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將軍一紙訴狀低到禦前。


    狀告大皇子行為失得,勾結重臣,篡改天意,欺瞞朝野。洋洋灑灑寫了十餘頁訴紙。


    陛下因為此事也很是頭疼,朝野內外皆對太子品性不滿,百姓聽了傳聞,更是惶惶度日,生怕再遭天災。


    雖不少證據都已經銷毀,但陛下仍是問了禮部尚書的罪。大皇子顧懷遠也一並禁了足,雖東宮失德的天相是假,但太子殺了大巫師確是事實,皇上也沒解太子的禁,一並都在府裏關著。


    倒是顧懷辰,在盛老將軍呈狀紙的那日,被陛下急召入宮,兩人相談甚久。宮人們都被屏退,剛開始一個時辰倒是無聲,後來竟傳出爭吵的聲音,然後便是陛下發了怒的摔碎了器物,再然後聲音又漸漸小了。


    四王爺走出宮門時已是深夜,神色很是不好。陛下也在當晚犯了頭痛,第二日便擬了旨,將大皇子禁足,問罪戶部尚書。


    本以為四王爺是給太子求情,惹了陛下不快,但陛下幾日後便如同無事般,召了四王爺進了議政殿,晚上說是今日陛下憂心過度,頭痛症厲害,還留了四王爺改折子。


    一時間,朝臣都不敢妄言,誰也摸不清陛下的心意。


    後宮懿祥殿


    “娘娘,近日可都是四殿下陪著陛下,”一個宮女垂著皇後的腿,試探說道:“咱們殿下可還沒解了禁足,怕是別生了什麽意外。”


    皇後微微抬眼,問道旁邊小廝:“老四最近日日在陛下身邊?”


    旁邊小廝點頭:“迴娘娘,是,日日到深夜,說是陛下身子不適,留四殿下幫著處理政務。”


    “老四會處理什麽政務,哼。”皇後皺了皺眉。


    另一個小廝笑著遞上茶:“娘娘說的是,可把四殿下折磨壞了,日日出了宮,就進了醉花樓,第二日才睜眼,便又被宣進宮。”


    “醉花樓?”皇後接過茶盞:“德兒倒是與我提及過,這次陛下能放過德兒還是那個醉花樓的幫著傳的話。”


    “就是那個,醉花樓就是咱家殿下一把扶持起來,現在在京都風頭無兩,”那小廝繼續笑著說:“四殿下從聆音閣倒了之後,就成了她家的常客。”


    “老四還是那個德行,天天就沉迷酒色之中,”皇後不屑,輕輕笑道:“成不了什麽大事,怕是陛下也無人可用了。老四小時候在我這長大,德兒拿捏著他呢,他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


    那小廝頻頻點頭:“是,四殿下和咱家殿下根本沒法相比。”


    “誰說不是,”皇後瞪了一眼剛剛開口的宮女:“以後這種舌根子就不要再嚼了,被旁人聽了去,要以為是本宮心有不滿。”


    宮女忙磕頭道:“奴婢知道了。”


    醉花樓


    當顧懷辰又雙叒叕出現在醉花樓的時候,姑娘們已經波瀾不驚了。


    顧懷辰如同逛自家後花園般上了樓,跟路過的姑娘們打個招唿,然後進了屋子,霜兒也輕車熟路倚在門上問道:“王爺今兒是想下棋,聽曲,還是談論詩詞?”


    “給我拿兩壺酒,我今兒自己呆在就行。”


    “嗯。”霜兒點頭,然後就轉身出了門。


    夏盼拿著酒進了屋子,看著榻上悠哉悠哉的人,很是不滿:“你怎麽還天天來?”


    “怎麽?”顧懷辰問:“本王來你這吃酒都不成了?”


    “你天天來,也不給錢,吃酒,吃夜宵,還要給你準備早飯,每晚上還要沐浴...”


    夏盼一一數過,仿佛看見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卟咚卟咚的掉進河裏:“你是把我這當客棧了?”


    “你理解下咯,”顧懷辰攤手:“我現在風頭太盛,再不整日沉浸在你這旖旎之地,怕是我這倆哥哥,和宮裏那兩位娘娘都睡不著了。”


    “陛下現在是什麽意思?”夏盼撇撇嘴,認命似的坐了下來:“不罵你啦?”


    “罵倒是沒停,”顧懷辰頗有些遺憾道:“但是也是時候把我這顆棄子重新布局了,我算著再過幾日,父王就該要東宮迴朝了,我今兒在這也就最後一天了,陪我喝杯酒嗎。”


    夏盼沒懂,但也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將酒斟滿。


    顧懷辰飲了幾杯,便又躺在了夏盼腿上,閉上雙眼像是喃喃自語般。


    “玉盞溢酒香,醉倒美人懷。”


    顧懷辰想起那日,在殿內父王與他說仍對他抱有希望,念及他母妃,韶華凋零,每每入夢,驚醒之時,都已濕了眼眶。


    顧懷辰笑道自己母妃與他一樣,不過是棄子一枚,何至於此。


    皇帝震怒,當場摔了玉壺。


    說起與他母妃種種,竟當場落淚。


    聲音也沒了往日威嚴,隻是皺眉,哽咽道:“我年少登基,受人挾製,我寵愛你母妃,你母妃便香消玉損,江山未穩,我隻能隱而不發。隻能任由你放縱長大,我若是喜歡你,你也活不到如今。”


    顧懷辰從未想過,自己威嚴無雙的父王,有一天竟會以“我”訴之,講著當時他的萬般無奈,承認當時自己的無力。


    他扶著,已經言辭激動到身體顫抖的父王。


    等到陛下坐在龍椅上,平複了情緒,才倍感疲累,閉著眼揮手,叫顧懷辰離去。


    他的眉頭緊皺,發絲瀉在夏盼腿上,夏盼沒有意識的手便抬了上去,輕輕撫過。


    顧懷辰想起他幼年時,母妃常常撫著他的發,笑道他發質順滑如絲,樣貌也像是女娃娃般俊俏。可惜時間久了,自己竟連母親容貌都模糊了。


    那片刻時光,兩人都頗為默契的沒有說話,夏盼稍不留神,便任由自己心鎖開,傾瀉了半分溫柔。


    半柱香都不到,顧懷辰便睜了眼,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那雙眼的主人彎了彎眼角,收迴了手。


    顧懷辰起身,笑容徐徐,未留隻言片語,便走出了醉花樓。


    次日,便聽說四殿下染了風寒,不能再入宮了。


    隔日,太子和大殿下便解了禁,隻是氣焰皆是低了三分,朝堂上的針鋒相對,慢慢變成了暗裏藏刀。


    顧懷辰在府中,卻感到了京都城外有了些許異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家王妃是天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呆花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呆花兒並收藏我家王妃是天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