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低頭抿了兩口咖啡,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你是說蘇璿嗎?我這些年在外麵見識了不少人情世故,如果我告訴你,蘇璿的故事遠不止你知道的那些,你會相信嗎?”


    喬暮定定的看著唐秀,這個小丫頭年紀雖比她小,談吐與見識卻不俗,聽上去她好象真的知道什麽。


    關於蘇璿,她確實知之甚少,比如仲思緲,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蘇璿還有個女兒存在,還是個比她還小,和她兒子差不多大的女孩。


    或許,唐秀沒有騙她。


    喬暮喝了一口咖啡,敢肯定,唐秀肯定知道很多還沒有告訴她。


    “你希望我去找衛琚?”


    唐秀眼睛一亮,身體前傾:“喬小姐,你如果去南亞的話,我願意陪你一起去。”


    “我不會去南亞。”喬暮搖頭,拿起勺子慢慢攪拌著咖啡。


    “你真的不去嗎?你不想知道蘇璿,也就是你媽媽的事嗎?”


    唐秀越急,喬暮越不急:“不想知道,而且我和她已經兩年多沒見了,形同陌路。”


    “就算你們形同陌路,但你們有血緣關係是不爭的事實,喬暮,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我的父親是喬一年。”


    “不是。”唐秀很堅定的否認:“不是喬一年,你好好想想,蘇璿有沒有說過一些奇怪的事,關於喬一年的。”


    奇怪的事,關於喬一年的……


    喬暮的大腦自動開始迴想。


    “……以前的事把它忘掉,喬一年不是個好父親,我想在你的記憶中對他也沒有什麽值得懷念的地方,你還年輕,要往前看。”


    “蘇璿,你有沒有真正愛過喬一年?”


    “沒有……我沒有愛過他,我感激他,感激他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感激他曾經對我那麽好,可我始終沒辦法愛上他。”


    “感激他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感激他曾經地我那麽好,可我始終沒辦法愛上他……”喬暮情不自禁開始反複念著這句話。


    那時候倒沒怎麽在意,如今細細一品,裏麵似乎包含了很多信息。


    “你想起了什麽對嗎?”唐秀觀察著喬暮的臉色。


    喬暮眨了眨眼,收迴思緒,沒說話。


    “喬小姐,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不是願意和我一起去南亞?”


    喬暮看了一眼旁邊閉眼聽著音樂的傅丞睿,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世上秘密太多,很多秘密揭開了會影響生活,不如就這樣吧,我現在很幸福,我不希望有任何東西出來破壞我的幸福。”


    “好,我不勉強你。”唐秀意外的沒再堅持,說完這句她僵椅子裏好久,起身時才若有似無的說了一句:“實際上我懷疑你和我是一母所生……”


    喬暮猛的抬頭:“你說什麽?”


    “你還記得嗎?我是個孤兒,從小到大我始終沒放棄尋找我的親生父母,這些年我漸漸有了眉目,我的母親很有可能是著名作家蘇璿,和你是同一個母親。”


    又來一個妹妹嗎?


    喬暮想笑,但她真的笑不出來,嘴角扯了扯,伸手下意識的撫過額前的碎發,有了仲思緲的前車之鑒,她毫不懷疑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妹妹。


    不過她真的難以想象,唐秀會是她下一個妹妹。


    到底是唐秀調查失誤,還是真有其事?


    為什麽唐秀拚命想讓她南亞?


    她的身世真的與南亞,與aaron或是衛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嗎?


    喬暮抿唇喝著咖啡,沉思不語。


    “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這個電話。”唐秀在咖啡杯旁放下一張紙條,看了喬暮一眼,離開了。


    喬暮把紙條拿過來,寫著電話號碼,還有酒店住址,另外還有一句話:我隻有三天假期,今天是第一天,如果你改變主意,我隨時恭候。


    唐秀已經走出咖啡廳,接到喬暮的電話:“你過來吧,我們談談。”


    再次折迴去,唐秀在位置上坐下,麵前的咖啡杯已經被收走,她重新點了一杯,雙手交握在桌子上:“喬小姐,你肯聽的話,我簡短的把我自己的事說給你聽。”


    喬暮點頭:“好,如果你的故事足夠吸引人的話,我考慮考慮。”


    “我的故事很簡單,從我有記憶起我就在孤兒院,有一天一對年輕夫婦領養了我,他們家裏有三個孩子,我是第四個,後來我知道這幾個都不是他們親生的,他們要求我們學會乞討。我不肯,他們就打我,我那時候太小,跑了幾次都被抓迴去,有一次我終於跑了出來,我迴到了孤兒院,然後院長知道了真相,報了警,警察去的時候那對夫妻已經搬走了。就這樣,我在孤兒院一直待到成年,我自己出來工作。我的心裏總是想找到我的父母,我想當麵問問他們為什麽不要我,我問過院長,院長隻給了我一個手環,說是我小時候進孤兒院前戴過的。我過做過很多工作,最後聽說當女保鏢非常賺錢,還能認識很多有背景的人物,我想這樣可以幫我快速找到父母。直到我當了這個走私販的保鏢,我才真正查到了一些我的身世。”


    “你是從你手環上找到線索的?”


    “是的。”


    “你的手環上有什麽?”


    “我的手環上有幾個英文字母:aaron。”


    “aaron?”喬暮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別懷疑就是aaron。”唐秀接著說:“我拿著手環迴去問院長,院長逼不得已才告訴我,在我幾個月大的時候,我就被送到了孤兒院,送我的人正是蘇璿,她求院長不要說出去。院長答應了,保守了這個秘密。”


    “你既然知道你的媽媽是蘇璿,為什麽不去找她?”


    “她不肯見我,還傳了話出來,如果我再去騷擾她,她就讓人把我弄死。”


    嗬,這果然是蘇璿的作風,當初她不也是興高采烈,激動不已的跑去認親,結果被蘇璿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這就是你一直想讓我跟你一起去南亞的原因?”


    “是。”


    “你是說你是蘇璿和aaron的孩子?”


    唐秀咬著唇,輕輕點頭。


    喬暮皺眉:“據我所知,aaron很年輕,我見過他一麵,他最多不過三十,除非你說的是上一任aaron。”


    “我說的就是上一任aaron。”


    喬暮這下無話可說了,從年齡上來看的話,上一任aaron確實更適合是唐秀的父親,可是蘇璿怎麽可能和上一任aaron有什麽關係?


    aaron是在毒梟,蘇璿怎麽可能與他有什麽聯係?


    難道蘇璿是為了替喬一年報仇?


    這更不可能。


    蘇璿愛的隻有她自己。


    早在兩年前,她和傅景朝分手後不久,蘇璿曾發過短信給她,告訴她已經在傅景朝和袁雲煦的安排下見過了仲思緲,然後就沒下文了,依舊隻字不提接仲思緲到身邊,哪怕是在外麵單獨安排個住處給仲思緲的事情。


    仲思緲的下落,她這些年確實疏於關心了,不知道小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想想挺搞笑的,她身為蘇璿的女兒,下麵有一大群與她年齡跨度非常大的弟弟或妹妹,每一個的父親都不是同一個人。


    蘇璿這個名字以前在她的記憶中隻有“自私”與“遠離”這兩個詞,現在她想她開始要加上“惡心”這個詞了,會不會再過幾年又會有自稱是她弟弟或妹妹的孩子冒出來跟她相認?


    不管怎麽樣,唐秀是個好女孩,喬暮聽了她的故事,很想幫她完成心願。


    “你說我和你是同一個母親我相信,如果你想說我和你也是同一個父親,我不相信。我敢肯定,我是喬一年的女兒。”喬暮冷靜的說出自己的分析,“想必你應該聽說了上一任aaron和他的組織被圍剿的事情,就算你現在去南亞找,方向也不對,現在的aaron與上一任aaron沒什麽交情,他不可能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


    “第一,圍剿上一任aaron的軍方部隊當時是傅景朝帶隊的,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當年發生的事情,aaron那次受了很重的傷,傅景朝說就算迴去也活不了多久,第二,現任aaron接手販毒集團的時候,對原有的銷售渠道並沒有完全掌控,你想,這麽重要的事情現任aaron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唐秀對喬暮的這番話沒有完全相信:“現任aaron接手販毒集團的時候,對原有的銷售渠道並沒有完全掌控,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喬暮淡淡的笑:“前幾天我去見了喬昕怡,喬昕怡你應該認識。”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她好象身上有兩個案子,一個是關於你的,另一個是關於她和aaron勾結販賣毒品的。”


    “對,她的父親你應該不知道,是上一任aaron的左膀右臂,現任aaron當年找到他想挖出上任aaron當時手中的多個銷量渠道,可見,現任aaron並沒有從上任aaron手上接下這至關重要的資料。所以我才斷定,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淡,或許可以說根本沒怎麽接觸過。”


    唐秀聽了她的話後臉色大變,想了很久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得對,我專程去查過資料,每屆aaron都是從四大家族中選出來的,現任aaron要真像你說的這樣,也合情合理。”


    “嗯。”喬暮看著唐秀大失所望的模樣,感同身受,試問如果換成是她,也會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擺在唐秀麵前的,好象隻有蘇璿這條路。


    這一刻,喬暮突然有了主意:“唐小姐……”


    “不要叫我唐小姐,你是我姐姐,可以叫我阿秀,這是我的小名。”唐秀很認真的打斷她。


    “阿秀。”喬暮試著叫了一聲,驟然間多了一個妹妹,還有點不習慣,清了清喉嚨道:“我有辦法讓你見到蘇璿,不過我不保證能從她嘴裏探到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唐秀眼睛閃閃發光:“你能幫我見到蘇璿?”


    “能。”喬暮點頭。


    “那什麽時候?”唐秀有點迫不急待了。


    看著這樣的唐秀就像看到了當年急於見到蘇璿的自己,喬暮更心疼了,把碎發別到耳後說:“幾天之後吧,得先迴國。”


    “好的,你什麽時候迴國,我買迴國的機票,跟你一起。”


    “沒事,你把護照到時候給我,幫你一起訂。”


    “謝謝。”唐秀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客氣。”喬暮思考了一會兒說:“那你的假期怎麽辦?”


    “我可以跟我的雇主請個假,我還有一個年假沒休,可以調整一下。”


    “那就好。”


    兩人商定,喬暮拍拍傅丞睿的肩膀,傅丞睿拿下耳機,看看一臉激動的唐秀,再看看格外平靜的喬暮,撇了下薄薄的嘴唇什麽話也沒問,招來服務生結賬。


    唐秀搶著要付賬,喬暮把她的手按住了,傅丞睿老神在在的遞上了信用卡,服務生畢恭畢敬的接過去。


    “姐,你兒子好帥。”唐秀以手擋住唇,悄悄跟喬暮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兒子?”喬暮驚訝。


    “我猜的啊,你們今天一出來從眼神到舉止我就感覺你們之間像母子。”唐秀倒挺聰明。


    “噓!”喬暮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說出去。”


    “你們不打算公布嗎?”


    喬暮淺笑:“我和他爸爸還沒有商量好,順其自然吧,反正隻要我和他母子相認就好,別的不重要。”


    “也是。”唐秀羨慕的看著她:“看來你和傅先生和好了,家庭幸福,事業有成,人生贏家大概就是你這樣的。”


    人生贏家嗎?


    喬暮挑了挑柳眉,邊往外走邊想,她倒沒覺得,她隻是覺得她真的真的很幸福。


    咖啡廳外的街道上,三人走出來一眼便看到靠在紅色蘭博基尼旁的男人,很多路過的金發碧眼的女孩忍不住都要停下來多看上兩眼,有幾個身材性感的女孩甚至直接朝他吹口哨外加輪流拋媚眼。


    傅景朝雙手抱胸靠在跑車旁,鼻梁上架著墨鏡,看不出來表情,但從他的麵部線條可以看出來,他壓根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幾個女孩碰了壁,失望的走了,仍有不死心的,一步三迴頭,期望他能迴心轉意。


    喬暮在跑車前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傅丞睿也是,不過小家夥一臉嫌棄,在他看來,他爹開這麽騷包、全球限量版的車純粹就是來引迴頭率的,他才不要站過去,那樣感覺他也好傻。


    喬暮倒與傅丞睿不同,她好笑的看著傅景朝,無聲的做著口型:“你怎麽來了?”


    傅景朝瞬間讀懂了,轉身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喬暮看了看大街上的人流,很多人都在看著這個東方麵孔到底在做什麽,她這時候要是過去,肯定會被人傳到社交網站上去,不久後就會傳到國內。


    她無聲的搖了搖頭,拉著傅丞睿裝作不認識他一樣,向旁邊的街道走去。


    走了一條街,跑車才跟上來,確定左右沒人之後,喬暮朝他搖頭:“你怎麽開這種車啊,隻能坐除你之外一個人。”


    “睿兒自己迴去,你上車。”男人命令道。


    傅丞睿一聽立馬把手往喬暮肩膀上一搭,喬暮果斷對男人說:“才不要。”


    傅景朝:“……”


    無奈之下,他打了一通電話,那天接他們的藍色捷豹不一會開了過來,這是傅丞睿在倫敦的座駕。


    母子倆一起進了捷豹,傅景朝把跑車給司機開,自己親自過來給他們當司機。


    “我們去哪兒?”喬暮人生地不熟,下意識的開了導航,地圖上顯示這車開的方向與莊園不在一個方向。


    “帶你四處去轉轉,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麽?”傅景朝從後視鏡中看她。


    喬暮有點意外,想不到他居然想到帶她在倫敦玩,別說,她對倫敦那些耳熟能詳的地方還挺想去的。


    比如大英博物館、海德公園、倫敦碗、倫敦塔橋、白金漢宮……


    在接下來的大半天裏,喬暮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帶著在倫敦暢快的玩了起來,她所想去的地方一個不落,全部留下了蹤跡,還拍了許多照片,很多都是她把手機拿給路人,以蹩腳的英文請路人幫忙給他們三人拍的合影。


    她站在中間,兩邊靠著一大一小,每一張照片她的笑容都特別燦爛,其次是傅景朝手臂搭在她肩上,唇角帶著一絲笑,傅丞睿卻好象不那麽習慣合影,每次都酷酷的,根本不笑。


    喬暮對這一張張照片無比珍惜,直到迴到莊園,她仍津津有味的一張張翻看。


    管家知道他們今天出去玩了,特意走過來問喬暮:“大少奶奶,您需要洗照片嗎?”


    喬暮下意識的問:“這裏有洗照片的地方?”


    “莊園內有一台非常好的打印機,我想你會滿意的。”管家把手機取走了,半小時後就拿來一疊照片,喬暮對打印出來的照片非常驚訝,畫質好好。


    她獻寶似的拿去給傅景朝看,傅景朝看了,揉了下她的臉蛋:“現在都有電子照片,你洗這些照片做什麽?”


    “好玩啊,電子照片太冷了,有距離感,還是這種摸得到的舒服。”喬暮趴在他的辦公桌旁,兩條腿向後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


    傅景朝寵溺的看她一眼,收迴視線,繼續工作,他過來的這兩天積壓了一些工作,很多決策等著他處理。


    喬暮想到她出來這兩天,工作室也有些工作等著她,她得去開個視頻會議,於是搬來自己的平板電腦,在書房的沙發上找了一個位置,也投入了工作。


    書房內兩人各自占據一方,互不打擾。


    喬暮花了兩個小時工作結束,一抬頭男人還在打電話:“……這個合作案我看過了,沒什麽吸引力,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企劃案重做,我要看到的是最直觀的迴報,不是不切實際的利潤……”


    雙手托腮,喬暮沒出聲,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杏眸中滿是柔聲和崇拜。


    傅景朝大約是感覺到了一道視線,放下電話,一抬頭就對上她的眼神,俊臉上剛剛訓斥屬下的怒氣轉眼消散,他繞過書桌,邁著蒼健有力的步伐走過來,“你工作完了?”


    “完了。”她聳肩,仰臉朝他笑。


    他深深的眯著眸盯著她燦然嫣然的笑,情不自禁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低頭在她唇上啄吻了兩下,柔著聲音說:“我也結束了,去洗澡,嗯?”


    她立馬像隻麻雀從他懷裏撲騰著飛出去,跑出老遠,氣唿唿的瞪他:“天還沒黑呢。”


    “天黑與洗澡有什麽關係?誰規定,天沒黑就不能洗澡?”他好整以暇的收迴手,插在口袋中,取笑的看著她緋紅的小臉:“暮暮,你是不是想歪了,我隻是覺得你今天在外麵玩了一天,建議你洗個澡放鬆一下,你想到哪裏去了?”


    喬暮條件反射的去摸脖子,確實很粘,今天天氣比較熱,玩的時候難免會出汗,可她抬眸撞進他那雙灼熱的黑眸,瞬間白了他一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套路。”


    見她不上當,大灰狼終於露出了真麵目,傅景朝迅速朝她撲了過來。


    “啊——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在一陣尖叫聲中,她的逃跑計劃失敗,被他逮了個正著,卻不甘心,掙紮個不停。


    兩人打打鬧鬧的聲音隱約傳到了樓下,洗完澡準備下樓喝東西的傅丞睿皺了下眉,往樓上看了一眼,無語的想,這兩人歲數加起來都快六十了,還真是夠鬧騰的,再這麽吵下去,他決定他們下次不要再過來看他了,美其名曰看他,其實這兩人完全就是來過二人世界的,他成什麽了,電燈泡?


    傅丞睿在冰箱裏拿了瓶冰水,咕咕咕喝完,對著從廚房裏出來的管家說:“江爺爺,不用叫我爸他們了,他們不餓,今晚不吃減肥!”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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