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四一番鋪設,便把那些珍珠有序地擺在了通往他所說的洞穴中去,他時而輕巧如靈猴,身影一縱,便身影在水域之上略過,時而抓住那些石壁,歪斜著腦袋瞄著那些珍珠。


    折騰了近一兩個時辰,終於,南朝四從洞穴中淩空倒縱身躥了出來,輕盈地落在了唐風的身旁,拍了拍手,哈哈笑著道:“唐小爺,怎麽樣?看見了大乘佛法以及無盡道法了麽?”


    唐風睜大眼睛,倏爾,光芒一閃,水域中盡是浮現了彎彎曲曲,宛若蝌蚪似的文字,他對於聰明冠絕的南朝四表示由衷地欽佩,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果然是江湖百曉生,聰明冠絕!”


    “嘿嘿,這都是小意思,我南某人向來都是大智慧之人,區區利用光線成像,那都是小孩童的把戲!”南朝四那可謂是一遇陽光他就燦爛,一遇春水他就泛濫,被唐風一句誇讚,便是尾巴都翹上了天。


    唐風也不和他計較,早已“撲騰”一聲,將百餘丈的身軀盤旋在水域中,仔細地看著那些大乘佛法以及無盡道法,“佛祖大意,謂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脫換。能清虛則無障,能脫換則無礙。無礙無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則進道有其基矣。所雲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他掃了一眼,早已銘記於心,心微微一沉,尋思道:“此佛法便是那易筋經,早有看過,難道這易筋經之中蘊含了無上佛法?”


    “太陽之精,太陰之華,二氣交融,化生萬物。古人善采咽者,久久皆仙。其法秘密,世人莫知。即有知音,苦無堅誌,且無恆心,是為虛負,居諸而成之者少也。行內煉者,自初功始,至於成功,以至終身,勿論閑忙,勿及外事。若采咽之功,苟無間斷,則仙道不難於成。其所以采咽者,蓋取陰陽精華,益我神智,俾凝滯漸消,清靈自長,萬病不生,良有大益。……”


    他又看了一段,竟是有幾分明朗,原來這些大乘佛法之中蘊藏了極為高深的內煉之法,隻需要依照其中的方法修習,定然能夠增進功力,同時也會淨化心神。


    唐風本就天生異凜,悟性極高,對此之道,已是了然於胸,修煉大乘佛法,不外乎為修身靜心,以達佛境。空空空萬物,佛佛佛眾生,空了萬物,方能度眾生,這對於武學之境而言,正是這易筋經中闡述的佛法,洗髓易筋,以成大法。


    唐風不愧是天生異凜,看了這段高深的佛經,須臾之間,便是參悟透了其中的佛理。於是,他便開始夜以繼日地修習佛法中蘊藏的無上功法。每修煉一段經文,他頓覺渾身舒暢,感覺體內的戾氣減弱了不少,心境歸於平複。


    而南朝四每天都無所事事,於是,像頑猴一般,一會兒嬉水,一會兒縱身躍上青石,躺在光滑的石板上,左腳微微彎曲成,右腳搭在左腳的膝蓋上,輕輕地晃動這右腳,哼著小曲,抑或用一張荷葉蓋著臉龐,抑或悠閑地吹奏長簫,抑或累了就躺著睡大覺。


    畢竟,南朝四在死亡淵底部已經獨自生活了二十餘年,對於有沒有人,都已經習慣了。不過,他有時憋得太慌,便飛掠落在盤成一座小山丘的魔龍唐風的身旁,抑或摘了一根青草,輕輕地觸動唐風那張猙獰麵孔上的龍須。


    但是,唐風根本像一具木偶,雷打不動地潛心修習佛法。南朝四折騰一陣,已然無趣。隻好悻悻然地離開,縱身跳上青石上,繼續天馬行空。


    偶爾,他看著那伸進幽靈窟的“傳音器”,想對著那貝殼的喇叭口說上幾句話,但是他臉上抹過一絲陰霾,又打斷了這種念頭。


    不過,唐風這樣盤成一團修煉佛法、道法,幾乎不吃不喝,有時三天五頭睜開眼,痛飲一番那水域中清澈的水,又繼續修煉,有時會伸長那百丈有餘的身軀,對著那石壁上攀爬的藤蔓結著一些野果子,張嘴怒吼一聲,那些野果子便像是雪花落地一樣。


    南朝四便撫掌高興地縱身過去拾起地上的野果子,一口一個將腮幫都撐得鼓鼓地,嚼著那甘甜的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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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一晃大半個月過去了。


    青丘山,易宗門下,也迎來了五年一度的選拔弟子的大比試。


    是日,陽光明媚,和風煦暖,青丘山氤氳著薄薄的淺綠色霧氣,乾元峰作為易宗大比試的主要場地,其餘八部掌門率領得意弟子,早已抵達了乾元峰。


    大比試的場地設在乾元峰的主山脈山前一塊空曠的場地,但為了比試,這空曠的場地早已被搭建成了擂台,一共有四個方形擂台,每一個擂台中央,都赫然張貼了陰陽魚圖案,圖案中央便是一個隸書“武”字。


    在四個擂台的中央,便是搭建而成的臨時觀望台,皆是上好的千年梨木搭建而成,依傍這四個擂台建立的。意味著,隻要站在觀望台上的人繞著這迴環形的平台,都可以看到四個擂台的比試情況。


    而場地外圍,早已用削成尖狀物的大木樁圍成了圍欄,圍欄外圍便是乾元峰上的嶙峋怪石以及繁茂的花草樹木。


    作為易宗五年一度大比試,這樣的場景可謂是盛舉。因為這番大比試,易宗九部門下出類拔萃的弟子便可以一展風采,學藝如何便在此舉。若是贏了比試,便可辭別青丘山,抑或下山行走天下為名除害,抑或繼續留在青丘山上修仙悟道,追求飛仙成神,獲得永生之體。


    不過,這次的易宗五年一度的大比試,卻是為了遴選一批武藝卓絕的弟子下山,執行斬妖除魔的使命。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的大比試相對上一次大比試,並未滿五年,僅僅有四年零五個月。


    迫於當前魔道橫行,蒼生疾苦,易宗宗主古天心憂天下黎民百姓,故而將這五年一度的大比試做了調整,提前了七個月舉行。


    在大比試入場的門口,豎立著一塊大牌匾,上麵張貼著一些比試規則以及比試名單。


    此次大比試共計十六名弟子參選,分為四輪,一輪二對二,選出前八強,二輪再比試,選出前四強,三輪比試,選出前兩名,第四輪比試,選出最後的贏者,作為下山的領頭人。


    至於最終誰能夠下山參與斬妖除魔、捍衛正道的使命,卻又在由易宗九部各掌門商議推選,從而形成下山的人員。說到底,這場大比試的主要目的,便是要選出最有能力作為這次執行使命的領頭人。


    比試的場地外圍,早已經聚集了各部前來的弟子,易宗門下近千餘弟子,能夠來觀看這次比試的人,那都是各部掌門手底下最為得力的弟子。並不是任何弟子都能夠來觀看的。


    “三師兄,你看了比試名單了麽?你的對手是誰?”荒裔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探出了一個腦袋,對站在一旁的冷若冰霜的“千秋劍”古劍寒問道。


    古劍寒雙手環抱胸前,那把精致的“千秋劍”亦是抱在胸前,鎮定自若地道:“不必看,總之,第一場,不管是誰,都得敗在我的劍下。”


    荒裔略微錯愕,笑臉僵硬了一下,當然他相信古劍寒有這個實力。因為在元部門下,古劍寒從來不顯山露水,但是其劍法修為那絕對是不容小覷的。他猶豫了一下,又笑著道:“那是,三師兄劍法無雙,自然是所向披靡了。”


    “不,所向披靡那就言過其實了。我在想,第二輪怎麽贏!”古劍寒臉上的肌肉微微觸動了一下,露出了一絲難堪,“第二輪才是至關重要的。”


    “嗯,三師兄所言甚是!”“金樽”醉君仰頭灌了一口酒,幽幽地應了一句。


    荒裔搔了搔後腦勺問道:“為什麽?三師兄、四師兄,為什麽第二輪是至關重要的?”


    “因為第二輪基本上都是我們元部的弟子,我們這些師兄弟,誰的武功如何,都甚是清楚。但是,有一個人,我們或許都不是他的對手。”醉君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目光瞅著人群中一個少年,弱冠少年——“唐風”。


    荒裔似乎明白了一點,亦是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唐風”,而後不解地道:“你們是說九師弟?”


    “對,九師弟武功套路或許與我們都不一樣,而且我還擔心他,能否進入八強。畢竟他進入易宗的時間太短了!”醉君臉上露出幾許憂慮之色。


    “千秋劍”古劍寒搖了搖頭,決然地道:“不,四師弟,你錯了。九師弟從死亡淵迴來之後,我感覺他像丟了魂一樣,但是從他的身上,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可以說,是我從未見識過的強大殺氣。”


    荒裔亦是點頭附和道:“是呀,之前我和九師弟還是很談得來的,可這次他迴來之後,我向他打招唿,他都愛理不理的樣子,不懂他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古劍寒又斬釘截鐵地道:“不是,我感覺到的九師弟是勝券在握,而且必須贏得這次大比試的決心,所以,我想這次大比試會一輪比一輪艱難,就算戰到最後,誰也絕對不會有輕鬆的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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