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思考著蘇璿的話,“就算喬一年去當向導,參與圍剿毒梟的行動,那麽喬一年為什麽會死?”


    “說是向導,其實並不是。”蘇璿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次和喬一年一樣的向導一共有十個人,你想想看,為什麽領隊向導要十個人那麽多,就算是為了以防萬一,中瘴氣什麽的中途沒有向導,也用不著十個人。”


    說的有道理。


    喬暮慢慢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


    蘇璿看著她,“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暮暮,你這麽聰明,不可能猜不到,你何必來問我?”


    “我猜不猜得到是我的事,你隻管說你的。”喬暮冷冷的聲線緩緩說道。


    “好,我說。”蘇璿急於見仲思緲,索性的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這十個向導充當的不僅僅是向導,還有敢死隊的作用。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前麵,給隊伍排除危險,哪怕被毒販的人發現,最先遭殃的也不是後麵的部隊,而是他們。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喬暮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拿過另一杯,淺飲著。


    蘇璿兩隻手肘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聲音既像勸誡又像語重心長:“暮暮,你不小了,你手上掌管著喬氏那麽大的集團,我說這些你應該明白,但凡是上位者,哪個手上是幹幹淨淨的,一點血腥沒有?傅景朝為了建功立業,把喬一年等人當成人肉排雷這是事實,你既然追蹤到這裏,就不必再執著下去,聽我的話,別再查了,再查下去,對你隻有折磨沒有好處。我們做女人的,有的時候就得學會難得糊塗,過於清醒不是什麽聰明之舉。”


    喬暮撥了撥自己的短發,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那如果我要說我就喜歡清醒,不喜歡糊塗呢?”


    蘇璿聞言有些震驚,分不清她在說笑,還是真就這麽想,臉色嚴肅的勸道:“一個人越成功,爬得越高,他所要取舍的東西就會越多。你看中他的不就是他的地位和手中的權勢嗎?你既享受了當他的女人所帶來的虛榮與驕傲,那麽你應該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蘇女士,請停止你的說教。”喬暮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的話,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我的感情生活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不過如果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了,不正好成全你嗎?正中你的下懷,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繼續當你的傅太太。”


    蘇璿突然收了聲,一聲不吭的盯著喬暮,半晌,意味深長的說道:“暮暮,我承認我自私,但是你什麽都不知道,沒有資格這樣說我。你是運氣好,才有了今天,如果你運氣不好,你現在還會和去年一樣在外麵流浪,過著饑一餐,包一餐的日子,你看看你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更應該愛惜自己的羽毛,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別任性,別輕易去摧毀它,別讓自己有後悔的一天。”


    “我不會。”喬暮仰著臉,笑得冷豔生輝,“我不是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這輩子所做的事情,我後悔的隻有一件事,當你的女兒。”


    蘇璿身體像被抽掉力氣一般,整個人向後無力的靠迴去,臉部僵硬:“好,話既然說到這份上,我也無話可說。你要知道的,我全部告訴你了,能讓我見緲緲了嗎?”


    喬暮無聲的站起來,拿起皮包,垂眼看著她說:“兩天後,你到漓城,我會安排好一切。”


    眼看她要走,蘇璿叫住了她:“暮暮,你去哪兒?我給你訂好了酒店,就在這附近,我帶你去。”


    “不必了,我有住的地方。”喬暮腳步往門口走去。


    “你是去水墨公館嗎?”蘇璿說道:“這就對了,以前的事把它忘掉,喬一年不是個好父親,我想在你的記憶中對他也沒有什麽值得懷念的地方,你還年輕,要往前看。”


    喬暮吸了口氣,猛的轉身問:“蘇璿,你有沒有真正愛過喬一年?”


    “沒有。”蘇璿沒有遲疑的迴答:“我沒有愛過他,我感激他,感激他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感激他曾經對我那麽好,可我始終沒辦法愛上他。”


    懂了。


    喬暮笑得涼薄,所以,對她這個身上流了一半喬一年血液的女兒,蘇璿並沒有多少感情,她不知道蘇璿在跟了喬一年之前經曆了什麽,她卻知道蘇璿隻是把喬一年當成了救命稻草,一塊攀上岸的浮木,感激但沒有愛。


    “你就不怕我嫁給他,讓你以後在傅家人眼中更尷尬?”


    “說我不在意是假的,但我害怕又有什麽用。”蘇璿苦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喬暮:“這次見你與之前幾次不同,無論是走路或是舉止,你都很小心翼翼,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懷孕了是嗎?”


    喬暮沒有出聲。


    蘇璿了然道:“所以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會嫁給傅景朝。”


    喬暮無動於衷的聽著,仿佛蘇璿在說別人的事,深黑的眸子仿佛晶瑩剔透的墨玉,突然嗤笑一聲:“蘇女士,你少在這裏自以為是,我不是你,我也不會做第二個人你,凡事我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喜歡糊裏糊塗的過完下半生。”


    蘇璿沒再吱聲,她看著喬暮快速走出去,慢慢的,一點點坐在椅子上,望著麵前嫋嫋熱氣的茶具,眼神閃了閃,臉上的糾結與愧疚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寒霜般的溫度。


    還好,她拿捏住了喬暮的心理,激將法果然有用。


    人不為已,天殊地滅!喬暮是她的女兒又怎樣,誰讓她們要嫁的是同一個家族,彼此間的男人隔了一個輩分,她與她之間,終究隻能嫁進去一個。


    ……


    喬暮走出茶館,腦子亂成一團,耳邊一遍遍響起蘇璿的聲音,喬一年原來真的不是簡單的醉酒凍死……


    喬一年是去當了什麽人肉排雷,就為了區區的五萬塊,她成了孤兒,從此她的人生被改寫。


    不知道是因為知道真相惡心,還是因為懷孕的關係,胃裏突然翻湧,她捂住唇衝到旁邊的角落,嘔吐不止。


    一刻鍾後。


    攔了輛出租車,司機問她:“小姐,你去哪裏?”


    喬暮手指撫上腹部,剛才吐了一陣,全身沒什麽力氣,虛弱的說道:“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


    琉璃灣。


    傅景朝走出別墅,門口,阿標幾個保鏢一臉惶恐不安的走上前:“對不起,傅先生,我們把喬小姐跟丟了,她知道我們一直在暗中保護她,她中午出去的時候故意坐車甩開了我們,我……”


    傅景朝抬手打斷,深邃的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沉聲道:“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那現在怎麽辦?”阿標滿頭大汗,惴惴不安的問:“喬小姐有沒有跟您聯係?”


    “她去了帝都。”


    “帝都?喬小姐難怪要甩開我們,原來她是要去飛機場。”阿標擦了擦汗:“要不我和兄弟們現在出發,坐最早去帝都的飛機,繼續保護喬小姐?”


    傅景朝搖了搖頭:“不必去了,這兩天放你們假,迴去休息。”


    放假?


    阿標可不敢在這時候放假,盡忠盡職的說道:“傅先生,今天在市中心喬小姐的車被人事先放了炸彈,我懷疑就是aaron的人幹的,這時候喬小姐身邊更不能離人,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我說了不用,就不用,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傅景朝冷冷的說完邁步往車庫走去。


    他沒進去,立在車庫前的樹下點了根煙吸了起來,路燈的光從樹梢落進他深邃的眉眼,勾勒出他冷峻硬朗的五官上的每個細節。


    一支煙抽完,他離開樹下,穿過草坪,再次迴到屋內。


    傅策剛午睡醒,傅母在給他穿外套,兩人商量著傅芷蕁與傅丞睿的事。


    “老傅,你說,芷蕁和睿兒什麽時候相認比較好?要不要挑好日子?”傅母問。


    傅策看了傅母一眼:“這要挑什麽日子,當然是越快越好,不用挑了,就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會親自跟睿兒說。”


    傅母一想,“也好,這種事情宜早不宜晚,想想真替咱們孫子高興,這孩子從懂事起就要媽媽,這一想就是七年。睿兒這些年沒再提媽媽的事,我卻知道他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孩子太懂事了,你我這些做爺爺奶奶的對他有所虧欠。”


    “你我有什麽虧欠?要說虧欠也是你那大兒子。”傅策提到這件事就來氣,推開傅母的手,自己動手係上外套的鈕扣。


    “你沒聽芷蕁說嗎?不能全怪景朝,咱兒子算不錯的,答應了要娶她,是芷蕁想要完成學業,這也情有可原,她當時還那麽年輕,要是我,也不一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傅母處處為傅芷蕁著想。


    “好了,這件事就不提了。”傅策擺擺手:“現在你我要考慮的是,睿兒和芷蕁相認後,接下來怎麽辦?要想讓咱們睿兒真正高興,得讓他和芷蕁的關係大白於天下,讓那些學校裏背後說他沒有媽媽的孩子再也不敢嘲笑他。”


    “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怎麽說?”


    “你想啊,芷蕁本來就是咱們傅家認的養女,索性就跟傅昌攤牌,讓他登報發個聲明,說他長年在外,從未與傅芷蕁有過父女相處的機會,正式與傅芷蕁脫離父女關係,然後我們再把芷蕁娶進門,這樣不就名正言順嗎?而且啊,私下跟傅昌說好,芷蕁嫁給景朝,名義上是你我的兒媳,但他的養老問題芷蕁還會繼續負責下去,這樣一來,問題全部解決。”


    “這是個迄今為止最圓滿的解決方法。”傅策很讚同這個點子:“皆大歡喜。”


    夫妻倆正商量著,有敲門聲傳來。


    “進來。”


    幾秒後,傅景朝靜靜佇立在門口,開門見山道:“睿兒和傅芷蕁不能相認。”


    傅策臉色由晴轉陰:“混帳!當初是你和芷蕁超越了兄妹之情,發展成了男女關係,還瞞著所有人生下了睿兒,這件事我沒追究你的責任,是看在睿兒的麵子上,你應該有所反省才對。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母子可以相認,芷蕁這些年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忍受了許多,你倒好,還想阻止他們相認,我問你,你有什麽資格阻止他們相認?!”


    傅景朝身上散發著幽幽冷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傅母整理好傅策身上的外套,走過來皺眉說:“景朝,你是不是擔心睿兒沒辦法接受?這一點你多慮了,睿兒想媽媽想了這麽多年,他可能一時有點吃驚,但是我想他很快就會被找到媽媽的巨大驚喜給淹沒。睿兒這孩子這些年缺少母愛,芷蕁從小看著睿兒長大,他們有感情基礎,會很快相處融洽起來的。”


    “媽,我說過了,他們不能相認。”傅景朝冷峻的臉沒什麽多餘的表情:“不僅不能相認,我也不可能娶她。”


    傅策撥開傅母,大步過來質問:“睿兒和芷蕁為什麽不能相認?他們是母子,母子相認天經地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你想讓姓喬的當睿兒的後媽,你擔心芷蕁和睿兒相認後,那個女人不高興是嗎?哼,你眼裏還有睿兒嗎?他沒那個女人重要?女人如衣服,睿兒才是繼承你香火的唯一繼承人,她就讓她不高興去,她當她是皇後,人人得供著她不成?”


    “她確實是皇後。”


    傅策嘴角抽了抽,認為兒子在故意挑釁,怒道:“傅景朝,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連個女人都怕,還大言不慚的把她當成皇後,依我看你是一點不像我傅家的子孫。”


    傅景朝不顧父親的指責,慢條斯理的吐著字眼:“因為她懷孕了。”


    傅策側過頭,看了傅母一眼:“他說什麽?”


    傅母的吃驚不比傅策好,愣了一下,眼睛盯著傅景朝,顫聲道:“景朝,你說真的,喬暮真的懷孕了?”


    傅景朝雙手插在褲袋中,淡淡的陳述:“不信的話,你們盡管問邢姨,本來今天約了邢姨去做產檢,臨時有事沒去。”


    “好好,這件事我會去問邢梅。”傅母瞬間被這件喜事給吸引住了,雙手合十道:“老天保佑,我傅家剛失了一個孫兒,這次又給了我們另外一個孫兒。”


    “你在那裏嘀咕什麽,這件事你要查清楚,再來高興也不遲。”傅策硬梆梆的說道,懷疑的目光看向傅景朝,他總感覺這件事巧合太多,怎麽這邊睿兒要和芷蕁相信,傅景朝就說姓喬的女人懷孕了。


    不管怎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傅母樂嗬嗬的去找手機,很快撥了電話出去。


    講完電話,傅母笑容滿麵的迴來:“確認過了,沒錯,邢梅說景朝今天確實約了下午去她那兒做產檢,邢梅還問我今天是什麽原因沒去。”


    這麽說,姓喬的懷孕是真的?


    傅策想了想,黑著臉責問傅景朝:“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


    傅景朝語帶嘲弄:“我早說和現在說有區別?你不是照樣不會對她改觀?”


    傅策臉更黑了:“你這什麽話?是我不讓她和你在一起的嗎?那些擺在大家麵前的現實難道你看不到?”


    傅景朝高大的身影上罩著一層寒氣:“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傅策聞言更怒了:“她和蘇璿是母女,蘇璿嫁進傅家,叫你一聲二叔,按輩分她姓喬的得叫你一聲二爺,這些難道還要我明說嗎?你和芷蕁有過一段情,外麵的人個個在背後說你亂倫,這個暫時放在一邊不談,難道這次你又要重蹈覆轍,娶一個你孫子輩的女孩為妻?你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笑掉大牙與我何幹?”傅景朝眸子一緊,冷冷的勾起笑,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這輩子我娶定她了。”


    見他疾步要走,傅策喝道:“你打算拿芷蕁怎麽辦?她可是睿兒的親生媽媽!”


    傅景朝定定的扭頭看了父親一眼:“不是,她不是睿兒的媽媽,暮暮才是。”


    話音落下,在傅策錯愕的注視下,他大步出了臥室。


    夫妻倆愣神的空檔,樓下響起汽車的聲音。


    傅母從窗後看了一眼,是傅丞睿的車,憂心忡忡的搓著手:“老傅,現在怎麽辦?睿兒放學迴來了,那今晚要不要跟他說芷蕁的事。”


    “這會早放學了,那小子是去打拳了才這麽晚迴來。”傅策糾正完,沉吟片刻說:“景朝剛才說喬暮是睿兒的媽媽你認為是什麽意思?”


    傅母不假思索的迴答:“當然是他想娶喬暮,讓喬暮當睿兒的媽。你不也說了嗎,要是睿兒和芷蕁相認了,睿兒就有兩個媽,一個親媽,一個後媽,以睿兒的性子肯定會喜歡親媽,對後媽不待見,景朝在那個女人麵前豈不是難做人?”


    “不對。”傅策琢磨著傅景朝當時的眼神和口吻,越想越不對勁。


    “怎麽不對,你想多了。”傅母看窗外又看了兩眼:“不跟你說了,睿兒迴來了,我得好好和我孫子說說話去。”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麽,迴頭:“對了,晚飯你還要跟他說和芷蕁相認的事嗎?”


    “暫時放一放。”傅策難得妥協,長歎了口氣:“姓喬的肚子裏畢竟懷著傅家的骨肉,讓芷蕁和睿兒相認容易,萬一真的姓喬的因為這個生氣,動了胎氣,傷了我的孫子怎麽辦?前不久我才失了一個孫子,這次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


    ……


    喬暮在酒店開好房,迴到房間剛躺下沒多久,門鈴響起。


    可能是客房服務,她在前台登記的時候叫了一份晚餐。


    算起來,她中午飯也沒吃,這會已經將近七點,早餓得不行。


    打開門,卻是四名身穿保姆服的年輕女孩,見到喬暮鞠了躬:“喬小姐,先生讓我們給您送晚餐。”


    這種高檔麵料的保姆服她隻在兩個地方見過,一個是琉璃灣,另一個是水墨公館。


    喬暮伸手撥開眼前的碎發,諷刺的抿了下唇,“你們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喬小姐,我們隻負責送衣服和飯菜,其它的不知道。”其中一個保姆恭敬的迴答。


    喬暮看著四個保姆手中有的抱著保溫桶,有的提著外麵印有奢侈品logo的紙袋,不想再為難她們,遂往旁邊讓了讓:“進來吧。”


    保姆一一進來,把保溫桶擱在餐桌上,幾隻大紙袋被送進了臥室,然後齊齊向她鞠躬,離開了。


    關上門,喬暮聞著飯菜的香味,沒管那麽多,飛快的打開,坐下來吃起來。


    吃完,她打了一個飽嗝,摸著肚子,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寶寶,媽媽今天不乖,沒有好好吃飯,保證明天不這樣了。”


    喬暮動手準備收拾餐桌,門鈴又響了,打開門,還是那四個保姆,往套房裏看了兩眼,其中一個畢恭畢敬道:“喬小姐,先生交待過了,碗筷由我們來收拾。”


    “不用,我自己可以收拾。”喬暮準備關門,那個保姆急忙叫住了她,局促的說:“喬小姐,這是先生交待給我們的任務,完成不了,我們迴去會受罰的。”


    喬暮手指抓著門把手:“他還說什麽了,你們索性一次性全說清楚。”


    “先生還說要照顧好您,不能讓您動手做任何事情,對了,喬小姐,您要洗澡嗎?我幫您放洗澡水。”


    喬暮:“……”


    一種被監視和行為被控製的惱怒感劃過心頭,喬暮想發火,又忍住了,這些保姆是無辜的,她又何必把火發在她們身上。


    晚上八點,浴室。


    她躺在寬大的按摩浴缸裏,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不遠處的手機震了兩下,應該是微信。


    剛好她洗得差不多了,擦幹淨身上的水,裹了浴袍出來,順手拿起手機。


    微信上的一行字映入眼簾:“明早我去接你,有什麽事你我當麵說清。”


    她一個沒忍住,迴複過去:“為什麽派人監視我?”她明明甩了漓城那些保鏢,沒想到在帝都他又派人跟蹤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一路跟到了酒店。


    他再次發了一句話過來:“你有孕在身,別賭氣了。乖,我答應你,你要知道的答案我會親口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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