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眼瞧了出來,“是他!居然是他!天啊!楚鬆柏怎麽會無緣無故死在池塘裏!到底是怎麽迴事?他的家人呢!”


    池塘邊的人看到屍體立馬炸開了鍋。


    “楚大勇呢?楚立安呢?怎麽沒看到他們!”


    “這楚鬆柏都淹死了,他們怎麽不見冒個泡?前幾天,我還看到他們在附近轉悠,賊頭賊腦的樣子!感覺沒好事!怎麽這會就淹死了!”


    有人大膽揣測,“是不是他們父子三人想偷魚?結果……結果地麵濕滑掉入池塘裏淹死了!”


    有人小心驗證,“這父子三人習慣好吃懶做!冬天地裏除了蘿卜、白菜,也沒有好偷的!說不定真惦記上這池塘裏的魚!”


    ……


    楚昊天麵色沉沉,半晌站起身來,問道,“有人去報警嗎?”


    有人高聲迴道,“隊長去鎮裏報案了!”


    這人命案子,就是天大的事!


    誰敢藏著掖著不報案?


    從上到下,大小領導都要擔責任!


    楚昊天約莫估算了下--


    從灘頭村坐拖拉機到桃花鎮約莫半個小時,派出所接到報案後,直接派民警開邊三輪摩托車過來,不會超過二十分鍾!


    這隊長已經走了半個小時!


    也就是說,派出所民警二十分左右快到了!


    他正想著怎麽處理這事。


    人群再次炸開了鍋。


    一個個向著來時方向望去,議論紛紛。


    “啊——你們看那是誰?”


    “瞧瞧,那不是楚大勇和楚立安嗎!他們終於來了!他們像沒事人似的!是不是還不知道楚鬆柏出事?”


    “楚大勇真是倒黴透頂了!老婆坐牢,兒媳跑了!現在大兒子也死了!一家子人,就剩下他們爺倆了!真是報應啊!”


    “瞧瞧楚立安,和當年的楚大勇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弱不禁風似的,其實骨子裏壞透了!剛迴來,就像餓死鬼投胎似的,搶我孫子的餅幹吃!”


    “一個個有手有腳,幹嘛不幹活?”


    “真是想不透他們!”


    ……


    所以,老天爺就像故意整蠱他們父子倆!


    這一家子齊齊整整的人!


    除了真正好吃懶做焉壞焉壞的楚大勇和楚立安沒事,其它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剩下的郭鳳蓮得把牢底坐穿才能出來!


    說話間,楚大勇父子倆已經跨過小溪邊的木橋。


    村民們怕惹禍上身,紛紛止住聲。


    隻見楚大勇腳步輕快跨過幾條田埂,來到池塘邊,一眼瞧見灑落在地大大小小的魚兒,眼底劃過一抹冷光,嘴裏大唿小叫道,“哎呀!這多好的魚啊!怎麽掉在地上,沒人買嗎?”


    說完,他大大方方地掏出全部家當-五塊錢,衝著杵在原地冷冷看著他的蘇晚晴,毫不介意吆喝著,“侄媳婦,來!我要條買條魚,迴家蒸著吃!”


    楚立安一如往日般,扣扣索索站在楚大勇身後。


    今日的他看起來越發陰鷙,整個人陰沉沉的,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隻要瞄上一眼,渾身不自在。


    有些不想惹事的村民走開了,直接離他們三米之外。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靜下來,沒人開口和他們說話,甚至告訴他們楚鬆柏死了的事實。


    蘇晚晴杵在原地,沒有賣魚給他們的打算。


    畢竟,楚鬆柏死在魚塘裏,就算她現在賣給他們魚,也會被退迴來。


    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隨口問了句,“楚大勇,你家楚鬆柏去哪了?怎麽不見他過來看熱鬧?”


    這話一出,楚大勇麵色緊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隨口答道,“那小子,喜歡到處亂跑!誰……誰知道去哪了?”


    楚立安一直低著頭,看著腳尖處,誰也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有人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提醒道,“楚大勇,你家楚鬆柏好像淹死在池塘裏!瞧,就在對麵岸邊擺著!你快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一張臉都泡腫了!要是大熱天,早就臭哄哄了!”


    ……


    話音剛落--


    楚大勇立即朝屍體看過去,望著麵目全非的屍體,他唰地沉了臉,猛地調轉頭去,積攢了一輩子的眼淚似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直流,猩紅著眼,幹嚎著,踉踉蹌蹌跑過去,嘴裏發出絕望的嘶吼聲,“鬆柏,我可憐的兒啊!你怎會無緣無故淹死在池塘裏?”


    “嗚嗚嗚……我可憐的鬆柏啊!”


    ……


    跟在後麵的楚立安跟著哭成了淚人,一路小跑過去,“哥,哥,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變成這樣了!為什麽!為什麽就死了呢!你還這麽年輕啊!你不能死啊!”


    “哥,都是我的錯!我應該好好守著你!不讓你出門的!”


    ……


    這哭聲,悲呦絕望,充滿留戀,天地為之震動,泣鬼神。


    在場人傷心不已,紛紛抹著眼淚,“人生最大的悲痛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平日裏瞧著楚大勇不待見楚鬆柏的,等他真出了事,大勇還挺關心的!”


    “隻可惜楚鬆柏不學好,年紀輕輕就死了!”


    “以後,就剩下……”這焉壞焉壞的父子倆了!


    畢竟都是鄉裏鄉親的,隻要平日裏太過分,誰也沒有置他人於死地的心思!這會兒瞧著楚大勇經曆絕望和悲痛,紛紛滅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


    哭泣聲裏--


    楚大勇帶著楚立安到達屍體旁。


    隻見這屍體趴在地上,渾身糊滿泥巴,已經瞧不出原本的麵貌。


    楚立安一個悶子撲過去抱著屍體,猩紅著眼,顫抖著雙手,咬牙切齒哭道,“哥,你沒有不學好!一定一定是他們……他們害了你!他們推你下去的!是不是?是不是!”


    “對,就是他們害死你!”


    “全村人都知道楚大漢沒日沒夜守在池塘邊,為什麽鬆柏掉入池塘裏,他會不知情?”


    “這裏頭,一定有貓膩!”


    “鬆柏,你放心!爸絕對會給你報仇!”


    ……


    這父子倆就像唱雙簧般,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矛頭一致對準楚大漢。一致認定,是楚大漢將楚鬆柏推入池塘裏,所以,他才瞞著不敢聲張!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幹塘時,被楚大江發現楚鬆柏的屍體!


    話至尾聲,楚大勇像是占據主動權,渾身充滿無盡的力量,冷哼一聲,“楚鬆柏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你們磨破了嘴皮子!也和你們脫不了幹係!我要去派出所告發你們!你們這些殺人兇手!”


    “蘇晚晴,你一直看不慣我大兒,肯定是你,是你下的毒手!”


    “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現場,鴉雀無聲。


    大家紛紛瞪向楚大勇父子倆,眼風如刀,恨不得對他們實行淩遲之刑!


    這人怕是瘋了,好好的竟然把罪名按在無辜之人身上!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們灰溜溜地迴來時,就應該再次趕走他們!


    楚大漢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明擺著想趁火打劫!


    可沒有證據,如何向警察解釋?


    ……


    話音剛落,林正為帶著幾個警趕到現場,望向趴在屍體旁嗷嗷大哭的楚大勇父子倆,皺了皺眉頭,“這裏發生了什麽?”


    以前為了破獲王曉芳殺侄兒一案,他在灘頭村帶頭蹲點摸排,對於灘頭村村民的脾性了如指掌!


    對這一帶也很熟悉!


    他早就知道楚大勇一大家子人,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尤其是楚大勇和楚立安焉壞焉壞的,專門躲在背後搗鬼!


    做了壞事還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這邊,楚大漢服用了靈泉水,又紮了人中穴,早已幽幽地醒過來。


    隻是身心俱疲,心底升起一股涼意,想躺在原地休息一會兒。


    這會兒聽到楚大勇的說辭,氣得直挺挺地坐起來,再也不顧及往日的兄弟之情,上下嘴唇顫抖著,“楚大勇,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哪隻眼睛看著我沒日沒夜守在這裏!”


    “昨天昊天和晚晴迴來了!我一整晚都不在這裏!我怎麽知道發生什麽事?你不要血口噴人!”


    ……


    楚大勇聽到林正為的聲音,不曾理會楚大漢,立馬轉過身,跪爬過來拽著他的衣角,哭天喊地,“警*察同誌,你一定要為我們父子倆做主啊!我的大兒子鬆柏被他們害死了!”


    “你們一定要為我兒伸冤啊!”


    “警*察同誌,我兒鬆柏老老實實,從不使壞!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會遭了他們的毒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一定要把他們抓走!吃槍子兒!”


    話到尾聲,他咬牙切齒,眼底兇光乍現,恨不得將楚大漢一家子人挫骨揚灰,方解心頭隻恨,“讓他們給鬆柏償命……”


    ……


    這話未說完--


    噗嗤一聲!


    蘇晚晴笑出了聲,“楚大勇,你們倆父子看都沒看這屍首的臉,就一口咬死這屍首……一定是楚鬆柏!未免太奇怪了吧!難道你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知道他一定淹死在這池塘裏?”


    “又或者說,你們不僅是知情者,更是犯案者?”


    輕輕柔柔的聲音越過眾人頭頂,落入楚大勇父子耳裏。


    如千斤落下,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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