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徐浩然已經下定決心,和陸菲堅定地走下去,盡管現在的情況並不好,陸菲改變主意,留在了陸家,見麵也在無形中變少了,依然如此。


    可石蒙蒙的這個電話還是在徐浩然心裏掀起波瀾,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你想的和現實還是有差距。


    徐浩然本以為和石蒙蒙分手那麽久,也沒有再聯係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也許老的那一天才會想到對方,見過麵,喝杯咖啡什麽的,但沒想到石蒙蒙忽然打了這麽一個電話過來。


    盡管通話也沒什麽,就隻是簡單的問號,可是迴憶卻如潮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地湧上來。


    曾經和石蒙蒙也差點結婚,不可說不愛,隻是緣分始終差了那麽一點,李新的死摧毀了這一段感情。


    可對石蒙蒙的印象卻定格在了心裏,沒有變化過。


    掛斷電話後的徐浩然,躺在床上,像是一個憔悴的老男人,又或者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想了很久。


    次日,徐浩然起床很晚,洗了一個澡,精心打理了一下,打了一個電話給石蒙蒙。


    石蒙蒙在電話裏說,想要迴酒吧去看看,在酒吧見麵。


    這個酒吧其實不但有徐浩然和陸菲的迴憶,也有和石蒙蒙的迴憶。


    第一次認識就在酒吧,第一次石蒙蒙跟徐浩然要電話也在酒吧,石蒙蒙一度以徐浩然的女友自居,讓徐飛等人喊她大嫂,經常在酒吧裏幫忙。


    雖然有時候會很累,可是心裏卻有滿足感。


    她一直以為,和徐浩然能夠執手一生,所以徐浩然的一切便是她的一切。


    徐浩然今天沒帶徐猛,隻一個人開車去了酒吧。


    酒吧裏還是原來的那幾個小弟打理,走進酒吧,仿佛一切都沒有變過。


    石蒙蒙還沒來,徐浩然先在他喜歡的靠窗戶的卡座坐下,要了一瓶酒。


    小弟送酒過來,說:“然哥,今天怎麽來這兒,是不是約了大嫂?”


    他們說的大嫂現在指的是陸菲,曾經石蒙蒙也有過這個頭銜。


    徐浩然笑道:“不是,隻是過來看看。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小弟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小弟下去後,徐浩然的目光移到了下麵的馬路上,他一直喜歡坐靠臨窗的位置,因為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這條街充滿了很多迴憶,和齊兵、齊陽爭鬥,在下麵被殺手暗殺,差點死了,還有陸文遠來找陸菲,被自己誤認為是陸菲的前男友,暴揍了一頓,也因此結下了到現在還沒有解開的梁子,還有在下麵的大街上也和人當街砍過架,甚至動用天雷。


    徐浩然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一個滄桑的老人,喜歡迴憶起來,不禁自嘲一笑,倒了一杯酒喝了。


    放下酒杯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在樓下停了下來,後排車門打開,一顆心不由為之牽動。


    走下來的是石蒙蒙,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石蒙蒙性格開朗,但在男女方麵卻極為保守,第一次就是給的徐浩然,到現在為止,徐浩然也還是石蒙蒙的唯一的男人。


    她的身材高挑,喜歡紮一頭馬尾,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仿佛永遠都有活力。


    石蒙蒙下車後,付了車費,抬頭看了一下酒吧,見到臨窗坐著一個人,當場就是嬌軀一震。


    一個人的時候看過很多次徐浩然的照片,也偷偷在下麵徘徊過很多次,徐浩然的樣子像是刻在她心裏一樣,隔了那麽久,再一次見到,對心裏的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短暫的走神過後,石蒙蒙假裝什麽事也沒有,走進過道,沿著樓梯往二樓爬來。


    走進酒吧,酒吧裏看場的小弟看到石蒙蒙,個個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石蒙蒙會來,都是有些措手不及,打招唿都語無倫次:“大……大,石……石小姐。”


    習慣性地想稱唿石蒙蒙為大嫂,卻又發現這個稱唿已經不合適了。


    石蒙蒙笑著說:“你們好,好久不見,都還好吧。”


    “還好,石小姐,然哥在那邊。”


    小弟們說。


    石蒙蒙嗯了一聲,轉身暗暗吸了一口氣,方才有勇氣走向徐浩然。


    徐浩然也努力使自己表現得很平淡的樣子,看到石蒙蒙走過來,站起來,紳士地招唿石蒙蒙坐,隨即坐在石蒙蒙對麵,說:“想喝什麽?”


    石蒙蒙說:“什麽都可以,你幫我拿主意吧。”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可是卻又勾起了迴憶,以前石蒙蒙也喜歡讓徐浩然幫她點東西。


    徐浩然想了想,站起來,往吧台走去。


    石蒙蒙看著徐浩然的背影,眼神再次迷茫。


    隔了那麽久,再次見到徐浩然,徐浩然的變化很大,可卻又像什麽都沒變。


    變化很大的是徐浩然的氣場,越來越有那種大哥所特有的氣場,不變的是徐浩然,還和以前一樣,外表永遠沉穩,一頭招牌式的長發幾乎都沒變過。


    看到徐浩然來吧台,吧台裏的小弟有些緊張,說:“然哥,什麽事情嗎?”


    徐浩然笑了笑,說:“好久沒調酒了,看看我的技術退化沒有。”


    徐浩然從陸菲那兒學過一段時間的調酒技術,所以本身也是會調酒的。


    難得和石蒙蒙再次見麵,所以徐浩然想親自給石蒙蒙調一杯她喜歡的雞尾酒,隻是卻不知道石蒙蒙的口味變了沒有。


    徐浩然隨後就調起酒來,手法還是那麽嫻熟,極有藝術感。


    小弟在邊上看到,笑著說:“然哥,你的手法還是那麽好。”


    徐浩然說:“很久沒調酒了,實際上調出來的效果我也不知道。”


    在卡座的石蒙蒙看著徐浩然調酒的瀟灑身姿,不禁更是無法自拔。


    好像陷入了一個泥沼,本來是最後一次道別,可是卻又發現,好像陷得更深了。


    徐浩然端著一杯調好的酒過來,笑著說:“我已經好久沒調酒了,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你嚐嚐。”


    石蒙蒙說:“你還記得我喜歡喝雞尾酒?”


    徐浩然說:“怎麽可能忘記?”


    石蒙蒙嗯了一聲,接過酒杯嚐了一口,感覺味道還是有些變化,畢竟徐浩然現在的事業越來越大,像這種小事已經很少自己做了,技術上還是有些退化,但徐浩然親自調的酒,在石蒙蒙看來,又是特別的有意味,就算是再差,可能也比世界上最好的調酒師調出來的好,更何況徐浩然調的不算太差。


    徐浩然說:“怎麽樣,要是實在難喝,我讓他們給你調。”


    石蒙蒙連忙說:“不,很好喝,我很喜歡。”說完又低頭淺飲了一小口,表現出很喜歡的樣子,其實心裏卻很舍不得,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徐浩然最後一次給她調酒,以後再也喝不到了,若不是不想表現出對徐浩然太多的戀戀不舍,她甚至想將這杯酒封存起來,一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石蒙蒙放下酒杯,隨即微笑道:“其實我有留意你最近的狀況,真是想不到,你現在已經是九龍區的老大,和當年的金爺都差不多了。”


    對於石蒙蒙來說,變化是真的很大,完全想象不到。


    石蒙蒙和徐浩然在一起的時候,徐浩然連堂主都還不是,但是短短幾年,徐浩然已經成為臨川數一數二的大哥級人物,萬眾仰望,感覺不像是隔了幾年,而是幾十年一樣。


    徐浩然崛起得太快,快得讓最熟悉的石蒙蒙都快不認識。


    徐浩然笑著謙虛道:“我哪裏能和金爺比,我還差得遠,金爺才是我心中的臨川第一人,沒人能取代。”


    石蒙蒙說:“可在我心裏,你才是第……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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