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成形,林恆感到元神一陣,莫名的感悟似被印在了心間,想看時,卻又覺得毫無所得。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卻又覺得,這突然的感悟或許會對自己有所幫助。


    一時間,林恆各種念頭自心田升起,雜亂無比。還不待他整理清楚,六聖便一一飛了過來,齊立於小天地之中,遙遙對林恆道:“恭賀道友!”


    “六位道友客氣了!”林恆迴過神,對六人微微一笑,道:“六位道友既然來了,便一起入殿,論道一番,如何?”


    六聖求之不得,齊言道:“善!”


    當即,林恆拋出一座宮殿,宮殿落入大地之中,聳立而起。林恆做了個請的資質,與六聖先後走入宮殿之中,至於其他的人,則交給了他那些弟子去招待。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會留在這裏的,你看紅雲與鎮元子,便先後告辭離去。冥河沒走,他心中羨慕林恆,卻也不願錯過這次機緣。二人有所交情,他若留在這裏,林恆便可能為他講道。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處。與冥河一般想法的,就是鯤鵬了。


    鯤鵬與林恆也有一次交易友誼,星空的秘密他也知道一些。現在看林恆成聖,心中想的就更多了。他迫切需要知道自己疑惑之答案,自然不願離開。


    剩下每走的就是三教弟子了,他們的長輩都不曾離開,他們這些人又怎麽能夠離去呢?


    眾人在外麵,由金成等人帶領,一起走在小世界中,仔細瀏覽著這不同世界的景色,待走過一遍,便有人提議論道。眾人言“善”,便先後走入正殿旁的偏殿內,開始談天說道。而在那正殿中,六聖與林恆也在激勵的講述各自的道果。


    論道,一般想來都是輕鬆、愉快的氣氛。又或者是道祖講道,讓大家如癡如醉,做出各種表情,毫不自知。可是,論道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激烈的爭論、辨別。


    這種情況,最早出現是元始與通天。


    在後世小說中,二人從最初的論道爭吵,到最後因弟子爭吵,以至於完全鬧翻了。這一切的根源。還在於二人道果的不同。從他們道果來看。甚至有那麽一點相反的意思,所以二人才會不對付。


    在正殿內,林恆與六聖的道果自然各有不同,爭論也在所難免。便是林恆所言他們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們依舊會提出疑問,並與林恆進行爭論。


    沒有辦法!若一般論道,大家氣氛也許會好很多。可這次不同,這次關乎六聖能夠突破三屍法的禁錮,自然不能馬虎。所以七人一起,說的很認真,其中更有頗多爭論之處,不止林恆在爭。其他人也都互相爭論,闡述自己的想法,並在這種爭論中,使自己的想法更加清晰、成熟。


    千年後,六聖心滿意足的走了。林恆也走出了大殿,那些留下的準聖一看,一個個趕來拜見林恆。林恆明白他們心思,笑著點頭接納,然後就在大殿外於眾人講道。如此,又過千年,眾人散去,小天地中,隻剩下林恆與其徒弟、徒孫。


    看著下麵坐著的徒弟、徒孫們,林恆心裏微微歎了口氣。以前,他一直希望聖人不得入洪荒,這樣他才會有優勢。可如今,這條禁令把自己也禁錮了啊。


    想想自己以前的動作,林恆就不難知道那些準聖接下來的動作。自己在洪荒大陸留下了那麽大的地盤,他們會不覬覦?


    門下沒有一個準聖,不行啊!可準聖,不是說有就有的!


    收迴心神,林恆淡然道:“金成,以後你就是紅塔山一脈掌教,吾之一脈生死存亡都在於你之手中,其中艱險想必你也知道,但多餘的我不想說,一切就要靠你去悟。為師這裏,隻送你一句話:‘當斷則斷,當退則退!’好了,你們都下去領悟為師這些年所講吧。”


    眾弟子一聽,都一一退走,那金成更是眉頭緊蹙。他當了這些年的紫薇大帝,早已不是曾經的吳下阿蒙了,有關各種爭奪,他也懂。也正是因為懂,才覺得麻煩,而林恆口中的艱險,他更是能夠明白。


    ‘當斷則斷,當退則退!’


    這句話不停的在他腦中迴響,讓他整個人充滿了壓力。好在金成也不是普通人,他暗中為自己鼓勁:‘金成,你一定要努力,盡快進階準聖,隻有這樣才能保住恩師現有的道統傳承。’


    看著自己的弟子一一退走,林恆也起身迴到了大殿之中。這大殿與普通大殿不同,頂上是漫天的星辰,若一一對照你就會發現,這星辰與夜間的星空一模一樣,而那支撐著大殿的石柱,就是一百零八根天柱的仿製品。可以說,林恆這座大殿,就是按照整個天地的陣法所煉製的。


    他煉製如此宮殿,就是為了推演後續的陣法,希望盡快可以破解陣法的後患。其中一些東西,他也明白,就如那最先化作星係的星辰,就是那與天柱連通的幾個星辰。林恆在布置的時候,就曾推算過,其中的關竅他也明白了一二,隻是這改動關乎整個天地,他不得不小心應對啊!


    又推演了一番,林恆兀自坐在慶雲上,入定去了。


    別人需要總結這兩千年的收獲,林恆也是如此,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開天辟地後,那莫名多出的感悟。


    這應該是天道傳下的信息,雖然他還不知那是什麽,可他相信,那東西絕對對自己有大用,所以他需要去查看那些感悟,以補充自身。


    成聖後,時間的概念就更加淡了。閉關的林恆完全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修煉,至於過了多久,他心頭雖有數,卻也不願意去管他。


    這種變化,林恆也說不上是好是壞。


    道祖說:“聖人之下皆螻蟻!”這句話說的是聖人強大的實力,可還有一點大家不要忘了,那就是與實力匹配的心靜――眾生皆螻蟻一般的心靜!


    盡管林恆不願意承認,可此時在他心中,曾經重要無比的人族,也變得淡漠了起來。若他還有關心,那隻是自己的弟子們與那傳播的道統。至於其他的,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


    成聖,成聖!大家都想著成聖,想要成聖。可聖人,卻是如此冷淡的生物。這種冷淡,讓人心寒,可對於他們自身來說,這種冷淡卻也是順天而自然成。


    聖,代表了強大,代表了知道的多,而知道的多,會如何?


    對修士言,大多講順天應人,在現在的洪荒中,聖人絕對是其中的代表,便是那通天,也不曾真的違逆天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天道允許下,說白了就是在規則之中,尋求規則漏洞,以求保住自己的道統。這雖然危險,卻也是可行之法,誰也說不出什麽。


    對天道來說,聖人的動作幾乎沒有限製,所謂聖言即天言。這句話沒什麽不對,可反過來想,為何聖言為天言呢?因為他們懂得多,知道做事的後果,那麽所做的一切,自然順天應人。若有聖人逆天而行,不等天道天譴,其他聖人自然會封印了那人。


    說白了,這是一種不爭而爭的規則,讓人無可奈何!


    可對眾生來說,如此聖人卻是不聖了。因為他們一切都順應天意,那麽聖的存在是為什麽呢?


    以前,林恆不太懂,可現在林恆卻懂了。聖人是打手,是鎮壓洪荒所在的神靈。有他們在,洪荒上的所謂大劫、量劫,根本就翻不起什麽浪花,一切都會在天道的控製之內,除非是那無量量劫。隻是……林恆莫名的睜開了眼睛,抬頭看天。


    那裏,還存在著一尊比聖人還要強大、可怕的人!


    無量量劫中,鴻鈞是不是就是最後的關卡呢?


    聖人不聖……一想到這個問題,林恆就苦笑,而且他想的也多了一些。說到聖人不聖,林恆又想到了聖人追求的超脫天地。


    超脫天地,不就是離開天道束縛,離開這方天地嗎?那麽所謂的聖人,對這方天地還有何用?說白了,不僅聖人不聖,便是聖人極致,依舊不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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