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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宗,乾元峰,元部大殿。


    易宗其餘八部掌門依照斬龍子相邀時辰,早已端坐在大殿兩側。精致的大堂,雕欄玉砌,鏤空屏風,古香古色,木椅木桌,皆是上好的千年檀木製成,廳堂內散發著陣陣檀香,馨香撲鼻,令人陶醉。


    大殿之上位,依舊空著,易宗宗主、元部掌門古天未曾出來。其餘八部掌門都是翹首以待。左側端坐著儀部掌門祁方、象部掌門苗震、合部掌門夏敏、卦部掌門殷商,右側與之對應的是才部掌門羅力、行部掌門駱冰、星部掌門佛陀、宮部掌門月弓。


    其餘的各部弟子皆是各掌門的入室弟子,能夠出席參加如此掌門商議大會的,必然是各部弟子中的翹楚。


    斬龍子焚香開派祖師周易後,宗主古天闊步從大殿後側走來。其神情肅穆,不怒而威。走到大殿上位的檀木大椅旁,拱手道:“諸位師兄弟,久等了。”


    其餘各部掌門皆是站立而起,抱拳還禮道:“宗主師兄!”


    而後古天率領眾師兄弟及徒子徒孫拜謁開宗祖師周易靈位,一切就緒,眾人迴到座位坐定,等待宗主古天下一步指示。


    古天端坐上位檀香大椅,幽邃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座的各部掌門,而後他對一旁站立待命的斬龍子吩咐一聲:“龍子,去把少年帶到大殿。”


    “是,師父!”斬龍子躬身領命,疾步走出了大殿。


    古天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嚴肅地神情道:“各位師兄弟,今召集諸位到乾元峰,有一件事相商……”


    他故作遲疑地將那一雙犀利的目光瞟向在座的每一位掌門,似乎在察言觀色,看看這各部掌門有何異樣。


    象部掌門苗震微皺眉峰,凝聲問道:“宗主師兄所言,莫不是關於矮黑瘸子鶴嘯天一事?”


    對於鶴嘯天擅闖青丘山,盜取易宗九部功法秘笈,早已是上下皆知惶恐。


    “苗師弟所問,隻是其一。鶴嘯天潛入青丘山,盜取敝派易宗九部功法秘笈,誠然人心惶恐。亦觸犯祖師爺周易神威,更為痛心疾首的事,卻是易宗九部功法秘笈失蹤了。”古天緩緩地道,而且其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如同千斤重磅,敲在其餘八部掌門的心坎上。


    頓時之間,大殿上一片嘩然,驚愕唏噓聲不斷,都拭目以待古天詳盡地道出其中原委。


    古天繼而凝重地道:“鶴嘯天盜取易宗九部功法秘笈在乾元峰山門前,將包袱扔給一少年,待本宗趕至鏟除鶴嘯天,帶迴少年,那包袱中卻是一堆廢竹簡。易宗九部功法已經被調了包,如今是易宗九部功法下落不明。”


    眾位易宗門人又是一陣愕然,競相議論紛紛。


    正當眾人議論之際,斬龍子已經帶著一個弱冠少年,灰衣衫,手中握著一柄異常耀眼的玄鐵劍,易宗其餘八部掌門皆是表情肅穆,一時之間,大殿之內變得鴉雀無聲。


    靜,大殿內靜得出奇,幾乎連每個人的唿吸聲都是那麽清晰。甚至說,眾人早已閉氣凝聲,大氣不出。


    儀部掌門祁方終於道了一句:“俠劍?少年手中的玄鐵劍是曠古爍今的俠義之劍俠劍?”


    “半年前,虛若穀中傳言百丈河橫空斷流,魔獸血蟒肆掠,俠劍重現天下。沒料到俠劍竟是落入此少年手中。”才部掌門羅力感歎地道,“既然此少年與鶴嘯天有淵源,那麽易宗九部功法秘笈的下落他必然知曉。隻消……”


    古天抬手阻止道:“羅師弟,休得魯莽,此中玄機未必如你所想。雖然鶴嘯天將所謂易宗九部包袱扔給少年,但是,此少年身中‘魔心幻道’,如今元神遭受魔性反噬,加之他體內氣海丹田潛藏著醉道、虛塵大師兩位絕世高手的神靈之氣。若是稍加不慎,激發他體內魔性,元神被心魔反噬完畢,後果不堪設想。”


    “少年娃,你叫什麽名字?”古天見他一語中的,讓其餘八部掌門都不禁黯然失色,都低聲道:“魔心幻道?”他轉而問唐風。


    唐風眼神中透出一股仇視的神色,答非所問地道:“老匹夫,是你殺害了鶴前輩,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告慰鶴前輩在天之靈。”話音未落,手中俠劍隨之疾揮,紫青色氣旋升騰而起,足尖點地,挺劍刺向古天。


    易宗其餘八部掌門頓時霍然站立起身,皆是運勁於手,施展其獨門神通,欲做一窩蜂撲上,圍攻唐風。


    古天鎮定自若地低喝一聲:“住手,都別輕舉妄動!”目光中透出一股威嚴,對唐風的劍鋒熟視無睹,吟聲道,“少年娃,若是你一劍能夠讓你泄恨,你大可一劍刺來。”


    唐風劍眉倒豎,俠劍陡然收住攻勢,在古天幾步之遙,撤劍卸力,疑惑地問道:“為什麽你不出手?”


    “因為本宗掌下隻斬殺邪魔外道,你區區一少年,恰是朝氣蓬勃,而且本宗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為什麽要出手?”古天悠然地道,“你且說說,鶴嘯天傳於你‘元部’功法‘元太極’的同時,是否讓你睡在一張冰床上?”


    “子午冰玉床,與你何幹?”唐風在古天的麵前,竟然是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剛才那一刹那,他本來想一劍刺下去,可是,眼前這老者竟是絲毫無惡意,臉龐總是那麽充滿著和善,他又豈會下得了毒手。


    古天似早有預料,沉鬱下臉色,凝重地道:“鶴嘯天果然夠狠,如此說來,你身中‘魔心幻道’已是深入心脈,若然想要解除,並非易事。”


    星部掌門佛陀幽幽地道:“子午冰玉床,此冰玉床看似依據人體子午心脈最為活躍調息體內神靈之氣,實則是在心脈壓抑之下,強行灌輸入了‘魔心換道’功法,越是在子午冰玉床上調息修煉得久,魔心日盛。難怪此少年印堂暗黑,原來鶴嘯天這惡賊竟是用子午冰玉床對少年體內植入‘魔心幻道’,這等惡賊可謂是人人得而誅之。”


    唐風被易宗的人一番談話,心中竟是淡然地升起一絲憂慮,難道鶴前輩真的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不會,不會的,鶴前輩教我元部功法“元太極”是為了解除佛道功法反噬元神。


    “少年娃,你此時身體是否有什麽不適?”古天又將目光投向唐風,低吟道,“譬如,氣海丹田處時而會有一股膨脹欲裂的感覺,抑或會出現一些幻象,如身墜萬丈深淵的幻覺?”


    唐風心中一驚,臉色有幾分慘然,莫不是自己果真中了什麽“魔心幻道”,因為古天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身上了。但是倔強的他,豈會就此服軟,他鏗鏘有力地道:“老匹夫休要妖言惑眾,小爺是不會上你當的。”


    “唉,”古天歎息一聲,“少年娃,眼下本宗指點你兩條路,一條路是選擇留在易宗,易宗九部功法抑或能夠為你化解體內的‘魔心幻道’。要是你選擇留在易宗,那麽你必須遵從各部掌門的教誨,悉心修習功法。”


    合部掌門夏敏急忙插嘴道:“宗主,留下這少年,恐怕日後……”不等他說出“禍害無窮”,古天早已果決地道:“諸位師兄弟,易宗作為正道的翹楚,如今此少年身中魔道禍根,若是我們袖手旁觀,豈非是眼睜睜看著這少年墮入萬劫不複之地?鑒於此,本宗決定,隻要他同意留在青丘山,易宗九部掌門要將功法傳於他,化解他體內‘魔心幻道’,為日後天下做出我們理應做的正義之事。”


    合部掌門夏敏堅持地反駁道:“宗主,易宗九部功法向來隻傳於易宗門人,此少年與易宗非親非故,我們豈能將敝宗絕學傳於他?”


    其餘七部掌門亦是點頭表示讚同合部掌門夏敏的意見。


    古天環視了一下在座的八部掌門,故意問了一聲:“其餘的師兄弟呢?”


    行部掌門駱冰倩目轉動了一下,略微沉思,躬身道:“宗主,依師妹之見,少年是否願意留在青丘山,不在於我們是否同意,修道仙煉之心,原屬本心。易宗這些年也收了不少俗家弟子修行,若是少年願意,我們可將他收為俗家弟子。若是他本身不願意,強留勢必適得其反。”


    唐風的目光瞥了一眼駱冰,此婦年逾三十開外,雖已花容今非昔比,卻也是保養圓潤,風韻猶存。誠然,這並非他的本意癡念,而這夫人看起來竟是有幾分親切,當他目光落在站立在駱冰身後的一位白淨臉蛋的少女,他頓時露出幾分愕然。


    因為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在虛若穀中遇見的仙夫人的弟子楚玉,楚玉為什麽在易宗?他頭腦裏湧現這個念頭,目光呆住,目不轉睛地盯著楚玉,就好像突然遇見了親人一般,心中一陣溫馨。


    楚玉對著他微微擠了擠眉,吐了吐舌頭,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而後又使了使眼色,像是在告訴他答應留在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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