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人粗暴地推開,為首的刀疤男氣勢洶洶地掏出張欠條,按照高利貸追債的狂狷套路,邪魅一笑:“喻然,躲我躲了幾個月,還是讓我找到了吧。”那人說著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喻曉凡,繼續說道:“你弟弟這迴犯病,指不定就是因為你爹媽欠下的虧心債太多!”

    紀涼好不容易躺倒在舒服的病床上,濃重的困意被這句話激得煙消雲散,一下子跳起來怒道:“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少扯上無辜的人胡說八道!”

    吵嚷聲過大,喻曉凡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幾個兇神惡煞的壯漢頓時嚇哭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去找哥哥抱,手臂上紮著的針掉出來劃了一條血線。

    紀涼心疼地將小家夥抱在懷裏,兇巴巴地瞪著那群人,清澈的眸光裏既憤慨又屈辱:從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淪落為被人追債的打工仔,這個心理落差對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來說,著實有點大。

    唐棠從醫多年,也不是沒見過這種陣仗,他安撫地摸了下兩個孩子的後腦勺,也不跟這些電影看多了的家夥廢話,直接給保安室打電話,然後麵若冰霜地警告:“再不走,電話就直接打去警局。”

    刀疤男底氣不足地哼笑一聲,自認為找到正規醫院鬧的行為有點不理智了,心裏盤算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撂下幾句狠話就灰溜溜地走了。

    喻曉凡在紀涼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軟軟的小胖手緊緊地揪著紀涼的衣領,團成一團的小身體一抽一抽的。

    紀涼雖然喜歡漂亮的小孩子,卻也不太會哄,他隻能有些生疏地輕拍著小家夥的後背,溫聲說著:“曉凡不哭,有哥哥呢。”

    唐棠善解人意地將喻曉凡抱迴病床,高高大大的男人口吻卻溫柔無比:“曉凡乖,你哥哥生病了,讓他睡一會兒再陪你玩好不好?”

    喻曉凡眨巴著黑葡萄般的霧氣氤氳的眼睛,又不由自主流下幾顆小淚珠,懂事地奶聲奶氣著答應:“嗯……我聽唐醫生的。”

    說完,小家夥又滿眼心疼地盯著紀涼看,學著大人嚴肅的模樣叮囑:“哥哥要聽話哦,曉凡在這裏等哥哥醒來。”

    紀涼點頭,和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對望。

    身為一個獨生子的紀涼覺得有個喻曉凡這樣的弟弟真不錯,就像一塊兒暖心暖肺的小甜餅,哪怕當下的路途有點苦逼。

    沒有再囉嗦,因為下午和晚上都安排了工作,紀涼必須抓緊每分

    每秒來補充體力,為了那紅豔豔的毛爺爺而努力拚搏,吼吼!

    【吃瓜群眾:時影帝的鏡頭好少啊,涼涼我們快去撩他好不好?】

    【lv100紀涼:人家可是大明星好吧,而且是千唿萬喚始出來那種!豈是我等平民隨意聊騷的。】

    【lv999時桀:原文中是《深淵裏的城市》上映的時候唐棠才發現小白鷺是你飾演的,但副本時間有限,建議你自尋門路,先簽約聖信娛樂再說。】

    阿飄涼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心想影帝和金主一時見不著,那就從女主身上下手,畢竟此時的陶樂隻是拍過幾支廣告而已,而且在電影學院那麽風景如畫的地方,製造一場浪漫的邂逅也美美噠。

    紀涼胸有成竹地躺迴喻然的身體,“吧唧”一下墜入了黑甜的夢鄉。

    焦頭爛額的底層人民生活又過了幾天,酒吧老板譚丞實在看不下去紀涼忙得昏天暗地,特批他休息一個晚上。

    少年戴著雪白粗線圍巾,愈發顯得臉小,眉眼彎彎地和譚丞道謝:“謝謝譚哥。”

    譚丞不放心地又強調了一遍讓他老老實實迴家休息,這才把他放走。

    心裏惦記著女主任務的紀涼自然不會乖乖聽話,他先迴出租屋換了身衣服,打聽好去市中心電影學院的地鐵線,準備去碰碰運氣。

    落日西斜,a市電影學院的教學樓披覆上一層鉑金色的霞光,下了課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走出來,校園門口的停車場存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車小跑,活脫脫一個權勢地位的修羅場。

    一窮二白的少年站在微風中,半高領米色針織襯托出頸部纖細修長的弧線,微微淩亂的碎發下一張完美無瑕的麵孔,二次元人物般無可挑剔。

    哪怕是在整體顏值頗高的電影學院,也毋庸置疑地製造出了遇神殺神的驚豔氣勢。

    紀涼雖然從小美到大,但喻然這張臉實在是太拉風了,來自周圍的嫉妒目光令他有些如芒在背,原本就積蓄了不少水分的膀胱突然抽了抽,緊要關頭,尿意又來了。

    某風華絕代的少年涼:“……”

    精神高度集中容易尿頻,這個有的治嗎?

    寬慰自己此乃人之常情,紀涼暫時放棄了尋找女主的打算,急匆匆地走進了停車場附近的衛生間。

    不愧是高等貴族院校,衛生間裏每一塊兒瓷磚都擦得比自家的出租屋的玻璃明亮。

    紀涼挑著眉毛“嘖

    ”了一聲,維持著喻然同學“社會五好青年”的人設,規規矩矩地走到了小便池旁,認真地開始拉拉鏈。

    自家小東西迫不及待地昂揚起頭來,正打算暢快地開閘放水一番,突然走進來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

    來人身形頎長精瘦,穿著黑色帽衫和白色球鞋,戴著低調的鴨舌帽和黑壓壓的大口罩,抬起頭的瞬間露出一雙犀利霸道卻又格外率真的眸子——

    臥槽時桀?

    原本泛濫的尿意瞬間嚇退,紀涼如臨大敵地僵硬在原地,渾身的汗毛都集體起立敬禮,目瞪口呆地盯著快步向他走來的男人。

    與在片場氣場全開的時影帝截然不同,生活中的時桀更像個活力十足的大學生,穿衣打扮也很隨性休閑,尤其是看人的眼神,沒有了角色附加在身上時的詭譎陰沉,暴露出不屑偽裝的本性,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對周遭的不感興趣,還赤果果地遞給紀涼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哪怕我們有過合作,但是我現在並不想和你說話。

    紀涼:“……”

    我們都要並排尿尿了,影帝你還要這麽冷漠咩?

    原文中,影帝雖然演技爐火純青,可性格卻絕對不算是討喜。

    時桀年紀輕輕就已經拿下了兩屆影帝,在大熒幕成績斐然,其中他自身對演戲的天賦異稟占了很大一部分。可一些紅眼病患者偏偏喜歡拿運氣好說事,時不時造謠時桀背後的操縱團隊勢力不容小覷,用數不清的鈔票和堅不可摧的人際網為他鋪墊好了一條金閃閃的康莊大道。

    剛出道的時桀我行我素,性格刻板,說一不二,因為不實報道和幾家知名媒體鬧得很僵,甚至一度采取法律途徑維權。

    人紅是非多,流言蜚語永遠不知疲倦,微博上時不時就會有“時影帝今天懟媒體了嗎?”的熱門搜索。

    久而久之,時大影帝就養成了冷漠孤僻,少言寡語的性子。

    時桀對於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演員明擺著不屑一顧,他自顧自地撩開衣服解皮帶,拉拉鏈,放水,扣皮帶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誒……似乎少了一步……

    被再一次無視的紀涼覺得自己嗶了狗,在心裏“噓噓”地吹了幾下口哨,解決掉生理需求後,用一秒鍾重塑信心,壯著膽子主動開口:“時老師——我很喜歡您演得電影,您就是我的偶像。”

    紀涼說得誠心實意,唇角勾出最動人心魄的角

    度,滿眼的澄澈碧波沒有一絲雜質。

    然而影帝卻不吃這套,似有若無地笑了下,像是對待製杖粉一樣,敷衍了一句:“謝謝”,就轉身走了。

    誠懇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紀涼猛然意識到了什麽,伸出手捧住自己拔涼拔涼的心髒,追了出去。

    【吃瓜群眾:誒涼涼,上趕著撩男神小心崩人設!】

    【lv100紀涼:不崩啊,我要去做好人好事。】

    【lv999時桀:沒懂,求解釋。】

    【lv100紀涼:哦,影帝忘記拉拉鏈了。】

    所有人:“……”

    紀涼著急忙慌地追出來,隻見那個挺拔的身影正迎著暮色向前快步走著。

    哇,影帝你太豪放了,盡管你的內內和褲子是一個顏色,也不能不拉拉鏈啊!

    時桀用來隱蔽身份的跑車緩緩開過來,紀涼一個疾步上前,在時桀矮身上車之前扯住了男人的袖口,然後在對方轉過身的瞬間,將自己的另一隻手衝著對方的小腹以下伸了過去——

    “嘩啦”一聲拉鎖被拉上的聲音,紀涼眼疾手快地將犯罪的手爪子背到身後,臉頰倏地通紅,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您……您的拉鏈忘記拉了……”

    所以我就上手耍流氓啦,時影帝,看你還能裝作不認識我到什麽時候哼!

    時桀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似乎並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這麽不知死活,愣過幾秒後,男人陰惻惻地一聲冷笑,順勢把紀涼狠狠按到了車後座上,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夜空般的眼底迸射出不通人情世故的寒芒,男人目不轉睛地凝望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對於兩人呈現出曖昧的姿勢毫不自知。

    紀涼越發認定時桀就是3號,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什麽喻然的人設不能崩也隨即拋之腦後。

    少年眨了眨眼睛,輕輕將腦袋偏了偏,用自己濕濕熱熱的唇瓣碰了碰對方的手背,小聲地說道:“原來,你的名字叫時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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