉。”

    怎麽會這樣,以前兒子是最喜歡吃紅燒肉的,可眼前的兒子居然和自己說,不喜歡吃豬肉,難道這也是車禍後遺症,想到這裏,沈嬈的心又疼了,她夾起另一個盤子中的醬牛肉放在了兒子的碗裏,淩峰看了看,夾起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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