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薄毛衣穿在身上已經有點熱了,江初夏的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看著走在身旁臉上帶著固執神情的弟弟,眼底帶著一抹溫柔,離開了五年,她又迴來了,又見到了年輕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在過去的幾年裏,雖然三位夫君對她是百般嗬護,但思鄉之情卻時常徘徊在她的心頭,現在她終於又見到他們了,可是她又能為他們做點什麽呢?

    既然命中注定有一天她還是會離他們而去,那就把握現在,對他們好一點吧,江初夏溫柔地看著弟弟,看著弟弟那略顯蒼白的麵頰,她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弟弟的頭發。

    “姐姐,怎麽還沒到,我們打車去吧。”江翔飛嘟著嘴搖了搖江初夏的胳膊說。

    江初夏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麵隻有薄薄的幾張,她微微一笑說:“今天的天氣多好呀,海城大學就在前麵了,要不我們比賽,看誰走得快?”

    “我才不要和你比,又沒什麽好處。”江翔飛搖了搖頭,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哎,這個弟弟可真是難纏,要是默默在就好了,說不準能幫我想點辦法,可那懶家夥說什麽要在家看漫畫,死活不肯出來,早知道就不把漫畫借給他看了,江初夏鬱悶地想著,卻沒有發現默正站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上看著他們,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好吧,姐姐給你買冰棍吃,這總行了吧。”江初夏溫和地說。

    “我不吃冰棍,我要吃薯片。”江翔飛固執著搖頭。

    看著固執的弟弟,江初夏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要是皓在這裏就好了,那麽沉穩而溫和的皓,一定能讓弟弟安靜下來,他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魔力,能讓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很安心。

    想起皓,江初夏的心一疼,就像是一把刀劃過了她的心,他現在一定不好吧,因為思念她而不好,雖然他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但每當邊關有戰事,他要離開她的時候,那眼底揮之不去的深情,總是讓她心疼,雖然他很少把愛她掛在嘴上,但每次迴來,他把她擁在懷裏,抱得是那樣緊,緊得讓她快要窒息。

    他經常說:“夏夏,你的脾氣真的不好。”她就笑著說:“那我努力改改。”這時他就會用手按著她的唇,搖頭說:“不要改,改了就不是我的夏夏了。”“那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又胖又醜怎麽辦?”她認真地問,“那你也是我的夏夏,哪怕是雞皮鶴發,你依舊是我的夏夏,沒有任何人能把你取代。”他深情地說,“那假如有一天我不見了呢?”她追問。“你怎麽有那麽多假如?”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她堅持:“皓,你迴答我,假如有一天我不見了,或是我的身體雖然還在,但我的靈魂已經遠去了,那你會怎樣?”他如星辰般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柔聲說:“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假如它真的發生了,我就隨你而去,上天入地,永不分離。”

    聽到這句,她哭了,看著深情似海的他,她的心裏有一絲內疚,他多愛她呀,愛到不肯把目光在其他女子身上停留片刻,愛到心裏眼裏隻有她,愛到不管她如何任性,如何霸道都包容她,寵她,即使她不能給他完整的愛,他也不在意,始終守著她。

    她清楚地記得在她同慕辰成婚的那晚,他的笑容依舊是溫和的,他的目光依舊帶著深情,他沒有責怪她一句,也沒有生她的氣,在往後的日子裏,他對慕辰和小琰也是關懷備至,但偶爾眼底閃過的一絲寂寞卻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辰一定很恨我,江初夏的心揪緊了,辰是那麽的好強,外表看著堅強的他,卻有一顆一碰就碎的脆弱的心,第一次見他時,她並沒有注意到他,他卻想方設法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才知道原來有人能彈那麽好聽的曲子,讓人如癡如醉。

    他有時固執的就像一個孩子,有時卻熱情的像一團火,他的臉上總是帶著笑,讓每個認識他的人都融化在他的熱情裏,而他身上那如火焰般熾烈的深情,讓她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即使麵對皓眉宇間的失落,她依然固執地和他成了婚,讓他成為了她第二個夫君。

    想著他總是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而她偶爾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也是經常生悶氣,她打趣他是個愛吃醋的夫君,他卻固執地說:“除了大哥和小琰,你不準再有第四個夫君,如果你再找一個迴來,我會殺了他。”

    記得有一次,她又聽到這句話,她笑著說:“你不會殺他的,你是那麽的善良,怎麽可能去殺一個無辜的人呢。”他聽了臉上帶著嚴肅,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試試看,如果你再找一個,我一定殺了他。”她笑著搖頭:“我不會讓你殺了他的。”血色從他唇邊隱去,他輕撫著她的唇瓣說:“如果我殺不了他,那我就去死。”他眼底那份決絕讓她霍然心驚,從此再不敢想找夫君的事情,將來即使名花滿天下,也與她再無關係。

    就在她和小琰成婚後的第三晚,她和他在一起,他將她擁在懷中,撫摸著她頭上的青絲說:“夏夏,我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對嗎?”她輕輕點頭,“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對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孤寂,她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如果有一天你背棄了我,離我而去,讓我孤獨一人,我一定恨你入骨。”他的聲音清冷,讓她的心揪痛了,“生死相守,不離不棄。”她輕輕地說,聲音中有化不開的濃情,他笑了:“生死相守,不離不棄,夏夏,如果你騙我,你就是這世上最無情的女人。”聽著他語氣中那一抹哀傷,她的眼睛模糊了,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說:“辰,相信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即使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可是她終是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在最後一刻,舍他而去,慕辰一定很恨她,想到這裏,江初夏的心在滴血。

    “姐姐,你在發什麽呆?你快帶我去找爸爸媽媽呀。”弟弟的聲音打斷江初夏,江初夏吸了下鼻子,抬了抬頭,不讓眼中的淚掉下來,看著頭頂上和煦的陽光,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自己應該開心才對,何必這麽傷感呢,至少大家都還有機會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總會有重逢的一日。

    遠處的默讀著江初夏的心聲,他微笑了,江初夏,你們四人命中注定會生生世世地糾纏在一起,即使想躲,也躲不掉,原本我們隻不過覺得日子無聊,想和你們玩一個遊戲,但現在你得罪了我們老大,我們老大讓我想辦法讓你們四人灰飛煙滅,我也很為難,但你放心,人世間這麽好玩,我怎麽舍得這麽快走呢,兩年時間,讓我陪你們好好玩一玩,然後就是你們灰飛煙滅的日子,到時迴去交了差,我依舊官升三級,哈哈,默放縱地笑著。

    此時江初夏已經帶著江翔飛來到了海城大學的門口,看著熟悉而陌生的海城大學的大門,江初夏有些感慨,記得自己十七歲那年,父母買斷了工齡,承包了海城大學裏麵的一個小超市,雖說叫超市,其實就是一個稍大一些的小賣部,裏麵賣食品和日用品,生意一般,後來因為被學生投訴太多,沒幹幾年就被學校取消了承包的資格,父母隻能租了個報廳賣報紙雜誌,生活一直過得不好,這次自己迴來,一定要幫著父母改善下生活,至少不能讓他們再受欺負了。

    江初夏帶著弟弟走進了大門,大門口的警衛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江初夏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想來他是認識她們兩個的。江初夏憑著記憶找到了父母承包的那個小超市,一進門,就看到媽媽安然正微笑著給學生拿東西。

    “媽,我要吃薯片。”江翔飛輕快地向媽媽跑去。

    “小飛,你們怎麽來了?夏夏,就快高考了,你不在家學習,帶小飛來這裏做什麽?”母親安然用責怪的目光看著江初夏。

    “他要吃薯片,我也管不了他。”江初夏無奈地搖搖頭。

    “小飛,爸爸在吃飯呢,你先去吃飯,一會兒再吃薯片。”母親溫柔地說。

    “先吃薯片後吃飯。”江翔飛依舊固執,母親從櫃台裏拿出一個小袋薯片遞給弟弟,臉上帶著寵膩的笑容:“好,吃了,就去後麵陪爸爸吃飯。”江翔飛高興地接過薯片,他就知道,隻要他要,媽媽就一定會給。

    “初夏,你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初夏迴頭一看,眼前一個十八、九歲,身材苗條,眼睛大大,笑容甜美的女孩正看著她。

    這是?她想了想笑了:“笑顏,你好。”她記起來了,這個漂亮的女孩是父母這裏的員工,叫付笑顏,沒有考上大學,在這裏打工,人如其名,她的笑容很甜美,讓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喜歡。

    “笑顏,東西送完了?”母親溫和地問,付笑顏點了點頭,把十幾塊錢遞給了母親。

    “夏夏,你來了正好,你和笑顏,把這箱可樂和這些麵包送到籃球館去,給那裏一個叫許佳的,她是啦啦隊的,一共是七十元,記得收錢。”母親指著身邊一大堆東西說。

    “好。”江初夏痛快地拿起那一箱可樂,和拿著麵包的付笑顏,一起去了籃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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