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朝就勢拉住她的手,把她扯起來,動手給她仔細的整理好衣物。


    喬暮見他這樣,伸出手也幫他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幾分鍾之後,喬暮下了車,傅景朝的車送她到喬宅外的路口,她透過降下來的車窗朝他揮了揮手,“我先進去了。”


    “嗯,到家給我打電話。”傅景朝掀眸低笑著瞧她,她感覺那雙黑沉的眸中仿佛有無數瀲灩的波痕,生怕自己再看上一眼就舍不得分開。


    現實是,傅家長輩還住在琉璃灣沒走,齊霜的喪事正在籌辦中。


    且不管他和姚千語解除婚約的事有沒有跟傅家長輩報備,隻單說這時候她去琉璃灣不合適,當然傅景朝沒說,路上是她提出來的,他看她堅持,也沒勉強。


    喬暮一路上想著心事,一抬頭喬宅就在眼前,燈火通明。


    庭院內的車庫裏也多了一輛車,大致看了兩眼判斷應該是白牧之的。


    喬暮莫名想起了那天早上白牧之給她送的早餐,以及他說的那句第二天還會給她送,結果第二天她沒在喬宅,但願白牧之今晚不要留下來過夜,不然明早她又得應付他。


    想想就頭疼。


    大廳。


    喬昕怡不在,電視機開著,白牧之坐在喬元敬和簡佩旁邊陪他們看電視劇。


    聽電視機裏的聲音有些耳熟,喬暮抬頭一看,居然是她主演的那部《五月花開六月雪》。


    “暮暮迴來了!”白牧之率先看到她,笑著跟喬元敬夫婦道。


    喬元敬和簡佩齊齊看過來,隻聽白牧之開心的對喬暮說道:“爸和媽沒看過暮暮你演的電視劇,我特意找出來給他們放了,他們看了一集就上癮了,喏,這已經是第三集了,他們都說好看。”


    嗬,娶了喬昕怡還親熱的叫她暮暮,他就不怕惹得嶽父嶽母不高興?


    喬暮隨意扯了個諷刺的笑,揉了揉左肩裝出一副疲憊的樣子,麵對喬元敬,她始終無法改口叫爸,於是笑了笑,說自己太困了,要上樓休息。


    她不在的這三天,給喬宅打過電話,說自己和朋友出去度假了,喬氏夫婦知道她大了,也沒再追問她到底和誰出去了,簡佩和善的擺手:“去吧,去吧,你平常忙著喬氏的事也辛苦,早點上樓休息。”


    喬暮沒看白牧之,趕緊上樓。


    還好,白牧之沒厚臉皮到追上來,要不然她絕對要他好看。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想的,結了婚還想糾纏她,做夢!


    喬暮把自己拋到床上,對著天花板歎了口氣,想到傅景朝那張臉,唇角上揚著在床上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到家了?”男人語調帶笑。


    “嗯,到家了。”她不自覺的羞澀起來,聽著他那邊的動靜:“你還在路上?”


    “琉璃灣離喬宅有一定距離,你到家了,我才到一半。”


    “哦。”她乖乖的應了一聲,其實兩人這幾天膩在一起,尤其是昨天,從早到晚粘在一塊兒,再多的話也說完了,這會已經沒了話題,不過她還是努力找了一個,遲疑的問道:“你……你家裏知不知道你和姚千語的事?”


    “應該知道了。”他溫聲反問她:“你怎麽關心起了這個?不是還要考慮很久嫁給我的麽,難不成你改變主意了?”


    “不是。”她急急否認:“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瞎想。”


    “好,我不瞎想。”他哼了哼,一提到這個話題,他就不大高興:“你將有一周看不到我。”


    “怎麽了,傅家打算把霜霜的喪事放在帝都?”


    “嗯,兩家所有的親戚都在帝都,齊家說那裏是齊霜從小生活的地方,喪事要放在帝都辦。”


    “哦,我知道了。”喬暮情緒低落,一想到齊霜屍骨無存,辦喪事連個骨灰都沒有,不由得心酸加難過。


    “不過喪事要下周,接下來的一周我是出差,所以你有一周看不到我了。”


    她聽著男人反複強調刷存在感的語氣,忍著笑,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沒關係,一周後還是可以看到你,到時候我給你做好吃的,犒勞你怎麽樣?”


    男人傲驕的哼了哼,勉強接受了。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保姆敲門叫喬暮下去吃飯,她答應了一聲,匆匆結束這通電話。


    晚飯桌上,喬昕怡出現了,和白牧之照常秀著恩愛,喬暮視而不見,該吃吃該喝喝。


    晚飯後,喬元敬把喬暮叫進了書房,這是父女倆第一次麵對麵的聊天,也是喬元敬出院後第一次把她單獨叫過來。


    喬元敬最近語言恢複了不少,右腦受損,左手和左腳仍然沒有完全恢複,需要坐輪椅。


    簡佩把喬元敬推到了書房中央,笑容可掬的對著喬暮說:“暮暮,你上次跟我說的事,我跟你爸說了。”


    上次說的事?


    喬暮麵對簡佩刻意微笑的麵孔,想起了自己的承諾,點點頭。


    簡佩看了眼喬元敬,似乎商量好似的,從書桌上拿過來一疊文件:“這是按照上次你說的擬定的合同,本來呢,不想搞什麽簽字的,我和你爸對你是充分信任的,可是下麵的人都弄出來了,我們一想,不如就簽了吧,也算是對昀兒以後有個交待。”


    聽完這段委婉的表達,喬暮又怎麽聽不出來簡佩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說過的話,你得承認,等喬昀成年,你就得把手上的股權全部交出來。


    她風輕雲淡的笑了起來,看了一眼簡佩手中的紙張,沒動手接,眼神看向沒有說話的喬元敬:“你們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喬元敬相比較於簡佩眼中的急切,他要冷靜內斂得許多,從他不苟言笑的臉上可以看出來,他對這種做法非常不讚同。


    喬暮遲遲沒接,簡佩有些急躁了,正要催促,喬元敬渾厚的聲音道:“簡佩,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暮暮說。”


    “這……”簡佩眼看就要搞到喬暮簽字了,喬元敬在這節骨眼上幫喬暮的腔,這不等於是在拆她的台嘛,頓時她臉上掛不住了,捏緊手中的文件,冷著臉出去了。


    喬元敬一直等簡佩關上了門,他才看向喬暮,沉吟的開了口:“說起來,這是你我七年後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的麵對麵,這幾個月對於我來說是個災難,也讓我看清了身邊的一些人,哪些是忠,哪些是奸。關於喬昕怡,我不會放過她,關於你,我最多的是內疚!孩子,是我錯怪你了!所以那些股權我不會要迴來,想當初在你和喬昕怡之間,我最喜歡,也最疼愛的人是你,我甚至為了你想過等你結婚的那天會送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當嫁妝。”


    喬暮第一次聽到喬元敬說這些,說他曾經對她的打算,在她麵前展現出來的是一副疼愛女兒的慈父形象,很多曾經的畫麵因此而被勾起,她心頭像被人擠了一把,酸酸漲漲的疼。


    “後來發生的事,你不想,我也不想,說穿了,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最近我閑在家裏,把過去的事反複想了很多遍,我想彌補你,彌補你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你找個好人家,找一個人品和能力都能配得上你的人。至於乘龍快婿,我已經挑好了,就在你的身邊,據我的觀察,你很信任他,你們在工作上配合默契……”


    “等等。”喬暮越聽越心驚,禁不住打斷說:“你說的該不會是……衛琚?”


    喬元敬點了點頭:“他是衛鴻圖最寵愛的兒子,不出意外,衛家的未來繼承人就是他,你嫁給他以後會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會比喬家差,而且比白家要好,白家現在已經不行了,白牧之那爹成天隻知道在外麵包養嫩女當情婦,白牧之能力有限,耳根子又軟,白家已經江河日下。”


    白氏做的是服裝生意,喬暮前陣子張羅喬氏珠寶新品發布會,曾經接觸過漓城較出名的服裝品牌,白氏從前幾年的前五名,已經退到了十名開來左右,確實是大不如前。


    這個時候,喬家執意要把喬昕怡嫁過去,意圖很明顯,報複喬昕怡。


    喬元敬這次出院,她以為以他以往的脾氣肯定會立馬收拾喬昕怡,沒想到他這麽能沉得住氣,不著痕跡的在暗中對付喬昕怡。


    把喬昕怡推進沒落的白家是第一步。


    她突然好奇,喬元敬的第二步會是什麽。


    甩了甩腦袋,喬暮發現自己想遠了,繼續剛才的話題:“不行,我和衛琚隻是同事關係,我對他的欣賞隻是一個上司欣賞得力下屬的那種欣賞,沒有男女之情。再說,我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那個人不是他。”


    “你有意中人了?誰?”喬元敬微微一愣。


    喬暮咬起唇,不想說。


    “暮暮,你還年輕,很多時候不要光信外麵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語,這個衛琚是我經過長期考驗之下才確定他的人品和才能,相信我,他會照顧好你,他會是一個好丈夫。”


    喬暮頭疼,手抵著額頭,過了半晌,無奈的說:“強扭的瓜不甜,衛琚人很好,但不適合我,而且他條件那麽好,看過的美女肯定不少,他不會看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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