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徐浩然雖然才二十出頭,年齡很輕,和一般剛剛出道的小弟年齡差不多,但是卻沒有人覺得徐浩然年齡太輕,不夠資格堪當大任。


    經過這麽多的風波,戰勝一個個強敵,徐浩然也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自己,甚至不認識徐浩然的人聽到徐浩然的名字,還以為他已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可是他的真實年齡才二十出頭,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在如今社團中,論名望,就算是小花、趙良義、陳泰這些跟隨金爺十多年,成名已久的大哥,好像都略遜徐浩然一籌。


    金靈兒說徐浩然現在迴歸社團,是眾望所歸,絕不是虛話。


    盡管徐浩然手下的人還不是太多,控製的也隻有九龍區,相比兩大社團的勢力還是弱了不少,但卻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徐浩然已經強大到與兩大社團鼎足而立。


    金靈兒想要徐浩然迴歸社團,有私心作祟,她希望徐浩然能夠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哪一棟耗費巨資裝修好了的別墅,還一直空著,等著他迴來。


    徐浩然聽到金靈兒提到陸菲,也不好迴答,想了想,說:“也不全是,現在還是先將金爺的遺體下葬吧。對了,金城還在我手裏,之前你情況不好,一直沒跟你提。”


    金靈兒皺眉道:“金城?”眉宇間露出迷惘之色。


    金城是她親堂哥,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但現在卻是金城害死了金爺,並捅傷了她,讓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徐浩然說:“不管你怎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心中卻有點擔心,金靈兒會不會又一次仁慈地放過金城?


    徐浩然在金爺被害死以後,一直都懊悔,知道金城是什麽人,沒能早點解決金城,消除後患,以至於發生這麽多事情,不希望重蹈覆轍啊。


    金靈兒說:“明天將他帶去我爸的墓地吧,我有很多話想問問他。”


    徐浩然點了點頭,說:“好。”


    ……


    當天晚上,徐浩然陪金靈兒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才借口說要迴去處理點事情,離開醫院迴了下榻的酒店一趟。


    在酒店裏,徐浩然洗了一個熱水澡,因為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一直待在醫院,他也好久沒洗澡了,洗了一個熱水澡,好像是全身的負擔都減輕了不少似的。


    身上大戰過後留下的傷口也已經結疤,徐浩然洗澡的時候,輕撫傷口,想起了當日大戰。


    很僥幸,要不是金靈兒,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再想到金靈兒現在的情況。


    徐浩然更是感到為難。


    洗了一個澡,到了床上,拿著手機看了看,徐浩然還是撥通了陸菲的電話。


    撥通電話的時候心想,她這個時候應該還沒睡吧。


    “喂,怎麽這麽晚打電話給我,你在醫院?”


    電話通了,陸菲的聲音傳來。


    徐浩然說:“我迴了一趟酒店,休息一下。”


    陸菲說:“她情況好點了嗎?”


    徐浩然說:“好多了。”說完頓了一頓,續道:“陸菲,對不起。”


    陸菲說:“好端端的,為什麽說對不起?”


    徐浩然說:“因為她的事情沒時間陪你,還有讓你擔心了。”


    陸菲說:“沒什麽,你和她們父女的關係不比一般,有很多事情我都明白。”


    徐浩然心想你真明白嗎?


    金靈兒受到連番致命打擊,以後可能都無法生育了。


    口上卻說:“謝謝你的理解,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再抽空陪你。”


    陸菲說:“等你忙完再說吧。對了金城不是被你抓到了,還沒處理?”


    徐浩然說:“還沒,我打算讓金靈兒自己決定。”


    陸菲說:“你對她已經沒話說了,但你不怕她會放過金城?”


    徐浩然說:“就算她真決定放金城一馬,我也沒辦法。”


    陸菲說:“哎,有些事情真的很難。”


    徐浩然說:“其實還有更難的。”


    陸菲說:“什麽?”


    徐浩然說:“沒什麽。”


    陸菲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徐浩然說:“沒,隻是忽然間有點感觸,這兩年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


    陸菲說:“也難為你撐了下來,很難想象你真的才二十出頭。”


    ……


    徐浩然沒跟陸菲說實話,徐浩然說的更難的有兩方麵,一是金靈兒和陸菲之間的抉擇,二是當初徐浩然被槍襲,很有可能和陸文遠有關。


    這個陸文遠也是不知道好歹,很有可能變成第二個金城啊。


    但徐浩然卻同樣不好處理,殺了陸文遠?那陸明濤肯定會因此和他反目成仇,而陸菲未必就會理解。


    可是不殺呢,這些人往往會不知道進退,得寸進尺。


    終於好好睡了一覺,哪怕隻有四五個小時,可是在這段期間也顯得極為難得。


    徐浩然第二天一大早還是早早起床,隨即通知徐浩楠、徐猛、徐飛、孫鴻天等人前往殯儀館參加喪禮。


    這次因為不打算鋪張,所以知道的人很少,隻有社團裏的大哥,以及級別較高,資曆較老的老人,而徐浩然這邊,也僅僅隻有手下的四員大將以及隨行的小弟。


    這樣的喪禮相比之前的盛大規模,顯得極其寒酸,與金爺生前的地位極度不相稱。


    徐浩然親自開車去醫院接金靈兒,陳正超帶十多名小弟隨行護衛。


    到了殯儀館,靈堂已經布置好,因為人少地方大的原因,顯得極其空蕩。


    走進靈堂,腳步聲的迴音也變得極為清晰。


    金爺的遺像換了一副,相框重新裝裱過,依舊那麽威嚴。


    哪怕遺像上的金爺臉上展露的是笑容。


    徐浩然扶著金靈兒,莊嚴肅穆地走到金爺遺像前,近距離看到金爺的樣子,金靈兒再次情緒失控,當場啼哭起來。


    金爺和金靈兒的父女感情遠比一般的父女還要深,因為金靈兒母親很早過世,從小與金爺相依為命。


    徐浩然心裏五味陳雜,有感歎,感歎金爺英雄一世,走的時候卻這麽冷清,整個殯儀館也沒有多少人,有難過,金靈兒的哭泣,像是在抽痛他的心靈,有惋惜,金爺那麽英雄了得,一生所戰必勝,所向無敵,可是卻死在親侄子的暗算之下。


    徐浩然和金靈兒一起跪了下去,其他人也紛紛下跪,表達心中對金爺的敬仰,以及懷緬。


    在悲痛與壓抑中簡短地進行了追悼會,小花、陳泰、趙良義等金爺生前的愛將分別跟大家講述金爺當年的風光事跡,徐浩然聽著這些往事,不禁心生向往,也感覺到自己不足。


    也許在別人眼裏,自己已經算很成功了,可是相比金爺當年,徐浩然還是覺得自己黯然失色,沒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


    金爺是他的偶像,也是他最大的心理包袱,什麽時候才能超越金爺,什麽時候徐浩然才可以驕傲。


    在追悼會結束以後,因為金靈兒身體情況不允許,便隻能由徐浩然暫時充當孝子的角色,替代金靈兒,抱著金爺的遺像,帶領送葬隊伍前往墓地。


    雖然現場的人不多,可看到徐浩然的樣子,所有人才明白,金爺生前沒有看錯徐浩然,隻是金爺也沒有經受住考驗,被金城成功挑撥。


    相比之下,金城和徐浩然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有很多人心中都是期望起來,徐浩然迴歸社團,成為新的龍頭,也許真能延續金爺所創造的輝煌。


    徐浩然沒有那麽多的利益考量,與送葬隊伍徒步前往墓地,路程極其遙遠,一步一步前行,艱難而堅定。


    不管未來怎樣,徐浩然隻相信,此刻他問心無愧,對得起金爺,對得起金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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