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耀滿心憤懣地跪在殿外,不肯離去:皇上把思顏看得太重,越是喜歡她就越是患得患失,這些他都了解。可是他今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他,還跟他發這樣大的火,他心裏也是委屈。


    *


    而此時,更抓狂的是陽光:她一再的告誡張君耀要跟思顏保持距離,不要讓人抓到把柄,結果昨天晚上剛說完,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槍口上撞!魏忠賢這麽明顯的圈套,他還往裏麵鑽……還把她給彈飛了!


    她再迴去的時候,不但人都走光光了,現場就連一絲鬼氣和煞氣都沒有殘留。


    魏忠賢既然能布下那個幻陣引他入甕,自然能把現場清理幹淨,不在朱由校麵前露出馬腳。恐怕張君耀就是解釋,朱由校也不會信了。


    當年她在翊坤宮被客氏誣陷,朱由校明知道雲峰是他的後世之身,還耿耿於懷;這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男人,要他怎麽完全相信張君耀那隻花蝴蝶跟思顏摟摟抱抱還一點私情都沒有?


    可惜她沒有機會迴到四百年後了!如果有機會迴去的話,她一定迴到學校把畢業論文寫完。論文的題目她都想好了,題目就叫:論豬是怎麽死的!


    想到自己被雲峰誤會了四百年,冤枉了四百年,她的心裏也不免委屈。就因為這一次誤會,這幾百年,她和雲峰受了多少煎熬,走了多少彎路?今生她好不容易融化了雲峰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兩個人又要麵對生離死別,想起來也是心酸。這蒼天,為何就不眷顧他們呢?


    不過她和張君耀這次距離這麽近,他隻是把她彈飛,而沒有把她彈迴現代去,一是因為通天神戟的力量,第二,也是因為天劫將至,這裏的磁場已經開始不穩了。


    天劫馬上就要到了,她也該完成她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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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東廠的殺手來到了蘇州府,找到了明月小築的所在地,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山間熊熊燃燒的烈火。


    次日,魏忠賢聽說張君耀的別苑已經被一場天火燒得幹幹淨淨,不禁勃然大怒!他剛剛理出了一點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了張君耀的別苑,沒想到線索就這樣被大火燒得一幹二淨!


    “張君耀!!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他咬牙啟齒地,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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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聽說魏忠賢怒了,心下不禁冷笑:她對他處處防備,又豈會留下這麽大一個破綻給他?她對東廠的一切行動都已經了然於胸,自然知道魏忠賢早晚會盯上明月小築,所以在她最後一次去明月小築的時候,早已經把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並且在張君耀離開以後,在那裏放了一場火,把那裏的痕跡都燒毀殆盡。


    她想聯係張君耀,隨時都能聯係上,又不是非明月小築不可!


    現在在這個她已經熟悉的時空裏,她是主導!她在四百年後總結的經驗和這幾年在他身邊摸爬滾打得來的情報,足夠讓她穩穩地牽著對手的鼻子走。也該讓這位九千歲嚐嚐每次隻差一步,一步一步被別人牽著走的滋味了。


    “今日九千歲心情不好,你們都給我小心伺候著,萬一誰不小心觸怒了他!別怪我翻臉無情!”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一眾下屬說道。


    “屬下明白!”下麵的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幾個,跟我來!”陽光拿起佩刀,帶著幾個得力助手,走出了錦衣衛的大門。


    *


    張君耀在養心殿門口跪了一夜,從夜裏跪到白天。皇上今日起得晚,他就在大太陽底下靜靜等著。


    劉雲鶴進宮的時候,看到他還在養心殿門口跪著,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怎麽說你好呢?還嫌大哥不夠煩是嗎?都什麽時候了,還弄出這樣的亂子來?我看你怎麽收場?”


    張君耀抬頭看了他一眼,揚起唇角,輕描淡寫地笑笑:“亂子是魏忠賢鬧出來的,是他在陷害我,隻是大哥關心則亂,不肯聽我解釋;我對思顏從來都守之以禮,坦坦蕩蕩,若你也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


    “我倒是想相信你,可是你心裏就真的那麽坦蕩嗎?你敢說你對思顏沒有一點傾慕之意?”劉雲鶴點著他的胸口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張君耀白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反唇相譏:“至少我不會像某些人,喜歡哪個女孩子,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死皮賴臉地往上撲!”


    劉雲鶴聽了這話,惱羞成怒地一腳踹到他身上:“活該你跪了一晚上!換了我是大哥,早把你推出午門斬了!”


    張君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俊眉微鎖,看著他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養心殿。


    今日朱由校起得有些晚了,劉雲鶴在門口等了半天,他才穿著睡袍出來,招招手讓他進去。


    劉雲鶴走到他身邊,笑著說道:“皇上一大早的召微臣過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朱由校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雲鶴,以後朕身邊的禁軍,也由你統領。你讓洛雲她們兩個也收拾一下,隨你一同進宮。”


    劉雲鶴聽到他這麽快就下了君耀的兵權,心裏也是一驚!


    “臣等能進宮常伴君側,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字斟句酌地說道:“隻是禁軍一直由君耀統領,皇上這麽快就下了他的兵權,臣怕他心裏不服啊。那小子現在還在外麵跪著,剛才見了我,還讓我幫他在您麵前求情呢。看他那委屈的樣子,應該不是裝的。”


    朱由校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劉雲鶴見他還餘怒未消,也不便多說,於是後退了兩步,低頭謝恩。


    *


    張君耀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他也不急不惱,卸職以後,索性每日在府邸中賞花飲酒,樂得悠閑。朱由校對他冷淡,他也不放在心上,寥寥幾次偶遇聖駕,他依然是笑臉相迎,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反正天劫就要到了,他是五行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大哥就算再惱他,也不會趕他走。


    他現在也不求什麽了,隻求天劫來臨的時候,他能完成陽光的囑托,幫著大哥保全思顏、保全翻天印,還有……保全四百年後的人界。


    劉雲鶴每次過來看他,他都在借酒澆愁,他知道他心裏難受,但是除了勸解兩句,他也做不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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